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
宝儿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大步走了过来:“怎么不在屋里等我,多冷。”
若是平常,沈江沅早就嘻嘻笑着拉她过去非要抱一抱了,是了,他平时也爱装可怜,看着她的眼睛里,总是清亮亮的。然而今日没有,沈江沅站直了身体,等着她走近,才是微微欠身,低下了头去。
宝儿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了:“怎么了?”
沈江沅的声音在这个院子里显得很轻很轻:“你一直不在,结果没能等到你回来,我们婚事就解除了,我想亲自对你解释一下,所以一直在等你。”
他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脸:“你们家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退婚?”
沈江沅抿唇,只继续说着自己早准备好的话:“我爹娘亲自登的门,信陵君和你娘也同意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如今早些解除婚约,也愿宝儿……愿宝儿妹妹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连凤栖都有风声了,沈家突然来退婚,而且郡王府还这么轻易就同意了。顾宝铮的脑子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因为什么退婚?我不相信你现在说的话,你不告诉我真相我这就去问我娘,退婚可以,但是我要知道怎么回事……”
她抬腿就要走,可沈江沅却是急急把她拉住了。
他的声音像是一块大石头砸在了她的心口上:“是因为我,你不是问我从前喜欢的那个姑娘是谁吗?现在我就告诉你,那个人不是别个,就是你姐李清芷,是我糊涂,不清楚我自己的心意,现在旧情难忘,我要送她离开燕京,去温暖的南方一起生活。”
宝儿没有回头,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一件事可能有千万个真相,但是任何一个她都能去问去查到底,只有这件事她不能。怔怔站在那里,沈江沅只轻飘飘留下了一句明日来接清芷姐姐,说两个人会尽快离开燕京,就匆匆走了。
就像入了定一样,傻宝儿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
走到院子门口,沈江沅却是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像有鬼追他一样,疾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辞职了,病也好了,但是依旧还很疲惫,更新时间不太稳定很抱歉,明天开始会日双更补上进度,此文还有挺长一段,退婚事出有因,大家会逐渐明白的,明天见,我去做饭了。
第135章 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恍惚走到前院,顾宝铮现在急需面见娘亲,她很想问问娘亲,她从来说宝儿最多福气,可是真的。小叶子在她身边晃悠了好几圈了,几次都要上前说点什么,宝儿对他笑笑,犹自挺胸抬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前院里倒是在外面杵着两个丫鬟,宝儿定睛一看都是母亲身边的人。
房门紧闭,在院子里都能听见屋里的动静,有重物摔倒的,有碎裂的,其中还夹杂着顾修的怒吼声,宝儿从未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怔住了。
她刚待上前,小叶子一把给她拉住了:“我的小姐诶,放心吧,王爷和自己发脾气呢,没听见夫人连句话都没说吗,别过去,大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咱走吧。”
两个丫鬟也拦住了她的去路,相继相劝。
说话间又不知什么东西摔了出来,咣地砸在了门上。
宝儿额角一跳,大步走了过去:“让开。”
三人立即被她胳膊一抡甩开了一边去,她径自走到门前,推门而入。
劈头盖脸飞过来一个瓶子,顾宝铮伸手一挡,瓶子摔落在地上,啪地碎成了无数片。
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进门,屋里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顾宝铮反手关上房门,恭恭敬敬地来到顾修面前,双膝跪地:“大叔,可曾记得和我娘成亲之前对我说过的话?”
他从来都知道李朝宁是什么样的人,顾修一脸愠怒,见了宝儿便是收敛了三分:“我自然记得,罢了,随她吧。”
男人拂袖而起,踩过地面狼藉,沉沉的目光落在一边收拾东西的朝宁身上,也是一扫而过:“既然你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也让孩子放心。”
朝宁如何不知他的心,他的意思。
她点点头,抿住了唇:“我知道。”
顾修大步去了,屋里只剩母女二人,宝儿这才注意到,李朝宁竟然正在收拾细软,她脑中的那根筋一下就断了,起身就冲了母亲的身边去,低头一看,两个小包袱,里面整理了她的些许衣服,竟然还有短衫。
也就是说短时间并不会回来。
宝儿一把将包袱按住了:“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朝宁坐在床边,一把将宝儿拉到了面前:“宝儿,你留在莲池身边,他和你顾大叔会照顾你,娘送你表姐去南方,约莫着六七个月功夫,以后娘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好吗?”
顾宝铮挨着她坐下了,恋恋不舍地抱住了她的一边胳膊:“娘,我也想去送表姐,我希望她过得好。”
李朝宁沉吟片刻,终于想起了一个宝儿反驳不了的理由来:“沈家来退婚了,你知道了吧,江沅要送你姐走的,你们怎么在一块?不会很尴尬吗?”
的确很尴尬,那种画面想都不愿意想,宝儿低头:“哦,那我不去了。”
朝宁想不出太多安慰女儿的话,伸手将宝儿揽在了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宝儿伤心了吗?嗯?”
宝儿点头:“阿猫阿狗在一起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人,我有些伤心,不为别的,喜欢一个人了,怎么就能说变就变呢?”
若是不会改变,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李朝宁无声地笑笑,将女儿拥紧了。
宝儿埋在母亲的怀里,鼻尖微酸:“娘,我难受。”
经此一事,李朝宁也才觉得沈江沅真的很不错个人,她心里也觉可惜,只个中缘由还不能对宝儿说,才是叹了口气:“我宝儿要相信缘分这个东西,不论什么时候,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留也留不住。别伤心,一切皆有定数,喜欢一个人,哪能那么容易就改变呢,不会那样。”
她说这样的话就有些矛盾了,宝儿心下一凛,疑云顿生:“我听说沈家出了事,出了什么事?”
李朝宁自知失言,只淡淡道:“是沈贵妃自作孽,老底被人掀出来了,和沈家没多大干系。”
宝儿才要多问,彩月急急在院子里敲门了:“夫人!夫人!小姐哭晕过去了!”
朝宁顿时起身:“怎么回事!”
已经有人给彩月开了门,这姑娘着急进门也注意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踉跄了下还差点摔倒:“姑娘知道我抱了那孩子出来,跳起来就追了来,后来还是让人拦下了,她身子也虚哭得昏了两次了,说我们要是埋了这孩子她立即就死去,怎么办啊!”
李朝宁也顾不上宝儿了,连忙和彩月一同去了。
顾宝铮还不知道怎么个回事,也连忙跟了上去,郡王府的院子里偶有树梢的鸟儿怪叫一声,很是不详。
到了小楼,紫玉也在门口张望着,眼看着李朝宁留下了彩月,宝儿也急匆匆地要跟着下暗室一把拉住了她:“小姐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