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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两人高兴地聊了一会儿,楚子亦倒是挺喜欢甘草的。甘草一头短头发,一个月不见似乎晒黑了一点,大笑起来有些傻兮兮的,但是天生有种令人想要亲近的自然感,也不知道为什么穆红珊总是针对她。楚子亦放下自己的东西,乔治漂浮着开始帮她打理放置在宿舍里面的物品。
    每间宿舍仅住两人,两张上床下桌的学生床,独立的卫浴,空间绰绰有余。甘草似乎已经提前打扫过了,窗明几净的宿舍令人感觉心旷神怡。窗台上竟然还布置着满满的绿色植物,在阳光下显得生机盎然。楚子亦对于大学生活一向没什么感觉,现在看到崭新的宿舍竟然也隐隐期待了起来,甘草看起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室友,她对现状可以说很满意了。楚子亦有些好奇地看着窗台上的绿植,疑惑道,“这些是学校里每间宿舍都有的吗?”
    “不是啦,这是我带来的!别看我学习成绩不好,我很擅长种植的!”甘草有些洋洋得意地跑过来,如数家珍地说道,“这个是芦荟,这个是栀子树,这个是含羞草……”
    “你自己亲手种植吗?”楚子亦十分诧异,要知道现在大多数绿色盆栽都是机器批量栽培的,自己亲手种植物的人实在太少了,估计和读纸质书的人一样稀少吧。
    “那当然啦!人亲手种植出来的植物,与机器的培植可不一样呢!”甘草一本正经地说道,接触到她擅长的领域,她的兴致十分盎然,“我种植的植物都有一些奇效呢,比如说这个含羞草,如果你的精神力取向不稳定的话,接触它后,它的叶子会蜷缩起来的……”她一边说,一边拉过楚子亦的手指向含羞草触去。
    楚子亦感觉自己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绿色的叶片,含羞草竟然缓缓地蜷缩了起来。甘草和楚子亦见状都有些微微惊讶,楚子亦赶忙询问乔治,“乔治,我现在的精神力取向怎么样?”
    【主人,本次测试精神力指数为5级,取向稳定。】
    “咦,怎么回事,它以前明明都很准的……”甘草不解地看向那株蜷缩起来的小草,不甘心地拨弄了它一下,“子亦,你等等!它一分钟之后就会自己慢慢展开的,我们再试一次!”
    可惜含羞草一分钟之后并没有展开,仍然紧紧地蜷缩在一起。甘草十分奇怪,略有些不满地说道,“它怎么这样啊,我难得炫耀它一回,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
    楚子亦安慰道,“可能是太阳太晒,它有点发昏了吧。”楚子亦很好奇这么一株小草真的能检测精神力取向嘛。
    两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儿,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开始一起收拾宿舍。等到一起把所有东西整理妥当,她们就在拥有中央空调的教学楼里闲逛,外面实在太热了。走到走廊拐角处,甘草忙拉住楚子亦,叫道,“子亦!子亦!就是那个人!他是我们班第二名!”
    楚子亦顺着甘草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了对方一个淡淡的侧影。他的身材偏向瘦高,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活泼开朗的类型。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楚子亦和甘草,目不斜视地走过了。甘草感慨道,“似乎是叫林易,精神力概论和机械操作都是满分,真不知道是怎么考的,要是能分我一点成绩就好了……”
    楚子亦倒是一眼就觉得,林易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呢。后来的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
    等到学校里的事务都处理妥当,楚子亦和甘草交换完联系方式便在校门口告别。楚子亦打算在军训前再去一次首都精神力治疗所101病房看看,自从一个月前那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了。
    她独自乘上列车,前往治疗所。治疗所里似乎还是和原来一样,只是气温渐高,树丛里有此起彼伏的蝉鸣声。特殊区的高楼里气温却格外的低,甚至是有一点点阴冷了,等到楚子亦到达了三楼时,竟忍不住轻轻地打了个哆嗦。
    她像上次一样经历了层层安检,用责任特权卡缓缓打开了101病房的大门。楚子亦刚刚踏入病房,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樊……”
    唰唰——
    精神力刃几乎是以迅雷之势袭来,在地上留下道道痕迹,瞬间刺伤了她的身体!
