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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是什么?”挽姜脸颊有些红,她悄悄的瞥了一眼云里袒露在外的胸膛,眼里的赫然越发明显,辞荆也真是的,检查完了不知道把他的衣服穿好么,现在叫她看了去,多难为情。
    “公主,辞荆冒昧的问一句,这位公子,是您的朋友吗?”
    “嗯。”算是吧,挽姜想,他和她三万年前就认识了,她心里还是把他当作朋友的,不然也不会偷偷带他回佛陀天。虽说他们相识并不怎么美好,他还欺骗利用了她,但是那些日子里他照顾她倒是照顾的挺好的,也没有刁难她,就是嘴巴有点毒,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人无完人嘛。
    “对了辞荆,告诉宫里所有仙侍,我带人回来这件事不许说出去,违令者逐出邑清宫。”
    她不想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挽姜目光复杂的看向床上阖眼安睡的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公主放心,我们是在九重天阙上,没人会知道的。”辞荆笑道。
    九重天阙在九重天之上,除了避世的佛祖,就只有她们在这里,这里极少会有人来,而且,邑清宫的仙侍们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上来的,又岂会说长道短的乱嚼舌根呢。她们不说,就连最接近九重天阙的九重天上的人都不会知道此事。
    “他的伤到底怎么了?”挽姜有些疑惑的看着辞荆,好端端的说着伤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没事。”辞荆笑笑,替云里拉好衣裳:“公主,他伤的重,邑清宫里虽有许多名贵珍稀的药草,但是还缺了一样极其重要的药引。”
    辞荆没有说真正原因,她自小学医理,一眼就看穿云里身上的伤是何物所为,她很奇怪为何旁人被那个所伤都是魂飞魄散而这位公子只是魂魄受了点小小的损伤。本想着说实话,然而他既是公主的朋友,那说不说便也没什么了,总归是要救活他的,说不定公主早就知道他的伤是怎么回事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什么药?”她的邑清宫虽说不是特别壮阔宏大,但是宝贝珍物确实非常多,她平时用不到那些,久而久之越积越多。没想到,还是会缺了一样药材。
    “公主放心,倒也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只是需要去冥界一趟,取七株曼珠沙华即可。”辞荆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彼岸花?”挽姜吃惊:“我只听说彼岸花可以唤回死人生前的回忆,倒是不知道它还可以救人。”
    “寻常人都不知道,彼岸花还可以救人。”辞荆唇角弯弯,眼神晶亮:“这是我在藏书阁里一本上古药草秘籍里看到的,彼岸花同一叶菩提果入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增强功力固定本元,有着起死回生的奇效。”
    “我去吧。”挽姜点头,看了一眼气息微弱躺在床上的云里,转身就要朝外走。
    “公主。”辞荆急忙拉住她:“这件事很简单,辞荆去就可以了,公主还是留下照看公子吧,他现在伤的这么重,肯定是希望有朋友陪在他身边的。”
    他会希望有人照顾他陪着他?挽姜怀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一眼云里,脑海中蹦出一幅画面,云里双手环胸,居高临下淡淡的觑着她,清清凉凉的开口道:“本公子福大命大,你赖在我身边不走可是想本公子答应你以身相许报答你?本公子告诉你,想都别想。”
    浑身恶寒的打了个激灵,挽姜搓了搓手臂,呵呵笑道:“没事,还是我去吧,你没出过远门,不认识路,我去比较好。”
    她可不想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打击她,要是那样,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把他从佛陀天殿门口扔下去。
    “公主!”辞荆气呼呼的跺脚,满脸抗议:“辞荆也想出去看看嘛,每回都是公主出去,辞荆待在佛陀天都快发霉了。”
    挽姜受不住辞荆的撒娇抗议,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欢喜的腾云离开,唤来几名修为较高的仙侍一路隐身随行保护她。说实话,辞荆从小陪在她身边,和她情同姐妹,她心思单纯,一个人出去她是万万不放心的。
    对于辞荆的离开,挽姜心里还是颇为有些伤感的,她吃惯了辞荆做饭的手艺,如今她不在,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然而等她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看到了辞荆留在桌子上的一封信后,她立刻就被辞荆气懵了。
    那封信是这样写的...
