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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知道了,就你最啰嗦!”刘大宝皱眉,不耐烦的催着周胜快点赶车离开。
    三毛的态度倒是温和许多,“老大,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真真假假,难为分辩。
    周胜笑眯眯的冲她挥手,“你快回去吧,别在外面转,不安全。”
    等到驴车走了好大一截,赵山河嘲讽的哼道:“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几个老爷们,被一个女人收服,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所以,明天我是不会去的,她爱咋咋地,我就不信,她还能杀了我!”
    周胜蹙眉,“你这人怎么这样,不都是说好的,你自个儿也没反对,就因为咱们是男人,才不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三毛也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谁有本事,就听谁的,从前咱们不也是如此吗?刘大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这话,正戳中刘大宝的痛处,他那个气啊!恨啊!怒啊!
    抬脚便朝三毛的屁股踹了过去,三毛没稳住屁股,被从板车上踹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
    “三毛!老子告诉你,这叫能忍,现在打不过,不代表以后打不过,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子会让她心服口服!”刘大宝也跟着跳下板车,站在那,指着地上的三毛咆哮。
    可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着心里没底。
    他会进步,那丫头能落后吗?
    怕是不可能,她能藏这么久,不显山,不露水的藏着。
    要不是这回沈家要给她定亲,她肯定还得藏着。
    这时,被他们几人愤然念叨的沈月萝,却端着饭碗,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喝着粥,吃着玉米饼。
    郑林就坐在廊檐下,药罐他已经刷干净了,正忙着升火,准备熬药。
    听见沈月萝吃饭的声音,他笑了,“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慢点不过瘾,反正也不烫,郑林,以后谁嫁给你,肯定得幸福死,”沈月萝吃的狼吞虎咽,虽然是刚从锅里盛上来的热粥,但是郑林很细心的先给她盛了碗凉的,两下一搅合,粥吃到嘴里,热度正正好。
    郑林背对着她,脸红了,“哪有……谁能嫁给我。”
    沈月萝没在意到他话音低落,爬起来又去盛了碗粥。
    今儿跑了一天,她饿死了。反正在自个儿家里,大口大口吃就是了,不用在意什么形象气质。
    郑林听见她揭开锅盖的声音,好笑着摇摇头。
    月萝好像越发能吃了,中午也吃了两大碗,晚上到现在已经喝了三碗粥了。
    他觉得女娃能吃是好事,月萝那么瘦,一定得多补补才行。
    明儿的猪肉,一定不能全部卖完,到时藏起来一块,拿回家给月萝做红烧肉吃。
    煎药的小土灶,是郑林用土坯堆的,土坯是从周胜家借来的。
    当然了,是乘着张菊花不在家,他偷偷去的。
    要是让张菊花知道,他借土坯是为了给曲文君煎药,肯定得拿扫把把他赶出来。
    ☆、第31章 走夜路(一)
    土坯码放在一起,留个膛口,底下添上小木柴,本来这药罐不太好放,总是好歪倒,于是他从破烂堆里,翻出一个被刘大宝摔烂的瓦罐底,正好可以用来放药罐。
    火升起来,这时天色已经黑了。
    沈月萝喝完最后一口粥,眼见天黑不早了,便搁下碗,抹了下嘴,走到郑林身边,拿过他手里的扇子,对他道:“天都黑了,你快回去吧,不然晚了,该看不见跑路了。”
    郑林在她的推搡下,不得不站起来,但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在她身边蹲下,与她一看着灶膛里的火,“听说你今儿跟刘大宝他们干架了,是不是因为曲婶的事,要说这事,的确是他们不对,可你冒然跑去找他们打架,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告诉我。”
    沈月萝冲着灶膛扇着风,轻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既然敢找他们打架,那就是有十足十的把握,若是连他们几个都收服不了,还谈什么强大。”
    郑林不知为何,因她的话,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你真的要收服他们?可他们伤了曲婶,你之前不是还很生气吗?”
    药罐子咕噜咕噜的冒着泡,窜出来的火苗,将沈月萝的脸映的很红很红,“把敌人变成朋友,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个朋友,你瞧,是不是很划算,再说了,他们不是罪魁祸首,至于那个罪魁祸首,我肯定会轻饶了她,还想拿我的婚姻满足他们的私欲,哼,当我软柿子呢,那么好捏!”
    “你越发会算账了,只是刘大宝他们从小就爱干坏事,要想他们真心服你,恐怕不容易,反正你记住,有一天,你要是跟他们打起来了,一定要告诉我,别什么都自己担着,你……也是我妹妹,”郑红脸红的更厉害,头垂的更低。他想说的,可不止这些。
    “我知道的,对了,我跟刘大宝他们说好了,明儿一早,也带着他们去卖肉,明儿咱不是要多卖一头猪吗?人多力量大,也需要扩大人手,而且他跟三毛,还有别的事要办,你不用管他们,到时候,要是赚了钱,给他们一点工钱,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这样啊……也成吧,”郑林想了想,这样做,似乎也没什么坏处。想把生意做大,该投下的本钱,也是必不可少的。
    郑林没有继续坐下去,再留下去,会被人说闲话。
    郑林走了之后,沈月萝还在熬药。
    浓重的中药味,弥漫整个小院。
    曲文君睡了一下午,这会没了睡意,就靠在窗边,透过破窗子,看向院子里正在熬药的身影。
    窗子是用油纸糊的,上个月刮大风,把原本陈旧的窗户纸破了,夜里睡觉呼呼的漏风。
    看着药罐里的药汁被熬的差不多了,沈月萝跑去厨房拿了布,小心翼翼的将药罐端到厨房。
    “妮儿小心,别烫着,”曲文君不放心的叮嘱。
    沈月萝顾不上说话,快速将药罐放在厨房的小桌上,从菜厨里拿了个大碗,慢慢的将药渣逼出来,倒进碗里。
    家里没有甜枣一类的甜食,她便从菜厨里捻了片酱菜,一并在送到屋里。
    “娘,药还烫着,凉些了再喝。”
    “嗯,你把药放下,快去洗洗睡吧,”曲文君知道她奔波一天,虽然女儿不说,但她眼里的疲惫,做娘的,怎能看不出来。
    “我没事,就是进了一趟城,周胜赶着驴车送我去的,也没走路,您别动,让我瞧瞧伤口。”
    伤口有恶化的迹象,光靠喝草药,怕是不行,她得去寻几种消炎的草药给曲氏外敷。
    但是这个事,她不会跟曲氏说,免得她担心。
    “娘,您待会早些睡下,我收拾了碗筷,还有事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办!”
