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话、豪华游轮杀人事件(六)
原本应该热闹的餐厅此刻却静寂无声。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浓郁的就像是恶魔城上空永久不消散的乌云。
“姐姐,你没事吧?”
看着正沉浸在失去丈夫的痛苦之中的秋江,夏江不由得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想试着安慰她。
毕竟,已经失去了两个家人,她们势必要更加珍惜这些还在眼前的人才对。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好意都能够被别人所理解,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的善良。或许是年长一些,见多了世间的丑恶,作为姐姐的秋江很明显不能将作为妹妹的这一行为理解成善意。
“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秋江愤愤的甩开夏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泪眼婆娑的怒视着她,“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把小武带进我们家,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怎、怎么会?我不是,我没有……而且小武哥他不是——”
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居然会突然将矛头指向她,夏江一下子竟是有些懵了。
“说的是啊,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吧,夏江!”
就在夏江还想解释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提前出声截断了她。
“让名义上的未婚夫杀了自己的爷爷,然后再把他推出去做替死鬼,自己好继承全部的遗产,然后抛下我们,跟羽柴家的那个小子双宿双栖,过着没心没肺的好日子吧?”
这番话极尽恶毒,仿佛把能想到的所有最坏的恶意都付诸了进去。
“怎、怎么会?遗产什么的,我从来就没——”
夏江不由得转过头去,却看到自己的姑姑正一脸恶人的模样,盯着自己一个劲的冷笑着。
那笑容让夏江冷到了心里,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么,那么,你敢在这里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宣布放弃继承遗产么?”
目光短浅的人,就算是再恶毒,也永远藏不住自己的心思。籏本麻里子开口的第二句话,就已经把她的丑恶的嘴脸暴露的干干净净,还有她那同样丑恶的吃相。
“其实小武先生未必就是凶手哦……”
这个时候,终于看不下去的柯南放下了手中的冰淇淋,用力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你说什么?”
这声音虽然稚嫩,但是却透着一股超然的淡定和自信,让众人情不自禁的转过头来看向他。
“柯、柯南?”小兰不由得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添乱。
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听小兰的话,反而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讲了起来。
“小武先生未必就是凶手,理由就是……”柯南不由得把之前鹰矢拿来说服夏江的那一番说辞拿出来重新说了一遍,“当然,这是鹰矢哥哥的推理,我只是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是由鹰矢亲自来做的,毕竟人家夏江为了他把未婚夫都给踹了,保护人家是他的义务。但是眼下这个家伙似乎掉到厕所里去了,所以这个场面只能由他这个朋友来帮忙。
“虽然说我很不想赞同那个小鬼的意见,但是遗憾的是,本侦探也是这么想的。”毛利轻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然后对着在座的所有人说,“小武先生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音讯,如果他不是凶手的话,那就很可能已经遇害了。而在座的各位,都很有可能是凶手!”
“你、你说什么?我们是凶手?”听到毛利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秋江更是激动地咆哮起来,“最有动机的人你不去怀疑,你居然来怀疑我们?你觉得我会杀了自己的爷爷和老公么!你这个糊涂侦探!”
“糊、糊涂侦探?”听到这个称呼,毛利也不由得炸毛了,“你居然污蔑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是糊涂侦探?我告诉你,本名侦探得出这个结论靠的是严密的推理过程!而且秋江小姐,你说你不会杀害自己的爷爷和自己的丈夫,那我请问,你刚刚为什么又怀疑夏江小姐呢?对她来说,那也是她的爷爷和姐夫啊!动机不一定是显而易见的,有可能埋得很深,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你——”
“我倒觉得侦探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呢,动机可能埋得很深。”
就在秋江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籏本麻里子又忍不住开腔了。
这一次,她的矛头针对的是自己的大侄女。
“你想说什么,姑姑?”
秋江不由得转过头来,怒视着这个从刚刚开始就不停戳人痛处的人,她的亲姑姑。
“龙男死了,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么?”籏本麻里子冷笑一声,“你也别跟我们装傻,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么,你在外面早就有了个野男人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秋江冷哼一声,似乎丝毫不意外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这么说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对吧!其实麻里子姑姑你才是最有杀机的那个吧,因为遗产的事情!”
“求求你们,不要再吵了!”
“这么说的话,一郎他也有杀害爷爷的动机啊!”
