“我知道的，爸爸。”白棠收回了手上的灵气之后，对白爸笑着说道。“大概只要半个月，你的腿就能好了。”没有天地灵气的随时补充，她这点修为能消耗的灵气也有限，所以，给白爸的疗伤只能小弧度地来。
    “半个月？”白爸一惊，他没有想到只要这么点时间就可以让他完全康复。“棠棠……”他想要再多交代几句，可是面对现在的女儿，他还能教她些什么呢。“你很好，记得爸爸说过的话，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爸爸。”
    “我会的。”
    从白爸的房间出来，夜色已经很晚，白棠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就躺下睡了。
    隔天一早，白棠又和以前一样早早地下了楼，结果看到白楠一反常态地已经坐在餐厅。她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看到了白楠眼里的红丝，笑了起来：“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白楠丧气地点头，太兴奋了，连修炼都专注不了，然后想着想着就失眠了。
    白棠摇了摇头，吃起了早餐。
    白枫下来的时候，姐弟俩一左一右地都在看报纸。“堂姐早，堂哥早。”最近一段时间，白枫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和这对姐弟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特别是白楠。刚开始的时候，他去找堂哥的时候，堂哥还会很开心地和他一起聊天，但是现在，堂哥越来越粘着堂姐，经常是他们姐弟在说悄悄话，他在旁边说不上一点话。
    “早啊。”白楠向来在这方面是个粗神经，现在又沉迷在修炼中，就更不会察觉到白枫的想法了。白棠倒是看出了一点，但她和白枫本来就不怎么亲近，自然不会主动去当对方的知心姐姐，便只回了声早安。
    吃完早餐上了车，白楠直接在车里睡了起来。白枫看到他闭上了眼睛，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转头去瞅白棠，对方淡淡的表情让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就默默地坐到了学校。
    “怎么会这样？”经过布告栏的时候，白楠看到白棠他们负责的黑板报上面少了一半的字，正是白棠写的那一半。“这种手段也太低劣了吧。”就和小学生过家家似的恶作剧，不难搞但让人糟心。
    “难道又是苏沫然找人做的？”白枫想起之前苏沫然做的那些事，迟疑地问。
    白棠看了一眼上面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空白处，对还愣着的两个人道：“走吧，到时候再写一次就好了。”会用出这么低级的手段，白棠也猜不到是什么人了。
    这件事，三年（1）班的人也很快都知道了，有些人就暗暗感叹白棠这个转校生人缘太差。苏沫然的事才出了多久，就又有人想要她过得不舒坦。
    “白棠，黑板报的事我知道了，你负责的那一半你是想重头再写一次呢，还是我换个人把它写完。”毕竟有一就有二，陈娇是想直接换个人，免得再出这样的意外。可是换人这种事，还是要和当事人商量下比较好，本来人也是她请来帮忙的。
    “没关系，我今天再写一次。”白棠还挺感兴趣会是谁出手的。
    陈娇听到白棠完全不介意的回答有些意外，随即点点头没有再坚持换个人的想法，“我也会让其他同学帮忙留意的。”这要是出在评比之前，那他们班级的脸都不好看，更不要提她这个宣传委员了。因此，对于这个暗地里搞破坏的人，陈娇也很恼怒，只是布告栏那一片区域正好没有监控，他们想调监控去查是谁下的手也没有办法。
    到了语文课，白棠盯着试卷上被扣了很多分的地方，有些头疼。
    “你这种答题思路是拿不到高分的。”周宸看过来一眼，也被上面的扣分吓了一愣。按道理，语文这种偏文科类的科目，女孩子应该比男生占优势，但隔壁这张试卷，扣分也太厉害了一点，除了那一手漂亮的字，完全看不出是女生考出来的卷子。
    白棠侧过脸，“你有好的建议？”
    “算是一种取巧性的方法。”看到白棠感兴趣，周宸继续说了下去，“我那里有一本不错的参考书，都是讲解题思路上的技巧，明天我带过来借你。”
    白棠没有拒绝的理由，对周宸道了声“谢谢”。
    讲台上，老师针对这次的考试说了下总体情况，又不点名地说了个别人的一些情况，其中就有白棠在阅读和作文上的问题。
    白棠只当上面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耐着性子把这一堂课认认真真地听完了。
    下午放学，白棠一个人去了布告栏那里。站到黑板面前，她感觉到暗处至少有四道视线，其中一道还是她所熟悉的，是杨锦成的气息。于是，放弃了原本打算在粉笔字上做的手段，将昨天的手稿重新写了一遍。写完之后，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回了白家，韩少哲已经通知她突破成功，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今天不在外面吃饭了？”看到白棠出现在餐桌上，李淑倩微笑着问了一句。
