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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我觉得应该会给的。”秦锦然说道,“就算是不给,我也有法子要到你的卖身契。”
    “其实,要不到也没有关系的。”听夏忽然笑了,因为扯到了面上的伤口,脸上一疼,笑容就有些怪异,“反正我也是这样的容貌,给不给我都没有关系。”
    秦锦然看了一眼听夏,“少说些话,免得脸疼,卖身契的事情,我来就好。”秦锦然知道,自己的力量还太薄弱,所以听夏并不太相信自己真的能够讨要到卖身契,今天夜里毁了自己的容貌,恐怕也是担心自己护不住她,所以才会用剪刀划破了脸。
    心中有些发闷,秦锦然丢下一句,“我去外面透透气,你不要用手碰到脸上的伤口,如果很难受,或者身上发了热,喊我处理。”
    秦锦然走到了院子中,望着天边的弦月如勾,心中升腾起一种无力感,怀疑自己的能力,她并不是那个现代的王绾绾,医术斐然,深得病患的尊重,甚至因为治好一个位高权重者,得到对方的明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帮忙,她现在只是宅门里无依无靠的弃妇秦锦然。
    “二少奶奶。”听雪用捧着披风放在了秦锦然的身上,“小心着凉,夜已经深了。”
    秦锦然扯了扯系带,“谢谢。”
    “二少奶奶真客气。”听雪说道,“我陪二少奶奶透透气,听夏姐姐的伤口真的很骇人呢。”
    秦锦然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说,如果要是听夏没有毁了自己的容貌,我能不能护住听夏呢?”
    “可以的。”听雪说道。
    秦锦然转身看着听雪,“为什么这么说?”
    听雪说道:“二少奶奶是很和气,很善良的人。”听雪笑着说道,“当初二少奶奶就救了我,我想,就算是听夏姐姐没有毁了自己的容貌,二少奶奶也会护住听夏姐姐的,会尽自己的全部的努力。”
    “我能够做的很有限。”秦锦然说道,是啊,宅门之中没有人喜欢她,她被赵夫人深深厌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瞧不上她,满府上下的奴才都瞧不上她,甚至给她的丫鬟听雪穿小鞋,秦锦然看着自己的这一双手掌,手指纤细如同葱根一般,食指和拇指并没有捻针而形成的老茧,她的手掌很软,这些年在赵府,吃喝不曾亏待了秦锦然,她的一双小手嫩白如同贵妇人,“我能够做到什么呢?”秦锦然喃喃地说。
    “二少奶奶很聪明。”听雪说道,“一定会想出法子救了听夏姐姐的。一天想不出就两天,二少奶奶总是有法子的。二少奶奶进府之前还不认识字,现在都已经会开方子了,还治好了我。”
    “这个不算。”秦锦然依然是愁眉不展,她的壳子是秦锦然的,内里是那个现代的王绾绾啊,她当然识字会医术。
    “一定有法子的。”听雪抓住了秦锦然的手,眼睛黑亮亮的,“就像是那次大少奶奶踹开了我,二少奶奶居然会打了大少奶奶。”她的眼睛几乎是闪闪发光,面上是虔诚的神情,“那时候你站都站不稳,还记挂着听雪,甚至打了大少奶奶。我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大少奶奶会打你,但是最后你什么事情都没有。”
    秦锦然想到了那天雷,笑了笑,“只是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总之我想肯定是有法子的。”听雪说道,“毕竟车到山前……”
    “必有路。”秦锦然说道。
    听雪羞涩一笑,“恩恩,就是这句话。”听雪想了想说道,“再说了,听夏姐姐已经做出了选择啊,脸伤得这么重,以后大少爷不会打她的主意。二少奶奶也不用想这么多的假设。”
    “也是。”秦锦然叹一口气,“是我庸人自扰了。”
    听夏见着秦锦然依然并不开怀,抬眼说道:“在听雪心中,二少奶奶是最善心最和气的,现在还沉稳和有想法。”听雪抿唇一笑,“要知道去别院,我心里是慌得不行,二少奶奶就有想法,说在外也有好处,虽然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好处,但是我相信二少奶奶,总之,二少奶奶有法子的。”
    心中一暖,听雪的信任无疑让她心中的郁结慢慢散开。这一次郁结原本就是由于听夏不信任她有解决的能力,选择自我毁容有关,自己对听夏并无救命之恩,听夏担心自己没有能力,担心自己屈服于大少爷,最后把乖乖她送到赵梓学的手中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听夏没有毁容,摸清了大少爷的脾性,总会有法子能够避开听夏送入到赵梓学的手中的。
    想到了这里,秦锦然松了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她内里是那个不屈的王绾绾,她还有医术在身,离开了深门大宅,天高任鸟飞,她会过得更好。
    听雪见着秦锦然笑了,也甜甜地笑了,“二少奶奶不如早点休息,明日里一早就要离开了。”
    “恩。”秦锦然重重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不吃胡萝卜的地雷,(づ ̄ ?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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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离府(一)
    身上云烟色的褙子,下身是绛紫色的马面裙,马面裙上绣着婷婷而立的菡萏,有伴着荷叶盛放着的,还有花瓣合拢尚未绽放的,水面下还有一尾红色的小鱼,鱼尾勾着,仿佛向着水面跳出。长发用一根玉簪挽起,发梢缀着几粒浑圆的宝珠,头上的伤口也结了痂,青色的抹额遮住了伤口,昏黄的铜镜瞧不见人的面色,却可以瞧得出镜中人的憔悴。
    谁让她伤着了脑袋,这几日没什么胃口,自然是越发消瘦了。用篦子抿了抿鬓发,最后合拢了铜镜,递给了听雪,让她收拾起来。
    秦锦然对着立在一边的听夏说,“你是要跟我一块儿,还是在马车处候着?”
