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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比如好色。
    第88章
    临别前贪欢一场,严柏宗简直不愿意出门。
    祁良秦却心满意足。
    大概是他期望了太久,太饥渴,稍微满足一下,就够他回味良久。严柏宗走了之后,他就搬回到客房里。他睡在客房的床上,还在回味着昨夜的美好。嘴边似乎还留有那特别的味道,他的口腔似乎依然没有忘了那种触觉。
    原来是这个感觉,原来尝起来是这个味道。
    严柏宗是他的初恋,所以他的一切体验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而刺激的,他在给严柏宗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也在给自己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爱情的每一个进展和步骤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第一次,是他期待和幻想过无数次,而今终于一一实现的第一次。
    祁良秦觉得人生的任何第一次都是很宝贵的,无可替代。不管是第一次坐火车,还是第一次吃某个小吃,都因为是人生初体验,而更容易在记忆中留下一笔。他要把他的很多第一次献给严柏宗,也要索取很多严柏宗的第一次。
    老太太很遗憾地说:“十一的时候说要和赵浩的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呢,你大哥估计也赶不回来了。”
    “我大哥这一走,只怕有些人要伤心了。”
    老太太疑惑地看向严松伟,严松伟端着一杯咖啡,悠闲地躺在沙发上。
    不远处的祁良秦低着头,正用叉子扎了西瓜来吃。
    严松伟对他说:“良秦,我那些朋友想见见你,今天咱们一起去跟他们吃个饭。”
    祁良秦还没说什么,老太太就先说:“去吧,你们年轻人,别整天待在家里,吃了饭带着小秦好好转转再回来。”
    最近她那些姐妹经常夸祁良秦,因此老太太对祁良秦印象极佳。儿媳妇这么听话,理应给予奖励。而一个婆婆能够给予儿媳妇的最大的奖励,就是让自己儿子对儿媳妇好一点,带着他吃吃玩玩买买。
    祁良秦没办法拒绝,但是他觉得最近严柏宗对他太好了,按理说严松伟应该很讨厌他才对啊。就算是看在严柏宗的份上对他客气一点,也不用刚请他吃过饭,又要带他出去吃饭。
    回到卧室,他就对严松伟说:“我是不是不该去见你朋友啊?”
    严松伟问:“为什么?”
    “我们俩不能让别人以为我们太恩爱吧?”祁良秦说:“我觉得这样不好。”
    “怎么,你跟我一起吃个饭都不愿意了?”
    “不是……”
    “那就少废话,打扮的好看点。”
    祁良秦穿好衣服给严松伟看了一下,严松伟摇摇头,说:“太素。”
    他走到衣柜前,翻了翻祁良秦的衣服,拿出来两件比较骚气的。这都是从前那个祁良秦买的衣服,不是露肉露的多,就是颜色比较跳,即便是看起来整体很素净的衣服,也总有些小心思在里面,都是典型的基佬才会有的穿衣打扮。
    那是条带点粉的衬衫,这种颜色一般人真是穿不了,光长的好看还不行,还得皮肤白,不然穿起来就会土俗土俗的。没想到祁良秦穿上之后特别好看,简直完美阐释了什么叫小清新的骚气感。严松伟看到祁良秦穿上这么好看,心里也是堵堵的。
    其实这种略有些骚气的颜色,比那些文艺清新的穿着更适合祁良秦,他很适合这种小清新的骚气,比闷骚多一点,比明浪少一点,要撩不撩的样子。
    他带祁良秦去的是个同志聚会。
    严松伟原来也认识一些同志。如今时代不一样了,社会对同性恋的包容程度高了不少,所以越来越多的同志出柜,他的朋友里就有一个。后来要和祁良秦假结婚,他这个花花公子也要做做样子,所以那段时间里认识了很多同性恋,参加过两次他们的聚会。这一回他又带着祁良秦去了。
    虽然大家彼此基本都不认识,但是严松伟玩的很开,他这种富二代,长的也算不错,在同志圈里也算是天菜了,何况他又带着直男味,引的一群男的在他身边,人气似乎比祁良秦还要高一点。
    一场饭吃下来,找祁良秦的没几个,找他告白的却有不少,更多的没敢对他表白,却多多少少地跟他眉来眼去几下。严松伟很是郁闷。
    回来的路上,祁良秦问这个谁谁谁是不是喜欢他,那个谁谁谁是不是喜欢他,最后感慨一句:“你可真受欢迎。”
    “受什么欢迎,还不都是看我有钱,我要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他们也懒得理我。”
    “经济条件也是一个人的重要组成部分啊,不能分开来看。”祁良秦说:“你说他们是看上有钱的你,但正是有钱的严松伟才是严松伟啊,他们如果爱没有钱的严松伟,那反倒不是你。”
    严松伟发现祁良秦在感情上的金钱观非常正,一点不矫情。是啊,世人都认为爱上一个人的内心,无关乎其他才是真爱,可是好看的脸,好的经济条件,高高的个子,这些和细微气味,说话的样子,声音,才组成一个完整的人啊。
    回到家的时候,严松伟去洗了个澡,出来却看到手机好几条微信。他打开看了一眼,说:“这群人也是醉了,知道我结婚了,还来勾搭我。”
    他说着看向祁良秦:“你有没有收到什么信息?”
