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创世
石书上的灰尘被轻轻的吹去,露出被掩埋的《纪元典籍》几个大字。
掀开这本厚重的书籍,其内只有一页,并非用九域的通用文字记载,而是用暗红色的兽血刻画着整体为圆形的刻文,整体复杂而又精美,如同一件传世的艺术品。
晴天仔细的端详了良久,抬手打开右手边的石匣,从中取出一个陶制的小瓶,轻启之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涌出,让平日间以和为贵,很少杀生的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稍一停顿,晴天微倾瓶口,良久之后,才有一滴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滴落下来,被晴天用灵力包裹着,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涂抹在刻文之上,不过片刻之后,只见书上的刻文越发闪亮,石身也渐渐新的灵动起来。
紧接着一阵强烈的光芒闪耀,激得晴天双眼微微一眯,身旁的景色在那一刻迅速变幻起来,自己身处的石室渐渐模糊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周雾气蒙蒙,气火光石混乱不堪,种种奇异景象显现,使得晴天心中暗暗称奇。
忽而身旁传来如同雷鸣般的呼吸声,一道极为浑厚的声音响起:四宇齐茫茫,尘埃普遮世。世间弥混沌,九域之初始。
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或许是从石书中传出,又感觉它来自于四面八方,无处不在。声音隆隆震动,令他的胸腔微颤,感觉些许麻痹。
“传说中,天地与九域本不存在,宇宙为一片冥蒙,无昼无夜、无生无死。世间弥漫着无边无际的混沌之气,生灵在这时还未诞生,于这个世界中四望,看到的只有气光火石。传说中的这个纪元被后世称之为混沌纪。”
四周的气光火石飞速运动,不知在哪一瞬间,晴天感觉天地间忽然弥漫着强烈的光辉,抬头向上望去,透过层层的光气,九块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巨大天体从天外飞来,与混沌之气碰撞,声音刺耳之极,瞬间盖过了老者的声音,释放出惊世的光芒和波动。此时天地间可谓是一片混乱,混沌气流无规则的碰撞,似乎感觉天地旋转,乾坤颠倒。
“一朝苍穹破,壁为天火蚀。九方神土堕,混沌消散时。”
“九方神土,不知其源,不明其材。疑似由上苍而堕,击碎天壁,扎根于此。于是混沌纪结束,自此九域初成。尘埃汇聚,化作诸天星辰,此为创世纪元。”
“创世纪元之后千万年,灵气滋生,生灵始现。其后统称之为苍生纪,按先后分为蛮荒纪元,远古纪元,上古纪元,中古纪元以及末代纪元。纪元的不断推进,是为历代先民努力追寻天道的历程。”
“......”
在外界看去,晴天盘坐在地,面容不断变换着,时而惊骇时而憧憬。阵法光芒不断在一旁闪烁,持续了约摸有半日之久。最终幻阵缓缓散去,一切声音也归于虚无,在这个静室之中,只剩下不知何时早已经闭合上的石书,还有盘坐在原地微微发怔的晴天。
揉了揉有些疲惫的额头,瞥了一眼还在暗淡发光的石书,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所谓末代纪元?九域会逐渐走向毁灭么?”他自语道。
晴天将装有不知名兽血的小瓶继续密封起来,放回石匣之中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起来,脑中重复回忆着一篇经文,这是从石书幻阵中最后传下来的,来头可谓不小。
虽说晴天所在的宗门离宗绝非什么大宗门,甚至如今的离宗总体实力已经跌入谷底,但曾经实力也在天玄宗地域冠绝一时,远非其他宗门宵小之辈可比。
在宗门之内,也只有如同晴天这般成为离宗的一山大弟子才有机会接触这本奇书,可想而知这本书并非常物了。
静室中,晴天手结定印,口中默念法诀,丝丝灵气围绕着上下浮动,肉眼可见。面上一切表情散去,心如止水,一坐便是数日。
……
“大师兄闭关已经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出关的迹象吗?”静室之外,传出一声娇弱的女声,声若莺啼,婉转动听。再看向这声音来源的女子,不由得暗赞一声声如其人——薄粉敷面、朱唇皓齿、眉目如画。
“师尊曾经告诫过:“这纪元之书内蕴含着一些奇异之处,师兄他此次闭关少则一两日,多则一旬。”师姐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不要太过焦急了。”
在这两人交谈之时,只听这密室之门咔嚓一声,露开一道缝隙。
“路明师弟,是有什么人来了?”一开门就听闻师弟与人交谈,晴天不由问道。
“大师兄,你终于出关了!人家可是来了好几趟,你都一直在闭关。”未等路明回应,这位被称为师姐的女子早已经半惊喜半幽怨的开口了。
“小师妹?你怎么来这里了?师尊前些日子不是刚刚传你一篇心法,现在应该努力修炼才对,如何来到此地?”