    白棠也笑着应了一声，耳边听到李淑倩又道：“前几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你们母亲，她向我问了你们几句，我看她挺想多见你们几面的。”外面的人，现在基本都知道了白家姐弟是白家二少和沈曼琴的孩子，李淑倩就不用在两个孩子面前避讳沈曼琴的事。
    此刻，坐在餐桌上的长辈只有李淑倩一人，白楠听了她的话，在心理翻了一个白眼。白棠则笑容不改地开了口：“大伯母，这种事我们听爸爸的。”
    李淑倩用着怜爱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大伯母不是想帮她说话，你们到底是孩子，哪怕她做的再不好，也是你们的妈妈，如果传出去，对你们姐弟的名声也不好。你们爸爸是男人，男人在这方面总归想得粗糙，到时候传得多了，你们的名声也收不回来了。”
    “她想堂姐堂哥的话，为什么不自己过来看他们呢？”白枫的话说出来，李淑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回头看了看被自己宠得不知愁的小儿子，叹了口气。再看对面两个孩子，因为小儿子的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更加没有动摇了。
    “吃饭吧，今天秦嫂做了好几样你们爱吃的菜，都多吃一点。”
    晚上，白棠先是在健身房督促白楠修炼，时不时给他灌输一些前人的经验，等感知到了白爸回来的气息之后，抛下白楠准备去给白爸疗伤。疗伤这件事，白棠没有瞒着白楠，白楠知道白爸再过半个月就能走路，开心得不行，这会知道白爸回来，催着白棠去给白爸疗伤。
    只是在心底，白楠对于白棠这个姐姐的强大，还是有些羡慕和失落的。羡慕的是她的实力，失落的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生活在对方的保护之下，而不是他曾经决定的那样，成为白棠和白爸两个人的依靠。
    “没有谁是天生就强大的，你只要走好现在的每一步，将来也会成为强者。”
    “我会的。”
    过了一个晚上，白楠一到学校，记挂着白棠昨天被人恶作剧的事，就催着白棠赶紧去布告栏。结果，到了那里，前面聚集了不少学生，都在盯着布告栏。白楠往里面一挤，布告栏上贴了几张照片，是一个男生拿着黑板擦擦字的照片，旁边还有这个男生的基本信息——初一（3）班，袁正。
    白楠看清楚被擦的是那一块黑板之后，从人群里退回到了白棠身边，对她笑呵呵地道：“有人帮你抓到了那个恶作剧的人，还把他作案时的照片都贴出来了，上面有他的名字和班级。”
    白棠和白枫一起走进去看了几眼。
    “这个袁正不就是那个表白被苏沫然拒绝的平民吗？”
    “难怪会做出这种事。”
    “你们说会不会是苏沫然暗示他去做的呢？”
    “苏沫然在白棠手上吃了两次亏，两个人之间又是那样的关系，会暗示爱慕者去给白棠添堵也不奇怪。”
    “啧啧。”
    白枫也是初一，对袁正还是有几分印象的，而这印象就来自对方当着很多人的面向苏沫然表白。在流言事件没有爆出来之前，有不少男生都对苏沫然抱有一定的好感，袁正一个平民敢向混合班的贵族告白，当然有人看不过眼，就把袁正的信息广而告之了。
    “袁正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和他妈妈住在一起，据说住的地方离学校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是个挺破旧的旧区。”白枫把自己知道的告诉给了白棠，“苏沫然以前帮过他一次，但是帮了他什么忙，就没人知道了。”
    白棠的目光还在照片上，上面被拍到的人，长得挺清秀的，实在让人联想不到会做这种幼稚的恶作剧的行为。不过，看到了这张脸，白棠也有了一点印象，这个男生当年一直不离不弃地守在苏沫然身边帮她做事。只是，她遇上的时候，对方的手段已经变得成熟。
    “这转校生也是神了，上次的流言不知道是谁出的手，苏沫然直接在广播里自曝。这次的事也是，居然都把证据贴上来了，人缘太好了吧。”
    “她这样的，还真说不上是人缘好呢还是差呢。”
    “至少不用担心出了事没人帮忙。”
    “那倒也是。”
    闲聊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发现他们口中的当事人就在背后，白枫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白棠，小声地说：“我们上去吧，堂姐。”
    白棠也没有多呆的意思，和他们一起上了教学楼。进了教室，里面的人都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几眼，白棠若无其事地坐到位置上，周宸把他昨天提到的那本参考书递了过来。
    随手翻了几页，上面写了不少的注解，“谢谢。”
    “你要是哪里看不明白，可以问我。”参考书都借出去了，上面还有他的笔记，周宸也不介意再帮白棠补习点东西。
    白棠笑了笑，把他的参考书收好。这时，王瑜把头转了过来，“你知道是谁帮你贴的照片吗？”