    鲜血飞溅!
    ☆、第十二章
    楚子亦长这么大,第一次受这样重的外伤。腿上的伤口处竟然还有着麻痹的感觉,没过几秒她就只能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樊释走了过来,收回了精神力刃,那刀刃收回的瞬间又在楚子亦的伤口处带来新的疼痛。
    楚子亦觉得自己似乎人格分裂了一般,精神里理性的那一半格外的清醒,不断地提问着: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因为今天是独自前往,夏博大师不在吗?他想要逃跑,想要自由?电击限制器要在什么时候使用才能起到作用?如果他真的出逃怎么快速向其他人发送消息预警?
    理性的那一半不断思考着解决办法,而感性的那一半却是无法压抑的巨大情绪:疑惑、愤怒、悲伤、怨恨……以及厌恶。樊释是个危险的特殊病人,从没有表象看起来的那般无害,楚子亦情绪复杂,有一种意料之外的诧异感,又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必然感。
    什么精神血缘,什么驯化,什么治愈……现在全部都被楚子亦抛到脑后了,樊释不过是跟其它特殊病人一样危险的无节制的野兽罢了!毫无任何区别!
    樊释看着楚子亦看向自己的眼睛,那是一种怎样复杂的眼神,像是被亲近的人背叛了的受伤小兽,又像是在注视着未知的危险敌人。当他看到她眼底的厌恶,竟然难得地被刺痛了,很是不舒服,“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那种疏离、凉薄、抗拒、排斥、不理解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他见识过太多这样眼神,就算精神血缘对她的影响不大,她也不该和其他人一样这般对待他。
    “把你的责任特权卡交给我。”樊释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暴躁、悲伤的情绪,向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的楚子亦伸出手。
    楚子亦闻言只是轻轻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责任特权卡反手扔给了他。那种平静、不屑、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彻底激怒了樊释,他接过责任特权卡,一字一句地咬牙道,“我说了,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肆虐的精神力狂风般充斥了整个房间,精神力如同锋利的刀刃在责任特权卡上缓缓刻上了三个字。樊释上前伸手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人,手臂却被毫不客气地打开了。
    他面无表情再一次强硬地将人抱了起来,走向病房门口。楚子亦挣扎几次失败之后,干脆环住樊释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尖利的虎牙几乎要把他的脖颈咬破。他的皮肤光洁、温热,楚子亦如同愤恨的小兽,几乎想将他的动脉咬断,让他也尝一尝流血的滋味。
    樊释虽然感觉疼痛,却因为她泄愤的行为感到了几份愉悦的甘甜,缓解了刚刚内心的狂躁不安。比起她刚刚排斥、不愿交流的样子,他倒觉得她这样像小孩子一样的发泄愤怒的行为还好。樊释用责任特权卡打开了病房门,中控处传来冷静的机械女声,【101号投入使用,责任特权确认,请责任人监管好101的外出行为。】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黑金色的责任特权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自嘲般地轻轻摇了摇头。樊释真的没想到,一向最不屑“家犬”的自己,最终居然会自愿成为了别人的驯化对象。他自从精神力完全恶化的那一刻起,就决定即使在101被终身□□,也绝不会用自己的尊严和人格换取这种短暂外出的虚假自由。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被他自己打破了,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那种虚幻无边、说不清楚的精神血缘吗?还是仅仅是不想看到她又戒备又厌恶的眼神?最可笑的是他这种亲近的感情似乎只是单方面的自作多情?
