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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到了赵志文家,见他们一家胳膊脸上也都是被蚊子咬的红疙瘩,听赵志文揉着眼睛抱怨一晚上看不到蚊子却一直被咬,点蚊香点艾草浑身擦花露水全不管用,也是邪门儿。到这里几人就都感到不对了。
    等去马仁善家集合的时候,在场的人除了景临和严璐,无一例外的没有精神,脸上手上顶着一片红疙瘩,一个个站在原地困顿的打哈欠,好几个人景临看着感觉他们站着都能睡着。
    景临见严非脸侧的疙瘩都抓出血了,赶紧制止他:“破皮了,别抓了。”
    严非皱着眉,景临不让抓他就拿手掌去蹭,“太痒了。”
    赵少乾也被咬的不轻,他今天穿着长袖,一边隔着衣服搓揉手臂,一边道:“今天我们出去,看能不能买点药品回来,到时候我配一些止痒的药水,大家都可以来领一点。”
    马仁善的儿子马淳正说:“是要配一点药水,我家欣欣昨晚被咬得直哭,背上一片红疙瘩,心疼死我了。”他家昨晚半夜醒来后就一直没睡,找不到蚊子的踪影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跳蚤,换了床单枕巾却依然没用。看女儿想睡却不敢睡的模样,拿着扇子守着她到天亮。
    景临看着一群人跟猴子似的动个不停,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当初乐乐身上的疙瘩都是很规则的圆形,这些人身上的都是不规则的形状,与乐乐当初身上的疙瘩还是有区别的。
    而且,这一群人,怎么就乐乐和他还有严璐没有被咬过。他这时想起昨晚被他拍死的那只蚊子。那只蚊子在他看来很小,针尖大,理论上,在不明亮的煤油灯下他应该是看不见的。但他就是看见了,还拍死了。
    难道是因为他修炼心法的缘故?乐乐是因为之前就起过红疙瘩的原因所以对蚊虫的叮咬有了免疫?那严璐呢?难道是因为她力气大?
    身上再难受,但是到了集合的时间该走还是得走。去的人并不多,就八个人。村里有些人爱占便宜,想着反正都有人去了自己不去也没事,等人回来他再来问外面的情况就行了。
    从村里的情况就能看出外面的路况并不好,所以都是步行。昨天大家都忙着清理村里的大路,没时间去关注周围,所以一到了村口,众人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路中间蔓延的草丛,两边是三四人才能合抱的高耸的大树,顶上茂密的枝丫,将头顶的天空遮蔽,只有稀稀疏疏的空隙漏出一点光,所以光线很暗,周边响着不明动物的高声低吟高唱,让人升起置身大山丛林的错觉。
    李飞宇望着这看不到边际的的草丛,惊愕道:“这……进去了我们会不会迷路啊?”
