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黑三郎搂着青衣,见青衣毫发无损,原本微焦的心也跟着舒展开来了。他不自觉低头闭了眼,在青衣的肩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青衣叫黑三郎的亲昵弄得有些痒痒,就下意识的将头往后缩了缩,不曾想这样一来,她就越发和黑三郎贴的紧了。
“别动——”黑三郎得寸进尺的再度凑近了青衣的肩颈,声音微哑的低声道,“好些时候没闻到你的气息了,就这样乖乖的让我闻闻……”
这话平日里听着也没什么,只是如今两人久别重逢,就算只是一点点碰触,都能叫他们比往日更易激动些。
此刻的他将她搂的是那样的紧,他的怀抱、他的臂膀是那般的坚实又有力,她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那略显急促的呼吸从她的肩颈处快速的掠过,当那微带湿润的热气打在她的肌肤之上时,她的肌肤便不自觉的颤栗起来。
他的心跳声就像是沉闷的击鼓声,咚咚咚的带着震撼人心的威力,叫她听着也克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起来。
当他低下头,如此刻这般凑近她的耳朵,用他那满是成熟男子感觉的低沉的嗓音对她呢喃之时,她仿佛能感觉到,他那把暗哑磁性的嗓音随着他的微烫的气息一同涌进了她的耳郭之内,并像是一只无形的小手,挠的她耳根和心底都痒痒起来。
像是觉察到了青衣加速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一般,黑三郎越发愉悦的低笑两声,然后他情不自禁的微张开嘴,用他那柔软湿润的舌尖,轻轻的舔了舔青衣那微染了红晕的柔*嫩耳垂。
微粘的水泽声响起的刹那,青衣的意识一空,只觉一阵酥麻的电流自耳垂快速的扩散开来,她按捺不住的低吟一声,脚下一软,却是摊在了黑三郎的怀里。
黑三郎手下越发收紧了些,几乎是将青衣揉进了自己的胸膛里,他难耐的喘息着,恨不得这会儿就将青衣从头到脚的舔个遍。
只是这会儿可不是亲昵的好时机,原本正与妖物缠斗的季父耳聪目明,初时黑三郎实力高深,又来的隐秘,他自然是没有马上觉察,但这会儿黑三郎和青衣这对小儿女一时忘情,却是发出了些许动情的声响,以至于季父马上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才将妖物束缚住的季父叫那难以口述的声响一激,登时沉了脸有些恼怒起来。
被囚妖索缚紧的妖物扛不住越加大力的压迫感,当下就仰头痛苦的吼叫起来。
叫青衣迷得神魂荡漾的黑三郎闻声瞬间清醒过来,原本迷幻的神情马上就被冷静所取代,他抬起头,在那几个季厘国人围上来之时,便快速的将怀里的青衣掉了个方向,却是当着季父的面将青衣严严实实的捂在了怀里。
见此情此景,季父忍不住眼角一抽,边上的妖怪便跟着惨叫一声,一眨眼的功夫,就叫季父的囚妖索生生绞成了几段碎肉。
青衣隐约觉出不对来,一时绷紧了脊背有些不敢动弹。她依偎在黑三郎怀里,直觉这样的搂搂抱抱有些不合时宜,但待她想起方才自己的表现,她就又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要知道季父和季琦都在边上,他们定是都看见了,方才她和黑三郎那样……现叫她可怎么面对他们呀。
就在季父目含隐怒和审视的打量黑三郎的时候,他怀里的季琦也跟着沉了一张脸。
她先是看了眼黑三郎,见黑三郎一袭黑衣,身量高挑,面容清俊,一双漆目如星如月,即便是对着他们这些季厘国人,他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冷静模样。且他从头及脚,虽未曾佩戴什么珍宝器物,但单瞧那灵气满溢的赤金环和袖口袍脚处那精致的暗纹,她便知这个人身份有些非同寻常。
只是再怎么非同一般的人物,这般大刺刺的在他们面前搂紧了青衣不放,甚至还有轻薄之举,怎么能叫他们不愤怒?
季琦本就担心青衣在外被妖怪恶人拐了去,那日见青衣对着白玉簪显露女儿家羞态的时候,她便打定了注意,务必要将带回襄山去好好教养,好早日将她的心思扭转回来,日后再在族中选个出类拔萃的好郎君配她,也好让她有所依靠。
谁知还不等她带青衣回去,这不要脸的妖怪就找了过来,还这般不知羞耻的当众调戏青衣,着实叫她气的浑身发颤起来。
季琦早已气的牙痒痒,打量完黑三郎后,她就径直对着黑三郎怀里的青衣怒道:“青衣,还不过来?”