    特殊病人与正常人最坚固的信任关系,就是责任特权卡。
    樊释将责任特权卡随手塞还给楚子亦,熟门熟路地走向特殊区的办公楼。一路上的安检设备都对他的外出视而不见,警报灯也毫无反应,他无视楚子亦诧异的表情,直接推开了祁兴华的办公室,果不其然祁兴华身穿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
    祁兴华抬头看见进来的樊释和他怀里的楚子亦,几乎是大吃一惊,他立马站了起来,条件反射般就要拿起旁边的电击器。
    樊释平静道,“在你要把我电晕前,先找个医疗机器人给她止血,然后找个器皿把这玩意儿装起来。”
    他控制着精神力刃往前,精神力环绕着困住了一只金属银色的小虫,它身上还沾着一点血迹,却挣脱不开樊释精神力的束缚。
    “这是……从子亦身上取出来的?”祁兴华看向那金属银色的小瓢虫,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樊释精神力恶化之后有过自残行为,当时他就用精神力自己从身上取出了这种无法被机器检测出来的银色小虫,这种小虫的制作材质极为稀有,具有诱导人们精神力恶化的作用。
    “没错,虽然机器无法检测出来,但是对于精神力恶化的特殊病人来说,这种东西的存在会令他们极为敏感和厌恶,几乎是瞬间就能感受到。这也是为什么我完全恶化之后,能发现它们。”
    樊释面无表情地解释着,他看向正在为楚子亦细心处理伤口的祁兴华,嘲讽地说道,“你这个哥哥对自己的妹妹可一点都不上心呢!我看了看,这小虫寄生在她身上大概有一个月了,你居然完全没发现!”
    祁兴华皱眉道,“樊释,不要以为你救了子亦就可以随意激怒我!你这可是第二次随意出逃病房了,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躲开责罚吗!”
    祁兴华一边说着,一边摁下了电击器,只是这回电击器的操作系统竟然传来了提示音,【抱歉,祁医师,该目标为他人所属的特殊病人,无权干涉。】
    “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忘了被驯化后就成为他人私有物了,看来成为‘家犬’并不是一无是处嘛。”樊释竟然罕见地开怀大笑了起来,他戏谑地说道,“这样祁医师就没法总是公报私仇了。”
    “你居然……被驯化了?怎么可能?”祁兴华表情复杂地看着樊释,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样高傲的家伙怎么可能愿意屈居人下、任人差使。要知道成为他人的“家犬”就相当于成为了其私有财产,是可以买卖、转让、继承的。
    “哥哥……”楚子亦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责任特权卡,黑金的卡片上是她的名字,她看向祁兴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我成为他的责任特权人了?”
    祁兴华几乎是瞬间气炸,“樊释!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会找子亦做你的责任特权人,马上解除责任特权关系!马上!”
    “祁医师,你这叫什么话……作为特殊医师,你不应该为我的改过自新、从良做人感到欣慰吗?我可是愿意让自己的力量被投入使用,为我们的首都建设做出贡献呢。”樊释假装诚恳地说道,内心里却几乎乐开了花,要知道他自从精神力恶化之后,不知道被祁兴华欺压了多少回。
    “闭嘴!”祁兴华气得脑仁儿都要炸了,上去就要跟樊释动手。
    楚子亦有些头疼地看着战火四溅的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见面就会掐架。祁兴华明明平常都是温和亲切的样子,樊释原本也总是沉默寡言、平静高冷,但是两人一见面尖酸刻薄和嘲讽技能就立马点到了max。
    祁兴华走了过来,温柔地抚了抚楚子亦的发丝,面容祥和地笑着说道,“子亦,我知道你刚刚考上特殊医师很兴奋,但是这样的恶犬又蠢又傻、容易伤人,对于你以后的战斗毫无用处,哥哥再送你一只更好的好吗?我们治疗所里还有很多未被驯化的特殊病人呢,比他好的多了去了。”
    樊释,“…………”这简直就是蓄意抹黑!