    “顺着马路走不会的。”严非说。路两边都是大树,只要以大树为路标,想要迷路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因为一群人,就属严非最高,随后是赵志文和景临,所以三人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腕粗的木棍,一边扑打着草丛一边开路。
    他们打算去的是黄台镇,离村里最近。到下一个村子的时候,见路上的草丛和他们村一样都被清理掉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在草丛堆里走路实在太累了,虽然有高个的在前面顶着,但是到底不如平敞的路走起来轻松。而且虽然头顶都被树丫遮了阳光,但是高温天气里,草丛堆里很是闷热,好不容易出了草丛堆,一行人感觉衣服脱下来都能拧出水了。
    第29章 黄台镇
    一行八人就坐在路边歇息,赵少乾去敲了一户人家的门。这家人的女主人也是医生,和他父亲同在黄台镇镇卫生院里工作。
    门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应了一声。
    开门的是女主人,她看到赵少乾的时候吃了一惊,“小赵?你找我有事?”不过即便是认识的人,目前的情况,她也只把门打开了一点。
    赵少乾理解她的防备,问:“红姐,就是想问问你们村的情况,除了草木疯长,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红姐闻言道:“蚊子特别多算吗?对了,我们村昨天傍晚有人从省城回来了,从他口中得知外面情况不好,你们若是想知道具体的,就去他家问问吧。”
    说着,往斜边一栋两层小楼指了指。
    不同于茶山岭是杂姓村,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姓谢。红姐叫谢红,她刚刚指着的人家男主人叫谢文,傍晚回来的是他分家多年定居省城的弟弟谢书一家。
    谢书见赵少乾等人是来问外面的情况的,便把自己所见大体说了一下:“刚开始情况还好点,每天都有政府派的水车到特定地点发水,每三天还能领一次救济粮,可那些水也就够人解渴的,连洗脸的水都不够,粮食也只是勉强让人吃个半饱的量。随着时间越久,越来越多人沉不住气。打砸抢劫的情况,随时随地都有发生。等到地震后,情况更加混乱,一些街头混混开始组织起来到各个小区收保护费,为了争夺地盘当街火拼,那不要命的架势简直太吓人了,警察都没法管。后来我们实在受不了了,决定回老家。我们离开的前一天,我们楼下一家住户半夜被人闯进门,一家老小全被杀光,屋里能吃的东西全都被搜刮走了。”
    谢书刚开始情绪还挺平静的,说到后面自己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形容憔悴,在旁边忍不住哭,其他人都沉默着。三言两语的,虽然他们能想象,但旁听的人完全没法感同身受当时身处困境之人的那种绝望惊慌。
    “前天晚上,我们刚到县城,因为天晚了,所有商铺旅馆都关门了,我和妻儿们就找了家被砸开门的店铺过夜。”说到这里,谢书脸上出现恐惧的表情,“睡之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店铺,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住的那家店铺对面街边,摆了一盆牵牛花,开了许多花朵,还挺好看的。因为连续赶路,我们一家都很累,再加上已经到了家乡的县城里,所以心境上有一点放松,往常我们都不敢睡太死,但那晚上我们一家都睡得很沉,直到早上被一声大叫惊醒。”
    随着谢书的一言一语,众人渐渐地瞪大了眼睛。
    谢书惊乍之下猛得从地上跳了起来,顺便还叫醒了妻儿,他自己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然后就看到让他当场腿软的一幕。对面的牵牛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大蓬,花朵变得有水盆大,花朵的颜色也从原本的单一紫色变得艳丽驳杂,藤蔓占了半条街,而就在谢书能看清的距离内,一个男人的身体被藤蔓紧紧裹住,其中一朵漏斗形状牵牛花的花瓣将男人的头部紧紧包裹住了,男人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随后,花瓣离开男人的身体,随之带走的,还有他的头。花瓣居然将男人的头生生拧了下来!而他的身体,被藤蔓像运输带一样运回到整丛花的根部,很快就被层层藏住。而含住头的那朵花,因为染了血,更加血腥诡异。