夏江想要出声劝阻,只是已经被恐慌和**冲昏了头脑的她们,此刻又怎么听得进去呢?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黑历史”被爆出来,夏江只觉得越来越难受,脸色也不由得越发的苍白。
这还是她虽然嘴巴很刻薄,但却还是关心自己的姐姐么?
这还是那个曾经带着她到处玩耍,温柔的帮她擦汗的姑姑么?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家人么?
“你没事吧,夏江?”这个时候,小兰发现了夏江那苍白的脸色,“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我没事的,小兰,”看到小兰那担忧的目光,夏江的心稍微好受了一些,不由得对着小兰勉力的一笑,“我可能,只是需要洗把脸来冷静一下。小兰,能陪我去趟洗手间么?”
其实她们刚刚就准备去的,只不过却没有想到,会在半路上发生那样的事情。
“当然可以,正好我也想去一趟。”小兰不由得点了点头,对着夏江微微一笑。
她的微笑总是柔中带刚,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拍着你的后背。平复你的伤痛,并且让你再一次挺起自己的脊梁。这曾经被鹰矢吐槽是像妈妈一般的微笑,正是毛利兰独有的人格魅力。
而这种微笑,也正是新一自己的说的,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上她的原因。所以,鹰矢在有段时间还很恶意的猜想过,这小子是不是只是太缺少母爱了。毕竟,他老妈那德行……
当然,这有点扯远了。但是,小兰的微笑确实给了夏江不少力量,让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我也去趟卫生间。”
就在这个时候,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闷声画着画的籏本一郎也不由得站了起来。
“一郎,你一个人去没事么?”他的父亲,籏本北郎不由得担心的说。
毕竟,现在这个场面,不只是小武,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变得不可以相信了。
“没事,”籏本一郎只是微微斜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语气之中似乎还透着点淡淡的厌恶,“我又不像爸爸你一样,是个胆小鬼。”
“一郎……”
然而,面对儿子的冷言冷语,作为父亲的籏本北郎却根本不敢反驳,只是弱弱的看着他离开。
看了看籏本一郎孤寂的背影,又看了看籏本麻里子那丑恶的模样,柯南不由得对那个中年发福的男人充满了同情。但是,更多的却是鄙夷。毕竟,一个男人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你或许无法选择你的生活,但是你可以选择面对生活的态度。是反抗,还是妥协。
路,毕竟还是自己走出来的。
柯南如是的想着,眼神不再停留在这个可悲的男人身上,而是跟着小兰她们一路远去。仿佛那黑框眼镜下的双眼也跟某位在星球日报上班的记者一样可以穿透墙壁,追踪到她们的所在般。
洗手间里。
透彻的水流正从银白的龙头里哗哗流下,被双手接住,轻轻地泼在脸上。
那一丝丝冰凉似乎终于让夏江感觉舒服了一点,仿佛心底的烦闷和不安被浇灭了一些。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出现在夏江的脑海里,宛如阴魂一般,驱赶不散。
那就是,这个家,究竟会变成怎么样呢?
自从爸爸妈妈因为车祸而去世之后,夏江就觉得这个家开始变了。现在,爷爷也死了,姐夫也死了,整个家都在分崩离析,就像一艘漏了水了巨轮,但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夏江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眼上滑落,她已经分辨不出来,那是水,还是自己的眼泪了。
“鹰矢,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卡塔”的一声,整个卫生间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诶?”这突然的变故不由得让夏江惊呼一声。
“怎么了,夏江,是停电了么?”小兰的声音从卫生间的里面传来。
“应该吧……呀!”
就在这个时候,夏江忽然感觉到好像身后有什么动静,还没等她回过身来查看一下,一双有力的双手已经自黑暗中伸出,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肩膀,那疼痛和恐惧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夏江!怎么了!夏江!”听到夏江的尖叫声,小兰不由得连忙呼喊。
“小兰,救——”尖叫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人强行捂住了嘴一般。
“夏江!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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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就在那人因为一刀刺空而出现僵直的时候,鹰矢瞬出一脚,直直的踹中了那人的肚子。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那人直接被鹰矢这一脚所带来的巨力给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听着就令人生疼的沉重的撞击声。
“唔啊!”
那人不自主发出了一声悲鸣,伴随着“叮咚”一声,手中的刀也不由得掉落在了地上。
“在那里!”
忽然进入这样黑暗的环境,即使是鹰矢那经过训练的双眼也一下子也失去了视物能力,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是,这却并不妨碍找到他那个袭击者在什么位置。
“呀!”
