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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九头鸦抬头大笑三声,雨滴打在他那青色面具上,溅射出些许水花,随后埋下头来,再次与西装大叔打在了一起。
    瘸腿老汉小声对我说:这三个鬼,是故意在玩弄我们,等我们打累了,再杀掉我们。
    我说:喜伯,那怎么办?你能不能上去帮帮忙…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失误了,以前的海伯,也就是现在的喜伯,是个瘸腿,这要是上去,分分钟被打成狗的节奏。
    谁知,喜伯小声笑道:瘸腿为我带来不便,也同样为我带来敌人的轻视之举,你挡在我的前边,我用银针伺机帮助他俩。嘿嘿,这一次我的银针可是抹过黑狗血的!
    第093章 穿心雁
    就在海伯话音刚落之时,忽听砰的一声响,我赶忙看去,只见西装大叔一刀砍在九头鸦的左肩膀上,但随之而来的景象。并非砍掉了九头鸦的胳膊,而是砍掉了一块类似于陶瓷一样的东西。
    九头鸦的肩膀,就像是一件陶器似的,多了一个缺口,但并没有鲜血流出来。
    喜伯小声说:这么打下去不是事,他们两个迟早要被耗死的,这几个人偶就是故意的,猫捉老鼠,总会先玩死老鼠。
    “喜伯,那你就赶紧动手啊,上银针!”
    虽然喜伯的腿是瘸的,但这一副肉体继承了海伯那一套银针绝学。肯定能帮上忙。
    喜伯眯眼,想了想说:你小子,可千万要小心弹琵琶的那个女的,一直不动手,才是最危险的。
    我嗯了一声,喜伯正要动手,忽听噗嗤一声,我抬手看去,老头的弯刀,插进了囚龙的腹部,但拔出来的一刹那,除了带出几缕黄土之外,囚龙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哈哈哈,如果你觉得砍我一刀很有快感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多砍几刀。”囚龙抬起头来肆无忌惮的笑着。那白色四眼面具显得很是嚣张。
    砰的一声响,老头趁其不备,弹出一枚小球,速度太快我没看清,好像是黄豆。
    这一颗黄豆不偏不倚正好弹在了囚龙的下巴上,那四脸面具瞬间被弹掉在了地上。
    可当囚龙埋下头的时候,众人傻眼,在这白色四眼面具之后,竟然还有一张黑色的面具!
    这黑脸面具的表情很是愤怒,须发皆张,囚龙笑道:往前推三百年,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但如今。你得死!
    我记得在民国老宅中看过的那四张面具,现在加上逆天臣的,正好是四个人偶!
    带上黑色面具的囚龙,更为暴怒了,雨滴打落在剑刃上的一瞬间。他横扫一记,直冲而来。木节介扛。
    喜伯咬牙,低声喝道:就是现在!
    噌!
    喜伯一甩手,一枚黑漆漆沾满了狗血的银针,瞬间从他手腕中飞了出去。
    银针刺破雨滴,直逼囚龙脖颈。几乎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银针刺了上去!
    囚龙与老头打了整整二十分钟,老头几乎都要扛不住了,这一击银针击中囚龙之后,囚龙痛吟一声,在他的夜行衣内,竟然开始哗啦啦的往外流着黄土!
    那些黄土很细,就像打井时挖出来的胶泥一样,囚龙一咬牙直接拔掉银针,对着喜伯我俩就冲了过来。
    “我靠!”喜伯我俩大叫一声,转头就跑。
    “哎哎哎,你别跑那么快啊,我一条腿是瘸的!”喜伯对我挥着手,让我回去拉他。
    不过没等囚龙冲过来,老头就缠上了他,这一会,再对打的时候,老头就沾了上风,因为囚龙的袖口里,裤腿里,以及衣领口,不停的往外冒着黄土。
    囚龙肯定是受伤了,别看喜伯的银针虽小,但却专门克制他们,老头一看囚龙的身体不停在往外掉黄土,当即再次咬开手指上的伤口,将鲜血抹在弯刀上,与囚龙越战越猛。
    找准机会,老头一记弯刀劈在囚龙额头上,只听哗啦一声,囚龙就像是消失了骨头一样,整个身体瘫软了下去。
    囚龙不见了,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地上有一堆细密的黄土,黄土上则是一件黑色夜行衣,以及一张黑色的脸谱面具。
    “哎,让他跑了!”老头叹了一口气,转而提着弯刀,与西装大叔一起,两人合力围攻九头鸦。
    二打一,刚才的逆势瞬间转为优势,尤其是老头的弯刀上,抹有鲜血,每次砍在九头鸦的身上,都会砍掉他一大块陶瓷。
    渐渐的,带着青色面具的九头鸦就像是一件漏电的机器一样,开始运转不灵了。
    喜伯瞅准机会,再发一记沾满黑狗血的银针,正中九头鸦胸膛。
    西装大叔飞身一脚,踹在九头鸦的胸膛之上,哗啦一声,地上碎裂了一地陶瓷片,以及一件夜行衣还有一面青色面具,只不过,九头鸦却不见了。
    “这家伙的灵魂也跑了。”老头收起弯刀,朝着屋檐上看去。
    鬼冰仍然坐在原地,怡然自得,弹的忘乎所以,不过,听闻这十面埋伏的曲调,应该也弹的接近尾声了。
    就在我刚从屋檐下走出来的一刹那,曲声停止,鬼冰抬手一拨弄琴弦,我只觉得眼前一闪,几道飞针就窜了过来。
    “小心!”老头大叫一声,甩出手里弯刀,刀刃在空中旋转,横着阻挡了几根飞针,但还有一根漏掉,转而刺进了我的左臂里。
    鬼冰抱起琵琶,起身,娇笑道:鬼眼,我们得不到,你们也别想用。
    说罢,抬头仰面大笑三声,转而抱着琵琶,踩在屋顶房檐上连连跳跃,渐行渐远,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扑通一声,我跪在了地上,撸起左臂上的袖子一看,臂弯处的皮肤已经全部变黑。
    “别动!”老头冲过来,用麻绳捆绑住我的上半截胳膊,然后用弯刀的刀背,狠狠的把那根黑色的绣花针从肉里给刮了出来。
    伴随着绣花针一起刮出来的,还有一滩黑血。
    我觉得大脑开始眩晕,眼前也渐渐的发黑,西装大叔扛着我,我们一行人重新躲进了屋子中避雨。
    喜伯照着手电,老头盯着我的伤口看了半天,叹了口气说:难办啊。
    西装大叔点头说:确实难办,这种毒药已经失传了。
    喜伯也跟着说:不过有一种药草可以医治。
    他们三个,一人说一句,快给我绕懵了。
    老头笑着问:你们两个也能看出这是什么毒?
