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他说:“今天有没有消毒?没有就跟我去医院,我给你上药水。”
到了医院,季相如领着陈玉兰去医生办公室,让她随便找条凳子坐下,季相如去值班室套上白大褂,回来时拿了药水和棉签帮她消毒。
陈玉兰说:“我到你这买点药水,回去我自己消毒。”
季相如说:“可以啊,一会我帮你拿药。”
涂上酒精后,医生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敲,来人急匆匆说:“季医生有个病人你快过来看一下。”忽然发现办公室里还有别人,仔细一瞧,季相如蹲着给人上药,他的白大褂落在地上。
季相如把棉签和消毒/药水给陈玉兰:“你自己涂,我先过去看看。”
陈玉兰点点头。涂了药水以后她把棉签扔了,垃圾桶旁边有个洗手台,她顺便洗了下手。
季相如处理完事情要走,后面人笑嘻嘻问:“季医生你怎么走这么急啊?”
季相如笑说:“不然留着陪你啊?”
“今天我俩夜班,你不陪我陪谁啊?”
忽然想起什么:“差点忘了!你刚才还带了个美女过来。谁啊?女朋友?”
季相如四两拨千斤:“漂亮吗?”
“漂亮!又瘦又高又白,美娇娘啊!”
季相如神秘地笑了下,背后夸张的声音说:“季医生你带女朋友值夜班啊?说!到底想干嘛!”
季相如笑着说这种事怎么能告诉你,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医生办公室,陈玉兰背对他在洗手。哗哗水声里,不知在想什么,居然没听见他声音。
忽然季相如想逗她一下,轻手轻脚走过去,一下子又变了想法。
医生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他关上门就仿佛隔绝了里外。安静的时间里他遐想连篇,视线一会落在陈玉兰乌黑的马尾辫上,一会落在陈玉兰纤细的腰上,一会落在陈玉兰白皙的小腿上。
季相如盯着陈玉兰想,她怎么穿全白的连衣裙?皮肤和裙子一样白,脱裙子的时候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越靠近她,季相如乱七八糟的念头越多。他静静看着,冷不丁打开两臂撑在洗手台两边,一下子把她围住。
陈玉兰猛地回神,感觉屁股忽然被人顶了一下,前面撞上洗手台,很疼。她受惊地回身,屁股也撞到洗手台上。季相如眼疾手快抓住她腰把她捞回来,她一下子就感觉到季相如的前面。
季相如什么也没说,手上越来越用力。陈玉兰也什么都没说,身体也越来越用力。陈玉兰越动季相如越觉得她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已经被他抓上砧板了,他哪有不下刀的道理?
陈玉兰撞回洗手台上,季相如借力把她半边屁股抬上去,空着的手像u型夹一样夹住她的脸,然后去亲她的嘴。
情急下陈玉兰喊放开,两只手猛推季相如,季相如顶住她,一鼓作气地把她整个人放洗手台里,她两条腿像剪刀一样岔开,小腿挂在洗手台上,晃荡着撞到他的大腿。
季相如觉得刺激得不得了,怎么也停不下来。
陈玉兰完全处于下风,急得眼睛都花了,喊了几声没用,怎么都控制不了季相如。季相如的脸撞过来,陈玉兰把脖子抬起来,感受到季相如的胡茬猛地刮在她皮肤上,粗糙的,野蛮的。
她的后背和屁股被哗哗淌水的水龙头冲洗湿透,好像整个人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冷得透心透肺。
忽然,季相如抓住她脖子:“别逃了!”
陈玉兰一下子被中间那个字击穿了,她逃得很疲惫,卑微如蚁族,却还是有这么多人不放过她。
如果元康还在就好了,别说一个季相如,十个季相如也不在话下。
陈玉兰红着眼睛喊滚,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屁股下的洗手台仿佛摇摇欲坠,季相如感觉她疯了一样,快把整个办公室都震动起来,心里打起退堂鼓:“别乱动了!你要把这拆了啊?我把你放了还不行么。”
季相如稍微松开,陈玉兰想也不想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第22章
季相如摸着自己一边脸说:“你打我?”
陈玉兰从洗手台上跳下,逃命一样匆匆走了。医院外等着出租车,她随便上了一辆,拍着司机座椅说:“快!快走!”
司机回头好笑地看着她:“你不说去哪我怎么走啊?”
陈玉兰报了李英俊的公寓,车上路了,她缓缓松一口气。
陈玉兰回去的时候,李英俊在看新闻联播。他张张嘴要说话,陈玉兰没看见一样直接回了卧室,她的连衣裙一直在滴水,留下一路水渍。
李英俊敲了敲她的门然后进去:“怎么了?”
陈玉兰摇头:“没事,我想去洗个澡。”
李英俊眯着眼睛看她:“你后面怎么都是水?”
陈玉兰没答。她不愿说,李英俊不逼她,让开路说:“有热水,你去洗澡吧。”
陈玉兰用卫浴的时候,李英俊在客厅坐着。新闻联播讲了什么,他一点没听进去。他在想陈玉兰好像不高兴,在想陈玉兰裙子怎么回事,在想陈玉兰和季相如一起吃晚饭,想得心神全乱。
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腿。
陈玉兰回培训班上课,她手机开了静音,课间休息的时候查看微信,季相如给她发了几十条消息。
全是对不起。
陈玉兰快速浏览,划到最下面,又进来一条:对不起!是我错了!昨天晚上我太混蛋了,我喜欢你老得不到你回应就来硬的了。一万个对不起!你在哪?能不能和我见一面,我当面给你道歉!
