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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节

      “你做了什么?”
    “让她们闭嘴。”星危道。
    南宫墨点点头,“做得好。”却没有去问星危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她们闭嘴地。只是道:“回头给曲怜星说一声,等到处理了那些官员,这些家眷也该处理了。有罪的全部下狱,没有的将原本属于她们的银子发还给她们遣出府去。不属于她们的,一两也不许带走!”
    “是,郡主。”这位知州大人出生贫寒,夫人也不是什么大家出生,知州一年的俸禄也没多少,这家人挥金如土,可见她们能够带走的银两1能有多少。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332、收服与治理
    “郡主。秦公子有要是禀告。”
    书房里,南宫墨搁下笔点头道:“请他进来。”
    秦梓煦很快走了进来,看到南宫墨正埋头厚重的卷宗之中,挑眉笑道:“属下打扰郡主了。”南宫墨笑道:“打扰什么?有什么事?”秦梓煦道:“方才下面报上来,说是军中的俘虏有个俘虏想要见郡主,说是认识郡主的。”
    南宫墨不以为意,越州的驻军有认识她的人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当初跟着南宫怀出征讨伐张定方的将士有一部分后来都被留在了这几个地方。想了想,南宫墨问道:“什么身份,身上可有什么罪过?”
    秦梓煦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一个百户而已。另外,还有几位老军医,咱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郡主看是不是……”
    南宫墨不由地一笑,打量着秦梓煦道:“秦大公子以为我是杀人狂么?那些普通将士我自然不可能为难他们,只是现在越州未定,怕出什么乱子罢了。至于军医,就更不能动的。别让人怠慢了他们。”
    秦梓煦点头笑道:“郡主英明,不过,这么多人关久了也会出问题。”
    南宫墨道:“既然如此,你让人将那个百户带来我见见吧,一个百户敢提出这样要求,想必也不是一般人。还有你说的那几位军医,只怕真是我认识的人。”
    “是,郡主。”秦梓煦出去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儿功夫便将人带到了。
    南宫墨看了一眼被侍卫带进来的人不由得乐了,还真的是她认识的人。秦梓煦说的那百户,正是两年前在南宫怀军中差点被她给砍了的中年男子。不过她跟这位可不熟,侧首看向另一边的几位军医,其中为首的便是当年教导过南宫墨医术理论知识的老大夫。南宫墨浅浅一笑,“老大夫,别来无恙?”看到这位,南宫墨确实是十分欢喜,这位可是曾经做到了太医院副院使的人物。即使是各方大军中军医多不胜数,能到这个程度的也绝对不多。
    老大夫看看南宫墨,拱手道:“小老儿一切安好,倒是郡主如今却让人刮目相看了。”虽然他们被拘在军中不许随意走动,但是多少还是能够听到一些消息的。攻打越州的大军已经离开了越州城,只留下一部分兵马驻守。如今这越州却是眼前这个女子在掌管的。虽然早两年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位南宫家的姑娘不是池中物,却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就已经能够以一介女子的身份执掌一方了。
    南宫墨浅笑道:“让您见笑了,这几天可有怠慢了各位的地方?”
    能跟着来见南宫墨的,自然不可能是那种只想抓着南宫墨骂一顿显示自己忠心爱国的人。更何况,忠不忠君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这些下层的士兵会考虑的问题。这些人只怕对自己的将军都比对皇帝的忠心多一些。不然,历朝历代那些想要谋反的将领是怎么一呼百应的?真的是因为皇帝昏庸无道到了每一个士兵都同仇敌忾的地步了?
    老大夫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问道:“不知郡主召见小老儿,有何吩咐?”
    南宫墨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件事想要摆脱老先生。”
    老大夫有些意外的扬眉,“小老儿不过是个庸医,不知有什么事情能够帮得上郡主?”
