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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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医生十分苦恼,他原本只有一个大麻烦,但现在有两个了。
陆抑从他来了笑容就十分狰狞,活生生要将人撕碎了,看得他心惊胆颤。陆二爷也就是个怂货,在他们面前怎么凶狠怎么来,但到了周怀净面前,野狼活生生被饲养成一条哈巴狗,让往东就不往西。
陆抑近来几乎没出现过幻觉,臆想也减轻了。可惜一病未平,一并又起。奈何陆抑话里行间真假难辨,秦医生笃定陆抑有所隐瞒,但他不是上帝,陆抑不愿意配合,他哪里有医治的方法?
秦医生好不容易送走了陆抑,后脚周怀净就敲门进来了。
周怀净神色落寞,进来了领了药就要走了。
秦医生从陆抑那儿猜到两人估计生活不和谐,主动温言宽慰:“怀净啊,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说。”
周怀净满腹疑虑,半晌才问:“秦医生,我要怎么才能成为二叔的爸爸?”
秦医生:……风太大,我听不见。
周怀净:“二叔说,只有爸爸才可以碰儿子的生殖器。”
秦医生:……哦豁,原来陆抑还是站不起来啊。
“可是二叔不肯配合我啊。”
秦医生:……
秦医生觉得需要给陆抑加一味药,保管他一辈子也爬不起来,没机会带歪小孩。
周怀净接到程思古的电话,说他要转学了,临走前想要和他见一面。
周怀净得了陆抑的同意,被送到和程思古约好的古寺。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程思古面色不太好,看到他神色蔫蔫地道:“怀净,你长胖了啊。”
周怀净淡淡地“唔”了声。
“听陆常说,你现在和你的表二叔住在一起,怎么样?”程思古知道的不多,便问了问。他知道父亲升职似乎也和陆家的家主有点儿关联,说起来也算他们家的恩人。
周怀净露出笑涡:“二叔很好的。”
“哪儿好?”程思古看到他竟然笑了,知道他过得不错,心里放了心,于是顺口问了句。周怀净休学之后,他一直想办法联系周怀净,但陆常最开始不肯给联系的方法,后来拿到了,电话总是在半截就被疑似管家之类的人给接了,直到最近他要走了,抱着试试的心态打了电话,没想到还真联系上了。
“长得好。”周怀净认真回答。头发长得好,脸长得好,肌肉长得好,18cm大粗粗也长得好。
程思古干瞪着他,瞅见他那小表情还真是认真的,嘴角抽搐两下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里吗?”
“不知道。”周怀净实诚地回答。
程思古被一堵,干涩道:“你应该问为什么……”
“为什么?”周怀净问。
程思古心酸地叹气,这么长时间不见,周怀净说话堵人的技术更上层楼,他竟无话可说。这么一来,他方才的惆怅都消失了。
“这座古寺后头有棵树,祈愿特别灵。”程思古神秘兮兮地说,“不过要记得来还愿。”
周怀净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吗?”
“走,我带你去看。”程思古领着周怀净去后院。
古院深深,井水悠悠,倒真有点儿远离人烟的味道。
城里头这样的山间景致不常见,连空气都带着树叶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那棵老树的树冠撑开,是棵常青树,现在的叶子都还是浓浓的绿,上面挂满了红色的布条,迎着风飘摇着。
一位小和尚手里拿着一叠红布条,古怪地瞅了两人几眼,说:“九十九的,九百九十九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你们要哪一种?”
程思古瞪眼:“什么!?一条布那么贵?你这是寺院吗!?抢劫吧!”
小和尚不耐烦瞪他,解释道:“这树这么灵,人人都往上挂一条,菩萨哪儿忙得过来?”
程思古心里负气:“那怎么每条布的价格还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九十九是普通的,九百九十九是高僧开光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是已逝成舍利子的主持开过光的。这开了光,不就像晚上点了灯吗?灯越亮,菩萨看得越清楚,心愿就更可能成真。”小和尚说的头头是道。
程思古今天非要往上挂一条,小和尚不依不挠,他不得不抽了两条,心不甘情不愿地选了最便宜的给了钱。
那小和尚给了个白眼,把布条给他,丢了两支笔就走了。
周怀净围观了一番骂战,弄不懂为什么程思古要掏那么多钱买两条红布。
程思古给他一条,说:“咱们快写,写完了我请你去吃东西。”
程思古拿了笔就急急忙忙把早就想好的心愿写上去,挂到了树上。这树求姻缘,他父母最近在冷战要离婚,程思古便想着来给两位家长求个姻缘。他心里有事,却忘记告诉周怀净这是姻缘树,等他想起来要提醒时,周怀净已经把布条给挂上去,湮没在一堆红布条里。
“怀净,你写什么了?”