    楚子亦几乎都能看到笑容温和的祁兴华背后,具象化的黑化腹黑气场了。她有点尴尬,“哥哥,这样不好吧……”
    “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子亦当然要使用又忠诚又强大的‘家犬’啦,哥哥我可没有骗你,像这种精神力恶化前是特殊医师的‘野狗’,一般人都不会选择驯化他成为‘家犬’的,很容易被恶狗反咬。”祁兴华一本正经地教导道,“子亦你也千万不能心软,这种东西不能把他当人看的。”
    樊释,“祁兴华,你适可而止……”
    “怎么,我说错了吗?这些不都是你我大学时学过的吗?”祁兴华如寒冰般的眼神扫视了樊释一眼,又淡淡说道,“当然,如果子亦还是不愿意的话,我还有个建议,就是把他的权限开放给哥哥几周吧?过一阵子子亦就要去军训了不是吗?我可以在此期间帮你把这家伙调教好的。”
    “现在这样不懂规矩的‘家犬’毫无用处呢,我估计你欺负子亦知道的少,连立誓都还没有吧?”祁兴华冷冷地说道,面带嘲讽。
    楚子亦确实完全不知道立誓是什么,事实上她今天来到治疗所莫名其妙被樊释刺伤,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发展到了现在的局面。她甚至不知道身为责任特权人需要做什么,就这样成为了樊释的责任特权人。
    “如果子亦这都不愿意,那我绝对不会同意像这样毫无家教的‘野狗’呆在你身边的。就算是老师将责任特权卡给你,我也会亲自去找他,要求他收回。”祁兴华的语气平静而严肃,楚子亦难以再提出质疑。
    她只好妥协道,“好吧,但是哥哥不能动手。”
    “这是当然。”祁兴华上前协助楚子亦向自己开放了樊释的部分权限,心里想的却是他可以不动手直接让战斗机器人教训樊释。
    “现在,樊释你也该表现出一点诚意吧?还是说,过去的首席生常年呆在病房里,连立誓的誓词都忘得干净?”祁兴华挑挑眉,抱胸看向站在一边表情莫测的樊释。
    樊释只能走向楚子亦,冲着她缓缓地单膝跪下,他的动作极为僵硬,似乎内心里有着激烈的冲突与矛盾。他将一只手握拳放在心口处,僵硬在原地半天都没有挤出一句话来,祁兴华提醒道,“快一点,连怎么称呼自己的责任特权人都不知道吗?”
    “主人……”樊释的声音极为艰涩,半天才挤出了这两个字,接下来似乎轻松了一些,渐渐流畅了起来,“我,樊释,曾陷迷途危境,始而防范,继而疏离,终至孤单,幸得主人垂怜,愿奉上生命、精神、存在之全部意义,陪伴左右,不离不弃,回应这救赎召唤。”
    他说完,握拳在心口上一敲,完成了立誓。
    ☆、第十三章
    直到樊释完成立誓,祁兴华的脸色才稍稍和缓。他淡淡道,“不要以为立誓结束就完事大吉了,我可不像子亦这样无知好骗,关于你身为‘家犬’的教养问题绝对不会蒙混过关。”
    樊释脸色郁郁,觉得自己未来的生活绝不好过,说不定还不如呆在101病房里呢。
    “那么,现在先说这个……”祁兴华摇了摇手里的小瓶,银色的小瓢虫在里面静静地趴着,他严肃地问道,“子亦,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时间、地点寄生在你身上的吗?”
    “哥哥,这是什么?”楚子亦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种银色金属小虫,这似乎也是樊释突然用精神力刃攻击她的原因,他从她的伤口处取出了这种小虫。
    “这是一种会催化人们精神力恶化的金属机器虫,血液中的精神力是它们的动力来源。它们会寄生在皮肤下,普通机器根本无法扫描发现,一旦宿主精神力取向发生波动,就会快速催化其精神力直到完全恶化,成为终身的特殊病人。”祁兴华看了一眼樊释,将小瓶子放入楚子亦的手里,“发明者十分恶毒,子亦你可能被人盯上了。”
    这件事情绝不简单。为什么神婆会在那么多避难者中选中楚子亦?为什么会有人将诱导虫用在楚子亦的身上?她还仅仅是个准大一的新生,有谁要故意这般和她过不去呢?