“嘻嘻,人家想你了嘛~”小师妹左手抓住右手手腕,身子往前一探,笑嘻嘻地撒娇道,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在一旁站着的路明师弟顿感觉浑身不适,心中默念一声此地并非久留之地,道别之话都没有开口,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师兄,你这一闭关就是数日,没人陪我玩,这些日子可是很无聊的。”
“这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本以为这本纪元之书只是一本普通史书而已,没想到其中名堂还是有不小的。
”纪元之书里面是啥呀?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有?我到现在还没看过呢,父亲总是说我没这个资格。”
“嗯——如果说按照你的世界观来看,我想的确是有的。”晴天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那师兄给我讲一讲好不好?我好想听的。”师妹眨巴眨巴眼睛,晃动他的手臂。
晴天顿时眉头一皱,面露为难之色:“掌教告诫我这本纪元之书中的内容对宗门很重要,不得告诉他人。”
听闻此话,师妹笑脸一僵,有了些许不高兴。
晴天不由无奈一笑,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别不高兴了,你是青齐山山主的女儿,想来一些不重要的东西,跟你讲一讲还是可以的。”
师妹这才有所缓和,亲热的挽起他的胳膊来。
待两人下了这离宗的主峰雷云峰,直奔这离宗三副峰的青云山而来,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惹得一众弟子们窃窃私语,羡慕不已。
两人行至这位青齐山山主之女齐霏的居所之前,却是一起停下了脚步,前面看似如常,却是有着足够置人于死地的幻阵在其中。
话说这迷阵,是为了隔绝众多青年男弟子的骚扰而设,只有以特定的步伐在阵中前行才可通过,若是胡乱行走,这座阵中埋藏的飞剑可是认不得人的。
当然,晴天作为这位师妹的小情人,自然是对这阵法烂熟于心。即将要如同往日一般走过时,齐霏却拉住他道:“今天就不用走了,我带师兄进去就好。”说完从腰间掏出一个玉佩来,略一催动,只见玉佩光华闪动,眼前的景色一阵变幻,大阵内部传来轻微的咔咔声。在原本阵法所在之处,地上露出许多不规则摆放的石头,以及埋藏在地下的飞剑剑尖。
晴天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有些发愣,想到自己往日就行走在这些蓄势待发的飞剑旁边,即便自己已经见识过人生的千姿百态,还是有些恐惧。
于齐霏所在的院落内,晴天在情桃树下手端茶杯,细细品尝着,脸上却是有着难以置信的神态。
“什么?!师父让我去剿灭这半年来肆虐林乡的杀人狂魔?”晴天语气中透露着焦急。
“父亲的确是这么对我说的,这个恶霸在我们离宗管辖的地域纵横这么久,实在是有损我离宗的声誉,现在派你出马,自然是万无一失了。”
“怎么会想起让我去呢?”晴天紧皱眉头,低声说道。
倒不是晴天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如今他的实力已经是先天后期,经过两日里对纪元典籍的领悟,成就化灵境界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只是他在宗门之中平日间和和气气,少有见血之时,对于杀人这件事是恐惧无比。
就在晴天自己大脑飞速转动,想着自己如何拒绝这一桩苦差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
“怎么?你这是不想去为宗门除害吗?”
“父亲!”齐霏急忙欣喜的叫到。
回头看时,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脚尖轻点地,整个人竟然是悬空起来,左手持雷珠,身后背长剑,仙风道骨的形象尽显。但是看向这男子的头顶时这,又发现并非是如此,头发根根树立,直上青天,有雷劈之像,另类无比。“我称这个为怒发冲冠,以显示我男儿气概。”对此他曾如此解释。而这人正是青齐山的山主了。
晴天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行礼道:“拜见师尊。”
“徒儿这几日清瘦了不少,想来修行费心不少,不知纪元之书参透的如何了。”这位山主眉毛一挑,轻一拂手,顿时一股托力出现,将晴天轻轻扶起。
“回师尊,弟子已经明悟部分,想来不久便能通透了。”
“嗯,不错,好徒儿。不过我看你的样子,似乎为师给你的差事不太乐意?”师尊捋了捋头发,缓缓说道。
“自然没有,只不过这件事交给弟子去做,实在是出乎弟子的意料。听闻那杀人狂魔只不过是先天中期的修为罢了,理应交与同境界的弟子才对。”面对这位山主,晴天自然不敢违逆,刚何况这位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事到如今,只好捏着鼻子这般说道。
“我派你去自然是有着道理的,这杀人狂魔的确是有些棘手,分明是中期境界,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其他手段,数位门内弟子都拿他没办法,反而死于这恶人之手。我近日夜观天命,唯有最帅气师尊教出来的弟子才是此僚的对手,所以只好派你去了。”师尊伸出手来,面带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来如此,弟子当尽力为宗门除害。”晴天强笑道,看来这桩差事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了,心中却想到,师尊现在是自夸的时候吗?能不能正经一点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