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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南瞻部洲

      接下来的几天,长安白天陪青茵,在房前屋后的忙些杂活,忙完之后努力练功,吸收天地元气。通常要到傍晚,他自己感觉到饿了,才会在她的哀怨眼神中,匆匆走进厨房做饭。
    “老婆,你挺好养活的,一天只要吃一顿饭,还不挑食,不然为夫真惭愧让你跟着我粗茶淡饭。”看她吃得挺香甜,长安感到很欣慰。
    青茵一向吃得清淡,尤其喜欢他做的青菜,不管早晚,他不做她也不催促。他已经日渐减少了饮食,仙人应该跟更不用吃饭了吧?他曾经疑惑过,但不敢真的饿着青茵。
    “意思意思就行了啊,天天吃这些,我早吃腻了。你努力修炼吧,攒够了元气,快点修炼神识术。”青茵看着他辛苦做饭,不吃好像不给面子,每顿都吃差不多的分量。
    吃过晚饭后,心无挂碍,长安自己在院子里练习驱物术。心境放至平和,毫无杂念,意念使用技巧越来越得心应手。终于在几天后,纸已经能在他意念的控制下,如蝴蝶一般半空飞舞,元灵气的消耗,也控制在了基本没有减少的程度。
    “修炼的是上古道德经,用的是仙人血液做基础,修炼驱物术居然要这么久。”青茵暗自腹诽他的进境太慢。
    从开始到入门,他花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还算满意。驱物术虽简单,却是入门的法术,眼睛一直盯着纸张,他看青茵都快成了双头怪物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长安的驱物术越加的纯熟,已经可以用意念,驱动如篮球大小的物体。
    “哥,你在哪儿呢?”一天上午,长安正提了一桶水去后院,忽然听到若菲的声音响了起,是她从家里回来了。跟若菲一起的还有两个人,应该是翟大权和胖经理,长安意念中感知到了三个人的到来,没急着去院子里,而是在帮青茵给菜地浇水。
    “我在后面,你们过来吧。”长安喊了一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隔着间屋子,长安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胖经理很诧异长安怎么知道不止若菲一个人呢?他和翟大权可一直没说话呀。
    来到后院,若菲见长安挽着裤腿,站在菜地里,手中拿着个瓢,青茵站在地头,笑吟吟的看着他。
    “软骨头,妻管严,没点男人气概。”若菲大声说了一句,反正青茵听不见。以前她也这样说他,长安那时候还跟她瞪眼,现在则无所谓的笑笑,妻管严就妻管严。
    “二叔二婶还好吗?”长安不辩驳,赶紧转移话题。
    “他们能有什么不好的?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若菲不着四六的说着。
    “那就好。你啥时候回来的?你们也过来了,有啥事儿?”长安对翟大权和胖经理说道。
    “我昨天就回来了,先去看了公司办公的地方,真不错。小权子挺会办事儿。”若菲得意洋洋的拍了拍翟大权的肩膀,一身师姑范儿。
    胖经理在一旁腹诽道:明明都是我办的,怎么成了翟大权会办事?见胖经理有不诧的神色,长安心念一动,想着得给胖经理露露手段,才能打消他以后的不安份想法。
    “手续办得差不多了,我们来跟你说一下。”胖经理擦着一脑门的虚汗,来一次就得走半天路,太折磨人了,这个破地方。
    “咱们去前面说吧,坐下说方便些。”长安率先走向前院。
    来到前院,青茵给几个人端来茶壶茶杯,泡好了茶叶,欲待给他们斟茶时,却被长安把茶壶接到了手里。
    他斟了几杯茶,放在了桌上,先递给大权一杯,又给若菲一杯,另一杯却放在了自己面前。胖经理不明白他的意思,正觉得尴尬时,却瞪圆了眼睛看见,长安面前的那杯茶,仿佛被一双手稳稳的推着,沿着桌子挪到了自己面前。
    “请喝茶。”长安不露声色的说着,若菲和翟大权的眼睛也象胖经理一样瞪圆了。这是特异功能啊?!
