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说道：“笨！学校里找不到，你不会趁着放假回家里找？”
    “不是说我们现在只是武盟的记名弟子，出了学校就不能擅自暴露我们会武的事吗？”
    “没说暴露，就是做个简单的药物测试。药性那么灵敏，我们平时省下一点也不会对我们的修炼造成影响。家庭聚餐的时候滴一滴在水啊、汤啊的里面，谁有反应谁就是。大不了被当成拉肚子，没人会怀疑的。发现好苗子了，到时再单独跟对方聊聊，或者让直属的师兄出马帮忙掌眼……”
    “……好啊，难怪我那次喝了你给我的饮料后拉了半天，原来就是这样原因！”
    “你应该庆幸你拉了。也要感谢我慧眼识英雄！在我之前有好几个同门都给你试过了，但你都没反应，还好我没放弃，否则你就没资格习武了……”其实那时他自己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就差这最后一个名额就可以得到冲铁砂掌三层的资源，他们那时的竞争更激烈，同级的人几乎都已经被他们反复“检验”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身旁这人怎么说也是个运动健将，虽然很多同门都铩羽而归了，但他还是抱着再试一次的心态……还好，他成功了。
    “这么说，也有不是一次就成功的？”
    “嗯。据长老说，第一次就成功的说明资质是一等一的，两三次成功的则是次一等，四到七次成功的是三等，八次以上的为四等……听闻还有无论试多少次都不可能成功的，那就是完全不能修炼……”
    这两人一边说，一边离开了。虽然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但夏纯阳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鬼几乎是在听完的瞬间就反驳：“这不对！反了！反了！完全反了！！”
    夏纯阳轻轻一跃，跳到了贾珍珍的头上，一边留意贾珍珍，一边问道：“什么反了？”
    老鬼道：“这药，如果是我所知道那种。那是根骨越差的越容易出现效果，根骨越好的抵抗性就越强。”
    夏纯阳：“和我们要找的毒品是同一种？”
    老鬼：“不是。不是同一种。能控制人的毒品配方出自系统，但能在短时间里提升练武速度的药是由系统结合平行世界的药理专门炼制出来，配合毒品使用的。”
    夏纯阳惊讶，他从没听过这事：“两者配合使用？会有怎样的效果？”
    老鬼道：“两者结合，能在短期内打造一批外家高手。按照我的记忆，只要药物跟得上，只需要一年，一年内就可以打造数之不尽的如陆家那群弟子一般的外家高手。而且因为体内有控制心性的药物存在，一旦掌控者无所顾忌，这些人就会变成没有痛觉不知疲倦的死士！他们爆发出来的战斗力会比陆家弟子更强！还有就是，我不知道武盟的划分和平行世界是否一样，在平行世界里，这样打造出来的批量武者只能止步于五层，在没有战斗的前提下寿命不会超过十年。如果频频发生激战，可能只有三年或者更短的寿命……”
    夏纯阳心里一颤，这些学生都正是处于十几岁的年纪，哪怕就是十年，那时的他们正当风华正茂，生命就要终止在理应意气风发的时候？！而且，这么一群天之骄子被当成了死士来储备……
    “武盟这是要干什么？他们是要毁了港城的下一代吗？”
    老鬼对这却是有不同的看法：“不。我觉得这恰恰是相反，武盟这是一举握着了港城的命脉。你没听清楚吗？这还有一个前提，就是达到五层。他们这些人的练武之路本来就走了歧途，如果没有药物的刺激，他们根本就达不到五层。不达到五层，就没有这个十年寿命的限制。但别忘了，他们平时看着正常，事实上都已经受制于他人，是否要冲击五层不是他们可以自主控制的，而是要看掌控者的心思……”
    夏纯阳正想说话，余光看到贾珍珍的定制机手又出现了信息。
    神秘人：你已经看到他们了。这是我送上的第二层诚意。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切记不能轻举妄动，等我通知。
    贾珍珍被这个信息吓得差点从树枝上掉下来。急急稳住身影后，却看到屏幕上的信息一闪就被删除了。
    她静默了一会儿，最终握紧了定制机，从树枝上利落的翻身下地，似乎是被神秘人的料事如神吓到了，丝毫不敢逗留的跑走了。
    而夏纯阳却似乎难以忍受般闭上双眼，又睁开：“这也是说，子系统的宿主就是掌控者，同时也可能是武盟中人？”
    情况比他们之前想象的更严重！
    老鬼也看到那条信息了，声音很沉闷：“最坏的可能。”
    夏纯阳心里立即有了决定：“我要回夏家一趟！这事，大哥必须要知道！”
    第63章
    见到夏纯阳出现在书房的时候，夏正德大吃了一惊：“纯阳？！”
    不仅仅是因为夏纯阳突然出现，还因为他身上沾满了尘土，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刚从哪片泥土地打滚回来。
