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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重韫恨不能代她疼,可他素来嘴拙,更不擅表达感情,沉默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只能点点头,道:“我知道,很疼。”
    荨娘眨了眨眼睛,问:“道长,他们走远了吗?”
    重韫抬头,见前头已经没有人了,便道:“嗯。”
    荨娘抬起下巴,作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长,要是你亲亲我,我就不那么疼了。”
    说完睁着一双大眼,期盼地望着重韫。她心里百爪挠心似的,紧张得不得了,想着万一道长又拒绝了该怎么办?
    重韫已经不给机会让她瞎想了。他低下头,爱怜地含住那两瓣红艳艳的唇,探出舌尖,缓缓地沿着她的唇形扫了一圈。
    荨娘一颗心跳得有如奔马,只觉整个星空似乎都旋转起来。她心道,我要死,我要死了。
    重韫的舌探入她口中,碰到她的舌尖,便不由自主地追了过去。他吸得那么用力,狠狠地碾压着,毫不留情地在荨娘口中称王称霸。
    荨娘晕乎乎地想道,原来真正的亲亲是这样的,要喘不上气了……
    重韫稍稍分离了会,目光细细地描过她的眉目,稍稍让她喘了口气,便又压了上去。
    高崖之上,有百年苍松一棵,苍松上坐着一银发鹤须的老道士,一个玉团儿似的小道童躺在他怀里,正自熟睡。苍松下,盘腿坐着一个胖道士。
    那胖道士道:“师兄,你怎么就光看着,万一大师侄真出不来怎么办?”
    老道士得意道:“你师兄我牵的红线还有差?”
    胖道士:“什么红线?”
    老道士清咳一声,像是无意间说漏嘴了般慌忙掩饰道:“嗨,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重韫道长,我想采访你一下,对于荨娘,你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重韫:……
    作者菌:重韫道长,你怎么不说话,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重韫:……
    作者菌:嗯?
    重韫(脸红,结巴):喜欢不是拿来说的,是拿来做的。
    作者菌:哎呀~·~道长,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道长呢……好污呀~~
    重韫:……
    我明明什么也没说。。。
    第70章 我想和她结为仙侣
    重韫在山脚下的村庄找了些应急草药草草给荨娘包扎了伤口,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等到褚云子一行人姗姗来迟。众人一合计,见离菩提佛珠开光大典还有四日,遂决定先回何弥勒处暂做休整。决定一下,即刻启程,褚云子将他那宝贝葫芦朝空中一抛,化作一只瓢状“飞船”,飞了一个白日,在夜幕降临之时才回到樵隐居。
    回到樵隐居之后,重韫央了念奴娇帮荨娘换身干净衣裳,自己便一头钻进何弥勒的药房里配药,满头是汗地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配好一帖外敷的药膏。他捧着这钵药膏推门而入,便见荨娘穿了一身青色的道袍,长长的乌发散在身后,神色恹恹地拥着被子坐着。一见他进屋,顿时如同那兔子见了萝卜似的,重韫真怀疑她要是有耳朵,这会儿一准竖得老高了。
    他顿时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道长,道长,你手里拿的什么呀?”荨娘探头吸了一鼻子,顿时苦着脸,嫌恶地转过头去,吐舌道:“我的天,好臭……”
    重韫在床边坐下,将药钵放在床边的矮凳上,腾出了双手。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荨娘一条胳膊,尽量放轻动作将原先包扎的布条解下来,用干净的棉花蘸了水,将原先敷上去的药渣一点点擦掉。
    荨娘此人能够矫情的时候,那是绝不含糊。这会子重新上药的过程当真是折磨人,她便放开嗓子鬼嚎鬼叫的,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叫成杀猪一般,也是没谁了。
    她含着两泡泪问重韫:“道长,你是不是恨我?”
    重韫用特制的钝木刀刮了一点药膏,正准备往荨娘伤口上涂,闻言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荨娘低下头,以额抵额,不轻不重地用自己的脑门磕了一下重韫的脑门。
    “疼死我了,我叫成这样子,你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吗?真是欠揍。”
    重韫垂下眼脸,问她:“要怎么安慰你?”
    话出口,眼前忽然掠过大别山林中那些艳靡的场景,她红艳艳的唇和水光迷蒙的双眼,她细细的喘/息……
    重韫只觉得嗓子眼里有些干哑,莫名地燥热起来。
    荨娘见他烧红了耳根,眼珠子一转,又升起些逗弄他的心思来,便靠在他耳边,朝他耳朵里吹了口气,咯咯笑道:“道长,止疼的方法你明明知道的呀。”
    重韫浑身一震,险些就拿不住上药用的木刀。
    好不容易定住心神,重韫抬起木刀,轻轻地将木刀上的膏药涂到伤口上。才涂了一点,便听得荨娘嘤/咛一声,五指微曲,想要握拳,又怕崩开了手背上的伤口。
    重韫将她的手微微抬起,每涂上一点膏药,便轻轻地朝涂药的地方吹上一口气,他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眉那眼,无一不是在对她说“乖,忍着点,一会就不疼了”。
    荨娘做了几千年的仙人,从来没有人这般如珍似宝地待过她。她鼻子一酸,眼眶微热,忽然就忍不住想哭。
    重韫总算给荨娘上好药,临走前又被荨娘拉住,在颊边偷袭了一记香吻。他捂着被偷袭的地方愣了会,忽地涨得满面通红,慌慌张张地抱起荨娘的那身血衣夺门而出。啪地将门关上,重韫将背靠在门上,一抬眼,望见那轮银盘也似的圆月,一时间心里思绪万千。他也是情窦初开,头回把个姑娘放在心头,简直不知该怎样待她才好。
    重韫摇摇头,在心中暗叹一声,心中思量着,那些话该怎么开口跟师父说?
    他替荨娘洗干净那套法衣,在院中引了条绳索晾好了,抬眼一瞧,见师父房中的灯还亮着。褚云子瘦削的身影映在门上,像是等了他多时。
    重韫定了定心绪,抬步走了过去。
    “师父?”
    褚云子拿起把剪子挑了挑灯花,应道:“唔,大徒儿啊,进来吧。”
    重韫推门而入,只见褚云子坐在地上铺着的坐席上,他身后放着一架矮矮的纸屏风,屏风上画着七八个吹拉弹唱的彩衣乐姬。一条白白的小胖腿没型没款地从屏风后伸出来,显然小倭瓜正躺在里头睡觉。
    小倭瓜自小体质异于常人,每逢盛夏最热之时便容易犯困,一口气睡上三天三夜的事也不是没有过。他小时候跟在重韫身边,重韫怕他睡坏了,每隔半天便要叫醒他一次。
    故而见此,重韫不由皱了皱眉头,道:“小倭瓜又开始夏眠了?今年身上可有出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