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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也难怪他们想跑了。
    杭清没有让他们吃饭,而是先自己低头尝了尝手边的补品。只吃了一口,杭清就皱起了眉:“真难吃。”他的语调很轻,但说出口的却是嫌弃的话。
    杭清将食物推给了宋惩之:“拿着吃吧。”随即,杭清厌恶地挪开了目光。
    宋惩之先是一愣,然后就裹紧身上的毯子,立刻用左手笨拙地拿着勺子开始吃了起来。他已经很饿了,哪怕面前的食物再难吃,他也能吃下去。
    杭清又拿着筷子尝了其它的菜色。
    简单吃了一些之后,杭清就将筷子抛给了靳刖:“你吃吧。”
    “真是难吃极了。”杭清冷声道。
    艾雨的脸色有些难堪,艾菲儿毫不客气地在一边嘲讽地笑了笑。杭清站起身来:“让他们吃掉了再走。”杭清说完,冷冷地看了一眼艾菲儿。艾菲儿本能地闭了嘴。
    杭清没再看宋惩之和靳刖,他直接走上了楼。
    靳刖也并不在意杭清的口水,他接住筷子以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吃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饭菜已经很好了。何况十来岁正是饭量大的时候。这一桌子正好满足了他们的胃口。
    楼下是如何风卷残云,杭清是不知道的。
    他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他吃不下这样的东西,杭清是觉得真难吃。远远不如蒋墨阳的手艺……不过一想到这个名字,杭清就微微哑然了。
    将这个人从脑子里抛离出去,杭清进入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他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装修风格也很干净明亮,不拉上床帘的时候,看起来还很赏心悦目。杭清看着这样的房间倒是满意了不少。至少不会睡在里头觉得压抑。杭清吃过饭后,本能地想要睡一觉,这是上个世界遗留下来的习惯。想想也没什么不妥,杭清就遵从自我了。
    只是刚在床边坐下,杭清就看见了床头放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身材窈窕,面容姣好,只是她的面庞上隐藏着浓重的阴霾。女人的眼底带着血丝,透着憔悴的味道。这当然不是因为她病了,而是因为她疯了。
    边姽之所以会如此变态,那都是有家学渊源的。
    边姽的外婆是个正常人,外公却是个极其变态的精神病。而这种变态很好地遗传给了边姽的母亲,并且得以被她发扬光大,之后边姽的母亲嫁了人,病就更加严重了。她嫁的男人是个恋童癖,那个男人喜欢年幼的女孩儿。边姽的母亲就疯了一样地想要生个女儿。但边姽生下来长得再漂亮,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男孩儿的事实。
    边姽的母亲疯了一般地将边姽打扮成小女孩儿,想要用她来讨得丈夫的欢心。那个男人厌恶边姽母亲的疯狂,愤怒地离开了家,却在外面玩弄小女孩儿。不久,男人入狱了……但边姽母亲的精神病变得更加严重了,她幻想男人还在自己的身边,她收养了小女孩儿想要送给男人。
    艾菲儿和艾雨就是当初的小女孩儿。
    边姽母亲对她们有时候很好,但有时候又极度嫉妒这些如同花蕾一般的少女。她疯狂地折磨她们,折磨结束之后,又会加倍地呵护她们。边姽同样遭到了这样的待遇。但他的内心对母爱有着极深的渴望,这么一番下来,边姽竟然成了斯德哥摩尔综合征。他跟着耳濡目染,学会了母亲的手段和脾气。
    在边姽母亲去世之后,边姽就接班成为了新的变态。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多半都没办法成为一个正常人。所以艾菲儿和艾雨也有着极其严重的心理疾病。可笑的是,他们都还念着边姽的母亲。
    边姽还会将女人的照片放在床头,放在桌面上,放在走廊上……
    一个幼年遭受折磨的可怜孩子,但也是个可笑的恋母癖。
    杭清厌恶地将照片扣上了。
    他们都是受成长环境影响而心理扭曲了的人,说起来是很可怜,但是作恶也都是真实的。
    杭清觉得自己成为了边姽挺好的,他可以终结其他的变态,最后自己也再死掉。就再也不会有往下延续的受害者了。让一切罪恶都终结在他这一代。多好。
    想到这里,杭清上了床,盖上被子,舒服地睡了过去。
    杭清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他醒来睁开眼看向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杭清感觉到了胃里传来的饥饿感。
    想吃快餐,炸鸡汉堡和可乐。
    这是杭清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念头。
    上个世界已经憋得够辛苦了,这个世界他都这么有权势了,难道还不能吃点快餐?杭清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的手下见他出来,还躬了躬腰。
    杭清先往宋惩之和靳刖的房间去了。这两人是住在一处的。就在二楼最右边的房间里。杭清一路走过去,半点孩子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并不是那些孩子都死了,而是他们都知道不能发出半点杂音。
    被母亲折磨长大的边姽,极其的讨厌杂音。
    因为他的母亲每次发疯的时候,都会用尖利的嗓音疯狂地叫喊、大骂。对杂音产生厌恶,其实是边姽本能的一种自卫,和潜意识里对母亲的抵抗。不过边姽似乎并没意识到这点,他依旧疯狂地崇敬着死去的母亲,甚至连母亲留下来的艾菲儿姐妹,都在他身边得到了优待。
    杭清忍不住皱了下眉。
    他顿住脚步,推开了面前的门。
    里面的人似乎受了惊,不过还是嘶声喊道:“滚开艾菲儿!滚出去!滚出去!”
