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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好几个人站起来交换位置。
    章秀青原本就坐在窗边,倒是省了这个麻烦。她捂着鼻子,正吸呼着窗外的新鲜空气,坐在她后面的邵寒站了起来,从包里找出一瓶风油精,拧开盖子递到她手中:“涂一点到太阳穴上……涂的时候小心点,别弄到眼睛里!”然后又引来一片羡慕的声音:“哎,早知道我也带瓶风油精出门了……”
    邵寒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听到这话后便将重新回到他手里的风油精扔给了马滔。马滔最爱出风头,立刻站了起来:“谁想涂风油精?到我这里来拿!”
    话音刚落,检票员厉声大喝:“不许走来走去!”
    有些人老实,当真不敢走动;有些人理都不理检票员,径直走到马滔身边借用风油精。检票员破口大骂,这些人就回骂……
    足足乱了半个多小时,车上才安静下来,就在此时,一名位置靠近过道,年龄大约三十多岁,嘴唇上长了两撇小胡子的男子从包里翻出一副扑克牌,一边熟练地洗牌,一边大声说道:“各位,车子到达上海还要五个多小时,闲着无聊,不如玩玩牌,运气好的话,今天的车费就赚出来了……”
    一名明显是同党的男子问道:“怎么玩法?”
    小胡子将他的行李包拖到过道上,然后将四张不同花色的老k放到包上,给大家过目过后就将牌翻到反面,一边交换位置,一边说道:“这四张牌有一张是黑桃老k,你只要押中,押多少钱,我就赔多少钱……”
    ☆、第51章 毁坏三观
    小胡子的同党便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作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迟迟不敢押上去。旁边一名看热闹的女子以为他刚才没看清,便给他出言指点:“我刚才看到他把黑桃老k换到左边第二个位置了,你要是信得过我的眼睛的话,就押这里......”
    那名同党果真将手里的钱押了上去。小胡子把牌翻开来,果然是张黑桃老k。车上好几个人起哄:“押中了,快给钱......”
    小胡子作出一副肉痛的模样,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给了男子。
    男从子将其中一张大团结递给妇女:“阿姐的眼睛果然厉害,多谢啦!”
    妇女一边假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呀?”一边把手伸了出去。
    小胡子将四张不同花色的老k正面朝上,让大家都看清楚后,便伸手把四张牌全都翻到反面,然后不停地交换位置,但是动作一点儿都不迅速,围观的人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看清楚那张黑桃老k被换到了哪里。
    过了一会儿,他停止换牌,开口让大家押钱。只是围观的人虽多,往外掏钱的却一个也没有。
    小胡子也不着急,淡定地等着鱼儿上钩。
    同党继续作出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捏着两张大团结,犹豫着往哪边下注。“好心”的妇女再次出言提醒:“最后一张肯定是黑桃老k,你押那里......”
    同党谢过妇女后,果真将钱押了上去。小胡子把四张牌一一翻开,同党再次押中了,这一回叫嚷的人更多了:“又赢了,快给钱!”
    小胡子从兜里掏了一叠大团结出来,抽出两张递给同党。同党拿着赢来的钱引诱周围的人上钩:“我的车票钱和饭钱都赢出来了,等下到上海,可以到饭馆里去吃白斩鸡了……”
    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小胡子发好了第三轮牌,可是这一次依旧没有人上钩,不过蠢蠢欲动的人明显比先前多。
    同党依旧作出一副蠢样,在中年妇女的指点下,押了二十块钱。然后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将男子刚才给她的利市钱押了上去:“这钱等于是捡来的,赢了最好,输了就当没捡到!”
    周围好几个人都夸妇女运气好,等下肯定还能赢钱。
    小胡子等了一会,见没人上钩,就把牌翻开,他的两个同党毫无意外又押中了。这一次小胡子输了三十块钱,他一点给钱,一边发狠:“老子不信今天的运气会这么差,你们再押!”
    很快第四轮开赌,中年妇女热情邀请坐在她前后座的人跟她一起玩:“你们看到了吗?容易的不得了,根本不用动脑筋,只要把钱押上去就行了,最多两分钟,车票钱和饭钱就全部赢出来了......”
    同党则是运用上了“饥饿疗法”:“各位,庄家身上的钱越来越少了,想要赢钱的就赶紧下注,否则只能看别人发财!”
