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继远又说了一句：“这次慕斐的电影好像也是冲着这个奖项去的。”多余的话他不说，李璐瑶也是明白了。
    “昨天王凯勋给我打了电话，说韩晔这几天状态好像有点崩溃，比之前还要差，更重要的是，他经常分不清生活还是演戏。也就是说，现在他不能出戏了……”
    ☆、第68章 @068
    李璐瑶听着苏继远说的话，脑中忽然一片空白，她不知道韩晔的情况会差到那种程度，定了定神，才缓缓问出口：“他……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苏继远：“与其说是躲着你，不如说是躲着所有人，只是最不愿意让你见到而已。”
    李璐瑶深吸一口气：“继远哥……这种情况……最差是什么结果？”
    苏继远眉头紧锁，深情凝重：“我只知道，如果他拍完这部戏还不能走出来，对他以后的生活肯定会有影响。”
    ……
    李璐瑶没再开口，只是双眼放空盯着车窗外面出神，最后苏继远又说道：“其实，这时候他最需要你。”
    李璐瑶愣，转过头看向苏继远的深情有一丝询问。
    “这时候能让他分清演戏和现实最好，所以才需要你。”
    李璐瑶静静开口：“我那部电影，如果试镜成功什么时候开拍？”
    苏继远：“原定是这周末去试镜，成了的话最晚两周后也要进组了。”顿了顿，他又说道，“这部戏你戏份不清，估计拍下来就要到4月份了。”
    李璐瑶沉默……4月份了啊……韩晔的戏到5月份才能杀青。
    “那个舞蹈节目的嘉宾是什么时候？”
    “这倒是简单，周五录完就没事了。”
    李璐瑶再次两眼无神地望向了窗外——帝都的天空总是雾霾霾的，看不到一丝阳光，皇上他现在的心情也是这样吧。
    她没有回头，依旧盯着某个点看得出神，最后缓缓闭上了双眼：“继远哥，那部电影……推了吧。给我定周五晚上班机，我过去陪他。”
    苏继远：“……”如果作为朋友他能理解李璐瑶的做法，可是作为经纪人，他必须要摆明利弊，“这部电影是你进入大荧幕的最好契机，如果错过了这次，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现在虽然说电视作品的受众和盈利都远远超过大银幕，但业内依旧存在着不成文的说法——电影才是衡量演技的真正领域，而电视反而被专业影评看轻。所以所有演员几乎都把进入大银幕当为自己更上一层楼的证明。
    如果说韩晔肯扶持李璐瑶，她就算想到电影女一都很简单。但这两个人显然不想在彼此的事业上有过多干涉，而他自己的想法也是李璐瑶要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爬上那至高的位置。所以这次机会李璐瑶没有错过的理由……
    李璐瑶自然明白苏继远的意思，但她心意已决。低喃般轻语：“天如果塌了，又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短短时间内，《那年时光正好》的首映发布会是采访全视频已经被传到了网上，李璐瑶一句：“他是我的天。信仰会变，但天不会塌，天塌了，我也就活不成了。”瞬间引得无数粉丝的集体泪崩——
    【摇曳推一生：我能说……这句话忽然让我瞬间被治愈么？】
    【上面说的很有道理：排！！！火钳！】
    【推到影帝的不是我：为什么……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很可悲，居然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说出这句话……】
    【韩晔是我老公我就是说说：楼上，那不是你可悲，是男人的可悲啊！真爱我瑶，从此粉摇曳没道理！】
    【路人打卡：其实，这不就是句很矫情的情话么？……】
    在一排排感动到哭的留言里，上面这条略显画风清奇了，只是没有人去在意这种并没有太多恶意的评价罢了。
    而韩晔的死忠粉，其实最近是很尴尬的——当初是他们不问缘由地直接屠了李璐瑶的微博，也是他们在韩晔没有回应的情况下直接欺负了本来该被他们保护和新人的“家里人”。
    如今，李璐瑶和韩晔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们证明着两人的情深意切，这次李璐瑶的公开发声又是直接让他们膝盖疼得厉害——没有什么事比现在这种情况自抽嘴巴的了！
    但更多的，依旧是感动，也许只有他们懂李璐瑶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正是因为懂得，所以也有些心疼……这群一直以维护韩晔为第一准则的死忠粉们心疼的是李璐瑶，心疼她对韩晔的感情——究竟是多么深的眷恋，才能爱得这么卑微。
    李璐瑶开始的时候就是韩晔公开的死忠粉，后来更是用实际行动在维护着韩晔的形象，甚至直至自己的名誉受到抹黑，才在二人公开后首次言辞激烈的怼了许涵，这也许对别人没什么，可她们也一直关注着李璐瑶，自然知道她“炮筒”称号，如果不是为了他，她怎么如此忍气吞声？
    韩晔粉丝团的聊天群内——
    后宫掌事：这件事……其实是我们不地道了。
    理财顾问：其实我想说，虽然这话说出来可能别你们喷，但我作为一个女人，现在都替李璐瑶委屈了。那得是多爱，才能说出来“他是我的天”这样的话？换做是我自己，不说是怕别人骂我不能独立，依赖男人吧，就是要我对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都要犹豫再三的。
    广寒宫宫主：……
    晔晔笙歌：……
    更多的资深老粉也都同样选择了沉默——大家都是女人，将心比心，没有人不懂的。最后还是最大负责人开了口。