    “哦……是跟郑林对账,今儿生意好,郑林不肯按天算工钱给我,非说跟我分成,这不,明儿一早还得去卖肉,若是耽搁了,我怕会忘,您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来,回来的时候,让郑林送我到家门口。”
    “这样啊,那你路上小心,万一有什么事,就大喊一声,村里人虽然不待见娘,但也不会见死不救,他们本性还是很善良的,”曲文君感觉到女儿的巨变,怕她跟村里人起冲突。
    说到底,朴实的村民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对于曲文君的叮嘱,沈月萝统统点头应下。
    收拾完厨房,她舀了热水,伺候着曲文君洗脸洗脸,还给她擦了身。
    曲文君看她这么能干,还懂得孝顺自己,欣慰的不得了。
    养儿防老,虽然她养的是女儿,但只要对她孝顺,儿子女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关了堂屋的门,沈月萝又去看了小花,这家伙能吃能睡,此时躺在它的猪窝里,竟然一动不动,连她站在猪圈旁边,它也没有丝毫反应,要不是看它肚子一鼓一鼓的,还以为它没气了呢!
    沈月萝好笑的看了两眼,便去拿上柴刀,小铲子,还有绳子,背篓,关上院门闯入夜色中,离开了村子。
    记得前世,她也经常上山挖草药,所以对常见的消炎草药,还是略知一二的。
    消炎化脓的草药,都是很常见。
    若是放牛的时候,仔细观察牛吃草,就会发现,其实动物比人聪明,它们了解哪些草药对它们有利。
    头顶的月光昏暗,离村子越远,四周越是寂静,静的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当然,除了她的呼吸声,还有蛙鸣,蛐蛐叫,偶尔从很远的林子里,还能传出几声鸟儿的怪叫声。
    不同于昨晚独自进城找娘亲,那时心里有执念,一门心思的往城里赶,也就不觉得夜路难走。
    现在她一个人走在河梗上,根本不敢往别的方面想,杂念越多,恐惧也会越多。
    寻到早上割水草的地方,她估摸着,就在这一块。
    也亏得她视力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准确找出自己需要的草药。
    反正不管是不是,先挖了再说,回家重新再挑一遍就是。
    ☆、第32章 走夜路(二)
    沈月萝一个人蹲在河岸边,身影晃协的弧度不大,如果此时有人经过,也会被她吓个半死。
    谁会想到,一个女娃娃,也敢晚上跑到这里来,万一遇上什么坏人,连人带名声可都没了。
    忽然,草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很轻,但沈月萝听力还不错,仍然听的清楚。
    她不动声色的停下挖草药的动作,悄悄摸到自己腰间的柴刀。
    这把柴刀,郑老爹经常给她打磨,又快又亮,只要沈月萝一刀挥出去,别说小动物,就是个人,也得被砍了脖子。
    她静立不动,连呼吸频率也放慢了。
    眨眼间,那沙沙声已经很近了,她眯起眼,突然拔出柴刀,投掷而出。
    柴刀在空中翻滚,却没有乱了方向,翻滚中,猛然钉入了什么东西,但是没有声音发出。
    沈月萝观察了四周,见没有异样,便站起来,朝柴刀的位置摸了过去,
    扒开草丛,就见柴刀钉入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扭动。
    “哎呀呀,原来是条蛇!”沈月萝忍着头皮发麻,伸出过去,将刀拔了出来。她不怕蛇,但也绝对不喜欢这玩意,扭来扭去的,多恶心。
    柴刀钉住的地方,不在蛇头,而是蛇身正中间。她将柴刀拿下来后,那蛇居然还能逃走,只是少了半截身子,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起鸡皮疙瘩。
    蛇头是尖的,这蛇有毒。
    沈月萝迅速跳开,看着半截蛇钻入草里,留下的半截,扭了会,也不扭了。
    就在这时,周围好像有微弱的呜咽声。
    “我操,这是要招鬼的节奏?”沈月萝窘的不行,她今儿也太倒霉了吧。这一天过的,岂止是惊心动魄。
    “特么的,本姑娘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敢吓我,就得承担后果,哼!”
    她苦逼的懊恼,此时没有酒,否则来杯酒,壮壮胆,也不至于过于害怕。
    一手握着柴刀,一手拎着铲子,寻着声音的来源找了过去。
    走近河滩边,她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不是人类的血腥气,更像动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