自相认至今,季琦一直都显得十分的强势兼严厉,青衣原本就有些怕她,此时又羞又愧,更是心虚。这会儿听见季琦叫她过去,她便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就那么有些可怜的抬头看了眼黑三郎。
黑三郎见青衣眼角微红,一双水眸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可爱,再看她磨磨唧唧的站直身体,半天没挣开他的怀抱去季琦那边,便以为她这是不愿离开他身边呢。
一思及此,黑三郎心头一荡,却是越发的心痒难耐起来,若非对面站的是青衣的血亲,他立时就要带了青衣走了。
料想这家子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青衣又一贯性子乖顺,逼急了时虽会亮爪子,但她那爪子,还不如小猫小狗来的尖锐,对上厉害人物,只怕是要吃亏的。
他倒是不怕他们欺负青衣,就怕他们用了他们那些季厘国之说,将他的青衣哄得回转了心意,不肯再与他这妖怪在一起。为杜绝此类现象,他便暗自决定,速速挑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尽快将她带回去。
不过是转瞬的功夫,黑三郎便拿定了注意,紧跟着他手下一动,却是毫不犹豫的将青衣按回到自己的胸膛上。
然后他才抬头对着季琦似笑非笑道:“凡人有句话,都道出嫁从夫。青衣早已跟我拜堂成亲,如今已是我的新妇了,你要带她走,却是不能的。”
黑三郎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一道闷雷狠狠的劈在了季父和季琦的头上,季父脸色一白,身子险些打了个晃儿,而季琦则横眉竖眼,简直快被气疯了。
她瞧着黑三郎那张笑脸,只觉可恶至极,恨不得立时扑上去撕了他那张臭嘴。但她心中还有些不相信,于是她便咬牙问青衣道:“青衣,他说的是也不是?”
青衣早就被黑三郎吓懵了,她原只是羞涩,不好意思去见季父和季琦而已,不曾想黑三郎一记重磅,将她也震得七晕八素起来。
这会儿还不等她回神,又听见季琦质问,她更是有些膛目结舌起来。
“青衣,爹爹就在这里,你莫要害怕。”唯恐青衣是遭了胁迫,季父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温声道,“要是这妖怪欺负了你,你只管如实告诉爹爹——”
青衣讷讷的抬起头来,先是又羞又气的瞪了一眼黑三郎,待瞧见黑三郎眼睛闪亮亮的像只小狼犬似的,就那么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全无往日的霸道和威胁之色,那点子心肠就忍不住软了。
正心软,生怕青衣开口说不是的黑三郎又悄悄搂紧了青衣的纤腰,不甚放心的低声道:“不许跟那几个家伙走,你是我的,敢丢下我试试?”
青衣只觉眼皮一抽,方才那点子心软登时就消散开来,她又是气又是好笑的横了黑三郎一眼,然后也压低了声音轻轻道:“你又欺负我,小心我跟我爹爹告状,据说那囚妖索厉害的很……”
说罢她就将黑三郎推开些,既羞且怯的对季父和季琦低声道:“拜堂确实拜过了,只是那会儿爹爹、阿兄和姑姑皆都不在……”
季父又不是那等没体会过恋慕的人,想当年,他也是和玉凉轰轰烈烈的经历过的。现在看青衣言辞间羞态毕露,并无受迫不甘愿的模样,便知青衣的确是喜欢黑三郎,有心要与他厮守一生的。
季父叹息一声,却是转头看着黑三郎半响没言语。
季琦气的连连抽气,待想起青衣体内那未散的瑶草效力,又仿佛有了底气,再开口便有些哽咽:“你可想明白了?你一个凡人,跟妖怪能有什么好结果?与他们而言,你的一生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如今你正是年岁,还有几分颜色,他日垂垂暮老,在对着他那张一成不变的脸,你又待如何?再者,我们季厘国的女子,从来都是阴女,在妖怪眼里,不过是灵气充盈的大补之物。你何曾见过野兽和猎物安安稳稳的在一起的?要是哪日他抑制不住冲动,将你一口吞了——”
“哼,我岂是那等无用的小妖怪。”黑三郎听不得季琦这样假设,马上出声拦断道,“我要吃她的话,早就吃了,何必等到现在?”
