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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吧,两个心情都很愉悦,一路说笑着走回来,枇杷突然道:“我想到了赚钱的办法!”
    “是什么?”
    “阿鲁那,你想想,你的皮毛大衣在营州不过是用几百个钱就能买得到,到了京城收你大衣的店给了你好几缗钱,而东市的店里要卖十几缗,我们可以去营州买些皮毛,再卖到京城,钱不就有了吗?”
    “枇杷,你说的太对了!”阿鲁那高兴地赞同,“那我回营州买些皮毛再带到京城来吧。”
    “也只有你去了,可你一个人还是不行,”枇杷晓得娘是不可能让自己跟着阿鲁那回营州买皮毛,但又不放心阿鲁那,而且她又想到,“如果回去的时候再带些京城的东西,就比如擦脸的香膏、梳子、镜子、头花等,到了营州那边也能翻出几倍的价格来。”
    阿鲁那问:“那样怎么办?”
    “让我再想一想,”枇杷安慰他,“别急,听说王大人就回来,而新家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没几天我们就搬出来,我们见面就方便多了。”
    “那好,我们过些时日再商量,”阿鲁那先帮枇杷在墙头上向里看了看,“没有人,你赶紧翻回去吧,要小心些。”
    “放心。”枇杷纵身跃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向她藏衣服的大树走去,准备拿出女装换上,再将男装包好放在书本中带着回求仁堂,事情就完全过去了。
    可是就在枇杷爬到树上,正要从树洞中拿出女装时,几个人慢慢走到不远处站下说起话来,“小姐,你不知道杨夫人有多恶毒,表面上看着笑眯眯的,可是背地里想办法折磨我和孩子,我想看孩子也不许,每日只逼着我做针线,就是你们来了我也只能悄悄出来见个面。”
    枇杷在树上居高临下,所以看得清清楚楚,说话的正是梅姨娘,她面向着枇杷的方向站着,正指手划脚地讲述着,又时不时地擦擦眼泪,义愤填膺中夹着无限委屈,若不是知道她的底细,连枇杷都要信上三分了。
    而她讲述的对象,也就是被称为小姐的女子正好背对着枇杷,但观其背影,似乎并不是王家的小姐,旁边还有两个人被树枝遮住了看不大清。
    那位小姐开口后,枇杷更确实她不是王家的小姐,因为声音也很陌生,“梅姨,你不必担心,我娘一直知道你的委屈,早就说要帮你。”
    又有一个更稚气的声音说:“姑姑,你放心,姨母会帮你的,我们也都会帮你的,总不能让玉家人太过猖狂。”
    梅姨娘马上感激地回答:“我一直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夫人来呢,总要让杨夫人知道我也是有娘家的人,不能由着她欺负。”
    枇杷本打算老老实实地在树上潜伏着,等这几个走开再换了衣服下来。现在却气得真恨不得立即跳下去将这个胡言乱语的梅氏揍上一顿。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总要换了衣服才能下去阻止梅姨娘,便悄悄地将衣服从树洞中拿出来,打算直接穿在外面,但抖开衣服时不小心惊动了鸟雀,几只鸟儿便扑楞楞地飞起来,又叽叽喳喳地大叫个不停,枇杷再想躲藏已经来不及了,就听下面有人喝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啊!”几个人中最小的女孩尖叫道:“一定是偷衣服的!”