然而,就在他准备冲上前去将那个袭击者拿下的时候,他的耳边却忽然传来了夏江的尖叫声。
那一声戛然而止的尖叫让鹰矢不由得猛地顿住了脚步。
而那一刻,那个袭击者全早已经慌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于是,两个选择再度摆在了鹰矢的眼前。
是去追那个袭击者,还是去看看夏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还用想么?他学了这一身本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借着依稀星光,鹰矢毫不犹豫的朝着跟袭击者离开的反方向,船舱另一侧的女厕所跑去。
“夏江!”
当鹰矢向着女厕所跑去的时候,却看见一个背影正匆匆忙忙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光线很暗,鹰矢看不清那人具体的模样,但只是觉得这个离去的背影十分的眼熟。
“夏江,你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小兰的声音从女厕所里传来,那担忧的让鹰矢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夏江!”
当鹰矢赶到的时候,夏江正跌坐在女厕所的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整个人都靠在小兰的怀里,仿佛只有倚靠着她的身体,才能够勉强坐得住一般。
“夏江!你没事吧?”鹰矢不由得连忙抓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冰冷的吓人。
“鹰、鹰矢!”
听到他的声音,就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夏江不由得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用力的抱住了他。鹰矢可以感觉得到她微微地颤抖,以及那紧到让他都觉得有些生疼的双臂。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有些吓坏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小兰?”鹰矢不由得宽慰般的轻抚着夏江的后背,朝着小兰说。
“有人袭击了夏江小姐!”小兰如是的说。
“你说什么?”鹰矢不由得微微皱了起眉头。
“恩,是真的,”似乎是平静了一些,夏江从鹰矢的怀中抬起头,“就在刚刚,有人在黑暗中捂住了我的嘴,似乎想把我拖走!幸好小兰就在里面,马上冲了出来,将那个人打跑了!”
“真不愧是兰女侠!关键时刻就是靠得住!”鹰矢不由得对着小兰竖起了大拇指。
“与其夸奖我,倒不如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吧!”小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你自己来做的么,从刚刚开始你都到哪里去了啊!”
“啊,我刚刚……”
“啊——!”
然而,就在鹰矢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又一声尖叫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惊声尖叫三部连播?
鹰矢本能的想要站起身来,但是却忘了夏江还紧紧的依靠在自己的怀中,竟是直接将她整个人带了起来,抱离了地面。突然的失重不由得引得夏江尖叫一声。
“啊,抱歉。”鹰矢看着整个人都缩在自己怀里的夏江,鹰矢不由得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事,我明白的。”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夏江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后从鹰矢的怀中跳了下来,“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小兰紧紧地跟在小兰的身边,她会保护我的。”
“嗯,那你自己小心。兰女侠,就拜托你了!”
看到如此善解人意的夏江,鹰矢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然后对着那边的小兰说了一句。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你才是,要小心一点啊……”
看着他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夏江不由得担忧的叹了一口气,但眼神之中却满是欣赏和爱意。
她感谢上苍,让脑海中的他再次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没有少一分,也没有偏一分,十年岁月,并没有磨平他的棱角,反而将这剑锋磨得愈发凌厉。
他依然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依然可以为了别人而竭尽全力。
这也正是夏江会喜欢上他的那一点。
“夏江小姐,你怎么了,是担心他么?”
看到夏江的眼角再度泛起了泪痕,一旁的小兰不由得连忙递上了自己手帕。
“啊,不是,”夏江不由得笑着擦去了眼角的晶莹,朝着小兰微微一笑,“我只是高兴。”
那笑容是如此的明亮,宛如星星一般,在这黑暗的夜里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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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鹰矢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人。
就在离男厕所仅两米左右的地方,走廊的拐角处,籏本一郎正捂着自己的大腿痛苦的哀嚎着。
狰狞的鲜血正从他的掌指之间涌出,顺着他的惨叫,蔓延到这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一、一郎!你没事吧!”
籏本麻里子不由得捂着自己的嘴,有些着急却又有些惊恐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儿子。
“快、快叫救护车!不不不、包扎!快来个人帮他包扎一下!”
籏本北郎吓得手忙脚乱,不停地朝着周围的众人呼喊着,却始终没有接近那摊血一下。
“喂,柯南,把你的手帕给我!”