    南宫墨道:“越州连年大旱,民不聊生。许多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病无医药,死无裹尸。南宫墨虽是女流,却也希望越州百姓能够安稳生活。因此,想要请老先生和军中各位大夫为越州的百姓义诊。当然,所需要的药材,一应皆有我们解决。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老大夫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南宫墨竟然是说这件事情。皱了皱眉道:“小老儿替越州的百姓感谢郡主了,不过,如今越州更需要的只怕不是医药而是粮食,毕竟,药材是吃不饱肚子的而大夫更治不好饿死的人。”
    秦梓煦笑道:“老先生有所不知,我军入主越州城次日,郡主便命令各地开仓放粮。虽然无法保证每一个百姓都能够吃得起饭,但是我们确实是已经在尽力而为了。还有不足之处,还希望大家一起努力才是。”
    老大夫确实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听了秦梓煦的话,与其他几个大夫交换了几个眼神,方才看向南宫墨道:“如果郡主所言属实,我等自然是义不容辞。”
    南宫墨莞尔一笑,“那真是太好了,几位高义南宫墨无以为报,此处有我闲暇时收集的几本杂书,还望几位不要嫌弃。”南宫墨拿出来的自然不是什么杂书,而是几本极难寻到的医书孤本。当年北元人入主中原,许多珍贵典籍都被付之一炬,医书也包括其中。比如最让老大夫痛心不已的据说与南宫墨的“乾坤普度针法”齐名的“金针度厄针法”。不过南宫墨的师门留下来的典籍却不少,南宫墨随便默两本都足以让这些老大夫们高兴不已。
    果然,老大夫顿时如获至宝,看着南宫墨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殷切和亲近。
    南宫墨含笑送走了郑重许诺一定说动所有的军医都一起参加义诊的几位大夫以后,南宫墨方才回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两年没见,这位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南宫墨见过的军中士兵不少,对这位印象深刻除了因为当初差点砍了他以外,大概就是因为这位看起来总是吊儿郎当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却又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格外清楚。不过,这种清醒有时候让人觉得十分的讨厌。
    “怎么?这位…现在又不想死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呢?”南宫墨挑眉道。
    秦梓煦闻言,打量了一下那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倒是没想到郡主竟然还真认得这人。
    中年男子摸摸鼻子苦笑道:“多蒙郡主当年教诲,在下不是就幡然悔悟了么?”
    南宫墨坐回椅子里,有些懒懒地问答:“说吧,为了什么事要见我?”
    中年男子摊手道:“自然是为了给兄弟们找一条活路,郡主,我不管您跟卫公子想要干什么,我和我手底下的兄弟都跟您二位干,你看成么?”南宫墨不由得一笑,“就凭你手底下那一百号人?”
    中年男子难得的有些扭捏起来,“也…也不止一百号人吧?”
    “那有多少人?”
    中年男子道:“大概…一两千人吧?”
    南宫墨坐起身来,认真的打量了他半晌,“一个百户,竟然能有一两千人能听你的?好本事啊。”
    “嘿嘿,郡主见笑了。”中年男子连忙道:“这个…其实,如果没有现在的这些事儿,咱们也打算不干了。”
    “为什么?”南宫墨好奇地道。中年男子冷哼一声,有些愤愤地道:“郡主也知道,这几年越州收成不好。咱们这些当兵的将脑袋挂在裤腰上,不就是图能吃顿饱饭,再有点余钱补贴家里么?我孤家寡人一个倒是无所谓,别的兄弟却都是有家有口的。但是这两年,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指挥使却跟着知州克扣朝廷的军饷,暗地里垄断越州的粮价。兄弟们饿的面黄肌瘦,哪儿有力气打仗?所以才会输给你们么。”最后一句纯粹是不服气的低声嘟哝。
    秦梓煦笑道:“只怕你们就是吃饱了也打不过吧?”一般的驻守卫兵想要跟身经百战的泰宁卫相抗衡?纯属白日做梦。
    南宫墨垂眸思索着什么,并不答话。那中年男子见他如此,不由得有些着急,“真的,郡主。只要能吃饱饭,兄弟们绝对会效忠郡主和卫公子的。”
    南宫墨看着他,“就算我相信你,但是你拿什么保证你所说的那些人都会效忠与我?毕竟,现在在你们眼里我们这些人应该是称成为叛军的吧?”
