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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奚辞嗯了一声。
    吃过早餐,他在屋子里慢慢地转着圈。
    林玐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见状小声地问他哥,“奚老大这是怎么了?”
    想出门去找老婆!
    林达心想着,拍了他脑袋一下,“别多事。”
    林玐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没多想,但他哥一定多想了。
    转了会儿,奚辞接到了米天师的电话,照例是开白场就是叫救米啊之类的,急巴巴地说:“奚老大,我现在在西北这边的一个小镇,这里贼冷贼冷的,前天差点被三个僵尸虐成狗,幸好遇到乐正爵,才没有真的变成死米,那些僵尸的实力都非常高,没点本事还真是降服不了它们……”
    奚辞没等他吧啦吧啦地诉苦完,开口道:“我现在伤还没好,你自己扛吧。”
    米天师噎了下,有些纠结地道:“你这次的伤怎么养了这么久还没好?是不是没有好好养伤?哎,听说西方教廷的那些神棍弄了一种什么圣水的东西,是疗养圣药,要不要弄点来尝试一下对你们妖的伤有没有效果?”
    奚辞嗤了一声,“那圣水听说是教廷弄出来对付黑暗生物的,在他们眼里,妖也是一种另类的黑暗生物。”
    “不是吧?我前阵子听说教廷的圣水失窃了,偷它的是妖,那些神棍为了这事情,打电话过来让咱们东方界给他们一个交待……”
    奚辞默默望着窗外。
    他知道偷圣水的妖是谁,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绝逼不能说,让异闻组的那位何组长去顶着吧,反正这女人看他们这些妖也从来没有顺眼过,谁管她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等挂断电话后,林达突然道:“老大,有新消息来了。”
    奚辞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查看对方传来的资料,当看完后,他的眼神微黯几分,走到阳台处,迎着寒风,给那边打了个电话。
    “你刚才发来的资料,是真的?”
    “当然,苍琢还在你手里呢,我怎么敢欺骗你?”
    乌尚见那边许久没有声音,忍不住心虚地问,“对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国?”
    “你偷圣水想给苍琢?”他不答反问。
    “当然,不然我那么辛苦地偷那些老外的东西做什么?”
    “那你用吧。”
    听到奚展王这话,乌尚反而不确定了,忐忑地问,“奚展王,这圣水是不是有问题?”
    “你说呢?”
    她要是知道,就不会特地问他了。
    乌尚愤愤地挂了电话,觉得妖生有些苦逼,她现在是没办法取妖蛊来救苍琢了,那还不允许她想点其他的办法么?
    一天过得很快。
    郁龄正在拍戏,陈明明帮她拿手机,手机震动时,她看了下来电显示,上面写着奚辞这两个中规中矩的称呼,想到昨晚和今早接送大小姐的两个男人,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帮接了电话。
    “奚先生么?郁姐正在拍戏,不方便接电话。”陈明明客气地说。
    那边传来一道柔和好听的声音,“你们今天什么时候收工?”
    陈明明看了下张导那边,估模了下时间,给他大概说了下。
    “那行,你告诉郁龄,我去接她。”
    陈明明:“……好的。”
    挂了电话后,陈明明觉得,可能昨晚和今早的那对兄弟俩,或许真的只是朋友,大小姐还是很萌的,现在只有一位小鲜肉男朋友,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在这圈子里非常难得。
    等郁龄休息时,陈明明就将奚辞的来电告诉她,她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就裹着羽绒服窝到一旁休息。
    陈明明再次纠结。
    等到剧组收工时,天色又有些暗了,加上最近天气冷,一整天都是阴阴沉沉的,白天和傍晚都差不多,倒是让人没有多大的感觉。
    郁龄像昨天一样,卸妆后换了自己的衣服,和小助理说一声不用她送了,上了一辆和昨晚一个牌子的豪车。
    陈明明这下子明白了,这辆豪车里可能还有奚小鲜肉。
    今天开车的是林玐,林玐负责将他们送回郁龄住的小区,然后开车走了。
    两人就站在小区门口不远处的行道树下,郁龄转头看了一眼奚辞。
    他身上穿着她给他买的长款大衣,衣领竖起,半遮住了脸,脖子上松松地挂着一条爱马仕的男性深蓝色长围巾,头上戴着一顶针织帽子,一头长发披散,从背后看,非常惹眼,如同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当然,从正面看,除了能看到漂亮的鼻子和艳红的嘴唇外,也没能看出个什么。
    女人长这么高也有的。
    “真的要进去?”郁龄犹豫地问。
    “当然。”奚辞笑盈盈地看着她,用自己温暖的手将她有些凉的手裹住,一起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用甜得像蜜糖的声音道:“丑女婿总得见岳父母的嘛!岳父迟早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这么瞒着,万一他以后生气怎么办?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见岳父吧。”
    可现在让他知道,一样会生气啊。
    可能释放妖力后的妖都是任性的,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见她磨磨蹭蹭的,直接搂着她走进小区。
    第186章
    回到家门口,郁龄从包里拿出钥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妖男。
    他将竖起的衣领压下,露出一张妖冶到极致的面容,修身的衣服为他添了几分属于男性的阳刚,既妖美又俊丽,难以形容那种初见时的感觉,让人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惊艳之感,无法将目光离开他。
