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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我盯着陈伟的上半身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胸腔附近的肌肉,已经腐烂到了极点,两排肋骨都隐隐作现,肋骨内的青色血管看的一清二楚!只不过血管里却没有一丝血液。
    “陈哥,这…你再等我两天,就两天!”我仍然不打算带着陈伟一块去,我现在没弄明白他的身份,我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陈伟叹了口气,很是难过。
    我说:陈哥,问你个事,希望你给我说实话。
    陈伟点了点头。
    “14路末班车现在是双线发车,还是单线发车?”
    陈伟一愣,说:一直都是单线发车啊,其实这14路末班车就是必须要开的,为什么要开,我还不清楚,这是高层的意思。
    我说:这个我知道,14路末班车必须要运营,高层也不打算从这一班车上赚钱,具体为什么要运营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究竟是单线发车还是双线发车。
    陈伟咬着牙说:单线发车!
    那这就不对了。
    如果是单线发车,为什么从焦化厂附近也有一辆14路末班车开过来,而且车辆造型也是蓝星公交?难不成是幽灵车吗?
    又或者是…真正的灵车?
    见我脸上始终疑惑不解,陈伟拉开抽屉,翻找了一阵之后,递给我一叠文件,说:这是最近的发车表,你自己看。
    上边,标注的14路末班车,只有一班。而且是午夜十二点从房子店出发,然后到凌晨两点再从焦化厂返回,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车辆。
    “老弟,怎么了?”陈伟不解的问。
    我摇头说:恩,没什么事,就是随口问问。
    离开了办公室的时候,我心想,今晚我就专挑逆行车道,就赌在那里!我倒要看看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究竟是谁开的!
    晚上发车,我特意弄了一个小型录像机,这玩意在市区的大商城里都能买到,算是针孔摄像机。
    我就把这东西装在车头附近,等着与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相遇。
    当公交车行驶了五六站地的时候,我彻底的明白,真出问题了!
    如今我这一辆14路末班车,一个乘客都没有了!虽然在每一个站台上都有一些乘客,但我开车门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看我一眼,甚至眼神中还带有一丝惊恐的样子。
    我把车子开过魅力城之后,特意停在了回来的路上,这对我来说是逆行通道,我就是要在这里,堵着路!
    这条道路的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绿化带,有两米多宽,里边种了很多树,如果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从这里进来的话,我一定能堵死他!
    可我等了十几分钟,愣是没等到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倒是有几个赶着回家的私家车司机被我给堵住了。斤鸟状亡。
    他们下车,问我:哎哎哎,喝了几斤啊?你咋把车给开到逆行通道上了?
    我说:呃,天太黑,没看清,车子坏了,开不出去,你们绕道走吧。
    有些人好说话,喊两句大哥也就算了。有些人不好说话,但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我毕竟是公家人,吃公家饭的。他们顶多就是嘴上骂骂咧咧的说几句,然后就绕行了。
    可特娘的就是不知道哪个贱货,竟然打电话投诉我了。我还没等到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手机就响了。
    “老弟,举报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你怎么把车开到了逆行通道上?还停在了魅力城到浅水湾的那一段路上?”
    这一段路,是单纯的单行线,而且无法超车,庞大的公交车往道路中间一站,就连过个电动车都困难,我知道这一次我做事太绝了。
    我说:陈哥,这个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天太黑没看清,车子坏了,不过我正在修。
    陈伟一听,立马说:需要派人手不?对了,驾驶座的座椅,你千万别打开啊!
    又是驾驶座,又是不能打开,这一次我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陈哥,驾驶座下放的什么东西?
    陈伟忽然压低声音,小声说:这玩意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在这辆车弄回来之前就有了,据说这辆14路末班车是灵车改装的,驾驶座下的东西,谁看了谁就必死无疑!
    驾驶座肯定是不能轻易开了,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又在这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看到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我心想先赶到焦化厂吧,毕竟今晚二爷还得带着我们前往废弃工厂。
    赶到焦化厂,我取出针孔摄像机里的内存卡,装进了手机里观看,可这一看不打紧,我惊恐的发现,在我接电话的时候,一辆14路末班车就从我旁边的道路上开了过去,看了一下时间,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路段也正好是魅力城至浅水湾。
    不对,我接到陈伟电话的时候,道路对面绝对没有出现过14路末班车!
    第137章 墙角的黑色骷髅
    我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发现就在我接电话的时候,那辆灵车改装的14路末班车从我身边过去。
    末班车上的司机,还是带着那张白色的脸谱面具。
    这么说来,另外一辆14路末班车的司机肯定不是陈伟。这一点是肯定的。
    其次,另外这一辆14路末班车定然是灵车,这个绝对假不了,因为它可以从我眼皮底下溜走。
    问题是现在这辆车会停在哪?为什么突然多出这一辆14路末班车?
    心中震惊无比,心说这件事必须要查探清楚。在焦化厂浪费大概有二十分钟,我就赶紧开车返回。
    到了房子店的时候,陈伟就问我:老弟,你今天咋回事?好端端的能把公交车开到逆行通道上?
    这种事多说无益,我说:陈哥,晚上天太黑,在想事,所以也没注意。
    陈伟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没说什么。
    我回到宿舍收拾了一通,知道西装大叔。二爷,喜伯已经在等我了。
    出了客运站。远远的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我走了上去,进车后,问:二爷,今晚怎么对付那些脸谱人?
