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节
宫爵在旁边沉默了片刻,从我手中拿过匕首,和我一样往里面探查,不过她选择的地方是在石门的底部。
匕首进去后很快就被什么东西抵挡住,宫爵站起身转头面色凝重:“这里居然还真有机关。”
“你不是说没有吗?”叶知秋问。
“我怎么会知道这里面居然有自来石,我们这样推是永远推不开的。”
“自来石?!”田婉清和薛心柔还有叶知秋三人大吃一惊,看她们的反应,显然是知道宫爵所说的是什么,这一次居然轮到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什么叫自来石。
“有没有人告诉我什么叫自来石?”我摊着手问。
“自来石其实是一根人工凿成的汉白玉石条,虽然长度不到两米,却有一石当关,万夫莫开之说,这个极为形象的名字,来至于定陵石条上的墨笔题字。”叶知秋在旁边告诉我。“这是定陵玄宫中用来从里面封闭墓门的石头。”
“自来石只在定陵发现过一次,考古学家推断是明清时期才出现的封闭墓室办法,没想到居然会出现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墓之中,看来自来石由来已久。”田婉清说。
自来石算是机关,当然没有谁比宫爵更清楚,她举着火把告诉我,这是皇陵防止被盗的一种办法,工艺其实并不复杂,但多用于皇家陵寝,算是皇陵修建中的不传之秘,但凡皇陵竣工完成这道工艺的徭役必死无疑。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知道自来石秘密的人寥寥无几,所谓自来石其实和名字一样,不需要人力的石头,目的是封堵主墓室的大门,也是整个皇陵最后一道屏障,设计的时候主墓室大门先关一部分,留出一条缝隙,自来石一般是竖立和大门相隔设计好的距离。
然后用钩子从门缝里钩住自来石,让其倒下来倚靠在还没关闭的主墓室门上,自来石底部固定的,靠在墓室门上的一端会随着大门的关闭而缓缓放下,等到大门彻底的闭合时候,自来石刚好抵在大门底部的凹槽中,就犹如大门里面的门栓,从外面是推不开墓室门的,除非有人从里面开启,可墓室里面只有埋葬的死人,所以很难有人能开启这样机关的墓室门。
“很难有人能打开……”我瞟向宫爵,若有所思说。“从外面是看不到这自来石的构造和原理,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说明你早就接触过这种机关,而且还知道如何开启。”
宫爵很轻松的点点头,我立马来了精神,很想知道宫爵是如何开启这巧妙的机关。
只看见宫爵从带来的工具中拿出一根细长的铁棍,把把前端折成倒拐的形状,让我们尽力推着主墓室的大门,一条并不大的缝隙露出来,这是我们尽全力能推开的程度,不过看上去宫爵似乎很自信,胸有成竹的借着火把光亮向里面看。
然后很仔细慢慢把前端弯曲的铁棍从缝隙中伸进去,我们不知道他手中铁棍有什么用,我好奇的从缝隙中去看发生的事,宫爵手中铁棍前端的弯曲在尝试几下后,已经触碰到墓室门下面的自来石。
宫爵试探了几下又收回来,重新曲折倒拐的宽度,反复好几次,直到这被折出的倒拐宽度刚好能箍住自来石,等到完全镶嵌进去,宫爵开始轻轻推断手中的铁棍。
我惊讶的发现她手中这被处理过的工具,竟然能慢慢一点一点把抵在门口的自来石抬起来,等到自来石上升到一定高度,她把另一个准备好的铁棍伸进去,抵在被托起的自来石上面,她松开套在自来石上面的倒拐,深吸一口气右手用力推出。
我们在外面只听见轰隆一声,腾起的灰尘从主墓室的缝隙中散落出来,两扇石门应声开启,我们打开带来的照明灯,这才发现我们的前面是一个更深呈覆斗状的墓穴,四周木墙直立,如悬崖绝壁。
脚下就是通往主墓室的台阶,站在这里放眼望去,整座墓室俨然是一座规模宏大、气势雄伟、结构精美纯木结构的地下宫殿,构件比例协调严谨而令人叹为观止。
陵墓威武雄壮完全体现了一代国君的威严,从我们站立的地方,能一目了然目睹这座黄肠题凑的格局,门庭高敞,廊柱质朴,每一处地方都是那样古朴和粗犷。
我们全都感慨万千被眼前的墓室所震撼,偏头时发现田婉清蹲在地上,她手中的照明灯照射着我们脚下踩踏的甬道,之前被水淹没没有留意到,石门阻挡了水涌入主墓室,这座陵墓还保存完好。
我见田婉清如此专注,低头去看发现脚下的甬道竟然是青色,仔细辨认是用青玉镶嵌,顿时大感意外:“这里的墓道不应该是青色啊?!”