    这恐怖景象让谢书害怕极了,但是想到身后的妻儿,他又诡异的镇定下来,转身让妻儿都不要发出声音,几人提着随身包裹悄悄的出了店铺的门。但是那牵牛花跟精怪似的,谢书他们刚出店铺,几乎所有的花瓣都像长了眼睛似得,齐齐转向他们。
    谢书知道被牵牛花发现了,行踪已经暴露,当即便大吼一声,拉着两个女儿不要命的往前冲。他们一动,那牵牛花藤蔓像蛇一样快速游向他们。幸好那牵牛花占据的是另一半街道,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就在快跑出牵牛花的攻击范围时,他的妻子突然大叫一声。谢书回头一看,原来妻子背上的背包被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朵牵牛花咬住了,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被牵牛花往后拽去。
    谢书把两个女儿往前一推,大吼了一声快跑,自己转身一把抓住妻子的两只脚,叫她抬高手,然后把人往自己身边拽。他妻子虽然慌乱,但也并未完全慌神,闻言双手一抬,配合着谢书往后拽的力气,一下子脱离了背包的束缚。
    两人不敢往后看,拉着站在原地哭泣舍不得离开的两个女儿继续跑,直到跑了好远才敢停下来。停下来后的他们才发现整个县城都大变样了,道路变得坑坑洼洼,许多地方杂草丛生,而且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一些楼层都被树木顶得摇摇欲坠,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巨大猴子在树木间来回游荡,张着一口尖利的獠牙冲他们耀武扬威。
    刚从死地逃生的谢书一家,立即惊慌得往自家村子里走。但只有每年大节日才会回来的谢书,对每年都在变化的县城并不熟悉,他们在县城迷路了半天,见到了许许多多变了样子的,或者完全没见过的动物和植物。短短半天,他们见过与植物厮杀的狼狗那么大的猫咪,磨盘大正在结网的蜘蛛,水桶大咬着一只体型巨大的野狗正在进食的巨蟒……最后一家人顶着满心的恐惧和饥饿,在情绪即将崩溃前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出路,小心翼翼的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自己的村里。
    对谢书一家来说,之前在省城的日子,每天都感觉度日如年,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在县城的短短半天。那种自己随时会被当做食物猎取的恐惧感时刻不在,到现在感觉还如影随形。
    谢书听说他们要去黄台镇,便叮嘱他们:“现在不管走哪里,记得随身带着防身武器,现在任何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不起眼的动物都可能化身猎手,还有听我大哥说我们县城周边类似的小混混不少,道德约束不了他们,法律管束失去了效用,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的为害别人,人心可怕,这些也都要注意着。”
    虽然环境骤变,但是在村子里的人还是没想到外面的情况居然如此严峻。
    严非问道:“县城里的人呢?”
    谢书脸上止不住的疲惫,说:“大概躲起来了。毕竟现在城里人除了靠政府救济没有其他食物来源,之前就够乱的,再加上动植物的变化,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昨天我们在县城里转了大半天,也只见到几个出来找食物的居民。”
    之前停电之后,县城里抢购如潮,几乎家家户户都屯了点东西在屋里,一时半会儿的还不缺吃,但是时间久了,食物总有吃光的一天,一直待在屋里肯定是不行的。除了把求生希望放到国家上,更多的还是得靠自救。
    到这时,屋里不少人在想,虽然在此之前,他们作为靠苦力挣钱的打工仔生活得挺辛苦的,但现在真正的困难来了,他们反倒是更容易生存下来的一类人,毕竟他们有田地作为保障。
    听说城里这么危险,当场就有人犹豫道:“要不咱回吧,不去了。”
    严非看那人一眼,说:“听谢二叔这么说,可想而知不少变化的动植物已经开始在城里划地盘了,以后很大程度上和人类是对立状态。植物在生长在变化,万一哪天划地盘划到我们村里了,你是不是会为了躲开它而搬家?”
