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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不管了,反正那男人此时也没有杀她的能力,宝镜终是返回了小溪涧。
    “遇见我,算你命大!”
    被人威胁始终不是件开心的事,宝镜从太阴镜里取出来两颗月华珠时,真的很肉疼。这人运气的确很好,两颗月华珠本是她攒着要给爸爸的,现在只能先救人了。
    捏开男人嘴巴,宝镜把两颗月华珠都给他服下。这么重的伤势,仅靠着月华珠当然不行,最重要是要止血消炎。依稀记得徐家在山腰处是有片玉米地的,爷爷为了防止野猪糟蹋玉米,还在那里修了间木头小屋。
    宝镜咬牙扶起男人,一大一小两个步履蹒跚的身影慢慢在山间小道上前行。好不容易遥遥望见那记忆中的小屋时,男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若非宝镜事先喂下的两颗月华珠,男人绝对撑不到现在。
    推开门,将男人放到小木床上后,宝镜已然筋疲力尽。
    但她现在还不能休息,强迫自己爬起来,在不大的小屋里四处翻找,终于在一个小袋子里找到几块褐色像干姜的植物根茎。
    “果然有这东西。”
    宝镜大喜,南县毗邻滇省,自然也出产滇省闻名的中药田七,田七粉末可是止血的好药,徐家村家家户户都会备上。宝镜赶紧把男人腰间纱布猜掉,给他敷上了厚厚一层田七粉。
    又煮了爷爷留在小屋的烧酒,给男人擦拭身上的其他伤口,做完这一切宝镜才真正松懈下来。
    “希望你能活下来吧!”
    不守妇道的小姑徐海霞也算无意间做了件好事,她给宝镜买了许多零食,糖块可是补充体力的好东西,宝镜把所有零食都留在了小屋内,一来是救人,二来,80年的零食真没有什么好吃的啊。
    轻轻带上门时,疲惫不堪的宝镜没发现,本该昏迷的男人睁开了锐利如鹰的双眸——
    ……
    “你这熊孩子,跑哪里玩儿去了?担心死你妈了!”
    眼看着都要吃午饭了,宝镜还没回来,李淑琴都快要扯着先回家的徐海霞衣领讨要女儿了。两姑嫂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就连徐海东也用不善的眼神看待妹妹,宝镜终于回来,徐海霞先炸了:
    “不是早让你回家了吗?你妈还以为我把你卖给了人贩子,这倒霉丫头!”
    小姑和她大生哥在栗子林里滚了半天,此时依旧眉梢带春,宝镜忍着恶心,笑着问她姑:“小姑,你买的肉呢?”
    徐海霞立刻不自然起来,哼哼两句,众人也忘了追究宝镜的去向。
    吃午饭时,小姑夫骑车带着表弟邹晓伟来了。
    瞧着小姑一家三口亲亲热热吃饭,宝镜都得给徐海霞强大的心理跪了。不过小姑夫那样,虽然帮着小姑算计自家,可还不知道老婆给他带绿帽子的事儿吧?想到小姑伙同他人要诓骗自己去省城,宝镜心生一计。
    先收拾小姑,再搞定她那个奸夫,顺着奸夫挖出上辈子买太阴镜的凶手自然更好,一时宝镜只觉得心中阴郁散去大半,真是吃啥啥香!
    照例,宝镜家三口是要在老家住一晚的。
    虽然白日里闹得很不开心,看在爷爷面上,徐海东也没提回城里,一家三口在老家住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宝镜借口锻炼身体,早早出门往徐家的玉米地而去。
    推开门,木屋里冷冷清清,似乎昨日的一切只是她白日做梦的臆想,留下的零食未被带走,那受伤的男人也不见了。
    “什么人啊,面对救命恩人都不说声谢谢?”
    宝镜嘀咕,她的目光在屋子里来回扫视,陡然一亮。嘻,少了两颗水果糖,别以为她看不出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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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前世养父,今生堂叔
    既然能独自离去,想来伤势也无大碍了吧?
    不管怎么说,做好事还是能带来心灵愉悦的,昨天没时间好好体会,宝镜这时干脆将太阴镜祭出,仔细体会着冬日山岚的韵味。
    植物成长需要阳光,太阴镜凝练出的是月光精华,古人认为太阳为正,太阴是负,太阳和月亮合称“阴阳”,可现代天文研究却表明,月光仍然是太阳光,是阳光照到月球上,又反射到地球。
    凝练月光的太阴镜,与吸收阳光的绿色植物总有着亲密的联系,当唤出太阴镜时,再看这冬日群山,宝镜神清气爽。
    “果然没看错,的确是有光点与众不同。”
    昨日在跟踪小姑时,宝镜就发现了能在太阴镜中看见某些特殊光点,当时没有细究,现在,她又看见了。
    沿着光点找去,宝镜在山坳的东坡发现一片野生田七。
    “太阴镜还能找到野生药材?”
    蜀中境内可不产人参,就是长白山野参,在80年也卖不上价钱,只有公家会收购。田七虽也不便宜,宝镜还真瞧不上这点幸苦钱。
    留了个记号,她准备让爷爷有空来挖。
    不过,太阴镜的功效这么特别,难道真要自己往医生靠拢?用以遍地,名师难求,宝镜对医术半点不懂,只能靠日后的机缘了。
    下山时,宝镜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带着几分忐忑,她小心靠上前,迟疑着喊了声“海昌叔”。
    徐海昌穿着洗得褪色的蓝色棉衣,衣肘处还打了两个硕大的补丁,他明明比爸爸还年轻两岁,看起来却有四十左右,脸庞黝黑,额头上有深深的沟壑,可见日子过得有多艰难!
    徐海昌凝神看了会儿,才老实巴交笑了:“是宝镜啊?这都成大姑娘了,叔差点没认出来,是跟着你爸妈回来的?正好,我在山上捉了只野兔子,晌午来叔家吃兔子肉。”
    海昌叔提着的野兔子拢共没几两肉,他就是这样一个老实却大方的人。徐家村不富裕,海昌叔家更不富裕,可是上辈子,在父母相继去世,外公家也陷入危机后,奶奶不愿意再供自己读书,是这个老实巴交的隔房堂叔站了出来,把自己揽到了他家户口本儿上。
    那年,自己十五岁,考上了省城的重点高中。可不是当地户口,在学费以外还需交一大笔钱,是海昌叔二话不说背着一床被子离乡打工。开学前,一叠粘着黑灰的钱寄了回来,自己如愿坐在了省城高中的教室中……直到第二年发生意外堂叔落得终生残疾,才知道那钱,竟是海昌叔在黑煤矿里做苦力赚的!
    前世的养父,今生的隔房堂叔——宝镜怕吓着对前世一无所知的老实堂叔,把眼泪拼命眨巴回去,“恩,我回去就告诉爸爸。”
    徐海昌也只是憨笑,让他哄小姑娘是不会的,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宝镜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