第619章 尊右贱左
根据周礼中的葬制,国君墓中的墓道一定是南北向,墓道位于墓室的南北轴线上,因为玄武和朱雀代表南北神,两者顺阴阳,玄武亦为玄冥主死,朱雀为玄鸟主生。
墓道其实就是死者由死到生的轮回轮,极其有讲究,玄冥是黑色,玄鸟是红色,因此君王陵墓中的墓道都是红边黑面。
“那为什么这里是青色?”宫爵疑惑不解。
“说明这并非是主墓!”田婉清回过神。
“这里……”宫爵回头看看下面。“这里如此雄伟壮观的黄肠题凑还不是主墓?!”
“古人以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来分四方,君王墓葬中都会有殉葬的人,按照关系亲疏分别安置在主墓室的两侧,左边是青龙,墓道所以会是青色,右边是白虎,因此墓道是白色,这是最早的风水堪舆之说,表示墓主即便长眠在此,也有青龙白虎守护。”我眉头紧皱解释。
“就是说,这个黄肠题凑不过是陪葬墓?!”叶知秋大吃一惊。“可,可这是国君的陵墓啊,谁这么大的权力,能让堂堂一位诸侯国君来陪葬?”
“看起来,这个陵墓修建在黄河河道之下还有其他的原因,里面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薛心柔说。
“不一定仅仅是陪葬才会用这样的墓葬方式,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合葬,陵墓修建好之后,墓主先被送到此地,然后墓主要等的人死后,再被送进来。”田婉清站起身神情疑惑。“这个陵墓太匪夷所思,我还没搞明白,虢国国君为什么会用黄肠题凑,如今又发现是用来陪葬。”
“既然有青色的墓道,就说明这里并非是主墓室,而且还应该有一座白色墓道的陵墓。”我环顾四周声音惊诧。“看起来,修建在河道下面的古墓规模之大难以想象,这座黄肠题凑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看样子,我们首先得搞清楚这座黄肠题凑墓主的身份。”薛心柔说。
“不管墓主是谁,在这里的地位也是最低的。”我深吸一口气回答。
“为什么?”叶知秋和薛心柔都诧异看向我。“你都不知道墓主是谁,为什么如此肯定此人地位最低?”
