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候，也不能指责霍泽西。
    霍方楠还想着霍泽西手里的那点钱。
    他脸色阴沉的看了周馨一眼，没有出声。
    周馨更是感觉自己占了理，她转头对着霍泽西温柔的道：“泽西啊，你手里那点钱，可是你的养老钱还有咱们一家子的生活费，可不能再拿去开什么公司，开公司，迟早还得把钱败光。”
    霍泽西不置可否。
    方玲阴狠的看了周馨一眼，沉着脸开口了：“泽西，你手里那点钱，还有一些固定资产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你今天也给我们交个底，我们也好趁早把这个家分了，这么天天吵吵闹闹的，我受不住。”
    霍泽西将手里的筷子一搁，“我还没死，你就想分财产了？”
    方玲将筷子一拍，“我不管，我要分家！”
    “我忍这个女人忍了十几年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老了，只想过点清净日子！”
    霍泽西还来不及说什么，周馨阴阳怪气的一笑，“哎呀，玲姐，你这话就不厚道了。”
    “忍我忍了十几年？忍不下去了？”
    “那之前傅怡芳忍你二十多年都忍了，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不行了呢？”
    方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周馨的鼻子，“你，你个不要脸的小婊子，我没你这么不要脸。”
    这话倒是真的。
    方玲至少在明面上，还是给傅怡芳这个正室几分面子的，然而周馨却完全不把方玲放在眼里，这十几年，方玲也受够了周馨的气。
    周馨抱着双臂，头一歪，翻了个白眼，“哎呦，别说得自己多么高尚似的，你以为你跟我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个小三！”
    “要不是傅怡芳给你让路，你以为你能转正！”
    人愤怒到极点的时候，就会失去理智。
    周馨句句话直戳方玲的心窝子。
    儿子媳妇，甚至孙女都还在这里坐着，她的一张老脸再也挂不住了。
    方玲抄起身前的饭碗就对着周馨砸了过去。
    周馨歪到一边的头还没扭回来，也就没有看到方玲的动作，根本就没有闪避。
    一个精致的骨瓷饭碗就直直的砸到了周馨的额头上。
    一声闷响之后，接着就是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周馨的额头上，拉开了一个血口子，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眉骨往下，像一个小瀑布似的，很快就遮住了她的眼。
    “啊！”餐厅里响起周馨惨绝人寰的叫声，她伸手捂着头，“快帮我喊医生。”
    有佣人跑去客厅打电话。
    又佣人过来搀扶周馨，慌手乱脚的想要帮着她止血。
    霍子豪眼睛血红，瞪着方玲，“你敢打我妈？”
    他端起桌上的一只汤碗就对着方玲砸了过去。
    方玲往旁边闪了一下，汤碗没砸到她，碗里的汤水泼了她一身。
    还好这饭吃了有一会儿了，汤也不算太烫，除了狼狈，方玲倒也没受伤。
    霍方楠脸色阴沉的从座位上站起，反手就给霍子豪一个耳光，“小畜生，你连长辈都敢打，反了天了！”
    霍子豪岂是那种你打了他左脸，把右脸伸给你的人？
    他从小就是个混不吝的，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他的。
    他一回身，抄起身下笨重的实木餐椅就往霍方楠的头上砸。
    霍方楠往旁边一闪，没完全躲过。
    椅子没打到他的头，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旁边的霍美美吓得跳了起来，扯扯她还在发呆的老妈，躲到了餐厅的角落。
    霍方楠闷哼一声，血红着一双眼，一伸手也摸到了自己身下的椅子。
    餐厅里突然响起一阵“叮咛哐啷”的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一阵怒吼，“都给我住手，你们当我死的吗？”
    坐在餐桌主位上的霍泽西两只眼睛像是要从眼眶里面瞪出来一样，他面前桌上的饭碗菜碗都已经消失不见，在他脚下碎了一地。
    餐厅里只能用哀鸿遍野来形容。
    周馨仰着头，已经是满脸鲜血。
    方玲混身狼狈不堪，外套上还挂着肉末跟菜叶子。
    霍子豪脸上一个醒目的红色巴掌印。
    霍方楠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肩膀龇牙咧嘴。
    餐厅的地上，随处可见瓷器的碎片。
    这就是他的妻子，儿子。
    他们都像一只只永不餍足的狼，想要吸干他身上的每一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