    看到这里,章秀青便知这名中年妇女跟小胡子也是一伙的。
    别人都不上当,但是坐在章秀青前面的两名年龄在四十开外,面相颇为相似的男子却怦然心动,还真的掏出钱来,跟着他们一起押了上去。
    这一回有鱼儿上钩,小胡子当然要收线。于是那张明明是黑桃老k的牌,一翻开来后就变成了红桃老k。车上这么多人,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手脚。
    两名输了钱的中年男子顿时就懵了,还不等他们细思,同党作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抽出五张大团结,用力拍到充当赌桌的行礼包上,叫道:“快发牌!刚才是我眼花,没有看清,这一次我一定一眼不眨,盯牢那张黑桃老k!”
    中年妇女也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押了上去,然后怂恿那对输了钱的兄弟继续掏钱:“你们不想把输掉的钱再赢回来吗?继续押呀!”
    两名中年男子脑子一热,果真掏钱出来继续押,同党见他们只肯押十块,嫌少,劝道:“押的多,赢的多,你们跟我一样,押二十块,既能回本,还能赚个车票钱……”
    你一言、我一语,兄弟俩被这对同党忽悠得找不到北,当真掏了二十块押了上去。
    站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章秀青抬起头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有的跃跃欲试,有的将信将疑,有的摇头叹息,更多的是纯粹看热闹。
    中年妇女眼睛往四周一扫,立刻就将为了出门特意穿了件新衣的章林根定为下一个行骗目标:“今天机会难得,阿哥,你也掏点钱押上去!不要怕,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会认错牌的!”
    同党则是凑到章林根面前,极力地怂恿:“阿哥你看我,一分力气都没花,轻轻松松就赢了五十块钱,都快抵得上一个月的工资了。你也来试试,用不了十分钟,就能赢到大把大把的票子!”
    章林根摇了摇头:“我从不赌博。”
    中年妇女呵呵地笑:“这个是猜牌,不是赌傅,阿哥不要担心,你看这位同志,只不过动动手指头,五十块钱就轻松到手,比种田强多了。”
    章林根依旧摇头,中年妇女和同党还待再劝,章秀青忍不住插嘴道:“我阿爸跟你们非亲非故,怎么好意思抢走你们的赚钱机会?两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说完还特意看了那两名中年男子一眼,只可惜那对兄弟利字当头,完全听不进别人的忠告。
    中年妇女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小姑娘嘴巴真厉害,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你这么厉害的姑娘,连阿爸都要管,还管得服服帖帖……”
    邵寒猛地站了起来,一米八几的身高,足足高出中年妇女一个头,如冰一般的视线依次扫过小胡子和同党:“信不信,我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扔下车子?”
    章林根和马滔也全都站了起来,一个做惯农活,一个打惯群架,真要和他们对上,搞不好就是个两败俱伤。
    欺软怕硬从来都是骗子的“传统美德”,小胡子一帮人互相打了个眼色,中年妇女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啊哟喂,吓死人了,小伙子,你是这姑娘的对象吗?真是对不住了,我向你们道歉,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出门在外,邵寒并不想惹麻烦,既然人家认了错,他自然会顺着台阶下来。
    眼看三人坐回到位置上,小胡子松了一口气,继续整理纸牌。
    这几个骗子的骗术其实一点儿都不高明,车上许多人都看出他们是一伙儿,但事不关己,谁也不愿吭声,包括车上最应该吱声的驾驶员和检票员。
    不一会儿,小胡子将四张牌交换好了位置,两名同党又开始卖力洗脑,就在此时,一名相貌猥琐,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他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出乎众人意料,没有跟风押在第一张牌后面,而是押在了第二张牌的后面。
    小胡子目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了瘦猴一眼。
    有个自认为眼力不错的眼镜哥出言劝道:“小伙子,你押错了,你应该和他们一样,押在第一张牌后面。”
    同党和中年妇女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纷纷劝瘦猴将钱挪个地方。奈何瘦猴油盐不进,死活不挪。
    未免那两条已经咬钩的大鱼脱钩而逃,小胡子将四张牌全都翻了过来。毫无疑问,两名中年男子各输了二十块钱,而钻庄家空子的瘦猴则赢了五块钱。
    据说赌徒们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输了迫切想要翻本,赢了妄想一夜发财!至此,两名中年男子算是彻底入了局,此刻,就算旁边有人拦着不让他们赌,他们还会跟人急。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一把把输下去,直到身上的钱全部输光。
    而瘦猴每把都押五块,每把皆赢。小胡子及一众同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光意味深长,让人看了心里发凉。
    两名中年男子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脸色煞白,愣了足有三分钟后,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今天遇到了骗子。一个大叫:“你们是一伙的!”另一个急吼吼地扑向小胡子:“快把钱还给我们兄弟俩!”