    “我想跟你二少奶奶。”听夏小声地说,她的小脸有些发白,不过因为不再垂头低目,一双美眸潋滟如波。这让秦锦然心中感慨听夏的好颜色。
    “恩。也行。”秦锦然说道,就吩咐听雪去守着马车,自个儿则是带着听夏往老夫人的院子走了过去。
    踏上了木制的长廊,秦锦然有些恍惚,这条路陌生而熟悉,自从穿越成了秦锦然,她是第一次踏足赵夫人所在的院子的路,而原本的秦锦然是常去赵夫人的院子里请安的。这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稳定了心神之后慢慢走了过去,打量周遭的风景。
    走过了长廊,绕着花园的小径,最终到了澜庭院。院子里栽种着的是几棵杨柳树,院子的东边的角落里还挖了渠,让花园里的湖水引入进来,院子里大半的面积都是水,在水面上修了栈桥供人走动,水边还栽种了兰草,东边的墙角里还有一小丛的修竹,这样的布局让秦锦然的嘴角抽动。
    春日里有杨柳絮纷飞,让人嗓子难受,夏日里又是半塘的水,容易生蚊虫,冬季就更是糟糕,京都里若是早晨霜降,那栈桥岂不是湿滑?唯一稍微好些的就是秋季了。这院子的布局所求的是雅,或许做个客居的院子合适,作为主院,并不怎么合适了。
    收回了视线,秦锦然跟在了一个丫鬟的身后就进入到了内间。
    堂中软榻上有赵夫人斜斜靠着,孟若婷拿着美人锤替赵夫人捶腿,赵夫人见着秦锦然进来了,眼皮子微动。
    秦锦然行过了礼,身子微顿,没有赵夫人的吩咐自个儿就直立起了脊梁,对着孟若婷浅笑说道:“我原先还想着去寻大嫂,没曾想过大嫂就在娘这里。”
    孟若婷的动作停下了,阴阳怪气说道:“找我干什么?”其实孟若婷是心知肚明,昨个儿晚上的时候,丈夫赵梓学满身酒气就回到了屋子,冷不丁就让她明日里把听夏那丫头的卖身契给秦锦然。这样没头没尾的要求,孟若婷自然是要问个明白,谁知道就撞在了赵梓学的枪口上,得不到听夏,又见着听夏用剪刀把脸划的血肉模糊,心里头正不爽利,就把火发在了孟若婷的身上。
    孟若婷是个火爆性子,出嫁前父亲继母都是顺着她,出嫁之后赵梓学也素来是问声细语,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就闹腾了起来。这让赵梓学几乎要冒火,伸出手准备一巴掌扇到孟若婷身上的时候,最后想到孟若婷的家世,生生忍住了自己的脾性,耐下了性子来哄孟若婷。最后把孟若婷哄好了之后像是感慨一般说起了听夏的烈性子,毁了自己的容貌也不愿做小妾,不如把卖身契给了听夏。
    秦锦然看着孟若婷说话的时候目光不住地往听夏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知道了孟若婷知道卖身契的事情,温声道:“大哥应当说了听夏这丫头卖身契的事情。”
    “是说了。”孟若婷从袖笼之中抽出了一张纸,“我放在袖笼里呢。”
    “那就谢了。”秦锦然上前想要接过听夏的卖身契的时候,孟若婷收了手,“我说弟妹的性子也太软了,没有卖身契连一个丫鬟都拿捏不动。”
    赵夫人斜在软榻上,见到秦锦然第一次开口,“什么拿捏不住?”带着倦懒,声音却如同刀子刮过心尖儿,让秦锦然的心中一颤。
    孟若婷笑着说道:“娘还不知道吧,梓学是好意,瞧见了听夏这丫头生得好看,就说过段时间弟弟也要回来了,不如这丫头就跟着二弟,谁知道这丫头啊是个烈性的,就用刀子划了自己的脸。”
    这话入了秦锦然的耳边便觉得莞尔,分明是赵梓学要强迫了听夏,偏生要把脏水泼在听夏的身上。她没有见过那名义上的夫婿赵梓晏,此时最重要的是为了听夏的卖身契,好声好气说道:“嫂子不如把卖身契给我,今后我慢慢调·教这丫头就是,遇上了事就划了自个儿脸,不可取。”
    孟若婷又把卖身契扬了扬,对着听夏说道:“抬起头,让我瞧瞧看。”堂下听夏依言抬起头,秦锦然回头看着听夏面无血色,袖子微微抖动,显然是有些怕了。
    “还当真是个绝色。”孟若婷说道,“伤了脸岂不是可惜?”