这里的墓葬完全是按照周礼中的葬制,在周礼之中,对等级有很严格的规定和细分,左右为区别尊卑高下的标志之一,由于君主受臣子朝见时,南面而坐,左东右西,臣子北面而立,左西右东,朝臣依官位由尊至卑一字排开,官位高者有东,卑者在西,因此尊右贱左。
“此人墓道为青色,位于青龙东位,故而身份和地位远不如西位陵墓中的主人,就更不用说陵墓位置独占南北的人。”
说到这里我居高临下看向墓室最中间的棺椁,现在我也开始好奇,这座匪夷所思的陵墓中,到底都埋葬了那些身份显赫的人。
我们从台阶走下去,火光中照亮了这座已经沉寂快三千年的地下宫殿,墓室中的布局一丝不苟完全是按照黄肠题凑的记载,南面是车马器,里面以军阵方式整齐摆放着殉葬车马,我们能清楚看见只剩下一些残骨的马匹。
只剩下青铜铸造而成的车身,田婉清说考古发现过很多这个时期的马车,可因为是木制,在出土的时候已经腐烂,像这样完整的青铜马车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应该是国君的銮驾,通体施以彩绘,有云纹、几何纹、夔龙纹等图案,色彩艳丽丰富,生动描绘了虢国君王銮驾的华贵富丽,最让我关注的是马车侧面铭刻的一对首尾相连的猛虎,四周是龙和鸟的图案,象征虢国崇尚武勇的世风。
“这上面还有一把青铜剑。”叶知秋兴奋异常指着其中一辆马车说。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那是一把短剑,外面是精心缝制的牛皮鞘,我把剑小心翼翼拔出来,发现这把短剑并非是用当时工艺,整器熔炼出来,而是分为剑柄和剑身两个部分。
由和田青玉制成的玉柄,玉质细腻、光洁,前端圆弧状内收,末端呈正方形,在玉柄之内的铜芯与柳叶状的剑身相连处还镶嵌有条状的绿松石片,做工极其精湛。
我越看越疑惑,用手指轻弹剑身,发出铿锵之声,这和青铜剑发出的浑厚回音截然不同,我顿时大吃一惊:“这,这是一把铁剑!”
田婉清一听也目瞪口呆,从我手里小心翼翼接过去,仿佛看了良久震惊无比点头,这把短剑居然是人工冶铁制品,这无疑证明在虢国存在的时期,已经具有相当成熟和完善的冶铁工艺。
而和车马室对应的便是兵器室,里面的兵器大多木柄已经腐烂,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各种兵刃,再往前是青铜礼器室,每一件都保存完好而且古朴厚重精美绝伦堪称稀世之宝。
但这些东西始终无法引起我们太多的兴趣,注意力都在最中间的棺椁上,我们迫切的想要知道这里的墓主到底是谁。
棺椁为木棺分为内外两重,棺外的棺罩已腐朽无存,但棺罩架还能看到,棺罩上的铜铃、铜鱼、陶珠和石贝等小件饰物,散乱在外棺周围。
在外棺盖上还放着一些玉器,我们清理出外棺,在内棺的棺盖上又发现各种各种动物的玉器,看得出墓主是一个极其痴迷玉器的人,揭去内棺盖板后,我们终于看见墓主的尸骸,此人的骨骼已腐朽,入葬时贴身覆盖和佩带的玉器密密麻麻。
最精美的当属挂在墓主身前由玉器、玛瑙穿成的多璜组玉佩饰,由七件大小递增的玉璜由上到下,由小到大依次递增,各璜之间以左右对称的双排两行玛瑙与琉璃串珠连缀而成。
其选料考究做工精细,这是在西周时期盛行的葬饰,最后引起我们惊叹的是墓主脸上的缀玉面罩,由青色薄玉片和几十颗红色玛瑙珠组合而成,色泽瑰丽晶莹润泽。
比例匀称的覆盖在墓主五官之上,之前听叶九卿说过,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缀玉面罩,就连我都有些心潮澎湃,更不用说我身边的其他人,田婉清的手都在发抖,叶知秋和薛心柔完全激动的说不出话,唯一还平静的只有宫爵,她似乎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笑着问她。
