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胡勇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状况之外的模样,崔景行此刻恍然大悟,说:“对对,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你一来就搞事啊!”胡勇笑:“那咱们边走边说吧,两边都不影响。”
崔景行点头,看见一边面露难色的许朝歌,说:“要不然就我去,你也走了一天路了,在这儿等着歇会吧。”
胡勇说:“是啊,这儿逛来逛去都是房间,对嫂子没什么吸引力的,还不如在这儿休息会,好好养精蓄锐,一会儿晚上我请你们下馆子!”
许朝歌思考了下:“那我就在这儿等你。”
崔景行捏了下她下巴,说:“一会儿就来,有事打我电话。”
胡勇喊来一个小女警,说:“带这位美女去喝点水,拿点水果,好好招待啊,这可是咱们的贵客。”
女警笑容灿烂,说:“您不照应我也肯定好好招待啊,多漂亮一姑娘,谁看谁都喜欢。”
许朝歌连声道谢,跟在女警后头往大厅走。
一边向外的窗口上却有个熟悉的面孔,拿外地口音说:“还有点别的什么吗?”
许朝歌紧走几步,一怔,随即微微笑着喊:“祁队,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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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鸣刚一下飞机,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当地警局,跟之前电话里联系过的一位警察见面。
到手的最新信息是刘夕铃死于自杀,她用一条尼龙绳结束了自己短短十二年的生命,除了脖子上青黑的勒痕,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报警人是住在她家附近的一个男孩,进门来找小女孩外出玩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尸体并喊来了救护车,可惜小女孩那时候已经咽气了。
祁鸣翻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说:“为什么不找出当年的案宗给我看?”
警察面露难色:“那一年放案宗的资料室出过一场火,好多整理好的文件都被烧毁了,大家只把一些要紧的先整理了出来,现在给你看的这些都是我们这儿人回忆出来的。”
“那知道报警的小男孩是谁吗?”
“都不太记得清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只知道是个男孩子,因为这小子为这小女孩的事来局里闹过几次,所以大家才对他有点印象,要不然大家一定早把他忘了。你也不想想我们一天要接待多少人啊!”
祁鸣翻到后面一页,说:“刘夕铃父亲曾经是你们同事?”
“不算是,他是森林公安那边的,不过我们这儿缺办公场所,大家一直共用同个楼。也正是因为这个,你问刘夕铃的时候,我们中间才会有人回想起来。”
祁鸣暗忖,十年之前,崔景行也在当地做过森林公安,这么算起来,他跟刘夕铃的父亲一定是同事,对他女儿应该也不会陌生。
葬礼那天他问许朝歌时,她表情坦然,语速平缓,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他果然是问错了对象,若是当时去问崔景行,他的反应又会是如何呢?
常平故意留下这个名字,就是为了有机会让人能将她和崔景行绑到一起吗,可他的动机是什么,又想告诉大家什么?
祁鸣觉得这件事更加好玩了。
祁鸣问:“刘夕铃的父母怎么死的?”
“这事儿说起来就有点奇葩了,刘夕铃爸爸这个人脾气很坏,又爱喝点小酒,每次醉醺醺回家就喜欢打她老婆和孩子。她老婆过来闹了几次,组织上也找他谈过话,他嘴上说的好,回去打得更狠了。”
“前面我还能理解,可是后面这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你听我继续说嘛,单位里教育过他之后,让他在家好好思过反省,他也就真的没来上班。再露面的时候已经死了,脖子上被砍了很深的几道伤口,死相很是难看。他老婆比他好不到哪儿,喝了农药,死的时候身边全是呕吐物和丈夫脖子里喷出的血,凶器菜刀就在她身下。给她尸检的时候,法医发现她肋骨断了好几根,头都被打破了。”
祁鸣心里推演,说:“你的意思是,死前,刘夕铃父亲对他老婆进行了毒打,他老婆因为怨恨最终爆发拿刀杀了他丈夫。因为自知逃不过法律的惩戒,刘夕铃母亲就喝了农药自杀。”
警察点头:“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案发现场是封闭的环境,没有其他人在场留下的痕迹。他们家里也没有任何东西失窃,排除了偷窃被发现后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不用说,关于这案子的案宗也找不到了吧?”
“惭愧。”
“刘夕铃那天的行踪你有查过吗?”
“那时候是暑假,她应该是出去玩了,逃过了一劫。不过回家之后还是见到了这么一个血腥的场面,很难想象这会给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带来多大的创伤,不过这创伤留下的结果我们都看到了。”
“你是说刘夕铃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选择上吊自杀的?”
警察反问:“还能因为别的吗?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自小都笼罩在暴力阴影下,父母又以这种方式同时离开,很难想象她还会坚持下来啊。”
两个人同时静默。
祁鸣不太甘心:“还有别的什么事吗,随便什么都行,我想再多知道一点。”
警察撑着头,眼里忽然一亮,说:“我差点忘了,同事们说,刘夕铃父亲死了之后,还被查出来收过黑钱。”
祁鸣好奇:“快说说怎么一回事。”
“这事儿就更是一笔糊涂账了,他们森林公安嘛,一线作战,常年跟那些盗猎盗伐的打交道,能出成绩也容易犯错误,明里做人背里当鬼的很多。”
“这我也清楚,可具体怎么查出来的呢?”
“哎,这我真不知道了。刘夕铃她爸爸这事我就是听他们一提,没多在意,你一开始要我查的也只是这女孩本人嘛。”
祁鸣说:“那就麻烦你再帮我查查,我这个人做什么都喜欢做到极致,听故事也非要把那些配角戏了解清楚才开心。”
“行行行,但我不保证能了解到什么程度,还是那句话,卷宗被烧了,很多事已经无从查起了。”
祁鸣拍拍他肩,说:“尽力就行,麻烦你了,晚上请你吃饭!还有点别的什么吗?”
身后有个清越的声音在说:“祁队,你怎么在这儿?”
祁鸣转身见到许朝歌,也挺惊讶,说:“有缘,刚来就能看到你。傻乎乎的这么瞧我干嘛,我不是一早告诉过你我会过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