    佛陀天最最最尊敬可爱的公主,您的辞荆暂时要离开一个月去取曼珠沙华。此去冥界路途遥远,辞荆暂不能服侍公主左右,心里甚是忧伤想念。念及云里公子身上伤势过重,需每日一日三次换药清洗,此等艰巨伟大的任务,放眼整个佛陀天邑清宫也只有最善解人意的公主能担此大任了,劳烦公主好好照顾云里公子,务必让他留着一口气,待辞荆回来一定会救好他。珍重,勿念。辞荆留。
    挽姜抓狂,这是做什么,要她亲自去伺候那个怪人?她很想大吼一句,本公主真的做不到啊。
    第二十一章 韶光莫静好
    提着那盏流潋生辉的莲花状紫晶灯走到云里床边,挽姜轻手轻脚的把莲花灯放到床前的矮桌上,心里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这盏灯是以前她从佛祖那里讨要来的,听说是对于受损的魂魄有极好的修补滋润的神妙作用。
    那时她只不过是爱极了这盏灯漂亮的形状,夜里亮着时显得特别梦幻飘渺,她夜夜放在殿里宝贝了好长一段时日,后来就被辞荆收起来了,说是宝物应当是拿来好好收藏的,她每天暴殄天物般的当照明灯用,她心里委实看不过去。
    挽姜觉得,辞荆真是个会持家理财的好姑娘。
    云里身上受的伤着实奇怪,脸色也极为苍白,伤口分明不是深可见骨那般的骇人,长长的从胸膛划至腰际,在她看来顶多是失血过多罢了。然辞荆却说他的魂魄受损,还让她拿出紫晶灯为他凝聚滋养魂魄。看来她也该好好读一读医书了,不然会被辞荆那丫头取笑的。
    身子轻轻的坐到床沿边,挽姜看着那一堆瓶瓶罐罐的伤药,犹疑着伸出手拿过来,转过脸神色颇为认真严肃的看着昏迷中的云里,口中喃喃:“呐,我不是故意的,你身上的伤需要敷药才能愈合,我是为了救你,你可不能怪我偷看你。”
    动作轻柔缓慢的一点一点的褪下云里身上的外衫,脱至一半挽姜的脸早已经红透,她眼神飘忽不定,小手微微的发抖。手放在云里腰间的腰带上扯了半天也没有扯下来,额头上香汗淋漓,心里忍不住气恼,一个狠心手里用劲直接拽了下来。
    “唔~~”
    云里闭着眼一声闷哼,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紧紧捏住,好看的额角立即渗出汗水,云里的脸色在藏青色的床褥下愈发难堪,薄薄的唇毫无血色。
    挽姜脸上一白,慌忙的握住云里青筋凸起的大手紧紧地抱在怀里,自责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再弄疼你了好不好?你乖啊...”
    好不容易给云里上完药包扎好伤口,挽姜像经历了一场大战般虚脱的趴在床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挽姜在床边席地而坐,睁着大眼睛看着云里好一会儿,发觉他呼吸浅浅面色平和,想来是沉沉睡过去了。
    辞荆没说原来换药是一件这么折磨人的事情,累的她哟,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挽姜捶了捶酸痛的后腰,倦意慢慢的涌了上来,她把云里搭在床沿的手往里推了推,挪出一小块地方来,趴在那里困倦的睡了过去。
    她暂时还不能离开,辞荆说要留下来观察三个时辰,待确定没事了她才能走。她现在没有离开,只是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儿,应该没事,挽姜意识混沌的想着,终是抵不住深深倦意睡着了。
    窗外鸟声清丽婉转,溪水幽幽流向天际,零星的几片枫叶随波而去,一两只相互嬉戏的蝴蝶在姹紫嫣红里上下翩飞,云层翻涌,阳光正好,明媚如春。
    窗内一派幽静,满室淡雅的香气缭绕不散,清风拂着软云丝织成的云缎窗纱飘逸灵动的飞舞着,给房间里增添了几许旖旎,几分缱绻。
    云里在一片安谧宁静中缓缓苏醒,映入眼帘是首先是头顶精致秀雅的白色纱幔,简单大气中又带着婉约细致,墨色深邃的眼眸转了转,发现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耳边传来一声细小的嘤咛声,似梦中喃喃呓语。云里迅速的低下头,清亮干净的眼睛里顿时划过一道奇异的光。
    是她!
    是了,自己受伤昏倒在那棵梧桐树下,意识朦胧间察觉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记得,他见到的是她,原以为是自己受伤严重产生了幻觉,没想到竟是真的。
    云里静静的看着挽姜沉静娴雅的睡颜,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平日里灵气四溢的双眼,倒显得雅致乖巧了许多。见她头上一缕调皮的发丝滑落下来,云里慢慢的抬起手替她将头发别至耳后。
    “唔,辞荆,你不要乱动,让我睡一会儿。”
    挽姜拉住云里的手压在自己的脸颊下,还舒服的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