陈玉兰没回复,很快又来:我保证绝不动手动脚了!我很不安心,昨晚想了一晚上没睡着,我一定要当面和你说声对不起!
陈玉兰把手机收起来继续看书,看了一会又把手机拿出来重新打开微信,然后给季相如发了她培训班的地址,季相如很快回复:好!我现在就过来!
医院那季相如请了半天假,开车赶到陈玉兰培训班楼下,陈玉兰站在公交站牌边等。他把车放路边,小跑过去喊她的名字。
陈玉兰说:“你跟我过来。”
季相如一边走一边说:“对不起!我求你原谅我一次!我再也不敢那么对你了!”
陈玉兰把他领到培训班一楼大厅,他看了看四周觉得哪不对劲,问她:“你在这上班?”
陈玉兰澄清:“我在这学习。”
她把自己身份证拿出来给季相如看,告诉他自己不是本地人,户口在农村,在这里学习是为了准备十月份的本科考试。为了在这座城市好好生活,她不断打工,但因为学历低没后台屡屡碰壁,她干体力活,拿微薄的工资。
“李英俊不是我表哥,那天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揶揄我。我在他那里干活,是他的家政阿姨。”
季相如震惊地看着她,然后仔仔细细地看她的身份证。
陈玉兰看他瞪大眼睛地查看身份证上的每一个字,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海市蜃楼一般的琼楼高台轰然塌落,她陈玉兰其实就是万千人脚下的泥。
她对季相如说她该告诉的都告诉了,既然他道歉了,那昨天的事就算了,“你今天上白班吧?回去吧,我也要回去学习了。”
坐回教室里陈玉兰怎么也看不进书,一会觉得冷一会觉得热。平静了好一会,她决定把书本收拾起来,不如早点回去烧饭做菜。
陈玉兰把饭菜摆好,李英俊恰好进门。陈玉兰喊他过来吃饭:“你今天怎么回来迟了?又加班了?”
李英俊说:“没,有点事要办。”他换了鞋直接到餐厅坐下,然后把一袋东西给陈玉兰:“拿好。”
“什么呀?”
“给你用的。”
陈玉兰打开看,居然是消□□水和棉签。她问:“回来迟了就是去买这个了呀?”
李英俊笑笑没答。一部分是,一部分不是。公寓附近就有大德药房,下班后买点药其实很快。给陈玉兰的药不是附近的大德药房买的,他跑了趟医院,顺便把烟酒给季相如送过去。
晚上宋诚实给他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把礼给送过去了。
李英俊说:“听你的意见,两条中华一瓶茅台。怎么了?”
宋诚实说:“没怎么,我刚下班碰见季相如,他和我说起这事。除了这,你是不是还和他说了什么?”
“说什么了?”
“你还装傻,季相如全告诉我了。”
李英俊笑着说:“你办事不牢靠,我只好亲自上阵了。”
宋诚实着急:“那也不能那么说呀!为了拆散他俩,你居然和季相如说你俩好上了?你知道不,我听着就像笑话一样!”
李英俊纠正他:“他俩在一起过?拆散这词用得不准确。”
宋诚实觉得滑稽:“大哥这是重点吗?!说我不靠谱你自己就靠谱了?你对外说你和你家阿姨好上了,你老婆怎么想?我现在回想起来真觉得奇怪啊,那时候你不乐意给季相如牵线搭桥,季相如自己联系上了你又想方设法要离间他俩,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
李英俊屏息凝神,等着宋诚实那两个字。
宋诚实和李英俊同龄,高考后各奔东西,四年制和五年制重新汇合以后,当初同窗之谊丝毫未变。宋诚实和自己的大学同学结婚,两个人都是医生,同单位里工作别提多恩爱了,偶尔出来聚会也是带上老婆。
眼见身边同学各个订婚结婚抱孩子,宋诚实实在看不下去李英俊还一直单着,于是四处给他物色适合的女孩子。葛晓云就是宋诚实亲戚介绍的,宋诚实算李英俊和葛晓云半个媒人。
于是宋诚实问得合乎情理:“李英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出轨了?”
李英俊提一口气说:“出轨的不是我。”
李英俊把近来发生的事简单地和宋诚实说了一遍,宋诚实听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李英俊和葛晓云小日子顺风顺水鱼水合欢,哪想到短短一年里出了这样的变故。
“也就是说,你现在和葛晓云闹离婚?”
“嗯。”
“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了?”
“嗯。”
“葛晓云怎么想的?”
“她现在想着和我离婚多分点财产,可能人一旦撕破脸皮,什么不齿的东西都暴露出来了。我和她绝对没可能了,她出轨后就怀孕了。”
宋诚实吸着气,半天没说话。李英俊淡淡地说:“我现在挺好的,已经扛过来了。”
宋诚实叹着气说:“对不起啊,没想到葛晓云是这样的女人,当时我还使劲撮合你俩来着。”
李英俊笑说:“你说什么对不起,你和葛晓云一点不熟。”
宋诚实忽然想起什么:“你那腿,当时问你怎么搞的你也不肯说,是不是和葛晓云有关?”
李英俊嗯了一声,宋诚实情绪很复杂,到现在还记得李英俊来医院找他时的样子,穿着正装风度翩翩的人,居然又狼狈又落魄。
宋诚实问:“现在腿怎么样了?”
李英俊说:“好全了。这事翻篇了,你别放在心上。”
宋诚实静了一会:“哎,怎么说呢,我太震惊了。你让我先缓缓,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