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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

      “虽然你事后做了许多补救,但你得承认,你的确做了件蠢事。”奚玉岚淡淡道。
    “是。”越少主长长呼了口气,坦然道,“我估错了墨锦的能耐和执念,也估错了江千彤。棠棠……把她教得很好,她会成为一个好掌门。”
    奚玉岚扳回了一局,心底的郁气散了不少,看自家师弟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一个忍不住又心软起来,“你……无需太过内疚,这也是对她的一种锻炼,棠棠会以她为傲的,以后对付起离雪宫来也不会再手软。”
    越清风摇摇头,没有开口,也不知是承认还是否定他的话。
    他低头咳了好一会,半晌,拂衣起身,“师兄,师弟给你个建议如何?”
    奚玉岚挑眉。
    “你的武功,差不多该想想办法恢复了。”他走到一旁取自己的佩剑,“总这样拖着不去求师父,下次跟卫千户交手,可是又要输的。”
    ……被戳到了痛脚的奚玉岚方才最后一丝心软也烟消云散,咬牙切齿瞪向眼前人。
    “你去哪儿?”他恨恨开口。
    “心情不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越少主光风霁月地笑起来,“上次去十八水寨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不知现在变样子了没有?”
    奚玉岚一怔,顾不得生气,跟着起身,“你要去十八水寨?单枪匹马?现在?”
    越清风不置可否,“围攻雪山一次就够了。你们奚家人一个闭关一个受伤,我压着薛阳不让他妄动,单行天运气好才没被立刻寻仇……找点事做也好,太闲的话,容易乱想。武林盟里那些门派,十八水寨离我最近,其他的留给你们自己来。”
    说着,他歪歪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十八水寨我比你们熟。”
    玄天教岚少主默默呆滞。
    他下意识跟着越清风出门,“棠棠不让你去一丈峰,见不到她,你就迁怒十八水寨,你这么任性,单行天知道么?”
    “他很快就知道了。”越清风一脸淡漠。
    “……”
    望着自家师弟清瘦的背影,奚玉岚唤了他一声,“肃兮。”
    越清风停步转身。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开口,“我是说一切,包括离雪宫的事。江千彤……她总要有这一遭。与其撕毁婚约得罪欧阳玄和紫薇楼,引来对方怒火和其他人的墙倒众人推,用得罪墨锦和秋雨山庄换来你的内疚和庇护,已是她的幸运。”
    对面人没有开口。
    “棠棠那边也不会怪你的。”奚玉岚笑,“这次,师兄站你这边。”
    “……”
    默默看着眼前的师兄,越清风唇角勾起一抹笑,“多谢。不过师兄还是操心操心怎么不输给卫寒吧。”
    奚玉岚:“……”
    跳脚着目送他离开,良久,银发青年心中涌起复杂之情,倒是对他的做法有几分理解。
    他这位师弟从去年离开一丈峰开始到现在就没歇过步子,看似运筹帷幄,实则大部分心思都不在这里,若非想早日将事情告一段落,也不至于这么拼。棠棠闭关生死不明,他压抑了许久的戾气一朝爆发,着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时收不住也是理所当然。
    说到底,无论是他也好自己也好,终归还是不放心奚玉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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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家少主单枪匹马十五年后再闯十八水寨,事后一身血衣提着大寨主单行天的头颅出来的消息,在最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江湖。
    十八水寨一日之内被破,从此江湖再无此门派。
    一时间,越少主凶名传世。
    不知有多少人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多年前江湖上那个一夜闻名的少年,又有多少人记起了越家少主从前的肆意妄为。当年不过黄口之龄便才冠天下天资超然的天之骄子,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被人遗忘,如今再次出山,就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了所有人心上。
    深居简出多年的越清风从来就不是转了性子,不过是给天下武林留一分薄面罢了。
    如今武林纷乱不堪,朝堂夺嫡势盛,池水已然被搅浑,短暂的平静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无数人都在等着看这一场结局,而越家少主这一晴天霹雳般的举动,无疑昭示着越家正式加入了这一混乱的棋局,就是不知下一步该是什么了。
    四月,就在所有人都默默等着越家下一步棋时,位于风口浪尖的越少主却忽然丢下一切,和听雨阁景阁主急匆匆去了一丈峰。
    他们接到信,奚玉棠到了闭关最后阶段,但好像……出了点问题。
    看到信的一刹那,越清风险些眼前一黑,若不是秋远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恐怕会当场脱力倒下。等他反应过来时,下令去一丈峰的命令已下,整个烟雨台都动了起来。
    硬生生将十日的路程缩短为三日,当奚玉岚和越清风一骑当先风尘仆仆地赶到一丈峰山顶,迎接他们的,却是流年和长歌守在竹屋之外凝重的神色。
    “主子,岚少爷。”流年门神一般把在门口,“奚教主在里面,寒崖前辈和老师不准任何人进入。”
    “让开。”越清风一掌挥了出去。
    流年硬生生受了一击,喷血如雾,双脚却钉子般死死钉在地上,“老师说……不准任何人打扰他们。”
    越清风顿时呲目欲裂。
    眼见他要对两人生下杀手,还算保有最后一丝理智的奚玉岚眼疾手快地拦下师弟,死死瞪向长歌和流年,“怎么回事?说清楚。”
    长歌和流年对视一眼,前者脸色煞白,在两个顶级高手的威压下声线都颤抖起来,“奚,奚教主冲击功法最后一层时……失败了。所以……走火入魔。”
    话音落,对面师兄弟两人的脸色刹那间难看起来。
    而将最艰难的话说出来之后,长歌整个人都豁出去了一般,闭着眼快速道,“寒崖前辈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将人打晕带回山顶,老师着手诊治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日,信是流年写的,流年与我……奉命拦住二位,为此不惜去死。”
    “那就去死。”越清风瞬间抬手一掌挥出。
    这一掌,几乎凝聚了他所有的功力,奚玉岚阻挡不及,长歌和流年在这一刻切骨地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两人一步未动,眼见掌风来到眼前,同时下意识闭上了眼。
    然而预期的死亡并未到来。
    竹屋内,一股强大到极致的内劲在这一刻骤然迸发,不仅挡下了越清风的致命一击,甚至将屋外所有人都瞬间掀飞了出去!
