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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比如严媛,就知道替他说话。
    “二哥算是不错的了,也就花心一些,你看你一发火,他不就立即让那个女的走了么?”
    “那是他让走的?我看他还舍不得呢”
    “他那是尴尬呢,你当时生那么大的气,说的那么难听,他在那女的面前哪还有脸面。幸好这事算过去了,二哥也发誓说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你要是一直生气,再被良秦看出什么来,到时候他们两口子要是闹起来,家里又要不消停。”
    严老太太沉着脸沉默了一会,才说:“小秦这孩子,我一开始真是不喜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是撇去性别不讲,单和你二哥从前处的那些女人相比,他的性子真算是最老实本分的了,这相处久了,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你二哥啊,他……”
    严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沉默了一会才说:“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以后就会知道,这感情债,迟早都要还的。”
    她说着抬起头来,看向严柏宗和严媛:“你回去歇着吧,也累了一天了,晚饭吃了么?”
    “跟小祁一起吃了,不怎么饿,你们吃吧,我回房了。”
    严柏宗从房间出来,严媛却跟着一块出来了,在走廊里小声问:“咱们俩要不要去看看二哥他们?”
    “你二哥哄人的功夫,还用你操心,回去多陪陪妈吧,她心思重,估计晚饭也吃不下了,你去叫点水果拼盘来吃吧。”
    严柏宗说的没错,老太太果真气的晚饭都没吃,只喝了个水果粥就洗洗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启程回城,她也没跟严松伟说一句话。
    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严柏宗便对自己的弟弟多了一分留意。这人啊,就怕细心观察,一细心观察,他就发现许多他从前没有注意的事情来。
    他发现严松伟并没有和那个女人断了联系,他会在一家人吃饭或者看电视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看手机发短信,或者去稍远一点的地方打电话。而转眼看祁良秦,似乎一无所知。
    一家人都知道严松伟不安分,唯独身为严松伟爱人的祁良秦不知道,大凡这种事,蒙在鼓里的那一个,才最可怜。
    这个可恨之人,原来也有可怜之处,祁良秦不靠谱,他那个弟弟又何尝靠谱。倒像是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这么一扯,也算是扯平了,真是荒唐。
    严柏宗不理解这对夫夫,在他眼里,婚姻虽然未必和爱情有关,却是神圣的,应当为此负责任,这是男人的底线。他和沈訸这些年婚姻平淡,甚至当年沈訸为了嫁给他,隐瞒了自己患有心脏病的事实,他事后知道也并未过多责备,甚至帮她瞒着老太太,后来他们感情疏离,沈訸不说离,他也从不说,他也不会故意冷淡逼着沈訸开口,正相反,他一直很努力地经营和挽救着这段婚姻。他是很理智的人,从小早熟,爱情并不是婚姻的必备因素,他一直都知道,但即便没有爱情的婚姻,也该有一定的责任心。他从不觉得偷情有任何的刺激,他反而排斥这种事情,他觉得一个人的品质要远比相貌和身体更重要。
    这一对荒唐夫夫,双双不老实,又都是亲人,家务事最是扯不清,他不管也罢。
    但是这种扯平的感觉,随着日子的流逝,渐渐地发生了偏斜。