    祁良秦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他也收到了几条。不过他觉得他收到的短信都还算比较克制,有问“在干吗”的,有问“到家了么”的,也有说“认识你很高兴,希望下次一起出来玩”的。他都没回复。
    严松伟觉得这些人都太不靠谱了。虽然祁良秦这人撬他们家的墙角,但是他也希望祁良秦有个好归宿,起码找个可靠的人。
    想来想去,还是王泽可靠一点。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于是他就躺在床上,又给王泽发了个信息:“睡了没有。”
    发过去之后很久都没收到回复。他之所以没打电话,就是考虑到时间有些晚了,打电话怕有些冒失。如今没收到回复,便想王泽或许已经睡下了,自己便也睡着了。
    祁良秦在客房里躺着,却窝在床上跟严柏宗打电话。没有什么比临睡前与爱人煲电话粥更有爱的事情了。严柏宗显然也是专门挑了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
    不过才分别一天不到的时间,两个人好像就有说不完的话。
    更确切地说,是祁良秦有说不完的话。
    性对于爱情来说有多么重要,至少在爱情的一开始,它是推进感情的重要因素之一。两个爱人就是在牵手,接吻,抚摸和发生关系的过程中,由浅入深地递进着关系。昨天晚上的一场迷乱,显然让两个人从内而外更贴近了一层,隔着千山万水,彼此的语气里都带着爱意。
    “我好想你啊,”祁良秦说:“刚才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你。”
    “去干吗了?”
    “吃饭,跟松伟。”祁良秦回避了同志聚会这件事。因为他觉得严柏宗听到不会高兴。而且每个人在自己爱人面前都希望展现出好的一面,掩藏不好的一面,他是很传统的人,这么多年没有接触同志圈子,就是因为他觉得人际关系太乱了不好。他觉得最理想的同志关系,就是两个人尽可能避免接触除了对方以外的其他同志。这个圈子有些乱,诱惑也太多,要想长久,除了彼此的感情之外,还要尽可能避免接触太多的诱惑。他觉得如果让严柏宗知道他和一群同志吃饭,会影响他在严柏宗心目中的“纯洁性”。因为推己及人,他如此爱严柏宗,不也是因为严柏宗生活经历单纯么。如果严柏宗也是成天和一群基佬泡在一起,他大概也不会这么爱他。对于他和严柏宗这种有些封建传统的老人,单纯简单的对象更合他们心意。
    但是祁良秦心里也不觉得羞愧。他自己察觉到一个很明显的变化,就是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路上看到一个帅哥就小鹿乱撞激动兴奋。如果是搁在从前,他一下子看到那么多帅哥,肯定是激动的,略有些蠢蠢欲动的,想要认识一些人,想要有一个人爱上他。但是如今他看到那些帅哥,心里不再有那种闷骚的忐忑和兴奋。他只会吃到一盘食物很好吃就会想到如果严柏宗跟他一起吃该有多好,回来的车上想着如果是他和严柏宗一起吃了晚饭回来该有多好。生活中很多的琐碎小事都能让他想到严柏宗,然后想如果严柏宗在他身边,又会是什么样子。
    那些帅哥也不是不帅,也不是条件不够好,不够有魅力,也不是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男人。只是他想要在他身边的,急于想要和他分享生活中的所有美食美景,琐碎感悟和生活小事的,只有严柏宗。
    爱一个人,并发自肺腑地对他忠诚,竟是让自己也感到快乐和满足的一件事。祁良秦打着电话睡着了,他均匀的呼吸声透过电话传到了千万里之外。严柏宗听着祁良秦的呼吸声,嘴角挂着淡淡笑容。
    爱情叫人变得这么容易满足,喜悦好像不再是很难的事,它可以因为心上人的一个呼吸声就涌上心头,耳边听着呼吸,脑海里便是对方睡着的样子。爱情这样美好,不体验打死也想不到。
    第89章
    为期两周的军训正式拉下帷幕,祈良秦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参与了全过程。
    他黑了不少,尤其脖子和手,晒到的和没晒到的非常分明。老太太给他买了一整套化妆品,说:“一白遮百丑,不管男女,还是白白净净的好看。你皮肤那么好,赶紧养回来。”
    祈良秦对化妆品一窍不通,只知道那化妆品肯定是好东西,所以一天两次地抹,不到一星期,人就白回来了。
    黄金周的最后一天,赵浩的爸爸妈妈来到了南城,要和严家人一起吃顿饭。因为是双方家人的第一次见面,所以严家人都很重视,严媛更是重视,一大早就起来催促这个催促那个。严松伟知道了吃饭的地方之后说:“怎么选在这么个地方?”