宫爵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这是迄今为止考古发现中结构最为完整,形制最规范,且专门制作的殓玉,是后来汉代的金缕玉衣就是根据这个演化而来。”叶知秋这次没有和宫爵抬杠,完全是发自肺腑的兴奋。“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干嘛这么兴奋,不管怎么说也就是几块石头拼凑的面具而已,我和朝歌见过的遗迹可比这要神奇的多,我们去过山海经中记载的灵山,还有蓬莱,不就一个诸侯国的墓嘛,黄帝的陵墓我们也去过,还见到棺椁中的天下共主。”宫爵摊着手漫不经心说。“对了,我还养了一条宠物,叫小巴,比这个强而且还是活的,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你……”
“够了!”我面色一沉打断她们两人,倒不是担心宫爵和叶知秋又掐起来,或许是我太投入,我一直以顾朝歌的身份存在,但宫爵的话瞬间把我拉回现实,她让我想起之前的事,同时也想起自己另一个身份,那才是真正的我。
是的,宫爵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我能理解,毕竟我和她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凡人的东西即便再精美,神终究不会在意的,我就是因为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表现出激动和震撼,如今我想起自己是谁,瞬间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冷漠。
叶知秋和宫爵估计是见我突然如此阴沉,两人也收声不语,田婉清和薛心柔还全神贯注关注这些足以让她们震撼的发现,完全没有留意到我神情的变化。
“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墓主的身份啊。”薛心柔看了半天,抬头忧心忡忡说。
“春秋战国时期的墓葬没有立碑文的规矩,一般都是从青铜器上的铭文找线索,可是之前我们在存活青铜礼器的地方,按着检查过每一件青铜器,并没有发现铭文。”田婉清也叹息一声,一筹莫展摇头。“而棺椁里虽然陪葬品件件堪称稀世之宝,但没有一件能证明墓主的身份。”
“墓主完全是按照周礼中的葬制方式布置棺椁,而在葬制中,墓主口中必须含玉,而玉器上又必须有名讳的铭文。”换一种心境我反而不会再受到这些东西的影响。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田婉清连忙小心翼翼,按照面罩原样移开墓主脸上的玉石和玛瑙,轻轻撬开墓主的嘴,里面果然含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龟。
我伸手把玉龟取出来,在底部果然有清晰可见的铭文,看了一眼后,顿时大吃一惊,偏头看向棺椁中的尸骸:“墓主人竟然是他?!”
第620章 护尸目
玉龟下面的铭文很简短,只有五个字,虢公鼓寿灵。
但这足以揭示墓主的身份,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如今在棺椁中变成一捧枯骨的君王居然是自始至终的人物。
“到底是谁啊?”下到墓室中的人,朱七最为关心的是真正九龙程瑞尊下落,田婉清和叶知秋还有薛心柔本身就是考古出身,对于历史当然不在话下,剩下的就是宫爵,她对这些本来就不感兴趣,估计是见我如此惊诧,多少还是有些好奇。
“烽火戏诸侯总该听说过吧。”叶知秋在旁边洋洋得意。
“这个我知道啊……”宫爵突然一怔。“这,这人是周幽王?!”
“烽火戏诸侯是周幽王干的,但这事他不过是担了一个千古昏君的骂名而已,真正的幕后始作俑者就是棺椁中的主人。”薛心柔指着里面的尸骨说。
宫爵越听越迷惑,田婉清从我手中接过玉龟感慨万千,不慌不忙给宫爵解释,周幽王真正的名字叫姬宫湦,这位天子贪婪欲望,不问政事,任人唯亲指派心腹卿士,执掌政事。
而这名卿士人奸佞乖巧,善于奉承,贪图财利,但周幽王却很重用他,因此引起百姓强烈不满,宫涅继承王位不久,发生天灾人祸可幽王却不思救火之灾,反而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醉生梦死。
幽王宠幸三绝色佳女褒姒,可史记即便幽王集众爱于褒姒一身,但褒姒却终日双眉颦蹙,凤目含忧,为得美人一笑,周幽王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未能如愿。