    开车的是西装大叔,二爷坐在副驾驶上,喜伯我俩坐在后排。
    二爷笑了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西装大叔带着我们到了废弃工厂的时候,二爷打开后备箱,映入我眼帘的东西,吓了我一跳。
    二爷竟然用了一天时间,不知从哪弄来的枯黄稻草,扎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稻草人,这稻草人有三个头,每个头上戴的都是腥面獠牙,怒目圆睁的面具。
    “把稻草人扛起来。跟着我走。”我抱着稻草人下边的一根竹竿,这是支撑稻草人的关键所在。
    进了工厂之后,二爷以脚为尺,走在工厂充满杂草的地面上。他向北连行几步,双手掐着一个古怪的印决,朝天一拜。
    然后向东连行几步,双手掐印决,朝天一拜。斤帅助圾。
    最后又往南,往西,正好走出了一个正方形的面积。二爷说:老喜,看你的了。
    喜伯嗯了一声,从手腕章摘下银针套,他瘸着腿走到这正方形的每一个角落,把事先准备好的四根沾满鲜血的银针,悄无声息的插进地面中。
    “好了!”喜伯用力的点点头。
    此刻二爷看着我,说:阿布,把这摩罗灭威王的神体搬过来。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二爷的一个小细节。
    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不是用单独一两根手指,指着我怀里抱着的稻草人。而是并起手掌。以一种请的手势,来对准我怀里的稻草人。样子十分虔诚。
    我知道怀里的稻草人,肯定是被二爷制作成了某个厉害的神像,此刻用神像之力,来震慑这些被阴魂附体的稻草人。
    我把这所谓的摩罗灭威王的稻草人神像搬了过去,插在了那片四方形区域的正中间。
    二爷朗声道:天地乾坤摩罗掌,雷山风泽大悲相,摩罗灭威王在此!
    当二爷话音落下之时,我只觉得这四方阵里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二爷走出来,对我们说道:老喜,你留在这里,负责看守摩罗灭威王之相。神像不毁,吾等不死!
    我把准备好的香烟拿了出来,说:二爷,大叔,一人来一支吧,这香烟我用了焚灭圆光之术,可让咱们脱离幻觉。
    二爷点头,说:你俩抽吧,我就不需要了。
    当即二爷带着我俩,大步流星的朝着荒芜的破旧厂房走去,今夜无雨,月光正好。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工厂大路的尽头,似乎人头攒动。
    “二爷,工厂尽头似乎藏的有人。”我小声说。
    “不用理会,这些都是普通的稻草人,然后被灌以灵魂,强行控制。小喽啰而已,上不了台面。”二爷丝毫不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这所谓的摩罗灭威王神像究竟有多厉害,反正今晚进来之后,出奇的顺利,没有遭受到任何阻拦。
    眼看我们就走到了装订厂的车间门口,上一次鬼眼扭转时空,带我从夜晚穿越到早上的地点,就是这里了。
    有二爷在,我放心。
    我伸头看了一眼,正要往里边走。二爷却忽然拉住了我的脖子,手里像是捏了一根针,猛的一下就戳在了我后背的脊椎骨上。
    “啊!二爷,你…”二爷这一记银针,戳的我差点跳起来,太疼了。
    二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可以进了,不然你还会进入幻觉。
    进入这车间之后,我正要打开手电筒,二爷却猛的按住了我的胳膊,示意我先不要着急。
    月光很明亮,从车间四周那老式的大型旧窗户外照射了进来,朦胧的光芒笼罩在了车间之内。
    我定睛一看,心说不对。
    这车间里连一台模切机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张张病床,在病床上躺着一具具的骷髅!
    而且最令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些骷髅躺在病床上,一个个都是仰着头,长大了嘴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他们的骨骼不是白色,而是纯黑色!像是中了剧毒一样。
    我小声惊讶道:二爷,不对啊!我上一次来这里,明明看到的是模切机。
    西装大叔说:那是你中了幻觉,这车间里弥漫着一股味道,这味道窜进我鼻孔的时候,我大脑里也是一阵眩晕,眼前有点花。但幸好事先抽过烟,所以没进入幻觉。
    也就是说,我上一次进车间,从进来的第一瞬间,从我看到东西的第一眼,我其实就已经进入了幻觉。前半程幻觉,后半程进入办公室则是鬼眼带我离开此处的。
    我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鬼眼,心说:兄弟,这一次一定要保佑我啊。
    “慢着!先别走!”西装大叔忽然低喝一句,伸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不要让我再走动。
    黑暗中我仍然是一个激灵,说:别在大晚上拍我肩膀,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西装大叔咬着牙,说:二爷,不见了!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了。啪嗒一声打开手电筒,朝着四周照射而去,这空旷的车间里,除了两边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排排的病床,以及病床上的骷髅之外,根本再无他物。
    二爷刚才还在说话,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啪!
    我抡圆了膀子,二话不说就打西装大叔了一巴掌。他一愣,皱着眉头说:阿布,你干什么?
    我说:大叔,快打我一巴掌,用力!往死里打!
    西装大叔也真是够实在的,还真是往死里打。他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而且一身搏击功夫了得,这一巴掌给我打的,我只觉得自己大牙都开始摇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