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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季娉婷是如何的绝望,周敬炎对周家又是如何的失望,这些周敬年都没亲眼见到,他如当时柳枫放出来的话一样,等季娉婷被关进去后,他就准备回四九城了。
    因为孩子还小,方争就和孩子们暂时先留在丽城,反正周敬年回四九城也待不了多久。
    老太太平时不看报纸之类的,以前还看看电视新闻,现在有了两个小曾孙孙,每天光绕着曾孙孙们转悠了,所以至今还不知道柳母的事,一直被瞒着。
    周敬年回到四九城后,直接回的周家老宅。
    老宅大厅里周建敏他们都在,纷纷对周敬年没有好脸色。周敬年刚进入大厅,第一眼就看到缩在人群后面的周敬炎。
    周敬年只要一想到上辈子豆豆的死,原本已经平复了些许的情绪再度波澜了起来,上辈子周敬炎被关在监狱里生不如死,让他找人折磨了将近十年才不堪死去,这辈子他也别想好过了。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周敬炎看到周敬年那一刻,眼神顿时也变得嫉恨恶毒。
    周家最难受的就是周敬炎,一夜之间他的人生就天翻地覆了。而且周氏两次受影响,都与季娉婷有关,作为罪魁祸首的儿子,周敬炎近段时间仿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管出现在哪里,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带着毫不遮掩的厌恶。这样的情形,让周敬炎觉得一直对他痴缠的刘素素都可爱了起来。
    周敬年眸光冰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转首看向周雍。
    整个周氏集团内部,对周敬年都是有很大怨气的。
    季娉婷这件事,周氏受损严重,股票也大跌,但凡当时周敬年主动站出来说一句好话,情况都会好上许多,他与柳枫如作壁上观的举动,对周氏来说更像是一种落井下石。
    他们只一味地责怪周敬年不识大体,却没想过作为一个母亲被后母害死的当事人,以为多年的继弟是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的他会是什么感受。
    上辈子周敬年被坑的真叫一个憋屈死,所幸,这辈子情况反过来了,其他人不好的情绪与意见,对周敬年没有丝毫影响。
    周雍抬起头,这是这几年来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自己这个长孙:对方变高了、变壮了,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真实情绪。周雍觉得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对方前段时间才满了二十,明明该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看起来却比他父亲周建峰还要沉稳、稳重。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个长孙已经快速成长起来了。
    对于这种成长,周雍心里是失落大于欣慰的,失落于这种成长并非出自他之手,是一种不受他掌控的无力感。
    于是,周雍看了周敬年半晌,只说了一句:“你的翅膀硬了。”
    对于这句平价,周敬年只淡淡道:“是您培养的好。”
    周雍面无表情,额角几不可见的抽跳了一下。
    周建峰从沙发上蹦起来,好不容易将这次的事情结束,他看着人又老了些,气色看着虚浮憔悴得很。周建峰指着周敬年骂道:“当时叫你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都是因为你,才让公司这次损失巨大!”
    周建峰的色厉内荏周敬年完全视而不见,他嘴角带着抹讥诮,“出轨的不是我,生私生子的不是我,害我母亲的也不是我,让小三登堂入室的更不是我,你现在来质问我?”
    还未等周建峰再次出声,周敬年恍然一笑后,道:“我忘了,我母亲的死,听说你也出了一份力?”他看着周建峰铁青的脸,视线在周敬炎身上一扫而过,神情冷了下来,“季娉婷对你也真是一往情深,杀人这种事也能帮你把你那份儿一起背了。”
    周敬炎瞳孔骤缩。
    周建峰气坏了,大声否认:“你别胡说,这事我一点都不知情,我也是被季娉婷连累了!”