负责执掌朝政的卿士便献祭,点燃烽火但见狼烟四起,火光冲天,各路诸候看见烽火,急忙调动三军直奔骊山,近前却听楼阁里,琴瑟声声觥筹交错,却不见一兵一卒。
可此时的褒姒看见惊恐万状的各路诸候,却嫣然一笑,幽王见褒姒妩媚百生,不觉欣喜若狂,于是重赏卿士千金,这便是后来一笑千金的出处。
“至于结局想必你们都知道,幽王烽火戏诸侯,结果断送了自己江山不说还赔上自己项上人头,而出谋划策的便是虢公鼓。”田婉清回头看了一眼棺椁中的墓主。“此人被幽王封为上卿,但他善谀好利国人皆怨,西周的灭亡和此人有很大的关系。”
“他有没有戏诸侯,那也是千八百年前的事,既然青铜尊上记载,九龙程瑞尊随同君王下葬,为什么在这里却没有九龙程瑞尊的踪迹?”叶知秋说。
“虢公鼓的墓里怎么可能会有九龙程瑞尊,这时间都对不上,此人出现在西周晚期,而竹书纪年中记载,虢国国君得到九龙程瑞尊的时间要更早,说明得到这件器物的并非是虢公鼓。”薛心柔在旁边回答。
“这里不过是一座从墓,周礼的葬制中尊右贱左,这个墓室在左边,说明还有另外两座相连在一起的古墓。”朱七摸出烟杆在墓室中重新走了一圈。“虽然我知道这种墓葬的方式,前前后后也见过一些类似的古墓,但大多都是在主墓室两边设置两个从墓,一般来说合葬的居多,可如此之大的从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七叔,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虽然找到了古墓,但找错了地方,还有另外两个古墓要重新想办法找入口?”田婉清问。
朱七摇摇头说,这里的黄肠题凑估计是太大了,所以我们先入为主,一直认为这是一座单独的古墓,如果从周礼的葬制来看,这座黄肠题凑不过是一座从墓,和一般墓室的陪葬室的作用一样。
在这座黄肠题凑的正对面应该还有一座古墓,都是守护主墓的从墓,可是一般的墓室哪儿有这么大,从东面墓室到西面墓室顶多就十来米距离:“应该有一处通往西面墓室的通道,因为两个从墓和主墓是相连通的。”
薛心柔听到这里连忙四处张望,墓室全是用黄肠木堆砌而成,不像砖石结构的古墓,还能试图找寻机关暗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一目了然,每一处地方都由几十根大小一样的木材堆垒,根本不可能有通道。
我看向宫爵,她心领神会专心致志查探四周,回来的时候默不作声对我摇头,若是有机关暗道,她不可能觉察不到。
“这座黄肠题凑越来越有意思了,堂堂虢国国君,而且还是周天子的上卿,居然死后只能给别人守护主陵,虢公鼓把持朝政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如此显赫,而另外两座墓室的主人比他等级还要高,这到底会是谁呢?”田婉清面色凝重自言自语。
“这棺椁三重六寸,是仅次于天子的规格,可见虢公鼓下葬的时候,并没有逾制僭越,但偏偏又享用黄肠题凑,按理说,他可是断送西周江山的人,怎么算他都是西周的千古罪人,不应该得到规格如此之高的赏赐啊。”薛心柔也焦头烂额。
“田姨,墓主脸上的玉石面罩,被我们取下来,必须在第一时间还愿,否则一旦有偏差,后人将不会再知道面罩的样子,对于考古研究来说就是灾难性的损失。”
叶知秋对田婉清说,我和宫爵还有朱七对视一眼,都什么时候了,叶知秋居然还想着考古研究,不过田婉清和薛心柔一听,估计和叶知秋一样,认为事关重要,连忙蹲在一边根据之前的回忆,重新拼凑面具,薛心柔在旁边绘画记录第一手资料。
“奇怪了,这个面罩的图案怎么和后世汉代的出入这么大。”我们因为一时间找不到通往右边墓室的通道,只能一边思索一边等她们复原,过了很久我听见田婉清诧异的声音。
“这人都死了,干嘛还要戴个面罩啊?”宫爵依靠在黄肠木上问。
“这也是西周至汉代的一张葬制度,玉质丧葬面具,又叫玉覆面,有缀玉面罩和整玉面具两种,虢公鼓戴着的是缀玉面罩,由碎玉拼凑而成。”我坐在一边给宫爵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