还是毛利当机立断的走了过去,鲜血染红了他的擦得锃亮的皮鞋,却没能黏住他的脚步。
柯南也跟着毛利走了过去,鲜血滩中的牛皮鞋印边上,多了一串小小的运动鞋印。
“柯南,拿好打火机。一郎先生,可能会有点疼,请你忍一忍。”
毛利将充当照明用的打火机递给柯南,然后从他的手中接过那张手帕,十分专业的折了两下之后,然后便挪开了一郎的双手,将手帕缠绕上了他的大腿伤口。
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但是却丝毫没有阻碍他的动作。那种干练和专注,终于不由得让一旁的柯南想起,这个糊涂侦探,曾经也曾是个非常优秀的警察。
“好了,伤口暂时就只能做这样的应急处理了,后续工作只能等到了回到米花之后再去医院做处理了。你很幸运,一郎先生,伤口比较浅表,并没有伤到动脉,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替一郎做完包扎,毛利不由得抬起头来,想要找个什么东西擦一擦自己的手,却发现一块手帕已经递到了他的眼前。顺着方向望去,那个讨厌的富家小子正笑嘻嘻的将手帕递到自己的眼前。
“哼,这么名贵的手帕,弄脏了也没关系么?”
话是这么说,但毛利还是老实的接过了他的好意。
“没关系,反正德叔会洗的。”鹰矢耸了耸肩,然后问大叔,“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突然地停电,导致我们在餐厅的人都担心你们的安危,所以一起过来找你们。”毛利擦完手之后,将染血的手帕丢还给了鹰矢,然后如是的说,“然后,就在我们摸索着过来的时候,便突然听到了一郎先生的惨叫,便一起跑了过来,发现了这一幕。”
“也就是说,大叔你们也是刚刚才到么?”鹰矢挑了挑眉毛,“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啊?”
“暂时没有看到,不过刚刚一片黑暗,我们又因为听到惨叫而拼命地赶来,一时之间也没有功夫去注意身边的人。就算有人趁乱混进了人群,并借机逃走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毛利从柯南的手中拿回打火机,环视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众人,冷静的说。
“确实……”夜已深,明月也被乌云所遮盖,零落的星光实在无法提供良好的照明。
“比起这个,你刚刚又去哪里了?”毛利不由得看了鹰矢一眼,“而且刚刚在一郎先生的惨叫之前,我们似乎还听到了夏江小姐的声音,她没事吧?”
“她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事实上,我们在刚刚都被人给袭击了!”
鹰矢深吸了一口气,借着摇曳的火光扫视着众人那或惊慌,或不安,或复杂的表情。
“什么?”听到鹰矢的话,毛利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你们都受到了袭击?难道凶手真的丧心病狂的想要袭击籏本家或者跟籏本家有关联的每个人?”
“啊?不、不是吧!”
“这、这样的事情……”
“是小武!一定是小武!只有他才可能会这么做!”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鹰矢却再度开口,给了众人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
“不,袭击者很可能不止一个,”鹰矢深深的看了那些各色各样的面孔一眼,继续说着,“就在我受到袭击之后,夏江那边就立刻响起了尖叫,所以袭击者至少有两个人!”
“这、这怎么可能!”
“对啊,除了小武,还可能会是谁?”
现场的人员被这个冲击性的消息再次动摇起来,就在他们要陷入慌乱的时候,毛利开口了。
“好了,具体的情况,还是等一下再讨论吧,这边的事情也需要让一郎先生亲自给我们说明呢。但是在那之前,北郎先生,麻烦你把令郎搀扶回厅去吧。祥二先生,麻烦你和秋江小姐带着这个眼镜小鬼去跟夏江小姐和我女儿会合,然后带她们回餐厅。”毛利十分老道的安排了众人的行动,最后把目光转向了鹰矢,“至于你嘛,跟我去船舱底部的配电室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问题。”鹰矢点了点头,即使不用毛利说,他也准备过去看看。
于是,一帮人便分头行动了,看着他们都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毛利和鹰矢也动身前往配电室。
“你这手表还能拿来当手电筒?挺先进的嘛!”
看着鹰矢手腕上那个能从表盘中照射出一道强光的手表,毛利不由得惊讶的说。
“还行,定做的。”鹰矢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在前面探路。
“定做的?啧啧,看样子一定很贵吧,又是你们这些富豪的玩具……”
毛利盯着他的手表看了一会儿,然后酸溜溜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额,我也不知道贵不贵,因为我也没问过……”鹰矢不由得挠了挠头,如是的说。
他不说还好,一听到这句话,毛利不由得气得吹胡子瞪眼,简直想用自己的眼神将他刺穿!