    “我们才不管谁当皇帝谁当官,我们来当兵就是不想饿肚子,谁给我们饭吃,我们就替谁卖命!”中年男子有些暴躁地道。
    南宫墨微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姑且相信你。并且提拔你为千户长,这段时间,俘虏营就交给你管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如果能够说服所有的士兵都归顺与我,我自然会告知君陌论功行赏。”
    “没问题。”中年男子一口答应,同时也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他们被关在俘虏营里,既没有人劝说他们也没有人喊打喊杀,听说了城中许多官员将领都被杀了,他们其实真的有些担心对方二话不说把他们这些人全部给灭了。虽然俘虏营的兵马并不多,却也有两三万人。
    南宫墨点头,吩咐身边的侍卫,“去请陈脩过来。”
    “是,郡主。”
    卫君陌临走的时候将陈脩留了下来,陈脩虽然是将门之后到底跟薛斌朱蒙不一样,跟着他父亲陈昱学得也是儒将的那一套。无论文还是武都能帮上南宫墨不少忙。
    不一会儿,陈脩便急匆匆的赶到了,“见过郡主。”
    南宫墨点头示意他免礼,方才道:“这位……”顿了一下,她还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呢。那中年男子十分知趣,连忙道:“属下余傲阳。”南宫墨挑眉赞道:“好名字。陈脩,这是余傲阳,刚刚提拔的千户。”
    陈脩点点头,拱手为礼。虽然看不出来眼前的中年男子有什么能力让郡主提拔他,但是陈脩也明白有的时候能力并不是最重要的,只是在合适的时候需要某些合适的人而已。更何况,跟着卫君陌和南宫墨这么久,他也明白郡主并不是随意行事的人。
    南宫墨道:“俘虏营那边,我现在也没有人手去管,你就先费点心吧。有余千户协助你,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脩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拱手道:“末将领命。”他明白,郡主这是在给自己机会。原本还有些遗憾这次不能跟着卫公子上战场。身为将士不上战场就没有军功,这是一件很现实的问题,他可不想被朱蒙和薛斌那两个货给比下去了。但是现在,只要他能够整顿好那些俘虏,功劳未必就会比上战场差。
    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南宫墨满意地点了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其实说手中没人却也未必,紫霄殿的人随便挑挑选选总是有合适的。之所以选陈脩,一来他的能力确实是不差,二来却也是为了给陈昱一个面子。
    “那,郡主。我们先去了?”陈脩虽然比几个小伙伴沉稳,却到底还是年轻人。得到这么重要的任务,立刻便有些跃跃欲试了。南宫墨含笑点头道:“去吧。”
    “末将告退。”
    “末将告退。”余傲阳见陈脩告辞了,犹豫了一下连忙也跟着告退了。毕竟,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了。
    目送两人出去,秦梓煦看着南宫墨心悦诚服地道:“还是郡主高明。”
    “嗯?”南宫墨疑惑的扬眉。
    秦梓煦笑道:“郡主轻轻松松就将所有的军医都心甘情愿的调出军中,就算那些俘虏一时半刻不愿归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吧?若是有了余傲阳一干人做榜样,其他人自然也会慢慢跟进。收服这些人,指日可待。”有了好的开头,将来别的地方也会好办的多。至少辰州和瑾州的兵马不需要他们操心太多了。
    南宫墨苦笑,“没办法,咱们现在是家底微薄,禁不起半点损失。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了。如果能够收复这些兵马,咱们后面也能够轻松一些。”就算这些兵马战斗力跟泰宁卫比起来是渣,到底也还是训练过的正规军。总比事到临头再从百姓中征调来的新兵要靠谱得多。南宫墨早已经为这些人排好了次序,将来如果正面跟朝廷对上,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泰宁卫,泰宁卫之后却还是要靠这些被俘虏的兵马,再往后万不得已才能让那些刚刚征募的新兵上战场。所以,这些人是否真心归顺就显得格外的重要了。她可不希望上了战场之后再被人杀一记回马枪。
    “越州城内外现在如何了?”南宫墨问道。
    秦梓煦恭敬地道:“几家粮行都已经降低的粮价,许多百姓都纷纷涌来买粮。不过曲姑娘提议,暂时限定每家人按照人口多少每人每月买粮不得超过十五斤。”南宫墨思索了一下,点头道:“怜星考虑的周全,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如今库房里存粮是不少,但是要供给军队,还要供给越州的百姓,即使一直在努力的各地购买筹措粮食,其实也还是不够的。限制一下购买的数量,可以避免有余钱的人家囤积粮食,而粮行和粮仓又提前清空。