    严非这话说得比较严厉,但是没有办法,一个村子里的,以后严峻的情况肯定是不容人退缩的。人多力量大,作为一个村里的人,肯定要拧成一股绳,刚开始就怕这样那样,没得到锻炼,一味想往后缩,等到那些植物有足够的时间生长后,再想着去面对,那就晚了。
    生活就是这样,不进则退。
    那人被严非说得面红耳赤,不过人品正值,不然也不会想着一起跟出来去查看外面的情况,所以虽然觉得尴尬,但也没往心里去,还觉得严非说得确实挺对,只讪笑着抓了两下脑袋。
    很快,一行人跟谢书一家告辞,之前赶路消耗的体力也回来了,就继续往黄台镇上走。
    众人很快来到了通往镇上的一个岔口,左面通往金河镇,右边黄台镇,前方的路通往另一个村子。往常这个岔口两边都是小超市,还有不少的菜摊子和肉摊子,中间混着几家茶馆,还有两家小诊所。以前不管什么时候经过这里,这个路口都非常热闹。但是现在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安静得很。
    路上的草没人清理,但是有人走过的痕迹,勉强算是一条路。小路弯弯曲曲的,绕过的地方要么有树根挡着,要么是当初烂在路上的车。一些车被突然冒出来的树根撬得翻了车,或者是被当成寄生体绕满了藤蔓类植物。
    第30章 打架
    一行人不作声,心里都有点慌,经过那些把汽车勒变形了的植物,心里直发憷。一路慢慢吞吞的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派出所自动伸缩门半开着,入口处的不锈钢公示栏上贴着一张通知单,上面写着让附近居民尽量待在家里少出门等等安全警告,而派出所里不见半个人影,和派出所隔着一条马路的服务中心也是一样。
    最后众人跟着赵少乾来到了镇卫生院,卫生院一片狼藉,三层楼几乎所有的门窗都被砸烂,一些医疗器械也被砸变形扔在角落里,中西两个药房里全是散落在地上的药材药片,混着被打碎的盐水瓶子。赵少乾一边可惜的看着那些掉在地上的药品,一边搜着药房里还没有被搜刮走的药材。
    黄台镇这条街有一些年头了,前几年镇上开辟了一块地修建了几排民居,镇上的人大部分都买的那里的房子,称之为黄台镇新街,但是那里除了开了家幼儿园之外,还是没什么变化,大家摆摊都还是习惯性的摆在老街。老街两边的房子也有新修没几年的,但更多的还是以前的老店面,瓦房木门。所以环境一夕骤变,不少瓦房都被植物弄倒塌了。
    离开卫生院之后,众人把这条街道从头到尾走了一遍,街上唯一一家信用合作社卷帘门被撬开,钢化玻璃门都被砸碎了,柜台里一片凌乱,atm机也面目前非,能猜出这是当时一些民众因为取不出钱而愤怒之下的手笔。
    银行对面是一家手机营业厅,景象和银行一般无二,地上不少碎裂的手机壳。最后众人进了一家被破门的五金店,在角落一个破纸箱子里找到几把狼锤,和十几把大规格的两用扳手。两样东西拿在手里都颇有分量,倒是比较趁手的防身好工具。
    街道一路几乎所有店铺的门都被砸的稀巴烂,一些小超市更是被洗劫一空,里面更是钻进去不少草木。他们出去时很不巧,遇到了另一波出来观察情况或者说是搜集东西的人。对方一行五个,全是成年男人,手里全都拿着甩棍,正从一家小店里走出来,嘴上骂骂咧咧。
    景临记得这家店是小饭馆,里面就三四张桌子,是给来赶集的一些老爷子上点酒和花生打发时间的场所,中午卖点米饭小炒菜之类的。大概主人家已经走了,走的时候把里面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搬走了,所以这些人什么没捞着,分外火大。
    两方人马一照面,都愣了下。
    景临看着对面一个颇眼熟的胖子,眸色更是一深。