    楚子亦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在哪里被寄生了。她这一个月来虽然在家时间很长,但是去过的地方也算是不少,让她给出定论根本不可能。
    她突然想起了甘草的含羞草,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含羞草才蜷缩起来了吧。因为乔治是机器人,无法扫描出诱导虫,所以根本发现不了她的异常。
    祁兴华让楚子亦按时用少量的鲜血喂养诱导虫,因为长期缺少养分会让它失去动力,无法再保持工作状态,有可能会令对方察觉到楚子亦已经被摘除了诱导虫,导致打草惊蛇。
    至于后面对于樊释的“家犬”速成课程,祁兴华完全不让楚子亦插手。楚子亦观摩了两天,两人几乎每天都打得热火朝天,由于祁兴华拥有樊释的部分特权,大多数时候都是樊释吃瘪,没多久便伤痕累累。
    每当楚子亦想要出手阻止,祁兴华就会厉声提醒,“子亦,别忘了是你答应开放给我权限的。你还是太天真,收起那无用的同情心吧。‘家犬’本身就不能算是人了!不过是武器罢了!”
    奇怪的是,樊释对于祁兴华这些言论难得没有做出讽刺和反击,竟然也是隐隐认同的。
    几天后,楚子亦必须回校去准备参加军训了,终于不用再观看两人每天激烈的交战。首都大学要求学生们在军训前一天到校,特殊精神治疗专业1984级终于也在这一天全体会面,举行了班会。
    班里一共30人,10女20男。班主任是个饱经沧桑的中年男子,浑身上下带着旧时代呛人的烟草味儿,名叫聂军。
    聂军看着讲台下崭新的班集体,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叫聂军,很荣幸成为咱们1984级特殊医师班的班主任。我话先说在前面,大家喝酒啊聚餐啊游玩啊可以找我,要是选课、惹事了之类就自己摆平吧,都是成年人了对吧。”
    全班,“…………”老师?
    “对了,咱们班前三名是谁来着,站起来给大家看一看吧。”聂军挠了挠头,低头看了看名单,“哎呦,似乎是两女一男呢,咱们班阴盛阳衰嘛,真难得。”
    楚子亦听着班主任聂军的大嗓门,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她悄悄瞄了一眼,发现第二名的林易和第三名的穆红珊表情似乎也不太好,毕竟这种前三名站起来的感觉就像小学里的小学生一样令人尴尬。
    楚子亦看着不太靠谱的班主任,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聂军随意地拍板道,“那就这样吧!前两名一男一女正好都做班长,第三名做学习委员!咱们班同学按照学号自我介绍一下,没事就散会吧!”
    全班:老师这班会才开了不到十分钟啊!屁股都还没坐热!
    等大家都自我介绍完一遍,聂军只提醒了一下明早军训集合的乘车时间,果断地拍拍屁股走人,一分钟都不多停留。
    楚子亦听完所有人的自我介绍,才发现其中不少人都是特殊医师世家,比如她已经认识的甘草和穆红珊。班中女生只占全班的三分之一,穆红珊跟其中不少女生似乎是世交,虽然楚子亦刚刚被钦点了班长之位,但竟然已隐隐有被孤立之势。
    甘草有些担心地说道,“不然子亦你去跟穆红珊服个软吧……她一向爱孤立我,不要连累你在班里交不到朋友……”
    楚子亦平静地吐槽,“朋友可不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啊。让我对她服软,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啊?”
    甘草听完楚子亦的话,又感动又难过,总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才导致楚子亦也被穆红珊孤立。她也不知道楚子亦为什么还坚持呆在她身边,毕竟连她也觉得穆红珊除了脾气有点大以外,成绩优异、外貌出众、出手大方,是比甘草优秀得多的朋友对象。
    其实甘草想多了,楚子亦根本没想过这些。她一向最烦这种女生间的叽叽歪歪,简直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侮辱她的智商和情商!让她选择去主动交这种表面朋友,还不如让她直接狗带。
    甘草看着楚子亦坚定的不动声色的样子,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弥补楚子亦。
    夏风如同火一般炎热,空旷的操场上毫无遮蔽物,几乎要将人晒化了。
    楚子亦要狗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