    因为严松伟的“不老实”还在继续,他甚至有次在街上看到严松伟抱着谭青青亲昵地说话。他让司机把车子停下来,本来想要把严松伟喊过来教训两句,叫他收敛一下,可还是忍住了。
    自己的弟弟,从小一起长大,其实仔细去看,他知道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要严松伟成为一个负责任的本分的男人,很难。
    但是祁良秦却在改变。
    这个曾经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要毒杀他的男人,像是突然变了一样,浑身散发着春日里刚刚抽出的绿芽一般的清新温暖,脱去了曾经艳丽颜色,变成了柳梢一抹鹅黄。
    祁良秦每天的日子安排的很满,平日里不是读书学习就是学绘画,周末就跟着严媛学陶插花学陶艺学瑜伽,他也会每天很早起来,比他起的还要早,每天他出门,祁良秦就已经跑步回来。
    他们每天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他最近有意减少了回家吃饭的次数,经常早晨出去,深夜才回来,偶尔工作忙了,就会在外面的公寓住下。他和祁良秦见面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大部分的早晨,他跑步出门,在路上碰见跑的气喘吁吁回来的祁良秦,冒着汗跟他打招呼。
    “大哥早上好。”祁良秦会很有礼貌地半鞠躬地点头,然后两个人擦肩而过。
    他有时候会回头看,看着祁良秦渐行渐远的身影。但祁良秦从不会回头看他。
    祁良秦好像真的从良了。
    但是自己的弟弟严松伟却依然如故。慢慢的,看惯了这样温和而有距离的祁良秦,好像就忘记了他曾经是多么肆无忌惮恬不知耻地撩拨自己。
    一个人犯了错,而后幡然悔悟重新来过,即便那错误是抹不去的黑历史,是否应该被原谅,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而他作为旁观人,能否去除掉曾经的鄙夷厌恶,重新看待这个人。
    严柏宗看似无情冷漠,但心肠却是热的。在这个戾气横行的社会,他显然比大部分人更包容镇定。祁良秦隐约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如今和严柏宗的接触机会屈指可数,他不是不着急思念。
    思念,百度百科上说,“即想念。往往指情人、家人或朋友分离一段时间后产生的情愫或牵挂之感。”
    他和严柏宗算不上分离,见面的机会也不是那么少,但他依然心中充满了那种理不清的情愫,牵挂着严柏宗。但他要克制,他要把高冷仙气小龙女受的路线走的久一点,久到这形象可以根基稳固,叫严柏宗忘记他曾经的不要脸。
    但他还是想每天见他一面,他在想如何可以多见见严柏宗,又不会被严柏宗发现自己依然贼心不死。有一天严松伟跟他说:“大哥真是雷打不动,今天外头有些小雨,他早晨还是去晨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良秦从此开始了每天晨跑的习惯。因为担心如果跟严柏宗同时出门会招致他的怀疑,他总是早半个小时出门。
    天色有时候已经亮了,有时候天气不好会黑一些,路灯都还亮着。他沿着这个富豪小区跑,满眼都是草木葱郁,鼻息间满是清晨的花香,每家每户都是独门独院,隔老远才有一家,这是他从前不曾见过的另一种生活,另一群人,他也在逐渐变成另一个自己。这有时候让他兴奋,跑步不再仅仅是他见严柏宗的方式,奔跑会让他兴奋,好像人生匆匆,只有奔跑才能赶上。
    等到他往回跑的时候,他总是在半路上遇见严柏宗,有时候早一些,有时候晚一些。他一边跑一边向严柏宗打招呼,喊一声“大哥早上好。”