    稳了稳心神之后,胖经理讨好的掏出两份合同,递给他过目,嘴里说道:“公司的章程已经签好了,股份就按您当初说的分配,柳经理和大权都签字了。等过几天拿到营业执照,就可以开张。我也联系了几个老朋友,他们愿意先跟我们试试安保服务。”说完把合同递给他。
    长安接到手上,见若菲和大权都点头,知道他们都签字了的,也就没看,放在了桌子上,耷拉着眼皮开口说道:“公司的事情我不操心,你们商量着办吧,相信你们能办好,以后公司有了麻烦的时候,需要我出面的可以跟我说一声。”
    “那敢情好,有您出面,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胖经理连连点头,收了桌上的合同,心想有他这么个特异功能的大师在这里,谁敢找麻烦?
    若菲噘着嘴和翟大权两个人一起走了。让一个师范大学生去搞安保公司,确实难为她,不过要是公司开好了,绝对比她当个老师强得多。以若菲的性子,当老师也是误人子弟。
    见三人离开,青茵抓住他的胳膊,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又指指他的脑袋,来回划着直线,长安一开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双眼茫然的看着她。
    她来到桌旁,用手拿着茶杯,来回挪动,模仿他用意念驱动茶杯的样子,长安明白了,这是让他练神识术,青茵可以用神识跟他交流。大喜之下,他不由得兴奋起来,连连搓着手,朝青茵频频点头,跑回屋去继续修炼。
    青茵看着他摇摇头,真是麻烦的很,交流起来太困难了。
    神识术比驱物术高级了很多,不仅可以和其他修士通过神识交流,更可以神识外放,感知千里之外的事物如在眼前。不过以他目前这点元气修为,能凭本能感知青茵和翟大权他们,已经相当不错了。
    修炼神识术,要精确的控制元神,通过元气行成类似脑电波的频率。常人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就是神识发生了共振,能模糊的感知对方的想法。神识交流,就是要把这种被动感知,变成主动可控。
    刚一开始修炼神识术,元气核就如开闸洪水一般消耗,吓得他赶快停止。
    “我是很想跟你交流,目前还不行,我会努力的。”此时他的修为,还不足以支持神识术的修炼。长安有点沮丧,不过随即调整了心境,挑选了目前能修炼的敛物术练习起来。
    驱物是用神识外放元气,而敛物则更高级了一点,是用神识将外物收进储物装备。敛物耗费元气不多,足够他一次次的坚持练习。不眠不食的三天之后,当那张纸出现在意念世界时,他就象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把那张纸来来回回的收进放出,只见他身前一下出现一张纸,一下消失不见了。
    意念世界里,被他以玩耍的心态放了些草屑、石子、桌椅、板凳、银行卡,最重要的是当时和黄裱纸在一起的八卦牌,也被长安收进了意念世界。
    这是他当主人的地方,放在这里最安全。
    隐身术,穿墙术等低级法术,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全部练习熟练了。练习期间他抓紧时间吸纳天地元气,元气核达到空前的充盈状态,可以练习神识术。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长安,站在自己的身体对面,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身体,一个是闭眼修炼的真实自己,一个是神识外放无形的自己,这是他苦练之后达到的效果。
    目前也只能做到神识离体而已,距离太近,而且维持不了多一会儿。
    他已经修炼神识术一个月了,这一天傍晚,神识达到了一米远的距离,不过他不敢外放很久,元气的消耗实在是太大。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元气,随着神识外放,元气核正在快速的一圈圈缩小,他不得不收回神识,睁开双眼。
    要和青茵去试试神识交流,现在她在外面坐着,他还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和她尝试。
    正要起身出去,忽然注意到一直在空间里的牌子,他一时兴起用神识去查看一下。随着神识的探入,神识世界里的八卦牌忽然出现一股波动,好象有人在召唤他一样。好奇之下,他拿出那个牌子,举在自己脸前,小心翼翼的用神识去交流。
    随着神识的接触,牌子的波动愈加强烈,他忍不住神识全力外放,深入牌子内部一探究竟。
    一块小小的牌子而已,里面有什么呢?