    杭清立刻就明白了。艾菲儿又来折磨他们了。杭清脚步不停地走了进去。坐在床边的人猛地站了起来,高举起了手中的椅子,白皙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那是忍无可忍的靳刖。
    靳刖受够了艾菲儿的折磨,他决定拼着受伤也要将艾菲儿打出去。但是……靳刖看着走进来的面容娇艳如同玫瑰花一般的男人,他呆了呆。
    杭清毫不在乎地走上了前。
    宋惩之无力地躺在了床上,身上只盖了薄被,他整张脸都烧红了,眉头紧皱,还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应该是骨折引起的发烧。
    杭清在床边坐了下来:“拿医药箱。”外面有人应了一声,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靳刖紧张地盯着杭清,似乎生怕杭清动手将宋惩之弄死在那里。
    医药箱被拿了过来,杭清取出温度计给宋惩之量了量体温,宋惩之大概是将杭清的讥讽听进去了,倒是没再拿自己的身体来和杭清作对。他配合地让杭清给他量了体温。
    39°8
    高烧。
    “去叫医生。”
    外面的人又立刻去了。
    杭清又让人取了退热袋过来,放到了宋惩之的额头上。虽然作用不大,不过聊胜于无。
    宋惩之感觉到了一只冰凉的手压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他知道那是属于边姽的,但是男人已经很久没有照顾过他们了,因为他们发现了男人的真实面目,他们想着要逃跑。不过男人的温柔关怀是令人作呕的,宋惩之也不稀罕……
    可是,这次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当那只手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宋惩之居然感觉到了一阵舒服。
    宋惩之当然不知道那是退热袋的功效,他只觉得舒服极了。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愧对自己,一面又更加憎恨边姽的行为。
    家庭医生再一次到来。
    他再一次表示:“烧得太厉害了,在家里能解决的可能性较低。”
    杭清毫不犹豫地再度带着宋惩之上了医院,同行的还有靳刖。而这次,靳刖再没了心思去看窗外,宋惩之也没力气挣扎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宋惩之很快办理了住院。
    打针、吊水。
    一番忙碌过后,杭清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胃有些痛了。
    杭清叫了个手下进来:“去外面买些吃的。”
    手下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外走。
    杭清满心惦记着快餐。
    谁知道十来分钟以后,两个手下在病房里活脱脱摆出了一桌大宴。
    他就想吃个快餐而已啊……
    两个手下根本没准备靳刖和宋惩之的碗筷。靳刖望着饭菜的方向咽了咽口水。杭清饿了,他们也是早早就饿了。
    杭清没要求手下再去取筷子过来。他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食物,还好一顿细嚼慢咽。这会儿宋惩之已经退了些烧,意识也跟着清醒了不少,他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目光紧紧地盯住了杭清。
    “过来。”杭清对靳刖说。
    靳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杭清将筷子扔给了他:“吃吧。”
    那头宋惩之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像他这样的孩子,越是病了,也就越是容易饥饿。杭清随手端了一碗粥和一碗汤,然后将自己用过的勺子放进去,最后一齐放到了宋惩之面前打开的桌板上。
    宋惩之知道这是杭清施舍的,但他要想好好地活着,他就得吃。
    宋惩之的左手抓起勺子,笨拙地开始吃饭。
    他的右手打着石膏,挂水的是左手,为了不将吊针挣脱,宋惩之还得按捺住饥饿小心翼翼地吃……
    杭清看着他们的模样,心底也有点儿不是滋味。
    杭清并没有继续留下来,再留下来,就显得对他们关心过多,又像是从前那个每次折磨过他们之后虚伪的边姽了。
    杭清留下了手下牢牢看护住他们,然后就先行回去了。
    杭清回到别墅没一个小时,靳刖也就被送回来了。靳刖脸上的表情松快了不少,他上楼的时候,还冲杭清躬了躬腰。
    杭清依旧满面漠然,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靳刖茫然地想,男人好像真的变了。
    杭清也有些累了,他回到了房间休息。
    这一夜,杭清睡得很是自在。毕竟主角受和反派攻还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正牌攻也还没出现。他现在就是剧情里最大的boss,没人敢招惹他。多么令人安心的生活啊。
    但宋惩之和靳刖却是有些失眠了。
    孩子大都是敏锐的,他们能察觉到那个男人变了。但是心底强烈的不信任感,让他们更多的是去揣测,这个男人究竟要做什么。
    靳刖陷入了茫然之中。
    而宋惩之渐渐的倒是陷入在了兴奋中。
    这是他头一次离开别墅睡在了外头,哪怕是在医院里,哪怕门内门外都还守着边姽的人,这也让他觉得新奇并且高兴极了。
    一夜过去……
    杭清清晨醒得很早。
    边姽是个少觉的人,他的睡眠很浅,什么动静都能轻易将他惊醒。这种状态无疑也让边姽的性情变得越发的暴躁。
    杭清也觉得不大痛快。
    睡不好觉,简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了。
    边姽大概需要去瞧一瞧心理医生。
    杭清毫无负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