    “他们家是普通工薪家庭,不过是吃个饭,难道还非要去五星级。”
    “我倒不是非要挑什么五星级,哪里吃都是一样的,只是这是咱们两家第一次吃饭,咱们家的经济情况,他们肯定也都知道。按常理说男方家为了面子,打肿脸也要充一次,他们家倒是淡定。我们家宝贝媛媛嫁过去,他们家就这态度?”
    祁良秦笑着说:“你别唠叨了,他们家人怎么样,见面不就知道了。”
    他说着过去给严松伟系领带,严松伟躲过去说:“我自己来。”
    他在吃饭之前要先去见个客户,所以穿的格外正式。严松伟一边系领带,一边朝祁良秦看。祁良秦今天也穿了正装,跟他一样的深色西装,没打领带,这是祁良秦第二次穿正装了。他记得祁良秦第一次穿,还是去王叔叔家参加晚宴的时候。那时候因为没来得及做衣服,所以祁良秦穿的他的,大小不是很合适。如今老太太给他量身定做了一身,穿上去正正好,很贴合,把他身材的优点全衬托出来了,比平时多了几分稳重和英气。
    严松伟又是叹了一口气。
    严松伟最近总是叹气,祁良秦也发现了。他大概知道严松伟为什么会叹气,所以就当做没看见。
    赵浩的父母年纪都不大,看着更是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到底是书香门第,两个人都很客气和善,对老太太也算是恭敬。大概是没有习惯这个社会对同性恋已经如此包容的缘故,每次老太太跟别人介绍他的时候,说“这是我二儿媳妇”,都会叫他有些尴尬。
    但是强势如老太太,自然不可能认为自己的儿子和祁良秦是平等的关系,至少在性的区分上,她还是很在意的。她不觉得祁良秦和她儿子是一样的,而是她的儿媳妇。
    大概是赵浩提前就介绍过严家的情况,所以赵浩的父母并没有任何异色,只是对着他一通猛夸。尴尬很快就过去,这是老太太和赵家父母的主场,祁良秦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听,然后眼色极佳的时不时帮老太太添茶换茶。
    因为想到将来会很伤老太太的心,所以祁良秦最近对老太太是发自肺腑的好。这个女人是他深爱的男人的母亲,这一点也值得他真心敬爱。虽然他嘴上说只要能和严柏宗在一起,就算是和老太太恩断义绝不相往来也愿意,但是真要发生那种事,他大概也会觉得很痛苦,最最重要的是,严柏宗肯定会很痛苦,对他是那么传统和正派的人,必然也很重孝道,而他在这世上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看到严柏宗痛苦。所以他私心也希望老太太多喜欢他一点,等到震惊过后慢慢意识到他的好。其实外人怎么看,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严松伟比预计要来的时间晚了一点,他们就提前开始吃了。祁良秦发现严柏宗不在的时候,严松伟表现出惊人的成熟。大概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为了让赵家人知道自己的妹妹有一个安稳的不好欺负的娘家,严松伟表现的稳重而有礼貌,平日里嘻嘻哈哈能说会道的样子荡然无存,好像严柏宗不在,他就担负起了严家当家男人的责任。
    祁良秦就把这个给严柏宗说了:“松伟今天表现的特别稳重。”
    “我交代他要稳重一些,显得对赵家父母敬重,也让他们知道媛媛的娘家大哥靠谱。老二平时嘻嘻哈哈,大事上不含糊。”
    祁良秦正要回复他,忽然听见严媛问:“你跟谁聊天呢?”