    枇杷暗叫倒霉,这里原本是花园最偏僻的一处,只通向求仁堂,平时向来鲜有人来往,今天竟然遇到这么多人!又有这些鸟雀来捣乱!可现在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她赶紧将衣服重新一团拿在手中跳下树,“别嚷!我是府里的人。”
    眼前的四个人马上站到了一边看着枇杷,梅姨娘口中的小姐十四五岁,身上穿着很寻常的缎裙,身上的饰品也只一般,比王家的女孩们差得多了,枇杷可以肯定她一定不是王家的小姐。而刚刚叫出声的是站在一旁的两个少女,一个十二三岁,与自己年纪相仿,穿着一身男装,质地样式也都普通,另一个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吓傻了似的,现在还在不停地尖叫。
    要不是这里实在够偏僻,枇杷觉得满府的人都会被她叫来的。
    这四个人站到了一处,更分明看出她们间一定有着血缘关系,脸庞眉眼都有相似之处,枇杷便知定是梅姨娘的亲人,只是不知她们怎么会到了王家。
    “你是谁?府里哪一房的?”与枇杷年纪相仿的少女挥手打断了几个人的尖叫,上前问道,刚刚枇杷突然跳下来,其余三个人神色间都有惧意,只有这位少女一直非常坦然平静,“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第69章 以眼还眼
    枇杷刚从树上跳下来时就注意到这位少女,一则是因为她的冷静,二则是因为她实在美丽非凡,无法让人忽视。以前枇杷曾听说过宋玉形容美人曰“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米分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总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高明之处,但是见到眼前的少女却理解了。
    人的相貌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程度,也只有用这样的话来形容。原来枇杷是不信的,再美的人都会有不足之处,就比如枇杷自己,在镜中细细端详总会有这样那样不如意。而她见过的美人也都一样,母亲很美丽,但有失苍白病弱,静娴公主很美丽,但有失骄横高傲,至于王十五娘、梅姨娘,还有眼前另外两位小姐在相貌上或气度上都有一些缺欠。
    而眼前的少女却不是,她身材欣长,皮肤白皙,五官完美至极,但又不乏英气,尽管只穿着极为简单的浅灰色男装,头发只用一根木簪挽住,却越发显出她的出众,但她的美丽又不会给人以压
    迫之感,就如一泓秋水般沉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明明很讨厌梅姨娘和她的亲戚,可是枇杷还是没法对眼前这位少女心生恶感,尤其是注意到她一直站得稍远一些,并没有附和着梅姨娘说自家坏话,所以枇杷还是打算和平地将事情解决掉,便走上前指着不远处的求仁堂低声道:“我就是求仁堂的人,请姐姐不要嚷出去,帮忙遮掩一二,多谢了。”
    枇杷早就看出这少女虽然不是几个人中年经最大的,但地位却最高,只看出事后大家站的位置能明白另外三个人都唯她马首是瞻,所以便打定主意要对这位美人好好说情,将事情蒙混过关。而且如此美丽的小姐,一定会很善良很好说话的。
    庆幸的是,梅姨娘并没有认出自己,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因为不想自己的脸被梅姨娘看到,声音被梅姨娘听到,枇杷便靠得更近,借着这位小姐挡住自己的脸孔,声音也放得极低,又伸出手去拉她并示意她到一旁说话。
    “呯!”地一声,枇杷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美丽至极的小姐竟然不答话,猛地一拳向自己打过来,因为事出突然,她们间离得又太近,身手一向敏捷的枇杷并没有躲过去,拳头落到了她的左眼处。
    尽管枇杷见到对方肩膀动了就已经急忙向后闪开,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一拳又急又快,力量也非常之强,她的左脸马上酸痛难忍流出了眼泪,枇杷心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完了,眼眶一定青了,娘也会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霎间枇杷心中升起的就是无限的愤怒,她明明一直笑着,很和善地与对方打招呼,请求对方高抬贵手,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就动手了!更关键的是她还没有躲开,被打到脸上了!
    从小到现在,枇杷就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她之所以能成为少年营的头领,武功自然是极好的,更有一种多不服输的劲儿,现在哪里还能忍,扔下手中的衣服,也挥起拳打了回去。
    “呯!呯!呯!”几声,二人拳脚相向几个回合,枇杷向后退了一步,稳住了身形。对面的美女不但突然袭击,出手狠辣,而且力气非常之大,自己的拳头被震得阵阵发痛,简直与阿鲁那对打时感觉差不多,她就从没见过能有如此力量的少女!
    枇杷忍痛用没有受伤的右眼细看,发现对面的人喉头突起,再想到二人交手时对方的手脚粗大,突然间醒悟过来,原来对方真是男子!
    其实眼前的这位美人确实穿着男装,只是他容貌昳丽,胜过枇杷曾见的任何一位美女,让被青河县主男装震惊过,今天又在西市上见到了不少男装女子,枇杷就先入为地误解他是个女子了。
    但是管他是男是女,枇杷被人打了从来都要打回去的,她已经想好了,一定也要打在对方的脸上!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可恨了。
    在营州,少年们少不了要打架的,但其实是个有通用的规矩——“打人不打脸”。打脸一则让人面子上下来,再则脸上明晃晃地带了伤,家里的长辈也就都知道了,总没有好结果,可眼下这人如此地不讲规矩,必须教训他。
    就在枇杷沉吟间,对面的人向身后又开始尖叫了起来的梅姨娘几个人低喝道:“住口,赶紧回去,不许乱说!”
    梅姨娘几人被喝醒了,马上转身跑向求仁堂。枇杷心里倒松了一口气,她一直顾及着梅姨娘而不敢说话,也不敢大展拳脚。现在她放下心来,将袖子向上卷了卷,向对方招招手,“来,我们再分个输赢!”
