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犬牙交错
看样子他现在并不想看这些。
我匆匆瞥望过后,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刘付申的保镖,在替刘付申做事的。
我们两人就位后,我就将这口供给陈放看,并指着刘付申的名字,低声说:“你看,我就知道我没有猜错,果然跟他有关。”
“嗯。”陈放暗暗应了这么一声,接着就抬起眼,望向了这名报案人,“时候也不早了,要不要吃宵夜?”
“不、不用了。”看得出,他很害怕。
我将上半身倾了倾,接着就问:“你来自首,是承认刚刚参与袭击我们的事件,对吗?”
“嗯,不过我刚没有冲上去,也没有砍你们。”他说。
“废话。”我苦笑道,“如果你们能砍到我们,我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说吧,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他却摇了摇头,说:“那个我不能说,但是我认罪。”
“为什么不能说?”我问。
他却显得慌张不已,没有回答。
我觉得很奇怪,就转过头去,看向了坐在我身旁的陈放。陈放暗暗的皱起眉来,暗暗的忖度了一下后,才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人威胁你不让你说?”
他又一次沉默了。
“没事你说吧,看你态度良好,如果你协助我破案,我甚至可以既往不咎。我堂堂一个局长,不会骗你。”陈放说。
想不到他竟然在我们面前哭了出来,忏悔似的说道:“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助纣为虐,可是我也要生活、要吃饭,我的家里人……我……”
说到最后,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含糊其辞,我们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过好像是和他家里人有关系的。
我暗暗估摸一会儿后,感觉是对方威胁了他家人。
于是我问:“这件事是你老板刘付申叫你做的对吧?他还用你的家人威胁你?”
他终于点点头,更是透露了更多惊人的消息:“不只是我,他几乎是用我们所有人的家人威胁我们。当然,也给我们很多钱。其实就算他被抓进去,我们的家人还是会死,特别是我。如果我上庭指证他的话,他完了,我家里人也会完蛋。还不如,不指证。”
“为什么不如不指证?”我问。
只听他说:“他是有病的,而且是绝症,就快要死了。医生都说医不好的,所以就算你们不去抓他,法律不治他的罪,天都会收他的。到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没事。”
“但是在此之前他还要杀多少人才会甘心才会罢休?你们既然也有家人,会为家人考虑,那为什么就不想想那些被你们害的人,他们也有家人。他们被害,你觉得他们的家人会开心吗?”
被我这么一问,他语塞了。将他喉结动了动,显然是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经过良久的忖度后,他才抬起眼来,说:“肯定不会开心的,所以等他死之后,再将真相曝光,还被害人家属一个真相。这样行吗?”
“绝对不行。”陈放突然往桌上一拍,把我都吓了一跳,“我们现在还有一个同事在你们手上,难道要眼睁睁看他死?而且能判他罪的也不是天,是法律。”
“你们那个同事没事,他很安全。他只不过是去寺庙调查,然后被抓了,软禁起来。现在刘付申对他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我登时敛起了目光,“你好像知道的很多嘛。”
“一点点。”他低声说道。
“真的是一点点?你总共替他杀过多少人?”我问。
他急忙说道:“我没有啊,我们很多人都没有替他杀过人,只是替他绑了那些人,但是我们不敢杀人。而且也就几个,那几个都是四月初六出生的。”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陈放寻思着问,“他为什么要杀四月初六生的人?这是什么心理变态?”
这个人暗暗的咬了咬下唇,想了一下后,才坦白说:“因为他有些迷信。他不是有病吗?医生救不了他,他就相信神佛什么的。然后一年前,他就找到了那个寺庙的住持,听住持说只要吃了那个时候出生的人的肉,就……”
说到最后他没再说下去,但是事情的真相我们已经知道了。
陈放登时苦笑了一声,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他就呢喃说:“哪有这样的和尚?简直就是妖僧。居然教他去吃人?呵呵。”
想不到这个自首的人竟说:“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然后我就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你说。”陈放望着他说。
他随即低声说道:“这样一来,住持就能够骗他的钱了,也不用担心他会去报案了。因为他杀了人哪里还敢去报案说他诈骗啊?而且一步错,就只能被那个住持给牵着鼻子走,步步错。一开始那个住持是说杀六个,现在又变成八个,而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那他还一错再错?”我问。
“是啊,但是我们也没有人敢提醒他,因为他有钱,又有关系,所以我们怕说了得罪他的信仰,把他也给得罪了。”
这一点我能理解,于是我暗暗的点了点头,评价说:“看样子,他像极了古代练什么长生药的昏君。”
“是的,但是到了现在,刘付申还执迷不悟,甚至一心想要杀你。”
听到这消息,我登时惊异了:“为什么?”
“因为那个住持跟他说,你是四月初六出生,又是一个警察,所以是什么阴阳并济,只要吃了你的肉,不但病能好,就算是活到一百岁也没问题。唔,这些事我现在告诉你们,但是希望你们先不要对付刘付申,要对付就对付住持好了。”
“这两个人都犯了法,我们都要抓。”我说。
陈放斟酌片刻后,就转过头来望着我,说:“先逮捕那个住持好了。”
这一刹那,我看见前来自首的这个人在瑟瑟发抖。
我能明白,他心中肯定是在害怕刘付申会报复他的家人。
于是我说:“你不用担心,这是一个有法制的社会。他就算再有钱,也不敢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