    严柏宗只点点头,不说话,祁良秦总是很想回头看,但都忍住了。那一瞬间其实心里不再是觊觎之心和兴奋喜悦,而是伤感的,低沉的,觉得这暗恋太苦涩,未来太迷茫。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太阳刚刚爬上来,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雨,所以天气并不算热。他沿着小路往回跑,眼瞅着都要跑到家门口了,还不见严柏宗。
    今天看来又碰不到了。他有些沮丧地想,擦了擦眼角的汗水,刚要停下来歇歇,就看见严柏宗从大门跑出来,朝他这边而来。
    祁良秦立即来了精神,迎着跑了上去,然后朝严柏宗打招呼:“大哥早上好。”
    两人目光对接,严柏宗这一次没有再不说话,嘴角微微咧开,笑着说:“早上好。”
    祁良秦愣了一下,两个人已经擦肩而过。他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地回过头来,仰头看天上早霞,大半个天空都被早霞染红了,仿佛风里都流溢着绚烂光彩。他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忍不住蹦了两下。
    第41章
    夏日总是多雨,春姨出去摘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到底有了些年纪,这一摔竟然扭伤了脚踝,回家休养去了。
    春姨在严家看似不起眼,但却是不可缺少的一个,她走了之后一切都乱套了,老太太想请一个钟点工暂时替代,被祁良秦拦住了。
    “家里突然来个陌生人,大家都不习惯,不如春姨的活都交给我,我要是做不完的,再请钟点工吧。”
    祁良秦有心要表现,老太太也有心要看看他到底勤劳成什么样,于是便让祁良秦包了春姨的活。
    其实也还好,祁良秦本就是个勤快的人,何况家里需要他做的事无非是收衣服送洗,做做饭,家里定期请家政公司来打扫,没什么力气活,就是琐碎一些。
    但祁良秦处理的井井有条,让老太太刮目相看。尤其他在做饭上别出心裁,花了不少心思。
    春姨做了一辈子饭了,手艺自然是特别好的。祁良秦虽然不能跟她比厨艺,但他年轻,想法多,不像春姨那般守旧,常常网上百度菜谱,换着花样做菜,一连几天,家里餐桌上就没上过重复的菜。
    外头师傅做的自然是美味佳肴,可是家里人自己做的,也别有一番滋味在里面。老太太很是受用,对祁良秦越来越满意,时不时就拿他来给严氏三个子女做榜样:“你还不如小秦体贴呢”,“你看看人家小秦多勤快”,“小秦给我说多吃这个对身体有好处”,“有小秦跟着我就行了”。
    严媛和严松伟正式退居二线。
    这叫严松伟看在眼里,心情十分复杂。
    当初叫祁良秦来严家,是为了他和谭青青的婚事铺路,事实证明这实在是个愚蠢不过的主意。祁良秦越来越像他媳妇,倒是他和谭青青,黄了。
    严松伟心中着实有些羞愧。爱情来的时候热情猛烈,走的时候如退潮后的沙滩掩盖了一切痕迹。自从酒店被严老太太羞辱之后,谭青青就开始不安起来,她不安自然就要缠着严松伟要一个说法,而且她是心凉的,虽然早知道严松伟惧怕他母亲,可是当她和严老太太撕起来,严松伟坚定不移地站在母亲那边的时候,她还是多少有些失望。
    但她不能松手,严松伟这个香饽饽,她不甘心就这么松口。
    不甘心的结果就是不安和惧怕,所以她缠的更紧,逼的更甚,想要严松伟尽快给她一个名分。
    但当日错误的主意已经铸就,如今严老太太又那么不喜欢谭青青,严松伟实在想不到可以回转的余地,只好拖着,一拖再拖,拖的谭青青到了爆发的边缘。
    谭青青就给祁良秦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祁良秦问严松伟的意思,严松伟说:“不用理她。”
    “我昨天没接她电话,她就短信轰炸我,我怕她不高兴。”
    说到短信轰炸,祁良秦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严松伟被谭青青的短信轰炸已经给炸怕了,炸烦了。他说:“你把她拉黑不就得了。”
    祁良秦问:“你和她,真要分手么?”