    王淳站在那里,面沉如水,却慢慢冷静下来。今天回到家中,拜见太夫人时各房夫人夹枪带棒的话听多了不免心里有气,又被梅氏缠住了讲她的事,心情早就坏透了,这里突然又从树上跳下来一个少年冒称自己一房的人,凑上来叫自己姐姐,又要与自己说悄悄话,还动手动脚,让他终于忍不住了。
    只因他生来容貌出众,小时还罢了,现在渐渐长大,越发为自己的一张脸不自在,少女们痴傻的目光本已经让他非常不快,而令他最讨厌就是男子的调戏。但几招过后见对面的少年只是打架,手脚也干净,也不免觉得刚刚有些急躁。
    他再看眼前的少年,身着锦衣华服,虽然被打成了乌眼青,但还能看出容貌端正英俊,且一身好功夫,便再次问道:“你说实话,你是哪一房的?”
    现在想好好说话,已经是不能了!借着梅姨娘已经走了,还没有别人过来的时机,枇杷要做的就是报仇,然后逃回求仁堂!
    于是枇杷道一声“我们再来”,就纵身上前,又与此方缠斗到一起。经过刚刚的交手,枇杷已经判断出对方的力量比自己强,但经验似乎不足,所以并不再与他硬碰硬,而是施展格斗技巧化解他的力量,并伺机出手。
    又几个回合后,时机来了,枇杷的左手先被对方拦住,然后右手也被对方架起,但这正是她的计策,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枇杷其实是个左撇子,她左手的力量要比右手大,平时轻易不用,但只要出手就势在必得。
    “呯!”枇杷将看似力尽的左拳挥出,正中对方的右眼,对,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且力道绝对要比对方打中自己时要重!
    但这并不算完,就在对方被打得脚步不稳向后退时,枇杷有如灵猿般地猱身而上,就势将人踢到在地。刚刚如果那位少年在打了自己之后也趁势而上,自己就彻底败了,但是他没有,所以现在的胜利者就是枇杷。
    被打倒的人自然不会心甘情愿,枇杷也知道对方力大,果断地骑了上去压住正在扑腾的人,刚好卡住他的腰让他翻不了身,又大声喝道:“姓梅的,我告诉你,想给梅姨娘作伥,我第一个不答应!赶紧滚出王家,否则我见你一回揍你一回!”
    说完迅速跳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飞快地跑回求仁堂,怕遇到梅姨娘等带人出来,也不走正路,只从求仁堂院墙跳进,又沿着墙在墙头上跑了一小段,再跳上自己居住的厢房,轻巧地从屋瓦上踩过,直到天井里,跳下就是自已屋子的门,一开门扎了进去。
    枇杷在几霎之间就从花园跑了出来,就是那个美少年立刻爬起来也不可能再追上了。
    进了门还没来得及松了一口气,却见刘嬷嬷正在自己的屋里,见她进来便急道:“小姐,你去了哪里?王大人回来,夫人要带你去见王老夫人和王夫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也不好在王家大张旗鼓地寻人,只得自己先去了,让我帮你准备好衣饰,只等你回来就命你赶紧过去呢!”
    枇杷一声惊叹,“王大人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路上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早一天晚两天都很寻常。”刘嬷嬷说着又一迭声地催,“赶紧洗个脸,换了衣服到正房给老夫人和夫人行个礼!”
    “我明天再去行吗?”
    “那怎么行!王大人和玉将军是生死之交,夫人已经派人将将军和三少爷请回来了,你也一样要过去!赶紧换衣服!”刘嬷嬷一叠声地催着,又上前帮她脱衣服,突然才反应过来,“小姐怎么穿着男装?”
    然后将一直躲着的枇杷拉到自己面前对着窗前的光细看,发现了她眼睛处的青肿,不觉用更大的声音叫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枇杷也知道瞒不过去了,“刚刚,不小心,在树上撞了一下。”
    “好端端地就能撞到树?”刘嬷嬷是不信的,自家小姐一定是打架了。奇怪地是,现在又不是营州,在王家的内院里能与谁打架呢?但眼下并不是追究的时候,而且刘嬷嬷也知道问是问不出的,只是急着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偏偏王大人今天回来了,不过去行礼怎么也说不过去,就说是病了老夫人也会过来看的,总归瞒不住。”
    刘嬷嬷一面说着,又一面让人立即去打凉凉的井水,将布巾浸湿了敷在枇杷的左眼上,“我的小姐呀,怎么能伤了脸呢,这要是留下疤,一辈子不都毁了吗!”
    枇杷轻轻哼了一声,就算自己的脸毁了,那个美人,不,美男,也一样会毁了,总算是公平。而且那人长得比自己美,应该是更吃亏一些的,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气终于平了。
    可是刘嬷嬷一声声的唠叨让她又不得不面对现实,怎么办?自己总要去求仁堂去见王老夫人和王夫人。而且那个美男,也就是梅郎君可能也是来见王大人的,搞不好他还会来个恶人先告状。
    但又想姓梅的也未必能到内宅,自己如果小心些还是能躲得过去。
    正在犹豫间,母亲已经又派人回来催促,枇杷只得在刘嬷嬷的帮助下重新洗了脸,梳了头,又换了衣服,对着镜子,在已经青肿了的眼眶上涂了不少的米分,又找出一个团扇掩住半边脸去了求仁堂正房。
    ☆、第70章 鬼才能信
    王老夫人与杨夫人已经十多年没见过面了,现在正坐在一起拉着手说话,“这么多年了,能再见上面还真不容易啊!”