    这胖子叫刘二奎,不像当初送盐给景临的那个小胖子那么和善。刘二奎从初中起就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打架斗殴,当时狂妄,自称黄台镇中学一霸。他皮肤偏黑,满脸的横肉,神情略为凶恶,且非常好色。当年景临姐姐快要高考的时候,被正在县城里读职高的刘二奎多次骚扰。当时景临刚上初一,有次放假去给正在补课的姐姐送东西,恰好就遇到了刘二奎将自家姐姐堵在角落里语言调戏。
    景临小时候听多了周围邻居说他命硬的闲言碎语,渐渐的养成了他孤冷的性格,所以后来的他从来都是非常冷静的这类人。他见姐姐被为难,当时没有出面,只是很快的去找了学校保安告诉他xx点有女学生被流氓骚扰,甚至当时保安将刘二奎这群人赶走后,景临见到自家姐姐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离开学校后,景临回到家也没把这事告诉他爷爷,而是找了一条麻袋一卷粗绳,麻袋里装了细砂,独身一人往刘二奎回家必经之路蹲守。
    黄台镇的学生都是附近村子的人,景临班上恰好就有和刘二奎同一个村子里的人。那人也不是个好的,认为刘二奎中学一霸的混混身份很是霸气,每次说起刘二奎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经常在班上吹嘘刘二奎如何如何,所以刘二奎家住哪,回家是哪条路,景临知道个大概。
    那天景临从下午蹲到晚上,终于等到了刘二奎。他把砂子撒了刘二奎一脸,并趁着刘二奎眼里进了砂子慌乱的那一刻从背后给他套了麻袋,接着便是棍棒教训,把刘二奎打得嗷嗷直叫。刘二奎先是放狠话,然后就是求饶,求饶失败就是嚎哭。最后景临打累了把人装进麻袋捆起来,吊在路边的大树上就直接走了。
    而刘二奎当时被打是全程懵逼的,他常年嚣张得罪的人也是很多的,暗地里被人阴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这次他完全没想到会是一个比他小五岁的初中生下的手。被吊了一晚上的阴影还是比较大的,第二天被路过的人救了的刘二奎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因为他平常偷鸡摸狗的事情就没少做,所以也不敢去报警,就只能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的请了假在家里养伤,等他养好伤后高考都已经结束,再想着去骚扰景临姐姐已经找不到了。
    但是,自始至终,刘二奎都不认识景临,也不知道是景临打的他。所以这段恩怨,算是单方面的。
    刘二奎当年初中留级,普高没考上职高没读完,这么多年一直无所事事的当着街边混混,自然不是什么好人。这会儿见到几个汉子加一个漂亮妹子,再看赵少乾提在手里的白色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想到自己可能来晚了一步吃的被他们拿走了,顿时就起了抢夺的心。
    景临他们几个虽然都是人高马大的,但是从小打架打习惯了的刘二奎在这一带嚣张跋扈惯了,自然不虚。他伸手点了点赵少乾:“兄弟,不知道这片地是奎哥我罩的啊。在我地盘捞东西,胆儿挺大啊!识相的把东西放下,麻溜儿滚。”
    赵少乾找的这些药材都是要带回村里配药水的,村里那么多人等着用,这么点量够不够还再说。刘二奎这么嚣张的言语,丝毫不将他们一行人放在眼里,光听就够不爽了,再给他不是更憋屈?
    还没等赵少乾开口拒绝,马淳正就开口了:“这地盘写你名字了吗?我们找着的东西凭啥给你!”他还指望着拿这些药材给自家闺女擦背上的红疙瘩呢,怎么可能对方一句话他们就得乖乖奉上。
    “就是,脸真大!”赵志文开口。刚刘二奎色眯眯的盯着严璐看就让他很不爽了。
    刘二奎和他身后的四人脸色都是一寒。刘二奎看着他们,阴测测的开口:“你们可想好了,哥儿几个可是皮糙肉厚不怕疼,要是等会儿不小心对这娇滴滴的姑娘做了什么事儿,可怪不得我们。”
    严璐把背在背上的大号斧头拿下来,不耐烦的开口:“要打就打,废话多!”
