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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仅此而已。
    顾慨棠在自习室待到九点,想到什么,给谢冕打了个电话,问小野的事情。
    “把孩子送回去了,”谢冕说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顺利。”
    “嗯。小野没有闹吧?”
    “没有,小孩儿真是太乖了。”谢冕说,“跟孩子他爸说了,明早我还是那个时间去接孩子。”
    因为顾慨棠和谢冕实在是太熟了,所以尽管他很感激,却不好说‘谢谢’。他‘嗯’了一声,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送小野。”
    “你跟着干什么去啊?”
    “我去交学费。”顾慨棠道,“这个星期不是可以旁听吗?正好可以旁听。”
    “我听说你学业很忙。”
    “没办法,”顾慨棠顿了顿,道,“小野很乖,被人欺负也不会说。上次我没搞清楚情况,训了他一次。我担心他。”
    谢冕笑了两声:“顾慨棠,你这么喜欢小孩,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个问题,先问问你自己。”
    为了腾出时间去旁听,顾慨棠连着几天熬夜写论文,他喝很浓的咖啡,甚至靠吸烟来提神。
    他因为休息不够而头痛欲裂。一清早,谢冕接小野和顾慨棠,还在说:“你最近气色不是很好,研究生,果然很忙?”
    顾慨棠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如果认真和他们解释,大部分人不会理解。他们会说,学生有什么忙的呢,不就是看看书,写几篇文章嘛。
    没有经历过的人就不知道,所以顾慨棠从来不想开口和别人抱怨。
    开车到城里要花一段时间,顾慨棠睡了全程,可越睡越困,到幼儿园里后他沏了杯咖啡,坐在小野旁边的座位上旁听。
    其实这里有专门为家长设计的椅子,和小朋友区分开来。可小野是新来的,还没有认识新朋友,其他人都有同桌,顾慨棠不希望看见小野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边,于是选择了那个位置。
    好的方面在于小野非常高兴,不好的方面当然是椅子很小,顾慨棠坐着不舒服。
    幸而椅子质量不错,顾慨棠这样的成年人坐上去也不会发生事故。
    顾慨棠提起精神。
    这家幼儿园的教育以鼓励孩子表达为主,老师耐心的与每个孩子沟通。这归功于一个班只有十几个孩子,人数的稀少使得这点变得可能。
    小野坐在中间的位置。卷曲头发、看起来就很和蔼的女老师踱步走到小野身边,拉长声音,用一种像是讲故事的语调问:“这位小朋友,你有没有见过,棉花糖?”
    小野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看着女教师,手却拉着顾慨棠的膝盖。
    顾慨棠觉得女教师的教育方式很好,对孩子的表达、描述等方面的能力都有提升作用,毕竟在家里很少有这样好的机会慢慢听孩子说话。顾慨棠鼓励地摸摸小野的后背。
    小野小小的头仰着看女教师。
    女教师弯着腰,将自己的视线与小野保持基本持平状态。
    小野向后缩了缩,没说话。顾慨棠便道:
    “老师在问你问题。”
    小野惊恐又犹豫,很微弱的点了点头。
    女教师见他怕的厉害,便单膝跪在地上,她握住小野的手,更加温柔的询问:“那,能不能给我们描述一下?小朋友们想听一听。”
    小野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冲向顾慨棠的怀里,把脸深深埋住,一句话都不说。
    一个小男孩害羞成这个样子,顾慨棠也觉得惊讶,他暗自朝女老师摆摆手,示意不说了。
    旁听了一段时间,顾慨棠觉得这里的教育方式还是很先进很优秀的,就是短时间内不太适合小野。
    这也没关系,时间长了,总会好的。
    顾慨棠主要看了这边孩子的饮食情况。虽然餐饮费贵一些,不过每天吃了什么都有具体的列表,老师会一个一个关注孩子吃了什么、吃哪些不适合。因为学生少,所以也没有最初那家幼儿园那么多条条框框。
    下午三点钟,孩子们陆续被家长接走,顾慨棠带着小野和那位女教师告别。
    女教师四十多岁了,并不年轻,但是和小孩子说话时坚持弯腰或跪、蹲在地上。
    她总是深情的凝望着对方,无论对方的年龄是多大。
    第24章 小野‘嗯’了一声,伸手让顾慨棠抱他,而且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顾慨棠低头写了几个数字,从本子上撕下来后把纸交给女教师,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有事情,可以联系我。”
    她点点头,一边把纸收到包里,一边问:“您是小野的叔叔?”