    后方,周敬炎抬头看着周建峰暴跳如雷的背影,握紧了双手。要说现在的周家,他最恨的是周敬年,那么第二恨的就是周建峰了。明明夫妻十几载,周建峰却为了自证清白将他妈妈迫不及待的送进去,这个男人既自私又凉薄,他最爱的就是他自己。
    周敬炎心里也以为,谋害柳母这事绝对不可能是他妈妈一人策划的,他已经信了周敬年意有所指的话,认为此事周建峰脱不了干系,是他妈妈帮他背了罪名。
    可怜他妈妈,不止要忍气吞声的忍受他频繁的出轨,最后还落得了这么个下场。
    这两年因为周敬炎受周雍看重,让周建峰处处看不顺眼周敬炎这个亲儿子而对他有诸多挑刺,导致父子两人的感情日益淡泊,哪怕周建峰不遗余力地将季娉婷给送进了监狱,周敬炎对周建峰还是爱恨掺杂,但现在经周敬年再次提醒,他的表情、他的眼神,包括他的肢体语言,都在说明此刻周敬炎对周建峰只剩恨了。
    周雍头疼的揉揉额头,一锤沙发扶手,喝道:“好了。”
    周建峰气呼呼地住了嘴,那样子恨不得扑上去咬周敬年两口。
    下午周氏有个记者会他们要一起参加,在会上,周雍会当着媒体的面,拿出他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周敬年。
    周氏早年情况复杂,成立之初股东有好多个,到现在虽然只剩下六个,周雍的股份占比最多,占周氏的百分之四十。周雍的兄弟已经去世,他的股份则由两个儿子和女儿周建敏继承,两个儿子各占百分之八,周建敏身为外嫁女,只占百分之四,这百分之十周敬年拿到手,就比他们还多了。
    百分之十看数字确实不多,但是周氏旗下经营范围广,资产也很庞大,百分之十每年的分红数额不小,周建峰这个当老子的目前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所有的地位都是靠的周雍,这会儿身为儿子的周敬年平白就得了百分之十,真是叫他又嫉又气。
    而这百分之十,周敬年拿的毫不手软,利落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因此,周敬年的地位不管是在周家还是周氏集团内部,都变得尴尬起来。
    记者会后,周氏办了一场宴会,会场里,刘鸿刚端着酒杯站在周敬年身边,似笑非笑道:“合着外家舅舅来坑自家人,周少真是好魄力。”
    周敬年漫不经心回道:“谬赞。”
    大概是没想到周敬年脸皮会这么厚,所以刘鸿刚愣了下,而后便嗤笑了一声,主动将酒杯凑上去与他碰了碰,“周少真是个有趣的人,改天有时间和刘爷爷一起吃顿饭?”
    刘鸿刚虽然年纪不如周雍大,但却是和周雍平辈论的,所以周敬年出于礼貌叫他一声爷爷并不为过。
    在刘鸿刚看来,周雍已经英雄迟暮,手段远不如当年,早到了江山退位的时候了。他在公司里的股份排位第二,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这么多年他对周氏的野心一直挺大的,一直在找机会。
    如今在他看来,周敬年已经上了他舅舅的船,且又对周家生了嫌隙,这对他来说,正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针对周氏的布局第一步已经完成,趁着季娉婷事件的热度还没下去,周敬年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动动刘鸿刚这颗棋子了。现在周敬年最需要做的就是远离刘鸿刚,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出来,怎么可能还往上凑。
    所以看着刘鸿刚看似祥和其实布满算计的眼神,周敬年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没得到肯定的回复,刘鸿刚也不放在心上,周敬年始终都是小辈,只要到时候他一个电话过去,不怕周敬年不识趣。
    接下来待在四九城的日子,周敬年就是忙着自己公司的事情。智能手机在去年就已见成果,后世的许多功能应用都已经研发出来,之前收购的几家硬件厂已经开始了流水运作,等过几天,他们公司关于智能手机的发布会就会举行,等一个月后就可以正式批量发售了。
    因着季娉婷这件事,周敬年的那个网站也流量剧增,涌入了大批的网络用户,因其各种新颖有趣的功能与互动设定,之后事件热度虽然消了一点,但流量也并没有因此下滑,还呈现了一种缓慢而稳定的增长状态。