    “其余各地呢?”南宫墨问道。
    秦梓煦道:“各地的粮行也都开始执行郡主的命令了。还有赈灾的粮食也都拨下去了,各地的官员倒是还算安分都在开始发放粮食。百姓们十分感念郡主的恩德。”由不得他们不安分,郡主可是派出了人马暗中各处巡防,一旦发现贪墨的直接就砍了。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官员们看到同僚的前车之鉴也该知道如今越州主事的这位虽然是女子,却显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了。
    南宫墨点点头,“那就好。”
    秦梓煦继续道:“郡主发下去的征兵令,报名的人很不少。这才短短两三天,就已经有上万人报名了。属下已经命人将他们编排成军,然后送去开垦江边那些荒芜的田地了。”
    南宫墨笑道:“你做事我自然放心,精通河工还有会种地的老农人可有找到?”这些事情就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擅长的了。南宫墨向来是觉得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做吧,她们这些外行就没有必要去指手画脚了。
    秦梓煦点头笑道:“找到一个曾经在工部做过郎中,主管的便是水利河道。还有两位擅长河道的先生,听说郡主有意整治河道主动来说愿意帮忙。至于耕种之事,就更容易了,土地种的好的老农人一打听就知道了,他们听说郡主要派人帮他们找水种地,都愿意帮忙。还有郡主之前提的打井的事情,越州境内会打井的工匠全部都召集过来了,然后分派到各地寻水脉打井。所有费用,皆有我们来出。”
    南宫墨听秦梓煦安排的十分周到,也自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点头道:“很好,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他们来跟我说。能办到的我也尽力去办。”
    秦梓煦道:“他们都知道郡主也是为了越州百姓好,绝不会耽误了大事的。”
    南宫墨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轻叹道:“那就好,再往后…就要看看君陌他们能够走到什么地步了。”打完了瑾州和辰州,他们需要推进的速度反而要更快一些才行了。毕竟现在只有一个越州需要他们操心,但是再往后就还要加上两个地方了。必须要有别的富饶的地方来帮忙平衡,这种分摊天灾的事情说起来对别的地方的百姓是挺不公平也不厚道的,但是现在他们却没有别的办法了。
    秦梓煦也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道:“若是卫公子能够在三个月之内打下信陵和鄂州,咱们撑到明年春收应该就不成问题了。”这两个地方距离辰州都不远,但是这几年却是风调雨顺。当然,也要老天给面子才行,若是明年这边还是大旱,那可就真没救了。想必,老天也不会那么无情吧?
    333、顽劣的小鬼
    因为越州原本的官员被杀头的杀头,下狱的下狱。虽然南宫墨有了一些人手不足的困难,但是却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就是在越州城内令行禁止。只要她发出的命令,绝对不用担心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借故拖延什么或者暗中使绊子什么的。几道公告接连发下来,虽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越州如今的困境,却至少让绝大多数人的百姓看到了希望。一时间越州境内倒是十分太平,全然没有被叛军占领了的紧张和惧怕,反倒是比他们没来之前要好得多。
    越州百姓自然也对这位给他们粮食活命,派人给他们免费看病,甚至还是杀了许多大贪官的郡主十分的感恩戴德。
    许多没有家累的青年壮劳纷纷踊跃地报名参军,有家累离不开的也都愿意报名去做工。百姓们见南宫墨募兵之后并没有急着将人拉上战场去打仗,反倒是将所有人都派到黎江边上开坑因干旱而荒芜的田地,挖掘河道引水浇灌。甚至还有官员带着会打井的师傅四处探查水脉为百姓们免费打井,心中对他们的排斥就更少了。甚至不免庆幸,若不是卫公子带人打到了越州来,说不准他们就真的只有饿死这一条路了。
    清晨,南宫墨带着柳寒一人便出了衙门大门朝着城外的方向而去。入主越州城这么多天,也该到城外的俘虏营去看看了。先吊着那些俘虏让他们提心吊胆一下没错,但是秦梓煦说的也没错,若是吊得久了也是要出事的。
    越州城里完全没有遭遇过兵祸的景象,百姓们依然如寻常一般的在街上走动着。虽然看上去许多人都有些面黄肌瘦,但是却没有了之前之前他们一路过来看到的绝望和木然。这固然有此处是越州府城,百姓总是要比别的地方过得强一些,更多的还是因为南宫墨等人的一番安抚,让百姓们看到了生的希望。
    一大早街上的人并不多,南宫墨从进了越州城就一直忙得不停,倒是完全没有仔细看过这座城池。两个年轻女子漫步在大街上,自然引来不是百姓的好奇的目光。柳寒低声提议道:“郡主来了越州这么多天,也没在城里看看,不如咱们在街上用了早膳再出城吧?”
