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面如娇花的苏浅霜媚眼一拧,她知道叶影幽不是开玩笑的。
“雅公子,血蛊引蛊我留在了冥域,现在无法给你。”
“不说真话是吧?”叶影幽一手抄起,又是几根银针下去。
“啊——”苏浅霜痛得差点闭过气起,那洁白的额头几针下去就沁满了汗珠,“雅公子,我说得是真的。”
“真的?”
“雅公子,试想谁会把那种东西贴身携带,我就算是冥域左护法,在遇见雅公子之后我也还有自知之明的。”苏浅霜艰难地解释着。
叶影幽钳住苏浅霜下颌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白皙的肌肤上一下子就被掐出了手指印,叶影幽清冷的眸子死死地盯住苏浅霜,他从苏浅霜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求饶的情绪,同时他也在考虑,如果苏浅霜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真的该考虑他法了。
“还有什么地方有血蛊的引蛊,说。”叶影幽把苏浅霜整个拎了起来。
苏浅霜咽着口水想了想道:“大概蜀州唐门有吧。”
蜀州唐门位于花都境内,此处为宿州乃花都月都边界,确实比起远在风都的冥域来,唐门是个更好的选择。
叶影幽把苏浅霜的脸拉扯到靠自己脸很近很近的地方,一双魅惑飘渺的凤眼微微眯紧,“如果你骗我,你知道下场的。”
苏浅霜看着那俊脸早就开始犯花痴了,犯花痴的都忘记了害怕,甚至忘记了点头或者出声应答。
叶影幽似乎觉察到苏浅霜不对劲的眼神,当下就把苏浅霜推倒到树干上,他觉得那样的眼神让他很不自在。
叶影幽掸掸衣袍打算抽身离开,但是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又朝苏浅霜走近了几步,直到一丈多的距离才停下,他先是出手毁了苏浅霜手中的玉笛,而后又问了一句话。
“还有一个问题,江湖上有那么多门派,何以沈霄云一直盯着我无色宫不放?”
苏浅霜朝树干后缩缩,完全暴露在外的赤足让她觉得有些冷,她拉下裙摆遮住赤足然后告诉叶影幽,“烟云山无色宫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能收复无色宫那冥域一统江湖的日子还早吗?”这是域主告诉她的理由,但是真正的理由她知道并非是这个,虽然隐隐察觉,但她决计不会贸贸然泄露,要是言语上说得有所不妥,就算叶影幽不杀她,域主也会把她剥皮拆骨的。
叶影幽垂目看着狼狈的苏浅霜,“原来沈霄云也如此庸俗啊。”说着的时候唇角半扬,略带嘲讽,嘲讽过后,叶影幽潇洒的飞身下树,他离开的时候就和来的时候一样,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待叶影幽走掉之后,苏浅霜一颗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像一滩泥一样瘫软在树干上,被冷汗湿透的手颤抖地伸到颈脖上还有背部,一根一根拔掉扎进肉里的银针,每拔一根都不忘诅咒一次,“叶影幽,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叶影幽记得他出门前已经把白夜打昏了,他还记得出门前已经叮嘱好了四杀要好好照顾她的,可是等到他回客栈的时候,门一踹开,他就看见白夜满口鲜血的仰靠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们这群废物!”愤怒的叶影幽起掌就要劈了四杀。
“住手,叶影幽……”白夜虚脱无力的呼喊适时的止住了叶影幽欲劈下的掌。
叶影幽蹙紧的眉头瞬间舒缓,他几个跨步踏上床榻,一见白夜就把她抱紧怀里,“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们?”
