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是不是喜欢她
秦海棠心想,你给的是金陵的号码,当时你人又不在金陵,怎么知道她没有打过?
不过她虽然在腹诽,却不敢说出来,只道:“她姆妈去世了,哥哥又回来了……”
她聪明地只说了一半,意思却很明显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哪有功夫给你打电话?
秦海天没有接话,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窗外的风吹进来,竟然让她寒毛都竖了起来。
秦海棠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她正想再说点什么,就听秦海天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声音低而喑哑,屋子里顿时有股山雨欲来的感觉。
秦海棠呼吸下意识地滞了一下,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秦海天已经一把掀掉了脸上的手巾,蹭一下坐起来,目光沉沉地锁住她:“你刚才说她姆妈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这才走了几天,果然是出事了吗?
秦海天紧紧握着手巾,揉成一团,修长的指节泛着青白。
跟着,他一下丢掉手巾,站起身来:“跟你也说不清楚,我自己去问她!”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被无视的感觉让秦海棠一下子爆发了,不管不顾地吼了一句。
秦海天像没有听到一样,大步往外面走去。
秦海棠赌气将手里的东西一掼:“好,你去找她!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你就去找她!你找得到她吗?”
走到门口的秦海天身子猛地一僵,转过头来:“你说什么?什么叫我找不到她?”
秦海棠却不回答,倔强地仰着头,拿目光逼视着他问:“哥,你是不是喜欢她?”
秦海天眉头微微一皱:“什么时候我的私生活都要你干涉了?你最好快一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
秦海棠气得脸色通红,胸膛剧烈起伏:“哥,我是你妹妹!都比不上一个外人吗?你为了一个外人来训斥我?!”
秦海天邪气地勾了勾唇角:“你也知道你是我妹妹,我以前帮方可可治疗,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又对田觅怎么都看不顺眼!你说——”他顿了一下,邪气地舔了一下牙床,“是谁他妈派你来的?!”
“哥——”秦海棠下意识地拽紧了衣角,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心疼你,我怕你被人骗了……”
秦海天气笑了:“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我不如你聪明?识人不清?需要你来指导我的人生?”
秦海棠:“……”
别看秦海天平常待人温和,谦逊有礼,其实,他是个很难亲近的人。
在秦氏这个大家族里,秦海棠自认跟秦海天是最亲近的人,她甚至为了陪伴他,放弃了帝都的优渥生活,跟着他住在这个鸟不生蛋的穷乡僻壤。
可是如今,他竟然这样对她,认为她是家里人派来监视他的……
秦海棠委屈得眼圈都红了:“我是你妹妹啊,你就这样对我!”
“说吧!”秦海天抚了抚额头。
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和眼底的红血丝都叫嚣着这个男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就是这样,他还坚持要先知道田觅的事。
秦海棠心里的郁闷达到了极点,她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秦海天冷笑一下:“你不说就没别人说了么?”
是啊,到鱼池村随便找个人问问,都知道得比她清楚。
秦海棠指甲掐到了肉里,还是叫了一声:“哥……”
秦海天脚步不停,已经走到了院子外面……
天上的云压得很低,似乎马上就会有一场大暴雨。就像那天一样,雨势滂沱,他冒雨出诊回来,就看见河里冒上来她湿漉漉的脑袋。
后来,他才知道,田觅是在杨狗顺几个人的天罗地网下逃了一命。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要对一个小姑娘下如此毒手?
原本,他以为是那几个人觊觎田觅的美色,可是在路上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像,如果只是觊觎美色,三个大男人不会不是一个小姑娘的对手,而且他们并没有把她弄晕了带走,而是选择将她逼到河里。
像是……严刑逼问?
那么……他们到底想从田觅那里得到什么?
或许,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秦海天望着南湾河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渐渐有哭声传来,越靠近南湾河哭声越大。他心头十分疑惑,现在天还不算晚,谁家婆娘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的?难道是家里死人了?
这个念头刚刚转完,便听见有人问他:“小秦大夫,侬这是要去吃钱广的豆腐饭啊?”
“啊?”秦海天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个熟人,吃惊道,“你说什么?吃谁的豆腐饭?”
“啊,侬还不晓得啊?钱广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啊?”秦海天更惊讶了,钱广进了监狱?这才短短几天功夫啊,怎么就进监狱了?难道是田觅告他了?
可是那天的所有物证都毁了,而且如果告钱广势必会牵扯到杨狗顺的死因。他相信田觅不会做作茧自缚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去了金陵进药,才刚回来。”秦海天揉了揉疲惫的脸,一双深陷的眼睛盯着那人,像看不见底的深潭。
那人道:“鱼池村的韩冬英死了,韩家嫌晦气,就把田觅赶了出去。村长奶奶可怜她,留她一起住,后来田觅哥哥回来了,带了一只皮箱。钱广不知怎么看见了,眼馋,就趁着人家兄妹上坟的时候去偷皮箱。”
他说到这里啧啧了两声:“也是赶了巧了,老太太就在这时候回来了,见钱广偷东西哪里肯放过他。唉——”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老太太又怎么打得过钱广?被他一推,就摔死了。这钱广偷了箱子也没跑,在家里就被田觅的哥哥堵个正着,也是他活该!自己作孽怪不得旁人!”
“原来是这样,我才离开几天,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秦海天道了谢又问,“你知道田觅到哪儿去了吗?”
“啊?田觅不在家么?不过也可能跟她哥哥走了吧,毕竟人家哥哥回来了。”
那人说着摇摇头,又道:“侬要吃豆腐饭,要快点啊!不然连汤水都没了。”
“谢谢!”秦海天觉得胸口似乎压着一块大石,堵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件事田觅肯定受牵连了,不然也不会不等他回来就走了,连句话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