    严松伟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挺累的。”
    他原来也是很爱她的,爱情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祁良秦为这世上的短暂爱情感到伤感。
    他觉得这种事还是分人,他的爱情就很炙热,他就不会朝三暮四。
    他就把谭青青拉入了黑名单里面,他觉得谭青青应该是恨他们两个人的,恨严松伟始乱终弃,恨他背信弃义。但他现在不想离开严家,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谭青青,人大概都是自私的,他对谭青青并没有任何的感情,他不会为了这个或许可怜的女人牺牲自己的幸福。
    周二的时候,祁良秦跟着严老太太去春姨家里看望她,回来的时候,却见大门口的保安拦着一个女人,正在那里争执。严老太太一看到那女人的样子就变了脸。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谭青青。
    谭青青终于还是闹上门了。
    不过她还是有所收敛的,并没有像个泼妇一样大吵大闹。她看见车子开过来,便站到了路边,车子在她跟前停下,车窗摇下来,露出老太太那张不耐烦的脸。
    有一句名言,叫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大概是说大家都是女人,有些心理应该都能彼此体谅。可是虽然同为女人,立场却不一样,倒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各有各的理由。老太太语气冷淡:“找上家门口来了。”
    谭青青鞠了一躬,脸色同样冷淡:“阿姨你好,我来找松伟。”
    “我上次跟你说的话,是不是说的不够明白?”老太太说:“好好的一个姑娘,长的也挺标致的,怎么就不学好呢,有些东西不该是你的,你强求也是无用,严家的大门,你这辈子都别想进去。”
    谭青青见车窗摇合上,立即冲着车里喊:“严松伟,你给我出来!……你们别逼我!”
    严老太太厌恶地说:“别理她!”
    “我还是下车跟她聊一下吧,万一她闹起来也不好看,她跟松伟的事,其实我都知道,我也认识她……司机,停车。”
    老太太不置可否,司机便停了车子。祁良秦推开车门,却听严老太太说:“小秦啊,该强硬的时候就别心软,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知道了么?”
    “嗯。”
    祁良秦下了车,看着车子进了大门里头,这才转过身来,看向谭青青。
    谭青青挎着一个玫瑰红的包,头发有些乱,看着他直掉眼泪。
    谭青青,这个耽美文里常见的炮灰女配,也有她的心酸和悲哀。
    祁良秦走过去,谭青青说:“好啊你,跟严松伟一起来背叛我,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
    “你和松伟的事,我夹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咱们两个换个地方说话吧,前头有个小茶馆……”
    “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谭青青说着,就踩着高跟鞋往前走。祁良秦跟在她身后,偷偷给严松伟发了个短信。谁知道短信刚发完,他电话就回过来了,谭青青立即回头,看祁良秦拿着手机说:“嗯……就,就跟我一起呢……”
    “是不是松伟?”谭青青说着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对着电话就哭起来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你有本事出来跟我说话!”
    严松伟在电话那头喊:“你别胡闹,你怎么跑我家里去了?”
    “你要是不躲着我,我怎么会跑到你家里去!”谭青青擦干眼泪:“你今天不跟我说清楚,我堵在你家门口,我在你家门口一头撞死了!”
    这些祁良秦以为只有小说和电视剧才会出现的台词从谭青青的嘴里蹦出来,他尴尬的站在旁边,听他们俩隔着电话吵了半晌。
    谭青青最后气的把手机扔到了旁边绿化林里。祁良秦赶紧跑过去捡了起来,说:“你别生气。”
    “你少在这跟我装,”谭青青也不打算去茶馆了,抹了脸上的泪水说:“当严家的儿媳妇,你是不是当上瘾了?”
    祁良秦有些羞愧且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谭青青说:“严老太太知道你和严松伟是假结婚么,她要是知道了,还会留着你么?”
    祁良秦摇头,这就是他下车的原因,他还是很怕谭青青来个鱼死网破的。他摇摇头:“不知道。”
    谭青青冷笑一声,斜眼看着祁良秦:“到底是松伟变了心,还是你用什么话蛊惑了他?我们俩好好的,怎么他就原来越疏远我了?难道你们俩好上了?我告诉你,直男就是直男,就算真跟你有了什么,那也是玩玩你,新鲜劲过了,还会眷恋着你那个屁股?”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你误会了,我跟他没有怎么样。我还替你说了不少好话呢,但是他不喜欢你了,我有什么办法,你也别急,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们牵个线,我也觉得他老躲着你不是个事。可是你也要想好了,你真的要来这里闹么,你要真是闹开了,你跟他之间可就真的完了。他不想面对你,但是并没有提分手,就说明他还没有要跟你分手的打算啊,你给彼此一些空间和时间,慢慢商量着来,你看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