    赵夫人直立起了身子,绸缎的衣裳如水一般在红木上滑过,“听夏?原来我们府里尽出些贞洁烈女。一个死是我们家鬼的二少奶奶,原来这奴婢也是如此。”声音泠然。
    秦锦然的手心有些濡湿,见着赵夫人一只手捻起了那卖身契,心中一沉,听着赵夫人继续说道:“卖身契还在手里呢?就想着不伺候我儿,你这小丫头莫不是瞧不上二少爷?”赵夫人的眼眸危险的眯起。
    听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奴婢曾在佛前许过愿,这辈子不为妾。”
    赵夫人冷笑着说道:“一个丫头还口口声声想要做妾,当真是美了你了,了不起就是通房了。我倒要看看,你做了梓晏的通房,可会被佛祖怪罪。”
    听夏的头砰砰地磕着地面,听着那磕头的声音,秦锦然的身形一晃,抓着孟若婷的臂膀,这让孟若婷惊呼出声,“你干什么?!”
    “抱歉。”
    孟若婷眼睛一转,“你多了个妹妹,是不是怪开心的,开心的站都站不稳了。”
    秦锦然松开了孟若婷的手臂,从赵夫人的手中拿过了那张卖身契。原本赵夫人就是轻轻松松捻着的,秦锦然伸手一够那卖身契就到了手中。行医之人眼明手快,秦锦然已经把卖身契塞入到了袖笼之中,转身往听夏的方向走了个过去。
    手中一个用力,就抓住了听夏的臂膀把她从地面上拉了起来,听夏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整个人更是如同惊弓之鸟,就听着秦锦然说道,“别磕头了。”
    “我……”听夏神情带着绝望的茫然。
    秦锦然的举动让孟若婷的眼睛瞪大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悄悄看了赵夫人一眼,见着赵夫人的面色铁青,面上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见着赵夫人的眼刀飞了过来,连忙收敛了自己的神情。
    “秦锦然,好得很。”赵夫人冷冷地说,话还没有说完,秦锦然已经站了起来,她的面上并不带慌张,反而嘴唇微微上翘,秦锦然的笑容让赵夫人面色越发铁青。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10章啦,撒花花~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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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离府(二)
    “娘,这丫鬟就算是要做通房也不是做儿媳妇的通房。”秦锦然说道,“梓晏常年征战在外,统共在京都里都没有居住过几日,和这丫头并不曾打过照面。就算是听夏生得如同花骨朵一般,也是独自开,这丫鬟又总是低眉顺目,我也是才知道她生得这么好,可惜面上的一道疤毁了容貌,真是可惜。”
    秦锦然所指的人就是赵梓学了,赵夫人的怒火冲天一下子就消减了不少,她的怒火来自于,就算是她不喜欢小儿子,也不能由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拒绝了做小儿子的通房。
    赵夫人是一宅之主,自然知道大儿子喜欢拉着样貌艳丽的通房在宅子里胡天海底的事情,此时也猜测到了昨个儿应当是用了什么法子想要强迫这丫头,才让听夏这丫头做出了过激的举动,划了自己的脸。
    赵夫人此时明了,孟若婷尚不知道,眉头皱起,绞尽脑汁地回想昨个儿夜里丈夫同自己说的话,口中道:“不是给二弟的通房?不对啊,梓学说得是清清楚楚,昨个儿为了听夏这丫头的卖身契,还和我闹腾了……”清了清嗓子,“总之,应该是给二弟的。”
    大儿媳妇是个嘴上没把门的,醋性也大,要是知道了大儿子做得事情,恐怕又要闹腾,私下里闹腾也就罢了,若是闹腾到了娘家,影响到了大儿子的名声就不好了。赵夫人给了秦锦然一个警告的眼神,缓声说道:“秦氏,你胡扯这些,是不想让这丫鬟做了梓晏的通房?”
