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节
现在好了,这里明显不是善地,不知道会有什么样残酷的命运等着自己。
摸摸身上,手机钥匙等物品全部被搜走,看来想跟外界联系是不可能的了。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忽然从外面传来,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然后又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关门锁门声。
有人?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难道也跟自己一样,是被人抓来的?齐镇长踮起脚尖,想攀上换气孔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形,可是那个换气窗太高,他凑了几次还是够不着。
他沮丧地靠在墙上,心里越想越慌乱。
“吃饭了——”一只粗瓷大碗忽然从换气孔塞进来,搁在墙上。齐镇长正好饿了,伸手刚好够着,小心地拿了下来。
一碗普通的米饭,上面放了一些咸菜和一些肥肉片,肉和菜看起来还是炒过的,闻着有香味。有这样的伙食供应,这里的情况比自己想像要好。
齐镇长也顾不了那么多,埋头开始吃东西,脑中快速地转着念头,难道这里是劳教所?
不太像,又不像是监狱?到底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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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齐镇长受不了被子的气味,就坐在地上,身子靠在墙上打盹,不知道什么时候,实在撑不住困意,身子已歪倒在地上,被子的臭味也忘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砰砰嘭嘭的声音把他惊醒,然后那扇关了大半天的铁门也开了。
“快点起来,吃完早饭抓紧干活——”一个粗鲁的男声叫道。
齐镇长见自己终于可离开房间,松了一口气。
长时间被关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压抑得要死,如果不能去空旷的地方透透气,人都会被逼疯的。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有无数间小房间,不过面积都比他住的大的多,照他估计,应该有二十平方左右,地上也是一排被子,估计每间房都睡了几个人。
这些人零零落落走出来,大概有五六十个人,看年纪应该都不大,最大也不到四十岁,不过都是男的。齐镇长跟在他们后面,注意地观察着四周,却没有随便开口,向他们打听这里的情况。
走出走廊,是一个食堂,看起来跟一些私人小厂的食堂没什么不同,长条桌,塑料凳,谁都可以坐。
餐桌两旁靠窗处,是一排水笼头,这些人都拥去那边刷牙洗脸,齐镇长没有这些东西,只能捧了点水含在嘴里,漱了一下口,又把水打到脸上,简单洗了洗。
最里面是厨房,现在门口放了几个大铁桶,里面正冒着热情,估计是白粥之类的东西。
齐镇长跟着拿了一付碗筷,排队去打早餐吃。
刚从房间出来时,他就排除了这里是监狱或者劳教所,觉得自己可能被抓进了黑煤窑或黑砖窑。
但是现在看情形又不像,那种地方应该比这里要黑暗和残酷得多,黑工不被当人看,被打伤打死的都有,而这边虽然也没有自由,吃的还算不错,也没有监工拿着武器守在一边,随时会打过来。
网上这几年一直有相关的报导,他也看到过这方面的新闻。
吃过早饭,他们被带到一间像是装配车间一样的宽大房间里,屋里到处堆着一叠叠崭新的纸币。
这里肯定不可能是制币工厂,那么真相终于揭晓。
造假币?齐镇长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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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在桌子前坐下来,一个看似是负责人的中年男人,在他们面前各丢了几叠二十元纸币,然后催促他们快点动手。
这钱应该是刚打印出来,还闻得出油墨味,表面也太光滑了,所以明显看得出是假币。
齐镇长前面除了钱之外,还放了一块表面有花纹的钢板,他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做,就看到旁边那个人,已熟练地把钱拿起来,放到钢板突起的花纹上,将纸币上那个手摸会有立体感的部位,用手指来回磨擦了几下,拿起来时,原本光滑的纸币上已多了凹凸感。
真神奇。齐镇长暗暗称奇,已学着他的样子,将纸币放在钢板上用手指划了几下,拿起来用手一摸,如果不用眼睛看,感觉完全跟真的一样了。