    趁着这两股东风,周敬年先是将刘鸿刚涉毒的证据爆料给警方,等到刘鸿刚和相关人员都被抓了后,立即在网站上将此事爆出。
    因为这次爆料中,还涉及到了好几名娱乐圈明星,且都是些很有名气的,所以这一爆料,直接掀起了狂风巨浪。
    因为这些明星中好几个都是被逼吸.毒,事情东窗事发后,就被记着们挖出了好多猛料,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但之后都不约而同的,都将视线对准了周氏娱乐公司。
    因为那些明星名气不小,身上的许多代言都不是小品牌,此事一出,与他们合作的那些公司也面临着巨大的损失,纷纷将这些明星连带着周氏娱乐公司告上了法庭,索取赔偿。
    这些明星代言不低,光是广告费违约的赔偿对周氏来说就是一大笔损失,更不用说还要赔偿对方公司的形象损失费之类的。
    网上的反应周敬年只稍稍关注了一下,便将精力放到了刘鸿刚的身上。他要将刘鸿刚身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收购。周氏集团内部规定股东的股份转让必须优先其他股东,但这时的周氏先有季娉婷事件造成的损失在前,又有如今被巨额索赔的局面,刘鸿刚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少,其他股东包括周雍,目前都没有能力全部收购,这就给了周敬年机会。
    第65章
    十一月,被周敬年命名为“新生”的智能机开始新一轮的预热造势。手机公司是周敬年和方争共同出资成立,以二人姓氏组合为名,名“方周”,“新生”就是方周公司旗下新品牌。
    此前,“新生”相关的视频一放出来,无论是外观、色彩和机身材质,或者是诸多新的功能应用,都属于目前的高端,当时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在目前还是死板的按键手机为大流的华国,价格不像水果手机那般昂贵的“新生”,相当于开启了国内首创。
    此时网站流量已经增加数倍,周敬年将预热的新视频放出来,让几个知名度很高的账号转发,再度引发了关于“新生”的讨论热潮。
    十二月初,“新生”举行了发布会。
    发布会周敬年和方争俱隐身幕后,让属下站到了台前。
    与此同时,周敬年收购刘鸿刚股份的事情也在跟进。周敬年的人与刘鸿刚的律师多次接触,知道刘鸿刚希望走关系减轻刑罚,这就需要不少的金钱,他的个人资金已经被全部冻结,只能把希望放在他所在公司的股份上。
    周氏集团显然也没放松对刘鸿刚的关注,同样关心他手上的股份,只是比起当初,如今的周氏已经元气大伤。先前旗下建筑公司和洗涤品牌受到影响,又因为刘鸿刚和应瀚海对艺人的控制,周氏旗下的酒店作为容留他人吸毒的场所,涉事人员一样是刑事犯罪,同样损失不小。
    接二连三的打击,已让周氏流动资金到了转圜困难的地步,无力与周敬年一争高峰。
    元旦日,“新生”正式批量发售。
    周敬年则从四九城飞回了丽城。
    这两个多月里,周敬年每周会飞回丽城待两天,今天他到家的时候,一进客厅就听到豆豆在哭。
    周敬年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怎么了这是?”
    家里铺了地暖很是暖和,客厅中央铺着厚厚的毯子,安安和豆豆正躺在上面,方争坐在旁边,手里捧着一本书。
    周敬年走过去,发现豆豆只是在干嚎,顿时松了一口气。
    方争就把自己的食指递过去给他看,上面印着两个红红的牙印。方争道:“你儿子要咬人,力气还不小。”
    安安和豆豆已经六个月了,两人上个月就开始长牙了,因为牙床发痒,两个小家伙脾气暴躁得很。方争就给他们买了磨牙棒回来,安安通常都乖得很,老老实实地咬着磨牙棒自己玩。豆豆就不行啦,抓着爸爸的手一定要往嘴里塞,不给他咬就要哭。
    周敬年给方争揉了揉,蹲下身去抱豆豆,豆豆直接张着小嘴往周敬年手上凑,糊了他一手的口水。
    “等爸爸去洗个手。”周敬年抱着豆豆站起来,进了洗手间把手仔仔细细地洗了,这才弯着手指递到儿子嘴边。
    豆豆迫不及待地凑上去咬住了。力气是真大,周敬年都觉得疼,豆豆可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咬着手指时整个腮帮子都在发抖,大概是有手指磨着牙床终于舒服了,抬头冲自家老爸“嘻嘻”笑了两声,又开始专心磨牙了。
    之前周敬年没有回四九城忙工作的时候,家里两个小孩他抱得最多,现在时间虽然减少了,但两个小孩明显还是更亲他。他抱着豆豆重新坐回毛毯上,换着手指给他咬。