    如今府衙里就南宫墨一个主子,就连秦梓煦曲怜星这些人也忙的脚不沾地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府中。南宫墨自然也不会如越州知州府原本那般养着成群的仆婢,府里吃了侍卫以外也就剩下几个做粗使的下人和厨子了。就连平时的起居都是南宫墨自己打理,在吃食方面也就更不讲究了,许多时候若不是柳寒提醒都会忘记吃饭。今天他们一大早就出门了,南宫墨也没有吃早膳。军中早膳吃得都晚,原本打算去俘虏营一起吃。柳寒自然知道如今俘虏营吃的是什么,哪里肯让南宫墨去吃那些粗糙的食物,费劲了脑汁的想理由说服南宫墨。
    南宫墨想想也是,来了越州城这么久除了送卫君陌那天她还是第一次出门呢。
    点点头,两人说这话便来到了城西的早市上,虽然如今越州年景不好,百姓过得困苦,不过早市上该有的东西也还是都有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走在市场上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柳寒也并不十分挑剔,直接选了一处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馄钝摊子请南宫墨过去。
    “老板,来两碗馄饨。”
    原本坐在锅灶前有些愁眉苦脸的老板闻言,立刻打起精神笑道:“两位姑娘稍座,立马就好!”如今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专门出来吃馄钝的人自然也就少了。越州这样的大城还好一些,若是外面的一些小县城小镇,这样的小本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
    老板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大叔,一边利落的为两人煮馄饨,一边笑道:“两位姑娘是刚来越州的?我家的馄饨可好吃了,两位以后可要多多光顾。”
    南宫墨挑眉笑道:“老板怎知我们是刚来越州的?”
    老板笑道:“小的一辈子都在这地方做小本生意,两位姑娘看着眼生,说话也不像是越州的。不过,现在这时候还肯往咱们这儿跑的人可不多。”南宫墨笑道:“听说这两年日子不好过,一路上过来也看到不少。老板的生意如何?”
    老板叹了口气道:“这年头谁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早先还有许多百姓逃难到城里来,却被知州大人给挡在了城外,再往后面,就连咱们城里的人日子也要过不下去了。幸好燕王殿下派来的那位卫将军将那些人打跑了。还有那位星城郡主下令开仓放粮,降低了粮价,不然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小的这个…也就是勉强糊个口。若不是如今粮价降下去了,小的这些日子也打算不做了。肚子都吃不饱,谁还花那么多钱来吃一碗馄钝啊。”
    说话间,老板已经将两碗小馄饨端到了桌上。清澈的汤白白的小馄饨,再配上几许绿油油的小葱,散发着淡淡地清香果然让人一下子食欲大开。
    南宫墨拿起筷子尝了尝,赞道:“果然不错,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好出城。”
    柳寒点点头,沉默的拿起筷子吃起了馄饨。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人们纷纷回头望去便看到街道上一个一身污浊蓬头垢面的小孩正在仓皇的往前逃窜。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店小二打扮的高壮男子。那孩子浑身张兮兮的看不出真面目,一双黑漆漆的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两个大白馒头。
    两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如今许多人都吃不上饭,更有许多孩子流离失所。没有饭吃没有人教养自然免不了偷偷摸摸,因为头吃得被打死的小乞儿并不在少数。
    那孩子年纪不大,倒是十分灵活。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身后的人始终转不住他。直到他忍不住回头看身后的追兵时,脚下不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跤摔倒在了地上才被那人追上了。
    那高壮男子显然也是气急败坏,上前一把抓起那孩子怒道:“小兔崽子!你还敢来偷老子东西,今天不揍死你爷爷我跟你姓!”
    “放开我!放开我!”那孩子死命的挣扎着。
    一个半打的孩子力气并不小,拼命挣扎打闹起来即使是一个成年男子想要制住他也并不容易。一不小心,那高壮男子就被他抓住狠狠地咬住了手腕。痛的立刻一挥手将他甩了出去。
    那孩子撞到了街边的小摊上,还没爬起来那男子就已经抽起地上的一个掂摊子剩下的木板朝着那孩子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