万恶的资本主义地主阶级啊!
“对了叔叔,你真的认为凶手是准备袭击所有跟籏本家有关的人么?”
就在毛利十分恶意的在心里诅咒着炫富者都该死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鹰矢却突然问了一句。
“考虑到你也受到了攻击,所以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毕竟,如果动机是遗产的话,跟你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是,”这么说着,毛利不由得在烟盒上敲了敲,敲出了一根香烟,“如果动机是情杀的话,那就能够解释的通了。”
“所以,叔叔你依然觉得凶手还是小武先生么?”鹰矢不由得好的问。
“我不排除,因为之前你所说的那些都只是状况证据,并没有能够实质性的证明小武的清白。而且如果就动机上考虑,同时拥有家仇、遗产以及情杀三样动机的他,无疑拥有最大的嫌疑。”
毛利一边说着,一边将烟夹在嘴里,一边拿火点上,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道淡淡的烟流。
“清晰的推理逻辑,真不愧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
鹰矢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冲着毛利露齿一笑,少了点往日的不正经,多了一份发自内心。
“哼,那是自然,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别以为你和那个侦探小鬼有些灵光一闪的小聪明,破了几件案子就了不起了。侦探需要的不仅仅是灵光一闪,更需要怀疑一切的勇气和严密的逻辑推理。”听到鹰矢的吹捧,毛利顿时鼻孔朝天,很是神气的哼了一声,“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开侦探事务所的时候,你和那个侦探小鬼都还在玩泥巴呢!”
“是是是,能够坚持了这么多年还没倒闭,确实是挺了不起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一时顺口……哎哟!开个玩笑而已嘛,这么认真干嘛啊叔叔!”
话没说完,头上便不由得先挨了一记爆栗,那一拳快的竟是连鹰矢也没闪过。
然而,毛利却并没有回应他的抱怨,而是直直的盯着鹰矢的手电灯光照向的方向。
“果然,停电是人为造成的啊。”
这么说着,毛利不由得走上前去,将电闸拉了上去。
霎时间,伴随着一阵“滴滴滴”般的机器运作声,整艘船再度恢复了明亮。
在电闸的上面,捆着一条绳子,挂着一个工具箱,中间还有一根烧了一半的蜡烛。
“一个简单的定时装置啊……”鹰矢将手表的灯光关上,然后走到那根蜡烛的边上,大概估算了一下宽度,“装置肯定是提前就设置好的,按照这种燃烧速度,烧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二十分钟么,应该是大家刚刚发现龙男先生尸体的时候。”毛利摸着下巴回忆了一下,然后便皱起了眉头,“那个时候大家都各自行动着,谁都有可能做成这样的机关。”
“所以,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嗯?”
就在鹰矢拿出了手帕,准备将那几样物品取下查看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摊开的手帕之中,忽然抖落下了很多碎末一样的东西,让他不由得蹲下身去,再次用手帕将那些东西拿了起来。
“嗯?这是……难道是,面包屑?”看着那被鲜血固定起来的一根根小小的条状物,鹰矢花了好一会儿才大概分辨出来这是什么,不由得瞬间变了脸色。
因为,他曾经在另一个地方见到过这种东西,在另一个案发现场!
鹰矢不由得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密封的小袋子。那是他从餐厅的厨房里面要来的保鲜袋,而里面保存着的,正是之前他从籏本豪藏手上取得的所有面包屑的样本。
“叔叔,你今天有吃过面包么?”
稍一对比,鹰矢便确认了这二者是同一种东西,不由得连忙抬起头来朝着毛利问。
因为,这条手帕在鹰矢之前弄干净后,只被毛利拿来擦过手!
“蛤?面包?有这么多没事在前,我为什么非要去吃面包啊?”
听到他的话,毛利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丝“你制杖吧”的表情。
“是么,那么这面包屑的来源……”似乎想到了什么,鹰矢猛地掉头朝着外面跑去。
“喂,小鬼,你去哪?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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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
柯南站在籏本龙男的尸体面前朝着他双手合十,然后一把掀掉了盖在他身上的帆布。
他从刚刚开始就对籏本龙男的死存了些疑问,只不过当时碍于毛利在场,他没有办法好好地调查,所以只能趁着现在找个机会跑出来,再好好地调查一番。
其实从发现他的尸体开始,柯南就觉得很蹊跷。
那就是龙男为什么会死,而且,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因为,比起籏本豪藏那看起来明显就是有做过事前准备的谋杀,籏本龙男的死就随意的多了。
粗暴的致命伤,没有刻意隐藏的尸体,无一不在说明着,籏本龙男的死很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并不在犯人原本的计划之中。否则的话,现场就不会这么粗糙。
那么,他又为什么会死呢?