    “不知道啊，你知道？”
    王瑜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猜会不会是杨锦成？”这两天杨锦成没有再跟着白棠，原先闹得沸腾的绯闻也跌了下去，都觉得这位大少爷追不到人没了耐心，所以，不少人存了看笑话的心，等着白棠会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不管是谁，总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确实。”说实在的，王瑜都有些可怜苏沫然和袁正两个人，找麻烦没找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特别是苏沫然这妹子，哪怕袁正做这件事是他个人的意志，别人也都会把这件事算到她头上，现在指不定在哪里生气呢。
    苏沫然确实在火大。她的事刚平息不久，流言造成的影响正在变淡，毕竟事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谁都不会惦记太久。可现在呢，她的努力又被袁正拖累了，之前的流言还有身份的事又被轮了一遍，走出去，每个人都在提醒她上次的自打脸，还有她和白家姐弟撇不开的血缘关系。
    “自作聪明！”苏沫然一点都不想看到袁正，看到他就想到重新恢复热度的流言。
    “对不起，我就是想给她找点麻烦，我也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袁正知道自己给苏沫然惹了麻烦，头低得很低。“我去找她道歉，把这件事说清楚，他们就不会把事情算到你身上了。”
    “你是嫌我的脸丢得还不够大吗？”苏沫然一肚子的火都不知道找谁撒，脸上不复往日的温和，任谁辛苦了那么久终于看到成效的时候被一朝打回原形都不会好看，“说清楚？怎么说清楚？说你因为我的缘故才会对她进行报复吗？袁正，你能不能动点恼，不管你去不去解释，解释的又是什么内容，别人都不会去管那是不是你自己的意思，全部都会算到我头上。”
    袁正怔怔地看着她，除了苏沫然的事，他平时都把心思花在学习上，哪里想得到他做的一件小事会变成这种程度。明明他是想给白棠添堵让苏沫然高兴的。“对不起，我不该擅自主张地去找她麻烦，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对上袁正这幅指哪去哪的乖顺样，苏沫然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也不是吞也不是，郁闷地转过身。“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先回教室吧，以后我没有联系你，你不要来找我。”
    袁正张了张口，最终低低地“哦”了一声。
    苏沫然把最重要的一句话交代完了，懒得再看他一眼，迈步走出了这片小树丛。一摊上白家的人就没有好事发生，家里也是，这几天他们家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她都不敢随便地说话，就怕不小心说错话会踩到他们的雷。所以，心情才会一反常态地暴躁。
    最让她无力的是，袁正的事竟然是杨锦成做的。别人都在传杨锦成和白棠之间的绯闻，可她看得太清楚了，杨锦成的眼神根本不是在追求。不是追求却帮白棠出手，他们两个的关系显然比交往更可靠，这么一来，杨就成就成了白棠这边的人。
    杨家在s市的地位，苏沫然在那天的晚宴上已经领教过了。
    过了一会，苏沫然平复了心中的动摇，就算白棠有杨锦成的帮忙又怎么样，现在的杨锦成还代表不了整个杨家，能给白棠的帮助也有限，她还有机会。
    这一天，启明中学的学生过得很充实，各种八卦飘来飘去，为他们学习而起的枯燥带来不少乐趣。白棠在启明中学的知名度，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流言变得几乎少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为此，白楠还打趣了白棠几句，说她大小也是启明的一个“名人”了。
    白棠一笑置之，忽而脚步一顿，赵臻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赵臻是特意来等白棠的，看到她出来，走过去先为自己的不打招呼道歉了一声，接着说明了来意：“我准备先回b市一趟，所以，来和你告个别。”他的内伤已经痊愈，想要把这些年失去的补回来，必须要回家一趟。
    对于赵臻的打算，白棠没有感到意外，b市是他们的大本营，现在伤好了，肯定要回去捞回属于自己的那份资源。“一路顺风。”
    赵臻闻言笑得有些勉强，这一趟回去，是福是祸还不一定。“我走了之后，锦成那里如果有个意外，希望白医师你能搭把手，日后必定相报。”
    “如果我看到的话。”
    赵臻对这个回答没有任何不满，原本他都预备了白棠会拒绝之后的拜托，“那么，我先在这说声谢谢了。”把杨锦成托付好，他的心里就没了后顾之忧，到了b市可以全力以赴。“白医师如果以后有空的话，一定要来b市看看。”
    b市……白棠弯了下嘴角，“会的。”武学界的大本营啊，肯定会有一些有意思的底蕴，她怎么会去错过。
    ...