    “大哥，我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没人知道我回来了。”在路上的时候，夏纯阳就和老鬼商量好了，那个神秘人应该是已经知道他入读gc了。对方能够在不声不响中将整个gc纳入局中，还有那远超现在的监控手段，说不定夏家的周围就有对方的“眼睛”。
    所以，夏纯阳这次回来，一路只挑着人烟罕至的地方行走，为了最大程度的避人耳目，他还选了夏家临山的那段悬崖，是从悬崖底徒手攀爬上来的。
    夏纯阳的面色太凝重，让夏正德也不得不严肃起来：“有发现？这么快？”
    一丝疑虑从夏正德心里闪过。但他也知道夏纯阳的为人，如果不是有重大发现，绝对不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夏纯阳点头，把他今天的见闻娓娓道来。
    随着夏纯阳的讲述，夏正德的脸色越来越沉，愤怒、惊骇、痛心……种种表情不断交错。直到听完，他脸上反而完全看不出丝毫外露的情绪了，有的只是一片平静。
    夏纯阳讲完后，书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饶是夏正德经历了各种大风大浪，也从来么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会有人有如此可怕的野心，通过gc里的学子渗透整个港城的上层，一旦对方成功，那港城就会变成“他”的私人领土……或者这已经不能单纯的称为野心，而是一位可怕的窃国者！
    良久，夏正德开口：“纯阳——”只说了个名字，他突然脸色大变！
    急急问道：“纯阳，你在哪里看到这些事的？”
    夏纯阳：“啊？应该是在高二区那边……”
    夏正德脸色一正：“纯阳！gc学院里各区之间是不能随意通行的！除了学生会成员，其他人要交流只能去第七区！！你没被其他执勤队的队员发现吧？就是和那两个人穿着一样制服的学生……？”
    但见夏纯阳脸上露出讶色，夏正德心里一顿，他之前那一丝疑虑得到了证实：“你在其他区被发现了？”
    夏纯阳皱着眉：“初三区的时候有这么一对执勤队追着我跑。不过我跑得快，他们没追上。应该也没清楚我的样子……我肯定他们没看到我的样子……”
    夏正德面露阴郁：“不需要看清楚。以gc对这方面的重视，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搜查初三、高一两个涉嫌最大的年级，逐一清点人数……”这也怪他，明知道夏纯阳在很多事情是懵懵懂懂，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之前也不好好叮嘱，才闹出现在的问题。
    但这事也不能全赖夏正德，以他的能耐以及家世，当年入读gc的时候，他不仅是首席还妥妥的是学生会的会长，不说他，就连夏碧淳、夏碧莹在gc的时候也在学生会中担任要职，连夏碧冬这个最不省心的幼子，也是学生会的成员。
    他们父子两代人都是学生会的一份子，自然就享有畅通全学院的特权，那个不能越区的校规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固有思维下，夏正德一时疏忽，完全想不到夏纯阳是半路插班，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学生会与他无关……
    夏纯阳还没有转过弯来：“就算被发现我不在，也只能把我当做违反校规……”
    夏正德看着这样的夏纯阳，忽的叹了一口气：“如果那个神秘人如你所言般，已经控制了大部分gc的学生，还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技术，对人心的把握几乎分毫不差……那‘他’是一个逻辑非常慎密的天才！假如他知道你不在学院，再结合今天发生的越区者事件，他第一时间就会怀疑贾珍珍及之后一连串的事情你都有可能发现了……以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心性和胆识，我怕事情很快就会发生变化……我们本来已经很被动了，如果他再提前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这个后果我们谁也承担不起……”
    夏纯阳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马上回去……”
    夏正德摆摆手：“现在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从你被发现越区，到现在，都已经一整天了，以gc是效率，莫说两个年级，六个年级都已经清点完毕。你赶回去也于事无补。”
    话虽如此，但夏正德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一定是今天？如夏纯阳所言，那个神秘人是知道纯阳今天要入学的，既然贾珍珍早就在gc学院，那神秘人任何时候都可以联系贾珍珍，为什么会在今天和贾珍珍摊牌？