    一旁的安安见到爸爸,脚丫子也不玩了,闹着要坐起来,水汪汪的眼睛急切地盯着周敬年,张开手要周敬年抱她。
    周敬年被她天真濡慕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软,只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过来逗她笑一笑。他用空着的手把闺女抱到腿上坐着,在她脸上亲了亲。
    方争在旁边盘腿坐着,看两个小孩都扒拉着周敬年,勾唇笑了笑。虽说两个孩子都是他生的,但是很多时候他被两个小孩哭闹着时也会产生不耐烦的情绪,周敬年就不同,就算他因为孩子哭得久了而皱眉头,也不是因为不耐烦,而是心疼他们的嗓子,他总是非常有耐心地去哄他们。
    豆豆锲而不舍地咬着自家老爸的手指,上面印满了牙印,方争看不过眼,把豆豆抱了过来,“别太惯着他了。”
    豆豆张嘴要嚎,方争眼睛一瞪,豆豆就扁扁嘴巴,可怜巴巴地看向周敬年,见周敬年也不理他,这才怂了,伸手去抓一旁属于他的那只磨牙棒,非常勉强地塞进了嘴里。
    “外婆呢?”周敬年问,家里安安静静的,两个育婴师也不在。
    方争道:“和阿姨们出去买菜去了。”
    安安和豆豆开始添加辅食了,每天买菜买水果都是育婴师和老太太一起出去很用心的挑选。
    “股份的事怎么样了?”方争问。
    “快了。”周敬年说,“刘鸿刚快松口了。”
    刘鸿刚这边,盯着他的不止周敬年和周氏,周氏的一些敌对势力也在盯着,妄想借着刘鸿刚的事情咬下周氏一口肉,只是刘鸿刚的事爆发的突然,收购他的股份金额巨大,他们不像周敬年在早做准备,他们想要在短时间内凑出那么多的流动资金很勉强,而且周敬年背后还有一个蒸蒸日上的网站与“新生”,潜力巨大,几厢比起来,周敬年都是优势最大的一个。
    正说着,老太太他们就回来了,知道周敬年周末都要回家,老太太买回来的食材也多。
    这会儿时间也到中午了,周敬年和方争把孩子们交给两个阿姨,让老太太陪着他们玩,自己回房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和方争一起进了厨房。
    方争拿了苹果在旁边削皮,等会儿要给两个小家伙做苹果米糊糊,平常的话这些都是两个阿姨做的,不过只要周敬年在家,像这些事一般他都揽着做的,真的是个非常宠孩子的父亲。
    周敬年系着围裙,打了活结的围裙带子落下来正好搭在他的腰臀上,随着他切菜理菜的动作不停晃动,晃得方争心里痒痒的。方争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看了一下,见厨房门口没人,就凑了上去,色眯眯地伸手在那里摸了一把。
    周敬年切菜的手顿了顿,回头看着方争,“别挑事。”
    方争无赖似的笑了一下,不退反进,他上前贴着周敬年站着,非常恶劣地用胯部在周敬年屁股上顶了两下。
    之前方争怀孕加孕后恢复,周敬年过了一年没有性生活的生活,正是憋得厉害的时候,而等到方争的身体彻底好了,两人又基本分隔两地,一周的全攒一天去了,这周也是同样如此。
    被方争这一撩拨,周敬年就感觉全身的热气都往下腹聚集了。他反手搂着方争,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把方争抓到身前,在他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等我晚上再收拾你。”
    方争舔舔被亲过的唇,眼神还是非常挑衅,大有谁怕谁的意思。
    周敬年眸色深深,体内的热气不降反升。他只能无奈地看一眼方争,然后打开冷水阀,接了冰凉的冷水,在脸上拍了拍。
    厨房重地,家里还有人,方争也不敢玩过火,恰好其中一位阿姨过来烫奶瓶,方争顺势就收敛了。
    等到晚上,方争准备洗澡的时候周敬年就直接闯门跟进去了。他果然言出必行,将方争摁在浴室里狠劲儿的收拾了两次,等回到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始新一轮的鞑伐。
    方争躺在床上被周敬年不停顶弄,他嗓音沙哑,断断续续地说:“你……是不是吃了药啊?”
    周敬年听了,眼神一沉,腰胯狠狠用力,接连几下,撞得方争声音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