    神识刚刚进入八卦牌内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小小的一块巴掌大牌子,感觉里面就是摩天大楼一样。如果他是一只蚂蚁,那牌子里面的空间就是足球场。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线条。
    那些线条彼此交织着,闪着白色的光芒。最令他震惊的,那些线条发出的气息,是他未曾吸收过的。他吸收天地元气,里面包含有灵气,但这些线条的气息,绝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种,隐隐与青茵的那些植物散发的气息有些相同。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只见那些线条忽然剧烈翻滚起来,一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吸力,从牌子中心深处向他卷来。
    青茵感觉他房间里有异相,匆忙走到他房门前,推门进去,看见他正呆呆的举着牌子,浑身颤抖着,牌子发出璀璨的光芒,心知不好,却苦于无法出声制止,赶忙上前抱住他,脑袋最近距离的和长安挨在一起。
    长安一心一意的外放神识在牌子内部,只觉自己的元气如河堤崩塌一般,河水源源不绝的倾泻而出,被牌子吸收,大惊之下想要停止,却身不由己的根本停不下来。
    “老婆,你离远点。”他发出了第一道神识讯号,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牌子太危险了,有什么问题,他要独自承担,不能让青茵跟他一起涉险。
    随着元气被持续席卷而去,元气核就象爆炸一般化为虚无,他只觉浑身象被抽干了力气,牌子发出一道夺目的光华,包裹住了他。他失去意识的瞬间,听到脑海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带上我!
    那一定是青茵的声音。
    长安消失了,牌子也随同不见,青茵呆呆的立在原地。要是长安能修炼神识术有成,跟她交谈过,再利用牌子传送,或者刚才能想着带她一起走就好了。传送阵足够带上他们俩去灵气充沛的地方。
    好象睡了好长时间,长安恢复意识的时候,觉得手脚酸软,眼皮都睁不开。闭着眼清醒半晌,恍惚间好象见到青茵,冲过来抱住了自己。
    他记得自己之前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带上我!
    “青茵。”他下意识的叫出了声。
    “咦,你醒啦?青茵是谁?”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木棚屋的屋顶,一条条的木杆被熏得黑漆漆的,耳边传来铁器敲击的声音。侧脸看看,一个穿着古怪衣服的小伙子,正站在自己身侧,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
    小伙子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穿着好象戏服一眼的粗布短打衣服,长发在头上拢成了一个髻,用布带绑在头顶,脚下蹬着一双麻鞋,两只眼睛好象看怪物一样看自己。
    莫非是在做梦?他暗自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很疼,他吸了一口冷气,自己这是到了哪里了?
    “醒了就好,真怕你死在我屋里,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小伙子笑着说道,露出洁白的牙齿。
    “说的什么话?他只是晕过去了,心跳还正常,哪有那么容易死。”外面的打铁声停止了,一个黑粗高大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说了小伙子一句。
    中年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一身肌肉虬结发亮,是在外面打铁的人。
    “爹,你来看看他吧,这个穿怪衣服的人。”小伙子挠挠头,出去了。
    怪衣服?他抬头看看自己,还是刚才在屋里那套t恤和牛仔短裤啊,哪里怪了?你小子才怪呢。
    “这位小爷,莫怪我家小丘,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不懂礼数。”中年汉子冲长安说着,从一边的凳子上拿过一个陶碗,递到他面前,里面是熬得稀软的米粥,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接过米粥,饮仙露一样大口的喝了,自己刚才不觉得饿啊,怎么晕倒过去了,醒来就这么饿呢?
    “谢谢大叔,请问这里是哪里啊?”他张口道了谢。
    “这里是我家铁匠铺啊,哦,此地乃八里铺村。”中年大叔看着是个粗人,说话倒十分有礼。
    见长安仍然茫然的样子,大叔接着说道:“八里铺村是守望国的地界,属于南瞻部洲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