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许远辉
我说:“话是这么说,但是从他今天的行事上来看,我觉得他有些过了。
玄门人在如今这社会,终究是不入流的,碰到警察,即使心里不配合,面上那也是软乎乎的,任你拿捏,尽量求个息事宁人。
像他今天这样,直接和你们警察对着干的,很少,也很不正常。”
魏大肚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的想法,过了会儿,对年轻警察说:“开车吧,回警局。”
年轻警察却没有点火开车,而是盯着反光镜,说:“魏队,你看谁来了!”
听了年轻警察的话,我和魏大肚立刻转头去看另一面反光镜,就见我们车后面来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长相斯文,走路一瘸一拐的五十多岁的男人。
这个男人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直接进了环球天下的写字楼,看起来对这儿很熟悉。
魏大肚对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年轻警察立刻会意,下车,跟着这男人又进了环球天下写字楼。
“这人是谁?”我问。
魏大肚说:“省博物馆首席文物鉴定专家,副馆长,许远辉。”
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年轻警察回来了。他刚上车,那个许远辉也从楼里出来了。
“他见的谁?”魏大肚看着许远辉渐行渐远的身影,问道。
“神算李。”年轻警察说。
“回警局,查他!”魏大肚毫不犹豫地说。
——
回到警局,我无所事事。
查案,我不懂。
我只能坐在魏大肚的办公室,看着其他警察一个一个向他汇报,他又下达一个又一个任务。
终于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年轻警察回来。
一开门,他就说:“啧啧啧……魏队,这个许远辉,不查不知道,一查可真了不得啊!”
“怎么说?”我赶紧问。
年轻警察将手里的材料递给魏大肚,同时跟我解释说:“这个许远辉59年出生,19岁当了兵,当兵的第二年,正好赶上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踩了*,光荣负伤,没了一条腿。
退伍后,回到老家,原本订了婚的姑娘嫌弃他是个残废,不愿意跟他结婚了,没几年,跟着一个大款跑了。
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这个许远辉并没有就此沉沦,反而奋发图强,自学一年,参加高考,一举考上了北大的考古系。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省博物馆。
八九十年代,古董热刚刚冒头,这个许远辉就抓住了商机。凭着一身专业知识,挣了不少钱。
三年前,他更是打算辞职下海,专门搞古董生意。神算李公司的那片办公区,就是他在那个时候买的。一千多万啊,他没向银行贷款一分钱!”
“你是说这个许远辉是神算李的房东?他们认识多久了?”我插嘴问。
“认识多久?这个不是很清楚,租了三年房,至少三年了吧。许远辉买下那片办公区后,没开公司,同年就租给了神算李。”年轻警察回答说。
“写字楼都买了,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不开公司了吗?”魏大肚问。
“还记得我前面说的他那个老情人吗?三年前,他老情人的大款老公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跳楼自杀了。老公死了没几天,他的老情人就找到了许远辉。
许远辉这些年生意做的不错,但是一直没有娶妻,心里一直惦记着老情人。
老情人找到他,顺理成章,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他还帮老情人还了她亡夫的债。
可惜塑料花般的好日子,没过几天,老情人就被查出得了肝癌。
据说这肝癌还蛮厉害的,位置不好,不能开刀,做了几次化疗,也没有把癌细胞完全杀死。最后医院也束手无策了。
听说,最后还是许远辉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偏方,救了他的老情人。
这些年,他老情人虽然一直在家里,病恹恹的,出不了屋,但也没有死。
当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他们博物馆里的员工瞎传的。
我去了他老情人看病的那家医院。病历,医院找不到了,主治医生退休了,一年前去首都陪孙子了。”
“你调查了一天。你觉得这个许远辉和虎符被劫有关系吗?”魏大肚问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想了想说:“我觉得关系不大。一般来说,抢劫文物,不是为了收藏,就是为了钱。
为了收藏,这个许远辉不太可能。他虽然喜欢文物,懂得鉴定文物,但是同时还是个古董商人。这么看来,他收藏的瘾头应该不大,更不可能为了收藏而犯法。
为了钱,那就更不可能了。许远辉根本就不是缺钱的人。被劫的虎符,我们问过专家,市值也就两三百万。作为一个买一千多万的写字楼都不用贷款的人,他完全没必要为了这两三百万犯法啊。”
顿了顿,年轻警察接着说:“要我说啊,还是那个博物馆保卫处处长——杨海昌——的嫌疑最大。
根据其他组的调查啊,这老混子在外面差不多欠了一百多万赌债,卖了这虎符,不仅够他还债,还能有钱跑路。
而且,听跟踪他的同事说,这些天,他一直鬼鬼祟祟的,几次打电话约人,但最后都没去见他们。
我觉得这老混子有点沉不住气了,只要把阵势摆足了,把他给弄回局里,说不定他就撂了。”
魏大肚没说话。
“魏队,这个许远辉,要派人盯着吗?”年轻警察问。
魏大肚皱着眉,有点犹豫,想了一会儿,说:“派吧,一个组,不用多。”
“好嘞。”年轻警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估计是安排人去监视许远辉了。
年轻警察走了,我又无所事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魏大肚说:“那个……我想去案发现场——博物馆——看看,可以吗?”
魏大肚正看着材料,抬头冲我笑笑,说:“当然可以,这样让小梁陪着小官人你去。”
就这样,我和年轻警察来到了省博物馆。
我们到省博物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博物馆里,除了工作人员,已经没什么人了,倒是它周围还是很热闹的。
年轻警察领着我在案发现场看了看,除了发现铺路的石板有几块好像有裂缝,我没看出其它任何东西。
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许远辉。他是打的过来的,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他刚从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