    小胡子理都不理,眼见中年男子就要抓住他的衣衫,两名粗胳膊粗腿、满脸横肉的男子站起身,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走在前面那个像怒目金刚一般一声大喝:“干什么?想打架吗?爷爷奉陪!”
    两名输红了眼睛的中年男子顿时就萎了,眼睁睁地看着小胡子不慌不忙地收好纸牌,拎着那只行礼包,走到驾驶员身后坐了下来。
    已经彻底暴露的中年妇女拎着行礼也跟了过去。
    两名充当打手的男子轻蔑地看了兄弟俩一眼,转过身,对着瘦猴上上下下地打量,还伸出拳头隔空比划,威胁的意味十足。
    骗子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直到此时,瘦猴才想到这一点,脸色惶恐,眼睛滴溜溜乱转,就像是被猫堵住去路的老鼠,恨不得脚底下出现个老鼠洞好逃进去。
    直到此时,章秀青才发现这个“鼠辈”的样子似曾相识,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此人名叫郁非,前世也是邵氏集团的员工,不过并不是一般的小喽喽,而是赫赫有名的金牌销售。
    章秀青怎么都没想到,此君在没有发达之前是这么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当真是毁坏三观……也不知道他要怎么逃过一劫?章秀青不由自主回头看了邵寒一眼,暗暗猜测邵寒等下会不会出手相助,毕竟此人上辈子是他的得力干将……
    ☆、第52章 三朵桃花
    眼见骗掉的钱要不回来,兄弟两个抱头痛哭,从他们的哭诉中,众人才知道两人的母亲生了一场重病,在j县人民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结果病情没见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才得已才转去上海治疗。今天两人带在身上的钱都是从亲戚那里借来的,整整五百块,全都是救命钱……
    既然是救命钱,你们怎么还敢拿出来当赌资?众人不由得摇头叹气,然而,骗子们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这一番哭诉并没有使他们动容,当车子在下一个车站停靠时,车门一打开,小胡子、中年妇女和另一名同党抢在其他乘客的前面,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兄弟两个互相对视了一眼,赶紧拿起行李,追了下去。车上的人全都将头探出窗外,只见三个跑,两个追,一眨眼全都没了踪影。
    众人不禁唏嘘,由于车上还有两个体格份外魁梧的同党,因此谁也不敢高声议论,只敢偷偷咬耳朵。
    五分钟后,车子离开站台,两名充当打手的男子干脆跟别人换了座,一个坐在郁非的后面,另一个坐在他的旁边,中间仅隔一条过道。
    众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邵非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布满汗水,不时向驾驶员和检票员行注目礼,只可惜那两位生怕惹祸上身,全都装聋作哑起来。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两名打手依旧干坐着,时间一长,众人也就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无非是想下了车子再找个偏僻的地方动手,于是,睡觉的睡觉,说话的说话,看风景的看风景,除了章秀青,谁也不去留意郁非的举动。
    邵寒坐在章秀青后面一排,位置靠近走道,章秀青的一举一动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然后不由自主多看了郁非几眼。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瞪。郁非很快就发现了邵寒眼里的敌意,只觉莫名其妙,换作往常,他早就出口挑衅了,只是此刻麻烦在身,根本不敢再竖敌。
    过了十一点,一车的人集体唱起了空城计,一个个打开包袱找东西吃。章秀青将早上带的南瓜粥拿了出来,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冰块早就融化了,但是粥还保存好好的,一点都没变质发馊。
    章秀青将三只搪瓷杯分别递给章林根、邵寒和马滔。接着拿出佐粥小菜,为了旅途方便,她只炒了一道青椒炒咸菜,既开胃爽口又下饭,四人全都吃得津津有味。
    郁非的肚子也饿了,可是他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既不跟人交谈,也不走来走去。两名打手渐渐放松了警惕,也拿出东西吃了起来,一个吃茶叶蛋,另一个吃面包。就在两人埋头猛吃时,郁非猛地将行李扔出窗外,然后双手抓住窗框,双脚踩着座椅,像离弦的箭一般飞跃出车窗。
    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发出了惊叫,包括章秀青。两名打手慌忙扔下手中的食物,扑到窗边,探出头往后面一瞧,只见郁非并没有摔死,反而像只猴子似的挂在树上,下一秒,郁非松开双手,轻轻巧巧地落到地面上,非但全身分毫未伤,还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作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两名打手气得火冒三丈,大声喊“停车!”驾驶员生怕这两个人犯浑,破例在半途停了车。两名打手为了抢时间,也从窗子里跳了出去,然而,等他们站稳,郁非早已不见了踪影。
