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事都有例外……
    当科维尔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为多特队长的赫尔曼正在向自己的队友一个一个地鼓舞士气，两人就这样彼此打了一个照面。
    球员通道内的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一幕，并给了两人的脸部一个特写。也正是因为这样，此时或独自一人或正与许多人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的球迷们就清晰无比地看到了赫尔曼和科维尔在看到彼此时的每一个表情。
    作为曾在世界杯的比赛上遇到过的两人，他们在看到彼此时非但没有试着和对方打个招呼，反而在那一刻凝固了脸上的表情。但那样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们只是看了彼此一眼，没有过多的火药味，却有着被隐藏起来的跃跃欲试，以及被燃烧起来的渴望。对于胜利的渴望，以及对于胜过队服的渴望。
    但在那之后，他们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就干脆地回到了各自的队伍中。
    在球员通道的外面，那座呼声一阵高过一阵的球场内所开启的强光照明灯的灯光则穿过了入口投射到了球员通道中让人在视觉上产生了一种轻微的逆光感。那些光不仅照亮了球员们年轻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们眼中的那份对于那座冠军奖杯的渴望。
    那座被多特蒙德的名宿与马德里竞技的名宿一起抬着走向将被摆放台的圣博莱德杯。
    现在，当两队球员走向球场，并列好队，现场就会正式奏响本赛季的最后一遍欧冠主题曲：《他们是冠军》而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了没多久的伊蕾则刚刚翻开了她的战术笔记本。
    在她所翻到的那一页，有着她在比赛前所预测出的，多特蒙德与马德里竞技所会在本场比赛中派出的首发阵容以及所使用的阵型。其中被她用云灰色的笔划去并在旁边加上了注解的则是在比赛一小时前所公布的两队首发阵容中与她的预测有所出入的地方。
    但仅在马竞阵中的一名后卫的位置上才被这种颜色的笔做出了备注以及修改。
    在伊蕾的这份预测中，拥有着科维尔与海因茨这对双星的马德里竞技队所使用的是442的阵型。而在锋线上同样有着一对进攻利器的多特蒙德则使用的是4312的阵型。
    看着伊蕾的战术本上那让人感到亲切又熟悉的比赛战况推测，以及在一定的复杂程度下却能够让人看得清两队攻防线路的战术图，原本还在看着球场上那两支球队的希罗科夫和皮什切克不禁在看向伊蕾的战术本时笑了起来。
    “你怎么这会儿就研究起他们了？我们又遇不上他们。”
    虽然夏季转会窗还没开启，但是皮什切克似乎已经能够很是厚脸皮地用“我们”来把自己和沙尔克04绑在一起了。
    这让伊蕾朝对方挑了挑眉毛，问道：“我们？如果你说的我们指的是沙尔克04，那遇上多特和马竞的确还早。但你似乎忘记了我还要带队门兴格拉德巴赫打完下赛季开始前的欧洲超级杯？”
    皮什切克的确忘记了！早在伊蕾以沙尔克04下赛季主帅的身份找上他表示希望他能够来她的麾下重新为她效力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赛季一结束伊蕾就应该和门兴格拉德巴赫没有关系了。因此当伊蕾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一脸“这真是太糟糕了”地皱起眉头，也因此露出了他在早几年前就因为老是做出“没头脑与不高兴”里的那个“不高兴”的表情而长出的，两条眉毛之间的表情纹。
    但是这样的时间印记却并不会让当初的梅特奥队里最不让伊蕾省心的那个家伙看起来老了多少，而只是让他做出那个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不耐烦的更有男人味了。
    坐在伊蕾身边另一侧的希罗科夫则有些好奇地向伊蕾问道：“你认为这两支队伍里，谁的胜率更高一些？”
    “胜率相当。”并不需要过多地考虑，伊蕾就已经说出了这个她早在数天前就已经得出的结论。并在把她的战术本在翻到三页之前的分析之后让这位俄罗斯锋霸也看到那些地说道：“在球员身高的方面，多特蒙德拥有制空优势。但是马德里竞技在近十场比赛中的角球得分率一直都很高，并且战术十分多变。多特蒙德的球员在相互配合上经验十分丰富，并且他们的任意球也非常棒。可是马德里竞技的锋线球员虽然变动一直很大，但是他们那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中后场却一直很稳固……”