    “别讨论什么毒了!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治,你们倒是说啊!”葛钰眼中含泪,都有点急了。
    “简单,这种毒叫做穿心雁,中了此毒者,心中不可有亲情,不能有爱情,不能有友情,这是一种攻击心神的毒,从心理上打败人的意志,会让人变得与僵尸无疑,最后那个女人偶,她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变得没心没肺,不敢有任何感情,这样,你驾驭不住鬼眼的。”喜伯说完,看了一眼老头。
    老头说:有一个药草,能解这种毒,但是那个地方只有鬼能去,人不能去。
    “地狱吗?”我嘴唇很麻,强行用尽力气问了一句。
    西装大叔摇头说:没那么夸张,是一个山谷。
    我点头,说:恩,只要在地球上就好,葛钰,我想问你个事,你跟我说实话,好吗?
    葛钰抱着我,红着眼睛嗯了一声。
    “葛钰,你跟海棠,早就认识,对吗?”我说话的声音很小,气息很弱,我觉得自己快用不上力气了。
    葛钰明显一愣,说:海棠?我只是听刀茹说过,但并不认识啊。
    我说:那个曾经帮咱俩传递电影票以及金盏花的小女孩,她,就是海棠,在老宅院里,就是她要杀我。
    葛钰松开了抱着我的胳膊,盯着我眼睛,满脸的惊恐,满脸的难以置信。
    “什么?她就是刀茹所说的海棠?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她也是个鬼,当时就想让她帮忙把电影票捎带给你,那个小女孩挺乖的,经常喊我姐姐。”
    我叹了口气,知道葛钰也是被骗了,就说:嗯,我信你,我一直都信你。
    刚说完这句话,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大腿像是被人猛的掐住了一块肉,疼的我痛叫一声,差点没昏过去。
    老头轻刷我一巴掌,喝道:别想男女情长之事!
    我疼的倒吸凉气,老头说:千万别再动感情,你现在就把自己当成一具僵尸就对了!事不宜迟,咱们赶紧离开,寻找药草。
    刚走出房屋,我大脑中划过一道电光,伸手拦道:先别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办!
    第094章 阴阳双眼
    众人全部停下来,老头问我:什么事?
    我说:在老宅古井里,有一个白衣女鬼,是个大学生,被囚龙抓来。溺死在了井中假扮白雨蝶,但她有良知,在我下井的时候并未杀我,而是将这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了我,我也答应过她,若我有幸不死,一定要安葬她的尸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人吭声。
    “你们怎么了?”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瘸腿老汉咳嗽一声,对西装大叔说:呃,小子,还是你跟阿布说吧。
    西装大叔倒也爽快。直接侧头问:你不知道这种禁忌吗?井中死人是不可打捞的,若要强行打捞也可以,但很有可能沾染邪魅在身。
    老头说:不错,井中死尸,怨气无法消散。其一,井口望月,阴气只会越来越重。其二,井深数丈,灵魂就像徘徊在地狱里的恶鬼一样。你要是想碰,别怪你八字不够硬。
    我说:可是别人说我八字很硬啊!
    老头白了我一眼,说:最好还是不要碰了,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上上之策,免得那几个人偶的灵魂重新凝聚了身体,再杀回来可就麻烦了。
    众人很听这个老头的话,当即转身就走。
    “不行!做人要说到做到!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以后谁还相信我?”
    我站在原地,任凭雨滴落在我的脸上,也归然不动。
    一群人用着看傻蛋一样的眼神盯着我,但他们都没说话。
    我说:就是因为大家相互之间缺少信任,所以,我们一路才被骗到这里,如果我们之间都坦诚相见,或许在最初的时候,就能知道他们的阴谋,难道不对吗?
    大家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良久后,老头振声说:走。我帮你打捞!
    老头子一带头,后边的人都跟着上来了,有高人指点,那自然是打捞迅速。
    说来也怪,这女尸泡在古井里一个多月。捞上来的时候,浑身的皮肤弹指可破,白皙细腻,就像是一个在水中小憩的睡美人一样。
    安葬好了井里的尸首,我们这才匆匆往回赶。
    回到市区之后,众人分手。老头说:这小傻蛋跟你们说过的死亡信息,都还记得吧?
    三人点头,老头又指着西装大叔和葛钰,说:尤其是你们两个,一个藏有傻蛋的灵魂,一个藏有傻蛋的心脏,千万要帮他保存好。
    至于喜伯,也就是换过身体之后的海伯,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死亡讯息对他应该没多大意义了。
    遣散所有人之后,老头拉着我,单独走向了房子店附近的一处密林里,这里是郊区,种植的树木挺多的。
    “现在,咱俩可以好好聊聊了吧?”刚一进树林,我就问道。
    老头点头说:你可以喊我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