又悄悄转头去看旁边的人。见屋里分成好几组,有的人在纸币上喷药水,然后用吹风机吹干,纸币经过药水腐蚀后,明显变旧了,也更逼真了。有的人将钱的四边,放在一把钢锉上,用一块塑料片一刮,纸币边上的纹路就显现出来了。有的人拿一个印章似的东西,蘸了一点特殊的油墨,在防伪水印处一按,纸币上就有了个清晰的水印,用紫光灯一照也看不出区别。
这样处理过的纸币,真的很难分清楚真假。齐镇长不敢在看,只觉得心怦怦乱跳,这些人居然用流水线的方式大量制造假币,看来自己进了一家大规模的造假币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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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德进入政务院后,感觉身子的担子一下子重了许多。
最近几年,国内的经济一直不景气,虽然对外公布的经济增速,都接近或超过百分之七,但是做为政府掌舵人,自然清楚这里面有水分,除了人民币贬值,房价虚高等非实业因素造成的虚假繁荣之外,真正的经济形势并不乐观。
特别是实体经济,更是遭受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挫折,大量的私营企业倒闭,大量的个体经营者经营不善关门大吉,国外的订单也因为国内人工增长过速,无利可图,将目光转向东南亚的泰国、越南等国家。
好在国家领导人和其它高层领导高瞻远瞩,提出了经济转型的思路。
大量的高科技转化为生产力,一些新材料的研发、制造,航空、高铁的加快建设,造就了一批新的大型企业,挤入国内五百强。
对农村,提出了美丽乡村概念,青山绿水才是金山银山的说法,开始成了所有有识之士的共识,开发乡村游,建最美乡村成了潮流。
对赵明德来讲,政务院就是执行这些方针政策的单位,所以他今后工作的重点,就是把这些优势落到实处,继续推进国内经济的转型。
这次闽南省,发生这起山体滑坡事件,归根结底,是有关部门违法违规审批,日常监管缺失造成的。让乱建乱采的小型采矿企业上马,本来就跟中央关停小型矿企的政策背道而驰。
看着调查组送上来的事故调查处理意见,赵明德的心里非常沉重。
调查组对54名责任人员提出了处理意见。其中,司法机关已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的32人,包括:公安机关依法立案侦查并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的企业相关人员16名(两名主犯在逃),检察机关立案侦查并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的涉嫌职务犯罪人员14名。
调查组另对22名相关责任人员提出了处理意见:建议对百乐市委市政府2名负责人等22名责任人员给予党纪政纪处分,其中厅局级3人、县处级9人、科级及以下10人;建议对百乐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人等2名责任人员进行通报批评。
调查组还建议责成闽南省政府向政务院作出深刻检查,责成百乐市委、市政府向闽南省委、省政府作出深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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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电影的主要拍摄地,选在沪市的淮海中路。那里街道整洁,法国梧桐遮天蔽日,风景优美宜人。
因为拍的是豪门恩怨,所以剧组专门租了一套老洋楼,做为主角谈情说爱和生活的场所。
陈蓉第一次站在镜头前,非常紧张,脸部表情怎么也松弛不下来,手脚也非常僵硬,完全忘记了学校里,老师教能她的那些表演技巧。
好在大家都知道她是第一次演戏,对她的失误宽容多了,有的还耐心地教她一些表演的注意点和小窍门。
谁叫她是老板安排的人呢?在没有搞清楚她的身份前,倒没有人因为ng次数多而甩脸色给她看。
可是陈蓉依然觉得无地自容,所以拍完自己戏份的时候,一个人回到休息区,坐在那里闷闷不乐。
“蓉蓉别难过,第一次拍都这样,你已非常厉害了。”小王是黄叔安排给她的助理,这时候拿了瓶水过来,轻声安慰道。
“你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陈蓉还是觉得无法原谅自己,毕竟她当初那么坚决地选择影视表演,是对自己的表演有信心,没想到在大家面前,出了丑。
在种时候,最需要朋友们的支持,她拿出手机,准备跟同宿舍的死党倒苦水。
听陈蓉说完自己在现场发生的糗事,袁离哼道:“那你还想怎么样?李导能给你过,就已经不错了,他可是出了名的严格。难道你在做靠一部电影,就成影后的美梦?”
“我晕,你到底是在气我还是在安慰我?”陈蓉气呼呼地说道。“说几句好听的你会死啊。”
大一就有电影拍,还是女二,有几个人有这种机会?说不羡慕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人家陈蓉命好,有后台又有关系呢?
