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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九十三
    我被陆与之拽着一直踉跄着往前走,刚一出了咖啡店的门,陆与之就甩开我的手,还好我平衡力比较好,不然他这突然松了力气,我肯定会惯性就摔下去和大地母亲亲密接吻一下。
    “解释吧。”陆与之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讲话的时候鼻子冲着天,一点余光都不留给我。
    我揉了揉背他拽的生疼的手腕问:“解释什么啊?”
    陆与之终于把目光开始放到我身上,听上去更不好惹的威胁我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解释!”
    我不敢再试探他的底线,赶紧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交代了,只不过和事实稍微有点差距,这个建议的主角由我变成了沈秋渡而已,我猜沈秋渡应该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吧。
    “所以那三个里面你看上哪个了?”陆与之问我的时候听不出语气。
    我认真的在脑袋里回想了一下三个人的脸,回答他:“右边那个太没存在感,我还没来得及认识呢,就被你拉出来了,左边那个眼睛太小,看上去很精明,中间那个好,长得也挺帅的,而且你听到了吗,他居然要给我补课哎,想当年我的学习成绩,可是连你这个全校第一都不愿意帮我补的,他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我不带喘气的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自己的看法,没注意到陆与之早就铁青的脸,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就走了,他腿很长走路很快,不过以前我也没发现,他走路那么快啊,跟跑马拉松似的。
    第二天我没有课,原本我打算一觉睡到下午以此来表示对难得假期的崇高敬意,可是早上八点我就被陆与之一个电话叫到了图书馆。
    当我半闭着眼睛,嘴里喝着半杯牛奶,手里抓着半个包子到了图书馆的时候,陆与之在我的座位上已经用试卷摞了一叠小山,我这个人,天生对学习这种东西就很敏感,当我看到小山一样的书和试卷的时候,一个激灵就给我吓醒了。
    我干笑两声问他:“那个……陆……陆与之,这应该不是给我准备的吧。”
    陆与之头也没抬继续看他的:“坐下来写吧。”
    说完他也打了个哈欠,我陪着笑说:“那个……您老人家一大早看也挺困的,要不咱回去再睡两个小时再说?”
    陆与之将书放在桌子上,再把我面前的试卷摊开,颇有牺牲精神的说:“没事,牺牲我一个,造福大家伙儿嘛。”
    于是,我难得的一个假期就在陆与之的摧残下度过,如果一开始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还不如让那个小帅哥教我呢,毕竟他看上去,非常友好。
    陆与之看上去又温柔又体贴,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其实内心很暴躁而且极其没有耐心,当同一道题我做错第三遍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放弃是美德的问我:“张未乙,要不你另寻出路吧,你和学习是没有结果的。”
    我不屑道:“我早就说过了,强扭的瓜不甜,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棒打鸳鸯。”
    话音落下,我立马后悔了,我有时候就是这样,嘴巴比脑子走的快多了,天知道,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陆与之显然跟我没有一点默契,他整个人都冷下来,脸色臭的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一句话也不说,就光瞪着我,我紧张的开口解释:“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说,我连昨天那个小帅哥是法学院的都忘记了,真的,更不记得他说要给我补课的事了,我完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陆与之周身都是凶巴巴的样子,半天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了,别说了,你回去睡吧。”
    要死不死的我还接了一句:“真……真的啊?那……那我回去了,您……您也好好睡一觉,有助于心情的恢复。”
    然后我丢了一句“拜拜了您嘞!”,就连走带跑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沈秋渡听完以后不住地夸我:“可以啊,张未乙,勇士啊。”
    我谦虚的推辞:“不敢当不敢当,不过你说陆与之会不会把我杀了,然后分尸?”
    沈秋渡琢磨一下说:“应该不至于,不过陆与之有可能会直接抛弃你这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
    我吓得张大了嘴道:“那还不如直接让他弄死我算了。”
    沈秋渡果然是我的军师,她在第一时间给了我最好的建议:“要不这样,你主动给他打电话,就说……就说……”
    “就说什么?”我睁大了眼睛问的一脸无邪的样子。
    沈秋渡暧昧的看我一眼,然后说道:“就说你要献身?”
    我吓得后退几步:“这……这……这不能够吧,我倒是也不介意,但陆与之不会同意的吧。”
    沈秋渡可能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又说:“那只有第二条路了。”
    “什么什么?你快说!”
    沈秋渡认真的盯着我说:“由我来执刑,砍了你的脑袋,然后献给我们陆大人。”
    我立马跪在沈秋渡的腿边抱着她的大腿戏精一样的痛哭道:“沈大人,饶命啊。”
    沈秋渡一脸大义凛然甩开我道:“对不起张小姐,我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然后两个人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沈秋渡突然停住问我:“你还笑的出来啊。”
    我摆摆手:“笑也是一天,不笑也是一天,我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其实狗屁听天命,我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敲他家门了,最后通过我一整套的一哭二闹三上吊,陆与之还是只能被迫原谅我了。
    陆与之这个人其实特别幼稚,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对他软到地上,他就拿你毫无办法。
    后来我把我对付他这个方法告诉他本人,他特别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告诉我:“你错了,我其实软硬不吃的,只是因为是你,所以才毫无底线。”
    沈秋渡也告诉我:“哪有什么吃软不吃硬,不过因为都是你使出来的,所以他只能接受,且甘之如饴。”
    那时候,我才知道,当你确定是那个人的时候,原谅就开始毫无意义,因为他就是真理,怎么做,你都觉得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