    ☆、43.第 43 章
    “棠小姐，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白棠在写作业的时候，程伯敲响了她的门。她应了一声，稍微整理了下，关上门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这是白棠第二次进白老爷子的书房，她进去的时候，老爷子还是像上次一样在和自己下棋，只是手里多了一杯让人闻着能够清心静气的茶。他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落下黑子侧过脸，目光看过去像是落在白棠身上又像是只在她脸上轻轻一掠。“知道爷爷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
    白棠摇头，虽然知道这次的谈话肯定和杨锦成脱不开关系。
    白老爷子低下头吹了一口杯里的浮叶，“你和小楠来白家有两个月了，这段时间爷爷一直在观察你们两个。”这些话，老爷子本可以不用和一个小辈明说，但凡他们这样的家庭，老一辈掌权的人谁不会对自己的子女有几分暗中的观察和考量。
    白棠默默地听着，老爷子的行事风格她自然清楚，以前却没有这种像是谈心的待遇。何况，她还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而她和老爷子除了晚饭，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相处时间，更不用提爷孙俩说什么话了。
    白老爷子停顿的几秒里，也在观察白棠听到后的反应。白棠的平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小楠这孩子心性淳朴，容易和人交心。而你，爷爷只能说，很意外。”
    对于白棠这个孙女，白老爷子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最初那一贴书法，看上去是个有些傲骨，又锋芒毕露不肯受制于人的孩子，可事实上，这是一个遇事处惊不变，性格沉稳到很多成年人都有所不及，显得有些妖孽的孩子了。
    这样的性子，很难让人相信是从乡下出来的十几岁的孩子。白老爷子虽然放任二儿子去乡下久住，可这十几年来，也不是真的不闻不问，必要的一些消息还是知道的，所以，清楚二儿子没有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有什么特别的教导，从小大到对他们姐弟都是放任自流。
    也许，这也算是对景煜那孩子的一种补偿。
    白老爷子放下心中的念头，看着白棠又把话接了下去：“前两天，杨家的小子每天都追在你后面，这两天又没了动静，你可以告诉爷爷他这是在做什么吗？”
    如果杨家的小子真的想追求白棠，白老爷子是乐见其成的，但如果目的不是这个的话，他就有必要清楚这里面是杨锦成自己的意思，还是他背后的杨家的意思。
    “他跟了孙女两天，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孙女说话，我觉得被他跟的有些烦就让他别跟了，然后他就真的不跟了。所以，爷爷。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白棠说的这些，都是白老爷子可以查到的。
    白老爷子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因为白棠在说谎。“会下棋吗？”
    白棠摇摇头，对老爷子没有任何预兆地转移话题没有一点错愕。
    “来，爷爷教你。”说着，一只手已经把棋盘上的黑白子归位，“你爸爸的棋，也是爷爷教的，可惜十几年一过去，你爸爸不会了。”
    白棠没有想到最后会是和老爷子学围棋，只得假装初学者和老爷子学棋。学了将近一个小时，老爷子才放手。
    “今天就学到这里吧，等明天晚上，你再过来和爷爷下一盘。”随后，白老爷子又拿了一本围棋的入门书给了白棠。“马上要期中测试了吧，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