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什么叫妻
今天的事情有点多,田觅的脑袋里乱纷纷的,什么兴致都提不起来,晚上早早地就上了床。
躺在床上,脑袋里都是姆妈临死前神智错乱的时候叫她福桔的样子,原来是她跟福桔弄错了吗?他们给她取名字叫“觅”,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丝毫都没有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
就包括哥哥田福笙,在失踪之前都拜托顾慎行好好照顾她。
而且这么多年了,姆妈都没有提起过自己还有个妹妹,更没有说过关于十年前的任何事情。田觅能记起的,就是姆妈告诉她,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她生过一场大病,而阿爸也在那一年死了。同年冬天哥哥参军入伍了。
而根据韩春英所说的,这些事情显然都发生在逃亡之后,那么,那一年在他们逃亡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韩春英的说法,是他们当时兵分两路,他们这一路逃出去了,而田成他们却没有逃出去。
田觅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那时候田成一家子给他们引开了追兵?还是……她不敢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太险恶了。
一整夜辗转反侧,惹得上铺的张萌萌担心不已:“田田,你是不是伤口疼?”
田觅道:“我没事,你快睡吧!”
“真的不要紧吗?”
“真没事,就是心里烦!”田觅看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其实很想出去走走,可是这个点宿舍大门已经锁了。
她这会儿心里苦闷得不行,心里不禁又开始想顾慎行,好想把这件事告诉他,问问他要怎么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心里对他就形成了一种依赖。
可是想到顾伯母的那个电话,还有昨天晚上他抱着她的情形,她心里就一阵一阵抽痛。他是快要娶媳妇的人了,她不能再这样烦他。
田觅伏在枕头上,呆呆地看着月光像银霜一样铺在地上,映着窗棂,一格一格。静静的,像一幅精心描摹出来的美丽工笔……
次日,她很早就起来了,去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去食堂给宿舍的姑娘们买了早饭,这才将目光落在宿舍楼下的那个公用电话上。
去宿管员那里买了电话卡,田觅很熟练的拨了一串号码。这号码还是当初顾慎行给她的,她只打过一次,就是那一次得知了田福笙的死讯。
电话铃响了几声,便有人接起来:“你好,猎鹰总部。”
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田觅愣了一下:“我找顾慎行,请问他在吗?”
那边迟疑了一下,问:“你……找顾少有什么事吗?”
电话接通了,田觅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我是他妹妹,请问他在吗?”
“顾少不在,等他回来,我会转告的!”
田觅道:“谢谢你!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抱歉,无可奉告!”那边啪的一声已经挂断了电话。
田觅心头的失落更甚了,她放下电话,回了寝室,宿舍里的女孩们才起来,其中严秋雨和李云早上没课,都还在睡。
其实田觅早上两节也没课,不过她不想一个人呆在寝室里,就跟着张萌萌一起去上选修课了。
大学的讲堂跟田觅高考时见过的小教室不一样,一个大的阶梯教室,好几个班几百人一起上课。
作为大一的新生,大家都很规矩。这是一个学习劲头十足的年代,又是在q大,学习的热情都空前高涨。她们进去的时候教室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人了。
田觅看着前排的位置还空着,就说:“我们就坐在这儿吧,离讲台近,也能够听得清楚。”
张萌萌道:“你不知道,师兄师姐们说了,上大课的时候都不选在前排,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什么小动作就不能做了。”
田觅笑了笑,拉了沈如月坐下来:“上课不好好学习,你想做什么小动作?”
张萌萌就从帆布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来:“这是我才从图书馆借来的!”
田觅一看,是一本《长生殿》,她眼睛顿时一亮,一把将书夺过来:“这节课归我了!”
她看过不少后世的,但是却没有看过这些古人写的话本,因为梁老师的电脑里根本没有,他电脑里只有一些四书五经、史记什么的,再有就是科学方面的书籍和。
不过《聊斋志异》倒是有,纸质的,还是竖着排版的,田觅看了一些,就没有耐心看下去了。
“哎,那是我看的!”张萌萌劈手来夺,田觅就是不给:“现在被征用了!”她一手紧紧护着书,一手拍了拍张萌萌的后背:“张萌萌同志,这是组织和人民对你的信任!伟大领袖教导我们,对待同志,要像春风般温暖!”
“哈哈哈哈……”张萌萌开怀大笑,惹得沈如月红着脸拉她:“小声点!会被人嘲笑的!”
张萌萌看着四周盯着她看的好奇目光,缩了缩脖子,坐下不说话了。
就这样,《长生殿》到了田觅手里,她一边刷刷做着笔记,一边翻看着简体版的《长生殿》,一边感叹着这皇帝真是个没有人伦的渣男。不止觊觎自己的儿媳妇,弄到身边来宠着,还宠幸其妹妹,其行径恶劣得令人发指。
最后害人害己。
世界上果然没有爱情这种东西,所谓世人美化了的美好爱情,其实内里丑陋不堪。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其实都是一个渣男贪图美色、令人不齿的行径。
……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下课的时候,田觅一本《长生殿》也翻完了。
张萌萌一边收拾文具,一边笑她:“你这样囫囵吞枣,看出来了什么没有?”
田觅不屑道:“有什么好看啊!”她将自己对唐玄宗的看法说了一边,大约是说得有些大声了,引得坐在后排一个带眼睛男生的不满:“在古代,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全成了龌龊?”
田觅转过头去,冲那眼镜男一笑:“这位同学,你知道什么叫妻吗?”
大约是她的笑容太过甜美,那男生愣了一愣,脸上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