    下一秒,屋门轰然而开,寒崖老人冷着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越清风一击不中又被反噬,倒地后一口血便吐了出来,此时也顾不得内伤,见房门开启,哪怕师父站在那里也恍若未见,起身便向屋内冲去。
    “滚!”寒崖老人又一甩袖将他掀了出去。
    这次,越清风试了两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师父,棠棠呢?”奚玉岚冲到了寒崖老人面前,“棠棠怎么样?”
    寒崖老人冷哼一声,并未正面回答徒弟的问题,“为师出面都救不了她的话,这天下也没人能救了。”
    话音落,奚玉岚一时没反应过来师父话中深意,刹那间整张人都被抽空了血色,“棠棠她……”
    “她什么她,滚一边去!”寒崖老人一脚把人踹到了一边,“不计后果妨碍救人,这就是我教你们的?若非为师恰好收功,你们这样闯进去,神仙也救不了她!”
    奚玉岚和越清风同时怔然。
    寒崖老人却懒得再理会他们,往旁边让了一步。身后,憔悴至极的沈七步伐缓慢而虚浮地走了出来,神色复杂地开口,“人活着。”
    三个字,犹如一记强心针。
    然而还没等越清风和奚玉岚把心放下,沈七忽然又道,“不过,有点变故。你们……最好有所准备。”
    说完,他顿了顿,回身朝屋里人招了招手,声音嘶哑却柔和地开口,“棠棠,来。”
    众人的目光刷地集中。
    片刻后,一个瘦弱而面色苍白的小女孩出现在沈七身边,个头还不到沈七的腰部,过于宽大的玄色衣袍穿在她身上,仿佛谁家的小小姐偷穿了大人的衣裳,及腰的发随意地散在肩头,往日英气勃发的气质不见,取而代之是充斥全身的不安。
    小姑娘瘦得过分,更衬得那双大眼睛无辜而清亮,双唇毫无血色,仿佛刚刚大病一场。
    她犹豫地抬眼看向庭院,目光一一从奚玉岚、越清风、长歌和流年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沈七身上,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漂浮的浮木般,整个人下意识扑了过去,努力举着小手紧紧抱住对方的腰。
    “别怕。”沈七安慰地拉住她的手,“他们不是陌生人,不会伤害你,老爷爷和我都陪着你呢。”
    小女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奶声奶气的童音脆生生响起,“不认识。抱。”
    沈七被萌了一脸,想也不想便顺从地把人抱了起来。
    这一刻,即便向来自诩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色的越清风,都失了魂般怔愣在原地。
    而奚玉岚则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沈七怀里的小女孩。
    “……棠棠?”他失声开口。
    不会有错,这是他妹妹,十六年前的妹妹!
    小女孩儿下意识看向他,眨了眨眼,歪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趴在沈七耳边悄悄低语了一句。
    沈七的表情顿时十分精彩。
    默默抬眼看向奚玉岚,沈大夫极为艰难地开口,“……棠棠说,你长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棠棠说,你长得很像她爹爹,但他爹爹的头发是黑色的。”
    奚玉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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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锅盖逃跑。
    这真的是早就预计好的情节!信我!不虐!很快就能过去!
    写这篇文的初衷,就是想写武侠梗,哈哈哈哈哈哈!如今我“上青|楼”、“中媚|药”、“跳崖”、“失忆”终于写全了!
    .
    信我,不虐,而且很必要,想让教主再次看清自己的人生目标和未来。
    再说遍,不是天山童姥,不是!
    教主前世的记忆也没了,智力也跟着退了,如今是真·小孩子!
    不过下一章大约就长大了= =
    ☆、第109章 萝莉教主
    从叱咤江湖的玄天教主,变成了奶声奶气的五尺之童……不,可能连五尺都不到,奚玉棠这一走火入魔,几乎惊呆了所有人。
    在将依赖感极强安全感极低的小女孩好不容易哄睡着后,沈七揉着眉心走出竹屋来到崖边的篝火旁,彼时,无论是奚玉岚还是越清风都已经暂时冷静下来并接受了这一匪夷所思的事实。
    寒崖老人依旧冷着脸,但却让出了最舒适的主屋给小女孩儿,此时也坐在崖边闭眼调息。一连三日,奚玉棠从生命垂危到如今安睡无疑,他所付出的辛苦不比沈七少多少,甚至如果没有他在,恐怕奚玉棠已经全身筋脉尽碎而亡。
    流年和长歌在偏屋养伤,慢了几步跟上山来的斯年去照顾病号,如今庭院里只剩他们四人。
    崖上气氛凝重而滞涩,恢复了平日神色的越清风正盯着跳动的火苗发呆,奚玉岚则陷入了十几年前的回忆里,直到沈七坐下,两人才慢半拍地抬起了头。
    “还是让前辈来解释吧,武学上不是我专长。”倾城绝色的美人儿此时也难掩面色的苍白和眼下的青乌。
    “走火入魔,全身骨骼血肉经脉被侵蚀,寒冰玉床挡不住,能活下来是运气。”寒崖老人言简意赅一句话,概括完了这三日里的所有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