    还没等伊蕾说完那些，欧冠的主题曲就已经在场内奏响。
    “ce sont les meilleures équipes”
    她才在听到这首歌的那段弦乐的前奏，用法语所唱出的“他们是最好的球队”就已经猝不及防地撞击了她的鼓膜。紧接着，是用德语所唱出的同样一句歌词。
    “sie sind die allerbesten mannschaften”
    这首歌她早已不知听过多少遍了。从她的少女时代起，每次她去到欧冠赛事的现场，她都会听到这首歌。并且每次她通过电视转播或者是回放去看一看那些最为激动人心的俱乐部间赛事，她也都会听到这首歌。
    因此，即便她从未有去翻看过歌词，也没有刻意去学过这首歌，她还是能够在那两句话被唱响之后轻轻地唱出接下去的那句歌词。
    【the mai】最重要的赛事
    或许人们早已不知道究竟是这首歌的旋律本身就带有让人无论在何时听到都会感到激情澎湃的魔力，还是那一幕幕的经典画面以及这首歌背后的那些故事赋予了他特殊的印记。
    但只要你是一名球员，当你在赛前听到这首歌在全场奏响的时候，你一定会难以自已地想要即刻就去创造些什么。
    die meister胜利之师！
    die besten王者之师！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懂德语的希罗科夫就已经露出了感慨的笑容。他很想告诉伊蕾些什么，想要现在就告诉那名将他由业余带向职业的女帅。但他还是继续听着那由现场的合唱乐团所唱出的，庄严、神圣，却又激昂的乐曲。
    他们是最强者，他们不可战胜，他们是冠军！这样的歌词被用英、发、德三种语言不断地唱出以及重复，并最终戛然而止。
    “曾经我以为我只要能成为一名职业球员就已经足够满足。”
    在多特蒙德和马德里竞技的球员交互握手的时候，俄罗斯前锋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却是得到了伊蕾笑着说出的：“那可得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曾经了。”
    第288章 最初的纯真
    【那可得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曾经了。】
    在伊蕾的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希罗科夫和皮什切克就都笑了起来。而后，希罗科夫的这位在俄罗斯超级联赛已经和他做了好几年对头的前队友就挤兑起了他。
    “让我猜猜，你是想说你现在其实已经很想站在那里了？”
    说着，皮什切克指了指科维尔和海因茨现在所在的位置。这样一来，伊蕾和皮什切克就都大笑起来。但是坐在他们旁边的俄罗斯人却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十分大方地承认道：“没错，是这样。”
    但显然，在只要成为一名职业球员就已经足够满足一直到想要出战欧冠决赛之间其实是有着很多心路历程的！
    在回到曾经亲手将他抛弃的母队莫斯科中央陆军之后渴望证明自己。
    达成那一切之后，又在听到自己曾经的主帅从德国打来的电话时毫不犹豫地决定去到那里。
    然后，在这座欧洲五星球场看到自己曾经的队友以球员的身份出战欧冠决赛。
    没有球员会在听到那首反复唱着“他们是冠军”的歌时无动于衷。
    这是一种本能，属于每一个在绿茵场上奔跑着的人的本能。
    在希罗科夫大方地承认了他也想要向着更高的地方发起冲击之后，伊蕾并没有告诉他想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也没有像往常告诉他们这些愿望一定得从脚下做起。她只是在沉默片刻后说道：“只要你足够努力，也许几年之后就可以达成这个愿望。”
    这样的一句话显然把希罗科夫和皮什切克吓了一大跳。他们知道这个女人有能力也有足够的野心，可是当他们真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无法自己脸上的震惊。
    “你们以为我和沙尔克04签了几年的合同？像《鲁尔新闻》曝出来的三年约？”
    眼见着两人的脸上出现了迟疑，伊蕾才终于对自己和多罗特娅之外的第三和第四个人说道：“我答应沙尔克04的经理多罗特娅小姐的是，一定要为沙尔克04拿到一座欧冠奖杯才离开。可其实我并不想在一家俱乐部待十几年那么久。因为，我还要去征战五大联赛。所以，现在你们才只有26，27岁。你们还很年轻，你们也还有时间。”