季琦正苦口婆心的劝青衣,冷不丁被黑三郎打断,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险些没气的背过气去。
青衣颇有些为难的瞧了眼季琦。
季琦提及的那些问题,青衣不是没想过,只是她觉得想也无用,倒不若及时行乐,是以她平日里总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她当然知道季琦是为了她好,只是这好……却是晚了些时候。
再者,如今这样的局面,讨论她和黑三郎之事,却是有些不合时宜。
“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不愿黑三郎与季琦继续冲突下去的青衣避重就轻的斟酌道,“如今阿兄危在旦夕,方舟又太过心急,已赶去捉蛟龙了。我们再不赶去拦下他,只怕就要迟了。”
☆、140|130.120.6.8
青衣说的正是要事,静默不语的季父便悄悄的拍了拍季琦的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季琦自然心领神会,心中虽恨不得当即就与黑三郎将青衣的事情分辩清楚,但念及此行的目的,也只得暂且偃旗息鼓了。
只是她瞧着黑三郎抱着青衣的样子仍是十分之不顺眼,便又沉了脸怒道:“这个妖怪并非良人,你俩的事情还需待议,如今时机不对,我也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们马上继续赶路,你还傻站在那里作甚?还不速速过来?”
青衣见季琦着实气坏了,兼她自个儿也觉得这样当众搂搂抱抱着实有些羞人,于是她也就轻轻推了推黑三郎的手臂,意思是让他将她放开。
黑三郎才听青衣亲口承认与他拜了堂,正是志得意满欢喜非常的时候,哪肯就这么放开她。
他不但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的弯下腰将青衣打横抱了起来。
青衣着实没想到,才不过几日不见,黑三郎就变得这般没羞没臊起来,往日那骄傲别扭的小模样竟都没了影儿了。猝不及防之下,她只来得及低呼一声,并下意识的挽住了黑三郎的脖子。
“快放我下去……”羞愤至极的青衣觉得自己的面皮几乎都要烧起来了,心如鹿撞的她略显惊慌的左右扫了两眼,待瞧见季琦和季父一个脸色暗沉如墨,一个神情如遭重击,显然也是被黑三郎这出乎意料的无礼举动吓到了,她就越发的不知所措起来,只得满面通红的捶了捶黑三郎硬如铁石的肩膀急道,“你怎的这般不要脸起来了……”
“哼。”黑三郎冷哼一声,却是有些挑衅的瞥了季琦一眼,然后才道,“怕什么?你是我新妇,我爱抱就抱爱搂就搂,你只管搂紧了我,我马上就带你过去了。”
说罢他身子一动,就如一道流光,风驰电掣般的掠过众人直往远处去了。
季琦叫黑三郎气得几乎要一口气背过去,当下就拍着季父怒道:“那家伙太可恶!阿兄快追上去,快——”
黑三郎的速度着实太快了,青衣只能一头埋进了他的肩颈处,并死死抱紧了他的脖子。
狂烈的风声自两侧呼啸而过,黑三郎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炽热的火炉一样,烘烤的青衣筋骨都有些酥软起来了。
不过是片刻功夫,她就感到飞奔的黑三郎猛然停了下来。
“可是到了吗?”青衣试探的微抬起头问了一声。
黑三郎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才将她放下来道:“可算是将那几个人给甩开了。”
青衣没想到黑三郎这般在意,再想起方才季琦和季父的反应,不觉有些出神。
这会儿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平安桥桥头处的白塔上。因白塔拔地而起,颇有些高度,是以当她偏头之时,就可以将前面那一大片湖泊兼横穿上空的石桥尽数看在眼里。
此时又一轮发红的明月当空而照,湖面和石桥上皆都叫月光映照的分外显眼。
青衣瞧着那和白日里截然不同的死水一般寂静的湖面,便忍不住生出些不寒而栗感觉来。
她心中害怕,想了想又忍不住挨近了黑三郎。
黑三郎感觉到青衣似乎打了个寒颤,便伸手抬了她的下巴细细查看一番,见她似有心事,神色郁郁,果真如他所料的那样,全无寻常人认亲后的欢喜模样。只是虽然早已料到了,但真瞧见青衣消沉,他还是有些心疼起来。
于是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青衣光洁的下颔,口中温柔道:“这几日,他们可怠慢你了?”
“并没有……”青衣下意识摇了摇头,如实道,“他们待我还是不错的,只是……”
“只是什么?”黑三郎耐着心思循循善诱道,“嗯?”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青衣迟疑片刻,还是顺应本心的解释道,“虽说是血亲,但跟他们在一处的时候,我总觉得心慌的很……仿佛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黑三郎闻言并未说什么,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青衣的头发。
青衣沉默半响后,复又叹息一声,再开口却是有些郁郁寡欢道:“虽然我不曾记得他们了,但好歹也是我的血亲,倘若可以,还是莫要与他们起争执了吧?且这个地方着实有些可怕,我自来到现在不过半日功夫,袭击我们的妖物就已是数不胜数。如今为了我,姑姑和阿兄皆已受了伤。我着实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等今夜事情一了,你就带我离开这儿吧……”
“这个地方的镇湖真龙叫你爹爹斩杀了,是以阴气无物可压,这才变了如今这个模样。”黑三郎解释道,“不过今日这般动荡,却是因了别的缘故。原先有龙气镇压,所以此地并无异常,如今没了真龙,这方土地久浸阴邪之气,已是化作了有意识的妖魔之地。我来时四下探视了一番,发现这地方似有脉动,便又趁着猎蛟蛇魑魅的时候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发现这遍地的魑魅魍魉,皆是地魂所化。你本就生的灵气逼人,寻常妖怪见了你没有不动心思的,如今你初入此地,地魂垂涎你的阴气,便驱动了这些魑魅魍魉,闹出了这么些骚乱出来,大抵是想将你弄到自己藏身的地方去。我本想着来了就带你走,着实未料地精会觉醒。如今它已是盯上你了,就算我们一时走了,它也会想法子化形去追我们。为绝后患,我们走前需得解决了它。”
青衣原只当自己体质如此,太爱招妖怪了些,不曾想叫黑三郎一说,竟是不经意间沾染上了大麻烦么?