    夏纯阳本来就是冲着这件事去的，贾珍珍的事就在今天发生？还有那两个执勤队的成员……世上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夏正德活到这把年纪，从来不相信巧合。尤其是这个巧合明显是于己有利的情况下……必定有一些细节是被忽略了……
    “纯阳，你再好好想想。有没一些比较奇怪的地方？比如有没被一些人或者事诱导去到那个小树林？你好奇心不重，是不是受到什么影响才会一直关注贾珍珍？你好好想想你遇到贾珍珍之后发生的事，是什么事让你留意到贾珍珍，并决定在时间不明确的情况下也宁愿在树林里蹲守而不愿错过……”
    在夏正德角度，贾珍珍是整个“巧合”的关键！可以说，如果贾珍珍引不起夏纯阳的注意，那后续的事情就算发生了也不会让他们得知。神秘人以及他所掌控的学生依然会隐藏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
    然而，夏纯阳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引发好奇心的人。就算贾珍珍和夏纯阳有旧怨，谁就能担保贾珍珍就能发挥她的作用呢？
    夏正德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让夏纯阳好好想，认真想。这把年纪的阅历告诉他，这或许会成为这件事的转折点。
    夏纯阳紧锁眉心，苦思冥想。在他看来，整件事本来很平常，就是意外被他发现了神秘人和子系统的大阴谋一角而已。怎么到了夏正德这里，就变成有问题了？？巧合就是他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而折返，然后就发现线索……
    老鬼突然叫了一声：“啊！我们中计了！！”
    夏纯阳：“老鬼——”
    老鬼急急阻止：“别变表情！继续皱起眉头！听我说！”
    万幸夏纯阳之前的表情就一直在不解、迷惘、苦想之间转换，所以这突然的放松再皱回来，并没有引来夏正德的侧目。这点就要感谢夏纯阳那张藏不住心思的脸了，有了之前的基础，就算真实情绪表现出来了，也能轻轻松松的忽悠过去。
    老鬼炮语连珠般说道：“你因为妇人之仁折返，但让我们肯定对方身份，决定守株待兔的是我感应到的那一丝微弱的子系统波长！！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我们之前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我们在找子系统，从那丝波长我们肯定子系统的宿主和武盟有关联。但反过来，子系统可能也在找我！那丝波长就是它放出的诱饵！我们一直很注意，你除了远超他人的武力外，没有其他的异常表现。但这不足以作为你拥有我的主要证据。因为这里有一群本身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练武之人，他们有着自己的武学传承，有外家炼体，有内家养气……所以，子系统根本无法确定你是不是主系统的拥有者，它只能试探……”
    夏纯阳明白了：“我们是暴露了……不对！如果我们暴露了，那晚上的事情就没必要再继续了？”
    老鬼语气急促而懊恼：“就算没暴露，也大大的增加了我们的可疑！对方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或者这就是一个逆向思维，子系统是故意让晚上的事情发生以此来麻痹我们……纯阳，我们要马上回去学院！”
    此时此刻，老鬼不得不承认，和对方的环环相扣深思熟虑相比，他和夏纯阳简直就像初出茅庐的菜鸟！如果没有夏正德的提点……他们根本就想不到掩藏在这份巧合下的陷阱。
    不久前他还想着不能事事都依靠外人，但现在就给了他当头一喝，让老鬼颓废了不少，也让他暗自心虚，担忧夏纯阳会不会嫌弃他……
    对于夏纯阳要立即返回gc学园，夏正德没反对。因为就算继续留在这里，他们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进展。
    “纯阳，回到学园，你万事都要小心！无论发现任何事，都绝对不能意气用事，也不能轻举妄动。我这边也会尽快行动。一旦发现任何不妥，你马上就离开！答应大哥！一有危险，马上走！”夏正德反复叮咛，从这件事来看，夏纯阳无论武力再高，但对上那个神秘人在智商上就已经被秒杀成渣了。但他也知道，夏纯阳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劝说无用，夏正德只能祈祷夏纯阳不会一时热血上脑，中了对方的诡计，一切必须要以自保为重。
    等见到夏纯阳从书房的窗口跳出去，几个纵身就往悬崖的方向离去。夏正德光是用肚脐都能猜到夏纯阳所谓的“避开了所有的监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明知道夏纯阳能出现在书房里就说明了那个悬崖挡不住他，他是艺高人胆大。但夏正德依然是被自己猜到的事实吓得一阵心脏紧缩。后山的悬崖有多陡峭，他很清楚，别说徒手攀爬了，就是走近去看看他都会头晕眼花。当年会将主宅安置在这里，他们的爷爷也算是看中了悬崖这个天然屏障。就算到了现在，不出动直升机从天上运人，再精良的设备也无法助人安然无恙的从悬崖攻上来。由此可见，这个悬崖有多险峻了。