最合理的猜测,莫过于是被灭口。
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对犯人很不利的信息,或者,是直接看到了犯罪瞬间,才会被灭口。
这么想着,柯南一边调查着犯罪现场,一边在脑海中模拟重建着犯案过程。
头上的伤口有两处,后脑一处,正面一处,正面的那一处造成头骨塌陷,看样子是致命伤。
伴随着证据的确立,柯南的脑海中不由得重建出了一个画面,犯人从后面给了正准备逃跑的龙男一下,将他打倒在地之后,又在正面敲下了致命的一击。
那么,留在现场的那个“t”字,就是在被敲击了第一下的过程之中留下的么?
不,怎么想都不合理。因为当时凶手是正面面对着死者的,所以,他不可能会没有看见死者在地上留下的痕迹。即使死者真的写下了什么,凶手为了不是自己暴露,也肯定会马上擦掉才对。
但是,这个t字却清晰的留在了现场……所以,这个t字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么?
不过,这样想也很勉强,毕竟对于意料之外的案件,应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犯人考虑,所以,他应该尽量少留下痕迹才对。毕竟少做少错,做得多了,破绽也会越多。反正之前籏本豪藏留下的那个“h”已经让众人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鹰矢和小武,没有必要再写个“t”多此一举。
除非……犯人有什么理由不得不去这么做!
这么想着,柯南不由得蹲下身子,细细的观察起那个留在现场的t字来。
一道横向从粗到细,一条竖向由细到粗,怎么看都是一个t字……
嗯?不对!这……这是!难道这才是死者真正想要表达的信息?
那一瞬间,一道电光从柯南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原本零散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串联了起来。
他不由得站起身来,按照脑海中演绎的犯罪场景一步步倒退,模拟着死者和犯人的行动,将场景倒带回最初死者开始逃跑的地点,那里应该就能够看到死者目睹到的现场。
“嗯?”柯南站在脚印最初变宽的位置,环视着甲板上的一切。
不远处的地板上堆着一团绳子,绳子的一头穿着一根铁棒,看起来像是固定用的长栓子。
本来这样一段的绳子的两头应该各有一根铁棒才对,但是现在只有一根,另一根却不见了踪影!柯南不由得大胆的猜测,那根消失的铁棒很可能已经沉到了海底,而且正是杀害龙男的凶器!
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就是当时凶手所在的位置,所以他才顺手抄起了那根铁棒,当做凶器!
柯南不由得走到了那个位置,栏杆的右侧就是甲板外,正下方的位置绑着一艘救生船,而栏杆的左侧,则是一个可以从外面上锁的房间。
“这是……库房么?”
柯南用弹力背带套住把手开了房间的门,看着门的内侧垫着的厚厚的防撞海绵,不由得说。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却忽然在黑暗中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一刻,他浑身的汗毛都不由得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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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果然是这么回事么?”
籏本游轮。一个房里面。
鹰矢拿捏着手中那个宛如橡皮泥般质感软粘的白球,喃喃的说。
“这下子,动机和证据都有了……只是还有一些疑问没有解开……”
这么说着,鹰矢不由得一张张翻阅着面前的纸,神色也一点点的越发凝重起来。
“喂,你小子,从刚刚开始就神神叨叨的,究竟发现了什么啊?还有,这又是什么?”
一旁的毛利似乎觉得自己沦为了跟班的角色而十分不爽,不由得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白球。
“哇!这是什么东西,好恶心的触感……还给你!”
但是东西刚一入手,那湿滑黏软的触感便让毛利一阵嫌弃,连忙将那白球又重新丢还给了鹰矢,然后右手在边上的桌面上蹭了几下,五指合拢,似乎想把黏在手指上的那些东西都给弄下来。
“啊!soga!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
毛利无心的举动,却宛如一道闪电一般从鹰矢脑海中划过,最后的疑问也终于被击碎了。
“原来如此,这下子,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
另一边,同一时间,那位小小的侦探也不由得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再抬起头来之时,眼中的迷雾已经尽数消散,两双湛蓝色的眼眸里,闪耀着锐利的锋芒。
他们不由得同时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人露出了一丝充满智慧和自信的微笑。
“看到了,逻辑的终点!”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