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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先机这种东西

      萧倾推开门的时候,迎面就是跪在地上的马洪和应英。
    她像没看见一样抬着头往前走,没走几步又见明岫急匆匆地走来。
    看见萧倾出来了,明岫喜形于色,“陛下,有没有怎么样?”转眼又担忧起来。
    萧倾摆摆手,道:“应英,你来。”然后又示意明岫也跟过来。
    三人坐在一处,萧倾便不再沉默。不过,她还是有些沉闷。
    “现在的状况你们大概也知道了。朕叫你们来,一是应英,宫中是非之地,你不必再待下去了,早早出宫才是正途。明岫,你帮着应英到内侍局办手续,送他出宫,越快越好。”
    明岫还没来得及说话,应英已经跪下了。
    “奴才不走。”
    萧倾神色疲惫,淡淡道:“没有商量。朕已经决定了。”
    “奴才若是想走,就不会将小小交出去。”应英固执而坚定地看着萧倾。
    可是并没有改变萧倾的主意。
    她很多事情不那么看重,但看重的事情就会很在乎。
    她很多事情也会临场犹豫,但真的决定的事情就会无比坚决。
    她不看应英,转头对明岫说:“就这样办。”
    应英脸色冷了一下,“如果陛下执意如此,英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萧倾缓缓转过来,目光中有一丝隐忍的疼痛。“是不是你们都可以逼朕。”
    “英不是这个意思。”他皱眉,急切地开口,“只是英早决意侍奉陛下,只要陛下在一天,英就在一天,英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留在陛下身边。”
    “所以你才更要走。”萧倾毫不松口。
    明岫为难了。从她来说,是不希望应英走的。
    马洪已经离心,若应英也离开,对于萧倾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
    “陛下在担心什么?”应英还不肯放弃。
    萧倾没有说话。
    她在担心什么,这还需要问吗。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身边可以有人,但不能有一个她在意的人。
    她没有那个能力护住他们。
    萧倾的手在袖中不自觉地握紧了。
    “是朕将你带进宫的。本来……没有想到你会进宫为奴,只是想如果赵将军能照拂的话……”萧倾开始后悔了。
    “朕当时对你有一些不恰当的想法,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现在她发现,妄想一步步培植自己的力量去对抗太傅,用这种方式换得自由是多么无知又奢求的一件事情。
    只是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就是天下所有人不能承认的存在。更何况,有人真的支持她吗?
    太傅?他已经有了替代品。
    王项?他遵从的是她屁股下的椅子。
    赵右辰?自从太傅回来以后,他是如何表现的?
    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对她也不过就这个样子了。
    再不要说马洪、刘意、淡影、梅疏这些人。
    到头来,当时傅明奕留在她身边的人,这四个哪个跟她一条心了?
    如今这状况摆在这里,她很清醒地认识到,她想要走自强不息,坐稳龙椅这条路来换取自由是多么不切实际的事情。
    不要说她要为此付出多少代价,她是连怎样付出代价都没摸清楚门。
    所以,她更觉得当初对应英生出的那么一点,在戏本里才看到过的,遇到少年落难时的救助栽培之意——是多么可笑。
    都是在生生打她自己的脸。
    “好在你年纪不大,进宫的时间不长,只要停药,还是可以休养过来。”她无比庆幸在这个世界,宫中的宫侍不必经历酷刑。
    “朕会给你准备一些银子。出宫之后,你便随意找个营生,或者买块田地……总比在宫中活得好。”
    是她的错,她会弥补。
    应英仍不同意,只是这时也知道再说什么萧倾也不会听的,于是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萧倾无法,也不再劝,只站起身,对明岫道:“去办吧。”
    第二件事也不必说了。
    应英都没送走,明岫要出宫比他难得多,她一个人办不到这件事情。本想两件事情一起说的,现在看来,她还是欠缺考虑了。
    “把小懒和摇摇也带走吧。”她闷闷出声,开始往出走。
    “陛下!”应英跪行转身,“陛下是不是在怪奴才交出了小小?如果陛下同意,奴才一定带回小小,哪怕……”
    萧倾停下脚步,“朕并不怪你。这也没什么好责怪的。”是她太天真,是太傅太……
    “你也不要想着带回小小。”
    她皱皱眉,“如果你想着小小好,最好以后都不要靠近它,也不要靠近晏皇子和太傅。更不要想着把它带回来。”
    萧晏那个孩子,即便再乖巧,她却本能地第一眼就不喜欢。
    她有预感,若她在乎小小,那才是它的劫难。
    至于带回小小这种事情,她来做比应英来做安全得多。
    毕竟,那层窗户纸没有撕破之前,萧晏不能把她怎么样。
    可应英就不同了。
    “明岫,现在就去办。”
    萧倾再回到寝殿时,里面已经打扫干净了。
    而马洪静静地跪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过。
    萧倾的气在发泄过后,只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她在他身边站定,淡淡道:“起来吧,没什么好跪的。”
    “奴才有罪。”
    “你没有罪。”
    “奴才罪该万死!”马洪的头狠狠向地上磕去。
    “马洪!”萧倾厉声道。
    马洪的额头就离着地面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到底还是停住了。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朕不喜欢有人跪在这里。也不喜欢听这些话。你没有做错什么,这样很好。”
    说完之后,她就大步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这些被褥床套衣服等等都换了吧,朕喜欢素净一些的,如果没有的话,黑色也可以。不要这样绣纹复杂的,什么都不绣最好。除了礼服和朝服,其他的都换了吧。”
    她在门边站定,望见里面规整一新,又不想进去了。
    萧倾觉得自己动作已经很快了。
    可是傍晚明岫回来的时候,后面还是跟着应英。
    她刚用过膳,马洪就在一旁侍奉着。
    看到他们进来,她眉眼就沉了下去。
    “怎么了?”
    明岫看了一眼马洪,没有说话。
    “说吧,没有什么能瞒得住太傅。”
    马洪满脸通红,头更低了几分。
    “内侍局说,太傅吩咐过,应内侍的份位该提一提了,如今是应常侍,没有……没有……”出宫的道理。
    萧倾的心,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