    在万众瞩目的球场上，马德里竞技与多特蒙德已经在各自的半场阵地上排好了阵型，正在进行原地热身等待主裁判吹响示意比赛开始的哨音。
    作为两队各自的锋线大将，赫尔曼和科维尔就站在中场线上所画着的那个圆的两端。和上一次两人在世界杯上对阵的时候比起来，赫尔曼看起来依旧还是那样，甚至还因为换回了年轻时曾剪过的发型而让他看起来更年轻了一些。可科维尔却是无论球风还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变了太多太多。
    他不再是那个意志坚定却看似无忧无虑的捷克金童了。
    曾经让人仅看到一眼就很难忘却的飘逸已经成为了极致的威胁感。如果是对手方的球迷看到这名马德里竞技的11号球员带球出现在自家的禁区里，他们会感到紧张以及呼吸急促。
    那或许根本不需要你知道他能在那里创造些什么，而仅仅是因为他带球奔跑时的身影给你这样的感受。
    显然，在这场比赛中赫尔曼已经不能像在两年前的那场世界杯小组赛上那样看待他的这位对手了。
    两年前，年仅二十岁的捷克金童虽然锋芒毕露，但在经过了大风大浪的赫尔曼看来，这位“小朋友”还很青涩。
    两年后，成为了马德里竞技新一代神锋的科维尔已经赢得了西甲银靴射手的荣誉。没有任何人能再将他只是看成特别特别优秀的“青年球员”。赫尔曼当然也不能。又或者说，作为对手的赫尔曼更不能够。
    “虽然说金球奖都是在每年的一月才揭晓的。但在这场比赛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展望起了这一个年度的国际足球联合会金球奖！让人感到十分意外的是有许多体育记者都很看好科维尔！这是因为科维尔所效力的马德里竞技虽然在今年的国王杯赛事上只走到了四强，可是他却帮助球队拿到了西甲联赛的冠军。如果他们还能拿到欧洲冠军联赛的冠军这一最重量级的奖杯，那么在今年都火疯了的科维尔就很有可能会进入到本年度金球奖的三人名单！如果这样的事真的发生，那么以科维尔的年龄来说，他就会创造出一个全新的记录了！这可真是疯狂！”
    随着一声尖锐哨音在球迷们紧绷着的心脏上响起，这场盛大的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可这并不是一场从一开始的时候起就满是火药味的赛事。就好像那句“决赛无名局”所说的，任何球队在距离冠军奖杯那么近又那么远的时候，他们都会选择更为保守的作战。这种时候，“在不丢球的情况下尽量取得进球”是大部分的球队在比赛一开始的时候所会采用的战术。
    更不用说，这是两支并没有所谓“世仇”的球队。
    但是在两队球迷在现场势均力敌的助威声之下，开局的略显拘谨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这两支队伍中的核心人物可是赫尔曼和科维尔啊！
    “漂亮！在比赛进行到了第十分钟的时候，马德里竞技队在经过了一番试探后向着多特蒙德队的半场阵地发起了冲击！这是马德里竞技队内捷克双星之间的一次配合！在科维尔凭借急转变速以及出色的跑位猛一下出击的时候，多特蒙德的守门员选择了门前出击！在科维尔完成射门之前前扑拿球！这时候多特蒙德的一名后卫则背身挡在了科维尔的身前，从而保护了他们的守门员！”
    “第十二分钟！在马德里竞技发起了一次让人眼前一亮的进攻之后，多特蒙德也不甘示弱！这是赫尔曼的一次精彩传球！他的这脚向上旋起的传球直接绕过了马德里竞技的三名防守球员，并帮助莱维尔斯直冲马竞的禁区！莱维尔斯射门！噫！马德里竞技的守门员接下了这脚冷射！”
    这就仿佛是一场在不断发酵的暴风雨，黑压压乌云已经在你的头顶聚集，并且越级越厚。你可以看到时不时出现的闪电，你甚至还可以听到那震天的雷鸣。可你却不知道那第一滴雨究竟会在什么时候落在你的脸颊，让你整个人都为止一颤。
    “在那两次双方你来我往的攻势之后，两队的攻防速度不断加快！这正是多特蒙德在本赛季的欧冠赛事中所表现出的强势快攻以及迅速回防，以及马德里竞技的‘攻势型防守反击’！
    看着球场上打出的，代表着本赛季欧洲最高水平，或者可以说是世界最高水平的攻防战，伊蕾紧盯着场内的眼睛几乎一秒钟都无法分神出来去看向自己的战术笔记本，只能够翻到完全空白的一页，凭借感觉以及眼睛的余光偶尔扫到的那一眼快速地记下他们的传接球以及攻防线路。
    这真是对于身为主教练的伊蕾而言最为过瘾的一项爱好或者说是工作了。而坐在他们周围的那些球迷则在眼睛紧跟场上皮球的传递之余还跟着周围与他们相同阵营的人一起唱出马德里竞技或是多特蒙德的助威口号，而这样的声音的起始点就在球场的南看台以及北看台，这两支队伍各自的死忠球迷那里。
    他们讲黄黑色或是红白蓝色的声音一浪一浪由中心传递向周围。
    由于球迷们在买球票的时候就会注明自己究竟是这两支球队中哪一方的球队，又或者只是抱着中立态度的球迷。因此声音的海浪并不会显得嘈杂。相反，它整齐，且听起来异常坚决。属于双方阵营的声音只在传递到了伊蕾他们所坐的，应该能算得上是中立的区域时才出现了激烈的碰撞。