    “是。”
    “小野很乖。”她这样说,“一个人的时候很独立。不过,有家长陪着,就会撒娇了。”
    顾慨棠摸摸小野的头发,赞同的‘嗯’了一声后,说:“他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以后家长陪着的机会很少。我希望您帮我好好照顾他。”
    “当然。”
    小野心不在焉的听着两个大人的谈话,在顾慨棠腿前站着,不停地扭动。
    “小野,”顾慨棠弯着腰,叮嘱道,“你以后也要听老师的话。”
    小野点点头。
    顾慨棠本来想问小野今天课上为什么不配合老师,但想到他还是新来的,可能怕生,就放弃了。
    尽管窦争说小野是非常黏人、喜欢让大人抱的小孩,可顾慨棠发现只要跟自己在一起,小野从来不要求顾慨棠抱他,一个人走的也很好。
    等两人走出幼儿园门口,顾慨棠突然发现路边有个卖棉花糖的小贩。这里小孩多,顾慨棠看到好几个小孩坐在家长的后座上,手里举着比自己脸还要大的棉花糖。
    顾慨棠指着马路对面,对小野说:
    “小野,你看。”
    小野露出有些迷茫的表情,问:
    “什么?”
    “棉花糖,”顾慨棠有些惊讶,他说,“那是棉花糖,你没吃过吗?”
    “啊……,没有。”小野伸长脖子,往那边看。
    女教师让小野描述棉花糖的样子,并不是故意刁难他。因为她以为,学校对面就有卖糖的小贩,换成小野外的任何一个学生,都会有话说。
    她不知道小野没吃过,也没见过棉花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野突然咬了咬自己的手指,有些羡慕地看着拿着糖的小孩。
    他没有咬手的毛病,因为年纪小,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渴望,就眼巴巴的看着,也不开口要。
    顾慨棠莫名有些心酸,他单膝蹲下,看着小野,慢慢说:“小野,尝一尝怎么样。”
    小野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
    顾慨棠想了想,问:
    “如果今天老师让你描述……嗯,比如描述你爸爸,你会跟其他小朋友说吗?”
    小野又点点头,急忙解释:
    “会。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不是不想和老师说话?”
    “嗯。”
    顾慨棠明白了。他牵着小野的手,说:
    “那好,走吧。”
    赶上孩子放学的时间,本来就不宽的马路上人流量很大,来送孩子的家长要么开车,要么骑车,把那一点地方给塞得满满当当。
    为了安全,还是抱着小野比较好。顾慨棠和小野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小野‘嗯’了一声,伸手让顾慨棠抱他,而且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顾慨棠还以为小野怕自己。因为他个子很高,又是男性,家里其他亲戚的小孩也不愿意让顾慨棠抱他们。没想到小野这么好说话,顾慨棠还以为只能牵着他的手,那样的话,过马路就危险很多。
    顾慨棠抱着小野走到卖棉花糖的小贩摊铺前,等了十几分钟,才拿到一个巨大的粉红色棉花糖。
    小野不太会吃,弄得眉毛上都是。顾慨棠搂着他的腿,小心的把小野脸上的糖丝摘下来。
    因为小野长得很可爱,直发,显得脸圆,特别招人喜欢。卖糖的大叔一边逗他说话,一边从包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瓷做的兔子饰品,送给小野,据说本来是想给亲戚的女儿的。
    小野捏到手心里,说:“谢谢叔叔。”
    顾慨棠原路返回,到指定的地方等谢冕。等待的过程中,顾慨棠问:“你会喊别人‘叔叔’,小野,为什么喊我‘叔父’?”
    小野果然很喜欢粘人,被顾慨棠抱住后就不下来了。听闻,他扭头看着顾慨棠,短短的手指摸了摸他的眉毛,然后认真地说:“因为爸爸——”
    小野思考着,道:“爸爸说的。”
    顾慨棠没听懂,还没来得及细问,手机就震了起来。
    顾慨棠发现打电话的是自己的导师,不敢怠慢,连忙朝小野比划了个‘安静’的手势,接了电话。
    导师今天从上海出差回来,到学校查看学生的情况,他虽然知道顾慨棠今天请假的事情,却还是专门打电话过来。
    导师先是问了几句,很快切入正题,语重心长地对顾慨棠说:“小顾啊,做学问要有耐心,切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这个孩子,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我知道你踏实,现在外面的诱惑很多,你一定要把守住自己……”
    学生请假没什么,可顾慨棠是课室里很能干的学生之一,经验不够,就已经能挑起大梁,做很多师兄都做不好的事情。
    能干的人,干的活就多,这已经成了研究生领域内自然而然的规则。实际上任何一个行业都是这样的,顾慨棠一个人的工作量,有时候甚至能当三个人的。
    这样时间长了,一旦有一天他请假,不工作,就显得格外突出。
    顾慨棠听着导师带着强烈暗示意味的教导,只能称是,并没有办法反驳什么。
    顾慨棠明白很多道理,他只是不想抱怨。
    刘导师说了十几分钟,态度稍微平缓了一些,道:“行了,你有事就忙去吧。”
    顾慨棠松了口气,道:“好,老师再——”
    话还没说,也没来得及挂上电话,顾慨棠突然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引擎声,同时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声音太过突然,味道也让人觉得不妙。顾慨棠来不及说话,他惊讶的朝后一望,从眼角的余光中,他看见一辆失控的摩托车,以一种看上去不算特别快的速度,失控的朝这边冲了过来。
    时间紧迫,更多的细节顾慨棠也没注意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周围人尖叫的声音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