白夜抓住叶影幽的衣襟,仰起脸朝他一笑,酒窝深陷,唇瓣混合着鲜血漾出惊心动魄的美,她一字一句很是缓慢的开口道:“他们、是你好不容易、制成的人偶,杀了、杀了可惜。”
“可是他们没看好你,就是废物就是……”看见这样的白夜,叶影幽情急之中竟有些慌不择言。
两靥生飞花,白夜笑得更加天真无邪,“我、没事,真的。”说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那一只手被叶影幽的手掌稳稳的包裹起来,“那你?”叶影幽不解也有些生气,明明出门前还是好好的。
“因为很痛,所以想要找到更痛的方法来以痛止痛。”白夜傻傻的笑着,她一直觉得咬舌自尽是傻瓜才会去做的事情,但她现在也做了一回傻瓜,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很痛很痛,但却有些管用。
抱着满嘴是血的白夜,叶影幽觉得心里一抽,那种很少出现的情绪似乎在心底翻涌,他不喜欢那种情绪,但是此时唯有那种情绪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叶影幽把白夜紧紧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脸颊喃喃自语道:“不会痛了,不会痛了。”
“是吗,是吗?”痛麻痹的神经在渐渐恢复,白夜觉得异常的累,累得连眼睛都懒得眨一眨,就这样在叶影幽的怀里昏昏欲睡也好,或者直接一觉睡不醒也不错。
在意识彻底模糊前,白夜听见叶影幽在耳畔的呢喃,“白夜,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找到解蛊之法了,我要带你去蜀州。”
蜀州吗?
蜀州在哪里?
她还有命去到吗?
16、第十六回 夜露观戏 ...
荒山野地中,一堆篝火旁白夜半趴着在写着什么东西,叶影幽则盘腿而坐双手交握于腹下正宁心静气的打着坐,趴着的白夜在一本白纸上写了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后,用手指戳戳叶影幽的肩头,让他看纸上的东西。
叶影幽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不耐烦的开口道:“你还让不让我调息了?”
白夜吸吸鼻子把纸收回来翻过一页重新写了点什么,写好再递到叶影幽面前,一副叶影幽只要不睁开眼她就举到手断掉为止。
叶影幽俊眉一蹙一舒,轻叹一口气然后睁开眼,有些不耐烦地扫向纸上的字,上面写着,“我不是因为咬到舌头很痛不想说话才这样的么,我记得有些高手调息的时候还睁开眼看心法呢,你睁开眼看看我的话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不叫打扰,这叫锻炼你一心两用的能耐。”
叶影幽轻啧一声,要不是她咬伤了舌头,哪个人敢以纸笔和他对话啊,就算是哑巴他也要让他开口。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白夜摇摇头,赶紧把纸翻到上一页,上面写着的是,“为什么非我不可呢?我咬到舌头了而且身中血蛊,你应该找过一个更好的人偶素材,以你的能力找起来应该很快,大不了找到了再把我丢掉,怎么样?”这才是她要说的话,她想着,一来趁现在还在月都地界她势力范围内,二来以叶影幽对人偶素材质量的要求,她现在一身残疾,叶影幽对她很可能会弃之不用,就算不为别的她总要顾着自己小命,为了保住小命哪怕只有一点希望她都要为之努力。
叶影幽嘴角微挑,“想都不要想。”说完又闭上眼继续调息,他暗骂,这个该死的人偶,每当夜晚都是血蛊活跃的时期,为了压制血蛊他每次都要耗费不少真气,他花了那么多功夫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岂能是说弃就弃的。
白夜见叶影幽不理自己,于是又翻过一页麻利的挥笔写了起来,写到墨水没有的时候还不忘蘸蘸唾沫,可一蘸才反应过被咬伤的舌头还被叶影幽强行涂上了倒胃口的草药,忍痛奋笔疾书了几行又再次戳戳叶影幽的肩膀,叶影幽懒懒地把眼睛扯开一条缝睨了一眼,上面居然写着,“你若是无视我,我就在你脸上写字。”字的后面还画着一个乌龟。
叶影幽指着乌龟问:“这是什么?”
白夜扬唇一笑,迅速翻过一页写了起来,“那是乌龟,即将画在你脸上的大乌龟。”写完还指着乌龟朝叶影幽吐吐那黑乎乎的破舌头。
叶影幽扬扬眉沉沉气,最后一把抢过白夜手里的纸,把有墨迹的一面直接扑到她脸上,“你写着不累,我看着累,没事就去休息,要再胡闹,我就用银针在你脸上雕一个乌龟。” 被叶影幽推倒的白夜,四仰八叉的躺在披风上,等她扯下纸张的时候,一摸,那个她画的乌龟已经印在了自己脸上,虽然很生气,但她愣是忍着没出声,她怕一出声叶影幽会照着那个乌龟印子当真给她雕上一个,于是她只得鼓着脸擦干净乌龟乖乖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