于是她又担忧道:“寻常妖怪,你杀了也就完了。但现在是这个地方成了精怪,难道我们要炸了这个地方不成吗?就算炸了这个县城,我们脚下这片鬼蜮也不会消失,想来也是杀不干净的……这样……”
说话间,周围的鬼魅唳声越发清晰起来,青衣本就害怕,再听这些鬼魅之声,怎么听都觉得渗人,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些妖物又要从四面八方群聚而来了。
如今季父和季琦一行人还未追赶上来,温玉又伤的几乎只剩了一口气,定是无法再度施展术法的。这样她身边就只有黑三郎了。
黑三郎虽然厉害,但地精定然不像是寻常妖物,万一黑三郎也敌不过可怎么办?
经前半夜的祸事之后,青衣自觉只能对付些眼瞎耳聋的小妖怪,再厉害些的,怕是就无法了。如今整个鬼蜮一草一木都是地精的附庸,若是真的草木皆兵起来,饶是黑三郎,怕也难以吃消啊!
觉察到青衣惶恐的黑三郎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眼睛看,见她眼底时不时闪过不安之色,便知她因了那空白的记忆的缘故,对她那些血亲难以全身心的信任,且她才被妖物围攻过,正是后怕的时候,如今一听说地精盯上了她,她便不自觉对自己的处境心生恐惧,大有杯弓蛇影的惊疑感觉。
“我在这里。”心生怜惜的黑三郎以指将青衣的脸勾近自己,然后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口中更是温柔道,“别怕……有我在,必不会让那些东西碰你的……”
在黑三郎温柔低沉的话语中,青衣不自觉微垂了眼帘,只觉自己的心湖因了他这般温柔缱绻的轻吻而荡漾不已。这么长久以来,她初次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害怕,就好像有了黑三郎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她复又睁眼去看黑三郎那张清俊的面容,心中既甜蜜又酸涩,一*的触动之感不断的冲刷过她的心房,叫她既想哭又想笑。待要开口,又觉一股凝滞的忧愁之意郁结于胸,叫她说不出话来。
她不自觉攥紧了黑三郎的衣襟,然后勉强对着黑三郎勾了勾嘴角。
“这次是我耽搁了,来得有些晚了。你肯定是吓坏了。”黑三郎叫这样的青衣弄得一颗心上上下下的不停轻颤起来,他克制不住的将青衣紧拥在怀,好似在反省一般喃喃道,“别怕,日后再不会这样了……”
青衣复又一笑,这次确实显得松快许多,然后她才道:“总觉得你一换个样子,就像是变了个人儿似的,别是回头变回了平日的模样,就忘了这会儿的话了吧?”
黑三郎神情一滞,倒显得有些心虚起来,他不自觉收紧了臂弯,然后吞吞吐吐道:“我这样也只是暂时的,等结清了客栈里的账务,我便可日日保持现在这个模样了。”
青衣原本也只是无心之言,待瞧见黑三郎这般认真的回答,不由的又有些出神起来。
其实青衣也曾猜过,像黑三郎这样厉害的人物,怎么也会变成三途川客栈的小二呢?胡姬自是因为与客栈那神神秘秘的主人做了交易,须得以身偿债;高师傅也偶然提过,他是为了能跟他的新妇成亲,这才留在了客栈里;其他伙计,比如她和素兮,多是叫无银钱宝物结账的客人转卖给了客栈。
但黑三郎既有本事弄银钱,又无甚明显的把柄,怎么也会沦落到客栈里呢?
瞧着眼前这身形高挑,容貌俊秀的青年男子,再回想往日那比自己矮上半个脑袋,脸颊犹带着婴儿肥的少年郎,疑惑许久的青衣忽然想到,莫非是因为他为了能日日都维持住青年男子的模样,所以才来客栈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