“我想成为爸爸。”周怀净回答。
程思古一头雾水:“啊?不是吧?这段时间没见,女朋友都有了?急着要孩子?”程思古仿佛看见了失足少年走向婚姻的坟墓。
周怀净摇摇头,不肯多说了。
绿影丛丛之中,红色的布条哗啦啦随着风卷动。
其中有一条上写着——“我要成为爸爸的爸爸,如果实现了,就请菩萨吃虾”。
派人跟踪周怀净并拿到红布条的陆抑:……
幸亏菩萨不吃荤。
第54章
十二月底,周怀净要去m国比赛,陆抑调整了时间和他一起去。
陆抑取出行李箱帮周怀净挑选要带去的东西,生活用品到m国有专人准备,要带的东西倒是不多。几件睡衣衬衫不能少,鬼画符的琴谱得带上,还有装着手帕的小铁盒。
周怀净摸索着抱过来他的小熊睡衣,递给陆抑,陆抑看了看说:“宝贝,你看我们都有这么多睡衣了,这个就别带上了。”
周怀净固执地说:“要带上的。”
陆抑无可奈何,既然周怀净想带上,那就带上吧,反正他有的是方法让他穿自己的衬衫。
周怀净又跑去摸了一阵,跑回来,把一个盒子递给陆抑。
陆抑看着盒子,一阵沉默。里面装的是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就是那只玉势。那东西的造型比较含蓄,周怀净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多亏了陆二爷一堆书籍的贡献,他现在懂了,而且颇为好奇地拿来和陆抑比了比,得出结论,虽然看起来比陆抑的大粗粗还粗还长,但他还是喜欢陆抑的那一根。其实就算陆二爷是根牙签,对周怀净来说也是18cm大粗粗。
陆抑:“宝贝,你带上这个做什么?”他从没考虑过用这些东西来对周怀净做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只有他自己才能那样贴近侵入,就算是冰冷的死物也不行。
“二叔,给你吃。”
陆抑:“……不用了,二叔不饿。”
“很甜的。又大又甜。”周怀净极力推荐。
陆抑:……当然大,爷亲自挑的。
“云叔帮我拿来的。”周怀净满怀感激,“云叔真好。”
陆抑:……云叔是太闲了吗?
周怀净见陆抑还是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有些失落地打开盒子边说:“二叔,我吃给你看啊。”
陆抑:……
陆抑一听,打鸡血地身体一震。
周怀净一打开盒子,陆抑才发现误会他了。盒子里装着的是一盒水果糖,每一颗都圆润润地沾着糖粉,五颜六色看起来很好吃。周怀净找不到盒子装糖果,云叔也不知道这个盒子是做什么用的,于是把一袋子的糖都装在了里面。
看着装在这盒子里的糖果,陆抑突然对水果糖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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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上除了保镖,就是周怀净、陆抑、林老和阿力,张启明留在国内处理事务,没有跟着。
周怀净坐在靠窗的位置,从窗户往下望,飞机飞过了一片汪洋的大海。在他记忆里,上一次坐飞机已经是十多年前了,和父母一同去往音乐之都,和父亲一起坐在台下看母亲的演奏会。周怀净小时候上过台,但那时的他对于置身在众多人的目光之下有种难言的恐惧,仿佛所有人都在用森冷的目光盯着他。距今最近的一次上台是在辰光,尽管没有人发现他从头到尾都是半闭着眼睛,不敢往台下望上一眼。
“二叔,那片海是爸爸妈妈沉眠的地方。”周怀净很少想起父母了,严格来说,他们已经离世十年。这一生的最后一面也是如此仓促,甚至来不及看清他们的面容,火焰便吞没了他们。
陆抑道:“他们是了不起的父母。”如果不是岳父岳母,他的宝贝恐怕也将被大火吞灭,他们更不可能相遇。陆抑弹着手指,琢磨着明年上坟多给烧点儿纸钱,别让二老在地底过得穷酸了。
周怀净点点头。人生是多么奇妙,上一世他双目失明,车祸现场里茫然无助地被挤进人潮里,经历坎坷,最后被陆抑带回家。而这一世,上天补全了他的人生,有伯父伯母和哥哥,也有陆抑。
周怀净看累了风景,靠着陆抑睡着了。飞机飞翔的轰鸣声之中,他梦见了在圆形的地下卖场,另一个他在台上弹琴,而陆抑倚着窗端着茶杯,静静望着他,飘起的袅娜水雾朦胧了他的面庞。
周怀净走到陆抑身旁,高兴地道:“二叔。”
陆抑回眸,泪痣妖艳得灼人,嘴角轻轻牵起一丝宠溺的笑意,喟叹消融在雾气里。
“终于等到你。”
“二叔……”
陆抑怀里的少年脸朝着他的胸膛,喃喃着,满机舱的人都能听得见。
陆抑眉眼不自觉含笑,颇有点儿带着炫耀地说:“二叔在这,二叔一辈子都在这。”看看他的小宝贝,做梦都想着他。
冷冷的狗粮糊了一脸,众人纷纷别开脸装睡。
陆抑的得意劲儿还没过去,周怀净在他怀里拱了拱脑袋,他正要安抚,突然左胸前微微一疼,某人含了含,用力地吸了一口。
陆抑:……
梦里的周怀净渴的不行,凑到陆抑面前要水喝。陆抑一只手拿开杯盖,另一只手慢慢地喂他喝水。
周怀净抿了抿,又舔了舔,再含了含,最后吸了吸,就是没喝到水。
他委屈地抬眸:“二叔,怎么水出不来?”
陆抑低头望了望,杯子里满满的水,还在氤氲着水雾。他说:“用力。”
周怀净就果真用力吸了又吸,感觉嘴唇都要吸麻了,烦恼地咬了咬杯沿。
唔,这杯子好像有点软?口感还不错?有软又q,有嚼劲。
“……怀净……怀净……”
周怀净听到陆抑的声音,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陆抑线条优美的下颔首先落入眼帘,其后是那双温和望着他的眸子。
周怀净露出小虎牙笑了笑:“二叔,我刚才梦到你了。”
陆抑邪魅狂霸兼具风骚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旋即立刻回复到温存:“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