    祁良秦吓了一跳,赶紧捂住手机。严媛本来只是凑过来,并没有要看他手机的意思,看到这个反应,倒是愣了一下,说:“吓成这样。”
    祁良秦讪讪的笑了笑,说:“跟我同学聊天呢。”
    严媛就笑着坐了回去。严松伟却扭头看了一眼,说:“吃饭呢,玩什么手机。”
    祁良秦看了他一眼,结果手机就又震动了一下。
    祁良秦讪讪的低下头,看见严柏宗发来的微信:“吃完了么?”
    “嗯,吃完了,大家在说话呢。”祁良秦回复完之后,又扭头看了一眼严松伟,严松伟已经不看他了。
    吃完饭大家又聊了一会天,这才出来。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外头是个广场,灯光璀璨。十月的夜晚已经凉爽下来了,老太太和赵家父母站在那里说话,严媛和赵浩却在喷泉那边坐了下来,结果刚坐下,严松伟就说:“在赵浩爸妈跟前别乱坐。”
    严媛笑了笑,便又站起来了。严松伟又看向祁良秦,看见祁良秦站在老太太他们身后,还在那里玩着手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严松伟都不用想就知道祁良秦在跟严柏宗聊天,心里又是不痛快。他站在那里也有些无聊,所以抽了一支烟。烟气进入肺腑,只觉得通身都舒畅了。
    司机已经到了,车子在旁边停了下来,老太太这才和赵家父母告了别。祁良秦和严松伟微笑着和赵家父母挥别,这才先后上了车。老太太心情还不错,只是有些疲倦。严媛问:“还不错吧?”
    “还算是知书达理,”老太太说:“只是元旦就结婚,还是早了一点。”
    “元旦还是春节,不都一样么。再说了,新房和家里离得那么近,我也可以常常回家,还可以带着赵浩在家里住。我舍不得春姨的饭菜呢。”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头,说:“这么急着结婚,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女人最自由快乐的时候,还是做姑娘的时候。”
    热恋中的严媛自然听不进这些话。大概除了严媛,严家人都觉得她这婚结的早了一点。看来这个赵浩看着憨厚老实,哄女人的功力却是一流的。严媛对他死心塌地。
    大概情到深处,都会丧失理智,有些盲目,所以爱情中总是有很多傻瓜和瞎子。这是爱情的魔力,凡人无法抗拒,只能祈祷自己足够幸运,不要后来才发现所爱非人。
    严松伟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看着旁边的祁良秦。而祁良秦看向窗外,看着不断路过的街景。风雨欲来,只是早晚而已,大概他和祁良秦都知道,所以眼下的安宁喜悦,也会叫人心里头慌慌的。
    “没喝多吧?”老太太问严松伟。
    严松伟摇摇头:“只是微醺。”
    寂静中祁良秦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因为严松伟就靠着他坐着,所以他没把手机掏出来,等下了车,他才掏出来看了看。这一回却不是严柏宗发过来的,是他同学发来的课程表。
    他现在有一种心情,就是每次他感受到手机震动,急切地打开手机,结果发现并不是严柏宗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失落甚至烦躁的心理。他的渴求太多,总是得不到满足。
    祁良秦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格外想念严柏宗。他在客房里躺了一会,突然想去严柏宗房间里睡。
    就和严柏宗在的时候一样,他可以晚上偷偷跑过去睡,早晨的时候再早早起来。严柏宗的房间到处都是严柏宗留下的印记,严柏宗的床上都是严柏宗的味道。祁良秦觉得自己大概有些病态地迷恋,他打开严柏宗的衣帽间,看着那一排排的衣服,视线落在了严柏宗那一排的内裤上。
    严柏宗的内裤都是很深沉的颜色,黑色或者灰色,或者两者之间,款式和图样都很单调,和严柏宗这个人一样的感觉。有些是宽松的大裤衩,有些事稍微有些紧的,那些紧的内裤上前面都很有一个鼓鼓的轮廓,叫他想起临别前他吃的那顿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