上次她见过陈蓉的表哥和表哥的朋友,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人,她还想倒追那个帅哥,做陈蓉的表嫂,可惜帅哥看不上她。
“为什么要安慰你?如果你觉得演戏太苦或者太累,我来帮你演啊!”袁离跟陈蓉私交最好,自然不怕她生自己的气。
“对不起啊!这次黄叔通知我时,已定好了角色,下部电影时,我一定请黄叔帮忙,让你们也跑个龙套吧。”陈蓉知道袁离的心思,只好这样劝慰道。
电影是四哥投资的,重要角色她不敢随便承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四哥和黄叔应该会给自己面子的。
“没有台词的龙套还是算了,至少得有一些台词的角色才行。”袁离知道陈蓉不会开玩笑,就跟她讨价还价。
“我尽力吧。”陈蓉爽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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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案子越查越深入,挖出来的嫌疑人数量也越来越多。
当然这只是嫌疑人,还没有经过核实。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知道这份名单的人不多,当事人更不知道自己已被查了个底朝天。
想到在江浙省时,查到相关人员有六百多人,这肯定还遗漏了相当一部分人。而闽南省,现在也查出四百多人,据他的了解,那个组织接触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出身贫寒,身家清白的寒门学子,接受过组织的学业资助,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组织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随便估算一下,如果每省有三四百人,那么全国就有一万多人了。照资助十人,一半能成功接纳成组织成员计算,就有二万人了。
资助一个学生,一年最少得一万。帮助一个公务员一年至少十万。更高级别的,更是需要成倍的金钱开路,才能让他快速往上爬,那一年最起码要几十亿了。
保况这还没有包括现在正在资助的大学生,这样算起来,需要金额的数量就更可怕了。
难道这个组织下面还有大型的公司?
要知道中国的五百强,几乎全是国营企业,最赚钱的私企,一年未必能拿得出几十亿现金来。
段威以前没留意这个,现在越想越心寒,难道这个组织不仅仅在政治上已深潜十几年,在国内年轻干部中有深远的影响力,在经济上的成就,也早建成了一艘航母式的庞然大物了。
想到这里,段威只觉得心情越发沉重,看来以前还是小看这个组织了。
在办公桌上坐下来,用力捏了捏眉心,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肯定不行,还是得寻找帮助。
赵老爷子听到段威的汇报,也吓了一跳。
这个问题以前他也忽略了,如果那个组织,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是孙家组织起来的,那孙家藏得实在太深了。
要知道自己的儿子赵明康,可是国内首富,媳妇聂红兵手下,也有不少大型公司,但是叫他们两个,去支撑这样一个庞大的计划,肯定也无能为力。
老爷子站起来,在屋里转了几个圈,这件事越来越棘手了。
本来以为对付这个组织,只要处理掉骨干成员,这个组织就等于连根拔起了。但是现在知道对方有这个经济航母在,如果不能一锅端掉,他们这个经济基础还在,只要给孙家时间,用不了几年,他们又会起来兴风作浪了。
看来还得着重查一查孙家的这本经济帐了。
这个比查那个组织更难更花时间,毕竟那些组织成员,都是官员,都在明面上的,他们现在找到了规律,只要一步一步来,就基本不会遗漏。而企业管理,大多数大家族成员,都不会亲自出面,而是交给自己信任的人去打理。
所以国内才会有人说,那些财富榜上的所谓土豪,跟那些隐形富豪相比,只能算小巫见大巫,现在看来,这话真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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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久兴最近却是春风得意。
自从上司介绍他的侄女张月染给他后,夏久胜和她的感情迅速升温。女方家人来“望人家”时,虽然出了些差错,好在对方也没有在意。春节的时候,还以恋人的身份,相互上门走了走,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认可,算是正式把关系确定下来了。
张月染的父母对他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他们在虞城市买套婚房,这样以后工作生活都方便,他们也可以经常去看望女儿女婿,毕竟他们只一个孩子,离得远也舍不得。
这一点夏久兴和爸妈都没意见。现在稍微有点本事的,谁不在市区买婚房再结婚的?
今年过年后,家里种了二十多亩菜地,第一批成熟,就可以卖十来万块钱,照这个速度赚钱,到下半年,加上以前的积蓄,就可以在市里买一套一百平以上的大房子了。
等房子买好,他与张月染认识也快满一年,可以考虑结婚的事了。
工作上,他也觉得越来越顺利,在这种国营企业上班,只要没有上司挑毛病,没有同事找碴,基本上会很轻松。
他的野心也不大,只要能有一个稳定工作,将来养得活老婆孩子,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可以给一家人遮风挡雨,他就觉得满足了。
这天周末回到家,听父母提起,说堂弟要去国外结婚的消息。
因为他们是同性恋,所以去国外领证?
夏久兴知道堂弟和赵择中这种关系,国内是领不了结婚证的,想结婚只能去国外,欧洲很多国家,允许同性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