    这当然是只有在欧联杯决赛的赛场上才能够感受到的，让人感到奇妙又战栗的景象。
    马德里竞技的捷克双星，以及多特蒙德的双前锋，在本赛季的欧战赛场上最为强大的也最为可怕的两大得分杀器就在温布利的球场上各自展现属于他们的全部实力。当他们得到或坚固如钢铁，或明锐如烈阳的中场的支持时，那种赏心悦目就会让你感受到你在别处无法体会到的，难以言表的满足感。
    他们会让你……无法忍心看到这两支队伍中的任何一支在一切落幕时吞下近在眼前却最终错失的不甘。
    但是所有在今天来到这里的人都知道。一切必须进行下去，他们中也必须有一个举起冠军奖杯，另一个则落寞离场。
    这也是欧洲冠军联赛真正的意义所在。
    “射门！科维尔带球冲进禁区内起脚射门！他的速度太快了，多特蒙德的中场来不及回防！球打到了门柱？不！这是一脚门前斜传球！！旁边包抄到位的海因茨射门得分！！！”
    正在看着电视转播的球迷们看到这样根本无法说清是充斥着荒诞想象力的配合还是精彩补射的一次门前配合，全都瞪着眼睛发出无声的惊呼。
    而负责向观看电视转播的球迷们奉上解说的现场解说员还没用吼的说完这句话，场内马德里竞技的现场dj就已经嘶吼出了海因茨的名字！他在现场的广播中将这名捷克前锋的名字连吼九遍，并且一遍更比一遍情绪激动。而现场的所有马德里竞技的球迷们则在他吼完一遍后停顿的时间里一起喊出海因茨的名字！
    但是在喊完那九遍之后，现场的dj却是用几乎要喊的破碎了的嗓音大声吼道：“助攻的人是科维尔！”
    【科维尔！】
    【科维尔！】
    【科维尔！】
    整座温布利球场中的马德里竞技球迷都在那一刻高呼起科维尔的名字，并将他的名字连呼三遍。那样的声音丝毫不逊于他们喊出进球功臣海因茨的名字时的激动万分。甚至……还隐隐超过了他们呼喊海因茨时的声音。
    这当然代表着马竞球迷对于这位新神锋的喜爱。那些吼声不仅让比分落后的多特蒙德的球迷们在瞬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又在死忠球迷的率领下高唱起队歌作为球场上的第十二人为他们所支持的球队鼓起士气，它还让伊蕾和身边的皮什切克以及希罗科夫都怔怔地，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直到大约一分钟之后，皮什切克才向伊蕾问道：“刚才的那一球……”
    “是配合，不是补射。”从比赛的第一分钟起就精神高度集中地看着场上的每一丝变化的伊蕾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而此时，在电视机前或是电脑前看着比赛转播的球迷则正好看到由现场导演所放出的，那脚进球的多角度回放。在第三个镜头里，球迷们能够清晰地看到科维尔在踢出那脚射门之前特意向着从另外一边包抄过来的海因茨那里看了一眼以确定对方的位置。
    这个镜头一出，方才的那脚射门究竟是有预谋的精彩配合还是令人惊讶的补射自然是没有了任何的争议。
    可许多人还沉浸在那个美妙的让人久久不能回神的射门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多特蒙德就已经在马德里竞技首开记录的五分钟后闪电般地扳回了比分！
    而为全场球迷带来了这个让场内气氛彻底燃沸的射门的，则是多特蒙德的双前锋之一的克罗地亚人，弗兰契奇。
    这是比赛进行到了第四十三分钟的时候。多特蒙德双前锋之一的弗兰契奇所打进的这个射门让双方以上半场比赛势均力敌的姿态进入到了十五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
    悬念未有早早地消失，反而在下半场比赛开始之后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进而越变越大。
    直到……在上半场的比赛中贡献了一次助攻的科维尔再一次地打破比分上的僵局。
    那是在比赛进行到了第七十二分钟的时候。
    这个在比赛开始后就一直因为抢眼的出色表现而被场内的摄像机不断追逐的捷克男孩又一次地在全世界的面前展现出了伊蕾所说的“天赋卓绝”。
    当他在禁区内被多名黄黑军团的球员封堵的时候，这名在最早的时候曾司职正印中锋，而后在伊蕾的麾下慢慢后退，变为跑位飘忽不定的，隐藏在中锋身后的杀手锏的捷克金童背身接下来自于中场的传球。并在胸口停球后脚尖轻轻地一个触球，他的这个动作让足球不仅绕过了他的头顶，还让这个皮球骗过了三名正死死盯防着他的对手方球员。
    而后，他再是一个转身，而后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