    平复了自己的心跳后，夏正德对于夏纯阳是否会按照他的叮咛自保不再抱有信心，当务之急是把潜伏在gc学园的毒瘤铲除，他才能安心。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交锋，夏正德自问不会怕。但那个神秘人展现出来的手段却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偏偏拥有这种智谋的人还藏在暗处，只有武盟浮在水面上。
    几番斟酌思考，夏正德也顾不上夜深，拨响了华老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对于对方秘书的问话，夏正德只说：“请转告华老，此事关乎到回归能否顺利进行。实在是事态严重，我这边也是刚刚确定消息的准确性。烦请……”
    当电话里一阵沉默，华老的声音传来时，夏正德无声的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也只有回归这样的大事才能让华老动容了。不能怪夏正德以回归为借口，实在是牵涉太深，万一那两种药物已经经由gc的学生渗入他们的家里，等于港城已经在对方的控制之中，以他夏家之能实在是独木难支。
    能够和武盟正面对抗又不会吃亏的，他想来想去，也只有国内那个神秘的组织了。而要和那个组织搭上线，又不会引起华老等高层核心的防备，那就之能借回归之名，让国内出手来解港城这次的危机。
    第64章
    而夏纯阳偷偷的回到宿舍，准备进去的时候，老鬼叫道：“等等！里面有子系统的波长！”
    夏纯阳道：“在里面？”
    老鬼似乎是在辨析，一会儿后说道：“不在。只是残留的，我们再迟一点回来就会自然消失了。我们可以进去了。”
    话虽如此，但无论是夏纯阳或老鬼都觉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心头，既然宿舍里有子系统的波长，这就说明他们不在的时间里子系统及其宿主已经来过了……
    “纯阳，既然已经暴露了，我们回夏家！”现在敌暗我明，这gc又明摆着已经变成对方的巢穴，老鬼一点都不希望夏纯阳冒险。
    夏纯阳能够感觉到老鬼对他的担忧，但他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静静的站在门前思考了一会儿：“不！我不走！”
    老鬼气急：“纯阳！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个子系统不仅仅是要找到我们，它还想吞噬我从而成为主系统！！我和你是最高等级的灵魂绑定！子系统要吞噬我，首先就要杀了你！只有在你死亡的那一瞬间，我们之间的绑定才会出现间隙，它才有机可乘……纯阳，我已经没有本源力量了，你如果死了就真的是死了，我没办法再带着你的灵魂重生……趁现在赶快回去夏家，有夏家的庇佑，我们再从长计议！”
    夏纯阳深呼吸一下，但他关注的重点明显和老鬼不一样，缓缓的说道：“也就是说不是只有你可以回收这些子系统，如果这些子系统比我们更强大，它们也可以反过来将你吞噬？”
    老鬼一时无言：“……”
    夏纯阳低低的说着：“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点……”
    也就是说，他随时都处于会失去老鬼的危机当中？！如果他不够强，那些子系统就会将老鬼吞噬……夺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不知为何，这样的夏纯阳让老鬼忽然觉得心虚气短：“……现在知道也不迟…”
    “嗯，不迟。”因为你还在。
    明明语调很平常，但老鬼却是抖了一下，总有种三伏天三九天混乱交叉的感觉。压下这种不靠谱的感觉，坚持：“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这件事上，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们回夏家！趁对方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回来，我们马上走！”
    “老鬼，从这件事上来看，这个子系统就算没比你强，也和你相差不远了吧？”
    老鬼不愿意承认：“你说这个干嘛？不要转移话题，我们快走……”
    夏纯阳很认真：“不走。老鬼，我不能走，也不可以走。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这个子系统现在已经成了气候，回收它，宜早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