    “这些年我们在营州一直与突厥人打仗,大人与老夫人也一直到处奔波,哪里想到我们能在京城再见面呢!”
    “可不是,当年我们离开营州时,守义才这么高,你怀着身孕去送我们,肚子里的就是枇杷呢。”
    “正是,大人和老夫人走后没几个月就生了,好像与你家的孙子差不多大。”
    “正是了,我们那时先回家里,正好赶上孙子出生。对了,你家的枇杷是哪一天生的?”
    两人一对,同年同月同日,惊叹一声,又问下去,竟然连时辰也是一样的!便一起笑了起来,老夫人笑够了,就意味深长地道:“还真巧呢。”
    坐在下面席上的王夫人这时站起来道:“淳哥怎么还没回来?”又问女儿和外甥女,“不是说随后就来,为什么还不来见贵客?”
    王十六娘吱唔了一声,“弟弟遇到一个人说话,让我们先回来的。”
    史三娘也道:“姨母,表哥在花园里停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王老夫人也觉得奇怪,“平日这孩子也不爱与人多说话,遇到谁竟然说住了,还是派个人去叫他一下,告诉他玉家伯父和伯母来了。”
    王十六娘赶紧拦住道:“不必了,弟弟过会儿就能回来了。”
    “是的,是的。”史三娘也跟着证明,“表哥说一会儿就回来。”
    这两人都忙着帮王淳打掩护,就怕老夫人知道王淳与人动了手,要狠狠教训他。再则她们都知道王淳表面上就是一介儒生,但却打小习武的,以前也遇到过地痞流氓,都没吃过亏,倒也不担心。
    王家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物,几句话间就察觉到不对了,也不当着众人说破,只向着自己手下的费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找人。
    其实杨夫人心里早就焦急起来,枇杷怎么会这么久也没过来呢,她心里渐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她坐在王家的厅堂里并不好说出来,现在王夫人这样一打忿便也向身后的侍女道:“回去看看小姐是不是回来了,如果回来了就让她赶紧过来。”
    嘱咐过孩子的事,王夫人就势殷勤上前将一碟子小吃向杨夫人面前挪了挪,“这是我们从江洲带来的特产,夫人尝一尝。”
    杨夫人本想将刚刚被王夫人打断的话重新提起来,但现在只得笑着道了谢,拿起一块小吃放到口中,又赞道:“果然有不一样的风味。”
    于是,王夫人便与杨夫人笑着说起了江洲的风土人情,让杨夫人倒不好再提王家郎君与枇杷的事了。虽然看好王家门风为人,但是自己毕竟是女家,总不能太主动。
    而且这位王夫人,因为是初次见面,并不熟悉,她刚刚打断老夫人的话是不是有意而为呢?难道她并不愿意儿子与枇杷结亲?在女儿的亲事上,杨夫人不想有一点不完美之处,如果王夫人反对,那么还真不能再谈了。
    即使王家门第再高,王家的郎君教养再好,但将来的婆婆也是非常重要的。杨夫人想着这些,越发矜持起来,只与老夫人和王夫人说些闲话,绝口不再提女儿。
    这时费嬷嬷走了进来,笑着向老夫人、王夫人并杨夫人行礼道:“原来少爷在园子里与人说话,又急着回来,忙中出错撞到墙上,结果眼睛青了一大块,衣服也脏了,正不好意思过来呢。”
    说着向身后道:“我就说是别人也就罢了,只是玉家不同,情份深厚,杨夫人又一向极宽厚的。少爷,赶紧过来给杨夫人行礼吧。”
    王淳走了上来,果然一只眼眶是全青的,上面还於着血,王夫人马上扑过去看儿子的眼睛,“怎么就能撞得这样重?眼眶已经全青了,眼睛该不会有事吧”
    “就是说话时不小心才撞到石墙上的,”王淳答道:“眼睛什么事都没有,只眼眶青了,过两天就好。”
    老夫人也急着让孙子过来,又细看一回,“眼睛似乎没事,只是眼眶伤了。”这才放下心,也就想到平时走路怎么会撞到眼眶?更何况哪里能撞得这么重?孙子一定是有什么事不肯说。
    心里虽然疑惑着,但也没有叫破,向王淳道:“赶紧行了礼再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