    明明知道这是一个与人类不一样的妖,非常危险,却又心甘情愿受他蛊惑。
    他靠在门边,一双紫色的眼睛含着笑意看她,神色带着一种甜蜜的缠绻温柔,苍白的肤色衬得脸上紫色的妖纹无端地香艳几分。
    郁龄收回视线,拿钥匙开了门。
    门刚打开,就听到一阵欢快的狗吠声,抬眼就见二哈迈着它脚欢快地冲了过来,目标是门外的奚辞。
    显然二哈已经感觉到门口的妖的气息,非常谄媚地过来迎接了。
    “郁龄回来啦,咱们今晚吃羊肉火锅~~”江禹城的声音随之响起。
    郁龄抬头望去,就见她爸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围裙,袖子挽到手肘,手里端着一盘已经洗净切好的嫩豆腐,站在餐桌前朝她笑着,非常居家好男人的样子。
    餐桌前还站着一个身形有些透明的鬼,倚在那儿朝她笑。
    自从郁敏敏变成鬼奴可以自由地在普通人面前显形后,为了不吓到刘婶,江禹城就不怎么让刘婶过来了,只在白天他们上班时让她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帮忙买菜或者是做好饭之类的。不过如果工作不忙民的话,江禹城也会自己亲自动手做个饭。
    以前为了照顾好女儿,他也看了很多菜谱,跟着刘婶学了一些基本的家常菜,虽然不至于像奚辞这级别的厨艺,不过算是不错了。
    郁龄瞅了眼她爸,说道:“爸,我回来了,奚辞也过来了。”
    “奚辞?”江禹城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
    奚辞跟在她身后走进来,伸脚轻轻地踹了下黏在他脚边打转的哈士奇,扬起一张妖冶美丽的脸,露出灿烂到妩媚的笑脸,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岳父,我回来了。”
    江禹城:“……”
    这个妖艳贱货一样的男人绝逼不是他那个像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一样的蠢女婿!
    江禹城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豆腐盘子放到桌上,又镇定地端起旁边的一杯水喝了口压惊,才道:“郁龄,这位看起来很奇怪的先生是谁?”
    郁龄:“……”
    爸你的用词似乎哪里不对。
    奚辞朝他笑了下,柔声道:“岳父,我……”
    “等等,别随便乱叫。”江禹城阻止了他,双眼盯着他闺女,又一次问道:“郁龄,说吧。”
    郁龄轻咳了一声,在玄关换了鞋子走进来。
    奚辞随手将门关上,拒绝了二哈帮他叼鞋过来的举动,他也在玄门换了鞋子。
    江禹城冷眼看着。
    “爸,我口渴了,”郁龄去洗了手,问道。
    江禹城瞥了一眼站在客厅里一看就像电视里的那种画着精致浓妆的妖艳贱货似的男人,镇定地去厨房将刚才煮好的山楂水端出来,给闺女倒了一杯,至于旁边那个妖里妖气、一看就不像正经人的男人,他忽略了。
    郁龄喝了半杯水,抬头就见她爸她妈坐在对面,她和奚辞坐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一种三堂会审的感觉,虽然说对面坐着的一人一鬼看起来显得有点儿诡异。
    她从来不是个逃避现实的,既然她爸现在都看到奚辞变成妖的模样了,索性就道:“爸,这是奚辞,上次修罗墓的事情,他受伤很严重,这阵时间一直在养伤,现在还没好呢。”
    江禹城脸皮抽动了下,瞄了眼坐在他闺女身边那个笑得妖里妖气的男人,忍不住道:“难不成他受个伤,就变成这样了?”
    看看那头比女人还要漂亮的长发,看看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还有脸上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紫色纹路,眼睛竟然是紫色的……不说男人了,连女人都无法直视好么?
    江禹城隐约觉得,奚辞这模样儿压根儿就不正常,现代社会没个正常男人会将头发弄这么长的,眼睛也弄成紫色——好吧,可以解释他可能有外国血统,所有眼睛不像东方人一样是黑色或褐色,但谁会在脸上像描丹青一样画上那些紫色的纹路。
    漂亮则漂亮,可是看起来不像人的啊。
    就是因为不像人,他才不确定,那突之欲出的猜测,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郁龄点头,“他这次受伤比较重,所以没办法维持人类的样子。”
    江禹城:“……”
    等江禹城听完了闺女的解释后,他的脸完全黑了。
    现在,他已经明白当初闺女和米天师心照不宣地瞒着他的东西是什么了,就是奚辞的身份。
    这是妖!
    一个所有正常人都以为是故事里杜撰的妖,却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
    而且这只妖还扮作人类,苦心孤诣地娶了他女儿的妖。
    江禹城阴着脸起身,直接回房,将门呯的一声关上。
    郁龄眼睁睁地看着她爸就这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忍不住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的鬼,叫了一声:“妈。”
    奚辞也看向岳母,虽然他现在挺不在意岳父生气什么的,但为了郁龄,怎么着也不能将人气狠了,所以他收敛了很多,没有说话,省得他一开口就不小心气着了人。
    郁敏敏朝她笑了下,指了指厨房。
    郁龄起身去厨房,发现厨房里还熬着等会要做锅底的汤,忙将火调小一些,转头又见餐桌上摆着各种各样已经切好的火锅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郁龄转头对奚辞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他。”
    说着,就直接跑过去敲门。
    里头没有声音,郁龄拧了下门把,门没有锁,直接推门进去了。
    进去后,就见她爸坐在窗边,神色很不好,显然是压抑着怒气。不过怕和她吵起来伤父女感情,所以他一个人先回房冷静下,郁龄很明白她爸的这些言行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