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大雨
“说了不要叫我熊大!兔崽子们有样学样!”殷熊嘴上大吼,但是行动一点都不慢,带着朱可他们一寸一寸直往前逼,愣是再前方开了条血道,他一边射击一边朝着周边大喊:“想活命的崽子们都跟过来,集中火力,不要让丧尸靠近!”
安豆豆卡了个死角,大批的丧尸还没上楼顶就被直接扫下去,炸弹在柳媛媛手上更是不要钱的往楼下扔,特别是那种燃烧瓶,扔下去直接轰燃起一道火墙,映红半边天,效果特别显著!
上面的丧尸量在减小,娄蓝一边清理扑过来的丧尸一边在丧尸聚集的堆里找人。
酆丰知道他在找谁,从刚刚上来之后就没看见段奇伟的身影,徐韬也不见踪影。
天幕边层层云层集结,灰暗的仿佛要随时积压下来,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酆丰!小心你背后!”柳媛媛尖叫一声。
酆丰回头,眼前一花,娄蓝已经一脚后旋踢,踢飞靠近她的丧尸。
那丧尸远远地倒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酆丰通过那丧尸的衣服辨认出那是徐韬!
她阻止要开枪的娄蓝:“等等!那是徐韬!”
娄蓝一顿,抵着枪没放。
徐韬坐起来,样貌看的更清晰了,他脸上裂开的肉长好了,样子没有变化时那么狰狞,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皮肤上也没有附着粘稠的液体,除了无神的眼睛跟苍白的脸色,外表几乎跟常人无异!
不光是外表,酆丰甚至能从他的动作上看出平时的习惯,比如他在起身的时候,不似其他丧尸直挺挺坐起,而是先以手先着地,然后支撑着身体站起,虽然动作还是很僵硬,就好似一两岁还走不稳路的小孩。
在这之前的初代感染体虽然有智商能判断,但是缺少一种人类的天性,它们没有朝气,没有自身特有的习惯,也没有个体特征,更像是有人生搬硬套把不属于它们的东西赋予在它们的身上,就好似你不会做一道题,即使抄上答案,你依然不会!
但是,这些徐韬已经有了!
这是丧尸的又一次变异?
丧尸有了自己的特性,那它们算人还是丧尸?
酆丰不禁迷惑了。
几道闪电劈下,轰隆的雷声跟随其后,淅淅沥沥的雨终于落下来了。
这时徐韬已经站起来了,他伸着满是鲜血的手,朝着酆丰走过来,酆丰不知道他的目的,站在原地没动。
在快要接近时,娄蓝警告式的照着他脚边开了两枪,徐韬踮起脚尖往前蹒跚了几步,在距离酆丰三步远处停下来了,像是害怕,他不甚协调地往后踉跄了一小步,身子往一边偏着,驼着背整个臂膀像是耸拉下去,但是他的头是仰着的,只剩眼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雨水打进去也不眨眼。
酆丰的角度看不见它的脸,只看到它张的大大的嘴,雨水顺着它的双颊往下流,就像在哭泣一样,但是丧尸怎么可能会流泪?它就这么站了会,良久突然动了一下。
徐韬一动,周围的人都是如临大敌,枪口频频指向他。
徐韬又动了一下,接着先是上半身往后扭,然后才是下半身转过去,左脚踩着右脚,全身都不甚协调,接着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
他在转过身的瞬间,突然加速,发着含糊的咆哮冲下高楼!
与此同时,周围欺压的丧尸如同疯了,纷纷追着它跳下高楼!
--刚刚还尸满为患的顶楼,眨眼间只剩下酆丰他们和满地断臂残根。
殷熊他们收下枪,看看左右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空气中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停滞下来,雨越下越大,磅礴的雨水顿时劈头盖脸的砸下。
“还发什么呆?赶快把人抬上飞机!”朱可拖着耿晓虎在雨幕里大喊。
有人动起来,酆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跟苏延江和安豆豆把人抬上飞机,朱可紧跟着跑上去,不一会飞机上的螺旋桨转起来,发出很大的噪音,殷熊把头伸出窗外,在雨中挥手,叫他们上飞机,柳媛媛也在催促,距离爆炸时间剩下不到五分钟!
酆丰从窗户看出去,发现娄蓝没上飞机,他背对着他们,静静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酆丰喊了他几声,没甚反应,又顶着大雨下了飞机,这雨是真的大,伴随着一阵阵强风打在身上还有轻微的痛感。
娄蓝的身前,段奇伟眼睛瞪得大大的躺在被雨水混合的血泊里,半边身体已经被咬的不能看了,早就咽气了!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变成丧尸,而且他的额头直接被人开了两个弹孔,从他临死前那极度难以置信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在被咬之前就被人打死了,而且这人可能是他认识而且绝对想不到的人。
酆丰后退几步,在一堆肢体中去翻找,段奇伟之前带着的6人只剩下一人,那人已经被吓得呆傻,现在正在飞机上发着抖,其他要不就是这堆残肢要不已经变成丧尸追随徐韬跳下高楼。
娄蓝拉住她,声音沉沉响起:“别找了,是狙击枪,从百米开外击过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酆丰低头,突然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段奇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带着一些未知的秘密,酆丰突然为这个男人不值,费尽心机到头来什么都没搞清楚。
事情发展在预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酆丰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段奇伟来的时间不早不晚,实在是太过于巧合,简直像事先安排了一样。
在这个没有信号,没有网络,到处充满诡谲的茫茫尸海里,段奇伟是怎么找到娄蓝还恰如其分地混入基地?暗处开枪那人又是谁?为什么打死段奇伟?从他开枪的时机来看不像是救他们倒像是杀人灭口?他们在策划着什么?还有引起这场事件的根源,涉及娄蓝的过去,真相到底是什么?
酆丰想问,但不是现在。
大雨滂沱,风声飒飒,雨睑朦胧,酆丰衣衫尽湿,乌发黏黏的贴在头颈上,她没去看身旁人的表情,突然觉得这次行动中唯一幸运的或许就是这场及时雨,因为有些人,只有在雨中才能哭的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