    秦锦然面上的笑容越盛,捏了捏听夏的手心,浅笑着说道:“若是这丫鬟还是漂漂亮亮的,养在梓晏的身边也行,可是现在实在是不好看呢,我怕晚上吓着了郎君。”
    孟若婷说道:“只是一个通房,不碍着什么事情的。”
    秦锦然已经不耐烦继续扯下去,便从袖笼里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小银剪,利落地拆开了纱布,那带着黄褐色药粉和血渍的纱布就飘落在了地面上,秦锦然侧过身子,让赵夫人和孟若婷可以看到。
    孟若婷忍不住惊呼一声,表情很是嫌恶,原来因为听夏的伤口开裂,上面还沾着褐色的药粉,显然伤得很重。
    秦锦然对听夏说道:“你的手不要碰伤口,等会我再替你处理。”之后对着赵夫人说道,“娘,你看这丫头下手没有轻重,但凡是稍微下手轻一点,我不是个吃醋的性子,做了通房就做了罢。”
    赵夫人清了清嗓子,“你说得有理。若婷,你说呢。”
    伤成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够做通房的,孟若婷干笑着说道:“弟妹你性子软,卖身契就在你手里,可不能够被这丫鬟哄得送了出去。”
    “这丫鬟就算是送,也没人要。”秦锦然失笑着说道,“嫂子,你也瞧见了她的伤口了。”
    听夏的心跳得很快,此时终于稳了下来,心中安定了,便觉得额头疼得厉害,两腿也是颤颤,唯有一直左手被杜莹然握住,那手心里的暖意支撑着她继续站在堂中。
    “时候也不早了。”秦锦然说,“我就带着这丫头先下去了,脸上的伤还是要捂着的好,免得吓着人了。”
    “是,快走吧。”孟若婷挥了挥手,赵夫人看了孟若婷一眼,身子又缓缓歪了下去,“去吧。”
    秦锦然就这样牵住了听夏的手,往大门走去,出了门之后就见着王嬷嬷,王嬷嬷的神情严肃,“庄子里还有一户人家,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夫人心善,这是一百两的银子,算是你们主仆三人三年的用度。第一年是六十两银子,第二第三年是二十两银子。以后缺钱了不必打发人,我会安排人送过去的。”
    若是在府中,一年起码到手是五十两的银子,这里的银子有一部分是给秦锦然打赏用的,但是原本的秦锦然怎会把到手的银子送给旁人?手里把银子捏得很紧,送出一两银子的时候都是心疼,所以才攒下了那些积蓄。这到了外头的庄子,一下子就从一年五十两银子到了二十两银子,减少的可谓是不少。
    秦锦然微微颔首,“我知道了,劳烦嬷嬷了。”了解到这里的物价,二十两银足够她在庄子上生存了,秦锦然自然是痛快应下。
    王嬷嬷知道秦锦然看银子看得紧,听到秦锦然答应的干脆,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若是二少奶奶有天大的事情,使唤丫头从角门找我就是。”
    “好。”秦锦然点点头。
    王嬷嬷说完了之后把银票递给了秦锦然,就离开了,期间看到了听夏面上的伤口,神色不变。
    秦锦然和听夏两人脚步轻快,若不是顾着听夏,秦锦然会行得更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赵府的角门处。
    从角门出去,早有听雪站在一边,见着听夏的脸,“怎么了?”
    “先上车再说。”
    两辆马车,第二辆装的是主仆三人的物件,第一辆马车则是载人的,上面也放着大包小包,放着的是值钱的物件。虽说两辆马车一个是载人一个人载物,在秦锦然眼中都是一样的简陋,简陋低调得仿佛并不是这赵府里的马车。马车边站着两人,两人俱是穿着短打,一个看上去很是憨厚老实,另一个看上去颇为精明。
    精明的那人到了第二辆马车上,憨厚的则是替主仆三人赶车。坐上了马车之后,就听到了缰绳抖动在马匹上的声音,继而是哒哒的马蹄声,那是棕色的马匹踏在青石板的路面上的声响,马车行驶,车辙也咕噜咕噜滚动起来,这两样声音听起来便让人心生欢喜。
    秦锦然从药箱里取出了一个银匣子,里面放置的是处理过的纱布,重新给听夏绕在了头上,说道:“头上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