    严非赶紧制止要往前冲的自家妹妹,沉着脸说:“一边去,我们这么多爷们儿还轮不到你动手。”他这当哥的虽然不如妹妹力气大,但是也是他从小宠着的,当着他的面儿威胁她妹妹,这不是找打么。
    景临和赵志文把刚分到手的扳手都拿在手上,把自带的木棍扔到一边叫严璐看着。赵少乾也把药材放过去,手里拿着狼锤,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要知道他身为医生,在医患关系日益紧张的时候可是从没忘记锻炼身体的。李飞宇有点紧张的握着他从家里带来的铁棒,紧跟着大家严阵以待,他长这么大,还没跟人打过架呢!马淳正从初中起就跟着队长父亲处理过不少纠纷,这种场面自然也不怕,剩下一个之前在谢书家那里被严非说了几句的高长辉胆子虽然略小却也强忍着害怕拿着狼锤站在旁边,他知道他不能退。
    一个村子里的,必须共同进退。
    而那边,刘二奎等人先是被严璐拿出来的大斧头震了一下,现在又看到对面一副团结备战的模样,觉得作为这一片儿混混头子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当即爆粗一声,操着甩棍就冲了上来。
    于是两方人马就这么在杂草丛生的狭窄街道里打了起来。
    不会打架的赵志文和高长辉吃亏最多,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连着挨了几棍之后,高长辉大吼一声,举着扳手一通乱舞,毫无章法可言,但是错有错着,他想打的人没被他打着,无意中倒是打着另外一个正和赵志文纠缠的人,那人下巴猛挨了一记,牙齿都从嘴里飞出来了,一口的血。没等那人回过神,对视一眼的赵志文和高长辉同时大吼一声,也不管其他人了,两人联手对着那人就是一顿乱打乱踹,直把那人打得爬不起来才喘着气罢手。
    而景临那边,他以前一直缺乏锻炼,同样也没有打架的经验,但或许是修习了心法的缘故,他闪躲都很及时,对方对着他打了半天一下都没挨着他倒把自己累得不行,然后猝不及防的就对上了打红了眼的赵志文和高长辉,下场和第一个人一般无二。
    倒是严非和赵少乾还有马淳正,打起架来游刃有余的样子,赵少乾和马淳正少说也挨了几下,严非是见招拆招,轻轻松松就能回击,而年纪最小的李飞宇,晃在旁边时不时补一棒,灵活得很。
    第31章 祈祷
    景临他们战斗力不低,加上对方只有五个人,形势几乎一面倒。很快的,刘二奎五个人全倒在地上,鼻青脸肿还算是轻伤。刘二奎最严重,肩膀被严非用扳手狠狠砸了一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下巴也被打脱臼,求饶的话都说不利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但是没有人同情他。以前尚且平和的时候这人就称王称霸的,这次见面就想抢他们的东西,还拿严璐的安全威胁他们。如果严璐是个普通姑娘,今天他们稍微弱一点,那被打得爬不起来的就是他们,严璐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打就不打,打了就要把对方彻底打怕了。
    景临捡起刘二奎几个掉在地上的甩棍,顺便问了他们一句:“还怕不怕疼?”
    那几个刚刚还“皮糙肉厚”的汉子点头如捣蒜。
    严非冷声道:“这世道眼看着虽然乱了起来,但也不是你们随地作恶的天堂。打架么,谁还不会呢。”
    刘二奎他们虽然伤得重,但也死不了。严非等收缴了五把甩棍,拿上东西出了街道走上外面的大马路,转身往回走,很快就离开了那里。
    直到草丛里看不到那一群人的踪影后,刘二奎才从地上爬起来,和兄弟几个互相搀扶着,盯着景临他们消失的地方神情阴狠。
    “这仇我们记下了!”刘二奎口吃不清的放狠话,随后哎哟哎哟的被兄弟搀着走。今天出来吃的没找着还挨了一顿打,吃大亏了。
    五个人骂骂咧咧,动作艰难的往与景临他们相反的右边走去。
    很快,这条街道了再次没有了人影,若非地上的斑斑血迹,没有人知道刚刚这里有过一场战斗。风吹着草丛簌簌作响,带着血腥味道飘了很远。
    不久后,一只足有两米长的巨型蜈蚣忽然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它的头是红的,背部却漆黑发亮,步足粗壮弯曲,足钩锋利。两条长长的触角在空中摆动,巨大的腭牙不停开合。它围着地上那些血迹转了一圈,然后往街道外爬去,上了大马路,它的触角动得更厉害了,先是往刘二奎等人离开的方向爬了一下,随后犹豫的停下,很快转身,往景临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蜈蚣体型巨大,马路上的草丛完全不能遮掩住它的身影。关门躲在家里的一些居民无意中打开窗帘往外看,恰好就看到了飞快往前爬的大蜈蚣,顿时惊恐的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