    车子重新启动,车上的人全都活跃起来,纷纷议论刚才的事情,有同情那兄弟俩的,有咒骂骗子不得好死的,也有称赞郁非身手了得的,一时热闹非凡。
    大约一点四十五分左右,车子到达上海长途客运总站。检票员站起来,提醒大家不要忘记行李。众人纷纷下车,走出站台,各奔东西。
    章林根站在宽阔的马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只觉稀奇百怪、眼花缭乱。马滔也露出了惊奇的目光:“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你们要是把我扔在这儿,我估计也得像三毛一样找不到家,四处流浪了。”
    几个撑着折叠伞的女孩子听到这句话,全都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了鄙视的表情,其中一个穿米分色连衣裙的女孩用上海话骂了句“憋三!”另一个穿绿色连衣裙的女孩看清马滔的发型后,大声嘲笑起来:“你们快来看,像不像个鸟窝?”
    马滔勃然大怒:“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长得像我这么帅的小伙子吗?眼乌珠都要掉出来了,害不害臊?”
    这几个女孩子也不是好惹的,穿米分色连衣裙的女孩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当我们眼睛瞎掉了吗?帮帮忙,就你那长相,没有吓死人已经不错了,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帅,出门没照镜子吧?”
    穿绿色连衣裙的女孩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说道:“真是要笑死外国人了,阿拉上海人会看中你这个乡下来的小憋三?说话也不托住下巴!”
    没一会儿,周围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吱吱喳喳,开口闭口全是“阿拉”,有几个老阿姨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要马滔向那两位姑娘道歉,还骂他不是个男人,当街欺负小姑娘。
    马滔气得暴跳如雷,忍不住想跟那帮人理论,被邵寒一把拉住。
    苏南人个子普遍不高,女子平均身高1米58,男子平均身高1米7,而上海人的身高与苏南人差不多,身高1米85的邵寒站在一大群老中青妇女当中,光是冷眼一扫,就让一众人全都闭上了嘴巴。
    人群渐渐散去,邵寒正想带着章秀青等人离开,一个穿了身浅紫色连衣裙的女孩忽然追了上来:“喂,我看你好脸熟,你是不是叫邵寒,在fd大学上学?”
    “不错!”邵寒顿住脚步,转身问道:“你认识我?”
    相比先前那两位女孩子的凶悍,这位可就温柔多了,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眼睫毛一翘一翘的,米分嫩的脸上全是娇羞的神情:“我也在fd大学上学,有次在图书馆,我曾经看到过你,还跟你说过话……”
    邵寒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的话:“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不好,不是同班同学,我都记不住……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女孩子的眼里顿时就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勉强堆出一个笑容:“那好吧,以后有机会再聊……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傅敏蓉,是新闻系一班的学生……”
    虾米?这就是傅敏蓉,前世嫌弃邵寒没钱、没车、没房,毕业后投入了富家公子的怀抱的女孩?可是不对呀,根据传言,邵寒是为了和傅敏蓉在一起,高考志愿才填了fd大学,然而实际情况并不是这么这一回来,邵寒根本不知道学校里有傅敏蓉这一号人物,两人的关系还处于“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的状态。那么,那天她问邵寒有没有喜欢的人,他回答说有,是真的有,还是随口骗她?章秀青不敢再细想下去。
    俗话说人帅桃花多,这才几天的功夫,章秀青就见了三朵桃花,要不是知道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换了别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安全感。
    邵寒仿佛没听出来傅敏蓉话里恋恋不舍的语气,迅速说了声“再见”就大步离开。
    跟傅敏蓉一起逛街的两个女孩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将手伸到她面前乱晃:“别看了,都已经走远了!”另一个用胳膊肘捅了捅:“这男生是谁啊?长得比港台明星还要好看……怪不得你看不上郭正龙,原来心里有人了……”
    郭正龙不就是前世和傅敏蓉结婚的富家公子吗?原来人家早就认识了,还是个备胎,传言果真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