    大统领：道歉吧，当时谁去李璐瑶楼下喷的，都过去给她道个歉。不管她回不回，我们都要做该做的事。
    于是这天出现了一个极其奇葩的现象，韩晔的庞大粉丝团成群结队再次涌入了李璐瑶的微博下面，在她最近发布那条长微博下面纷纷留下了一排排整齐的三个字：“对不起。”
    还是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id，即使不是李璐瑶的粉丝，只要围观过上次韩晔粉丝屠版李璐瑶微博事件的吃瓜群众，都知道这群人是干嘛的。只是这有组织有策划的道歉行动真的不是提前安排好的么？……
    可就算事情很不走寻常路，熟悉韩晔作风的人都知道，韩影帝从来不和自己粉丝互动——李璐瑶事件除外。庞大粉丝团虽然也有人管理，但基本上思想独立，言论自由。韩晔团队一向采取的是放养方式，所以这次大规模集体道歉事件不可能是韩晔那方主动策划的，而李璐瑶方面……目前好像也没这个实力能影响那个特立独行的“网络军团”。
    这么说，这次完全是韩晔粉丝自发的行为？李璐瑶何德何能？！？之前韩晔粉丝对两人恋情态度的主旋律其实一直是不反对不支持的，而如今则更像是一种郑重其事的承认——从心里承认了李璐瑶是韩晔女友，是他们需要保护的势力。
    吃瓜群众纷纷抛开了手中的瓜，凑到电脑或是手机屏幕前截图留证据，太震撼了！这种诡秘的庄重感仿佛在举行某种仪式一样，也让他们跟着莫名兴奋。
    直到一个瓜友弱弱冒泡发表看法，众人才再次陷入沉思——
    【我这次忍不住冒泡了：其实他们这么做，没什么不可理解的……是个女人都明白的，李璐瑶这人对韩晔的感情让人很容易心疼。其实之前参与了污蔑造谣时推波助澜的人不都应该道歉么？……】
    吃瓜群众：……
    参与推波助澜的瓜友：……
    如今事态早已平息，反过头来再看当初那场闹剧，他们的确把李璐瑶喷得有多难听就多难听，“贱人”，“小三”，这样的词汇几乎霸屏了她当天的微博留言……
    有些瓜友不自觉地进行了下自我反省，然后默默地尾随着韩晔的粉丝踩点到李璐瑶微博下面打卡。这场道歉仪式在沉默中进行，所有人的讨论都不在李璐瑶微博下进行，所以她的留言下都是简单而沉重的三个字：“对不起”
    短短两个小时，“对不起”的留言已经排了近十万条……由此可见当时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这场妄图用舆论制裁所谓“小三”的暴行。
    李璐瑶在隔天登录微博时，只是简单发布了一条微博——【李璐瑶v：没关系】。随后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了。她最近正在努力查找关于演员入戏后怎么走出来的资料。
    很快就到了周五，李璐瑶再次来到当初拍摄《舞动旋律》的演播大楼。半年之后，依旧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苏继远一直全程陪同，打算录制完节目直接把她送去机场。
    “这个舞动比赛和《舞动旋律》是一样的么？”李璐瑶问向旁边经纪人，因为是做评委，她不用提前准备什么，所以现在一脸茫然。
    苏继远随即和李璐瑶介绍起了大致的情况，《我是舞者》和《舞动旋律》都是舞动类节目，但前者更类似于选秀，参加的选手都是来自民间，因此观众的关注度反而更高些——每期节目都有生面孔涌现，也总有一鸣惊人的大能出现，更有贻笑大方的奇葩冒出，看点自然比固定几个嘉宾来得有趣。
    《我是舞者》也是一个即时直播类节目，只是每场比赛都有固定两个评委，和一个特邀嘉宾评委，节目组给出的官方解释是防止作弊行为，而李璐瑶正是本期的特邀嘉宾评委。
    李璐瑶大致了解了内容，转身又问了苏继远：“固定嘉宾有需要留意的么？”她现在混得久了，自然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继远摇了摇头：“两个固定嘉宾都是专业舞蹈界的前辈，和你没什么冲突，不用太有顾虑。”
    李璐瑶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向了演出棚内的评委席，纷纷和两位老师打了招呼，淡定落座后等着主持人开场了。
    而这时，跟拍的摄影师已经把李璐瑶的举动一一拍摄下来，网络上看见李璐瑶现身的观众纷纷跟打了鸡血一样狂刷弹幕，官方早有预告，他们早就知道这期嘉宾有李璐瑶而冲着她来的。
    【啊啊啊啊！我瑶最美前排留名！】
    【就是奔着她来的啊！已经逃掉马哲课了好么！终于见到真人！】
    等到节目正式开始后，李璐瑶的镜头相对就少了，但是也会偶尔扫到她的表情和动作。基本上每个舞者在跳舞的时候，李璐瑶都是聚精会神地观看，点评的时候却话不多。
    开始的时候她就直接说：“两位老师都比我专业，我虽然自己会跳，但做老师看别人跳舞来找出优劣和可以改正的地方，其实是不擅长的。所以这次我以学习为主，多听就好。”说完礼貌地冲两位老师笑了笑。
    其实一般特邀嘉宾都不会特别话多，除了极端没有眼力见的。毕竟固定评委才是权威和专业的代表，可李璐瑶又有些不同，她的舞蹈跳得极好，曾经不止被一位老师夸过她的舞蹈功底是专业级的。
    听李璐瑶这么谦虚的说法，看她神情也不是在假装客气。两位老师对她的印象又加了几分。全程下来李璐瑶只是在舞者动作做得不够标准，而其他两位老师又没有点出的时候，才补充点评。言语温和不急不缓，直接让围观网友发出一阵阵狼嚎——他们见过美妆视频里话唠的李璐瑶，见过《入乡随俗》里亲切邻家的李璐瑶，也见过发布会上说情话都说得那么执拗的李璐瑶，更见过跳舞时美轮美奂的李璐瑶。但是这样端庄优雅又娴静的女神李璐瑶，却是从未见过的。
    其实围观这个比赛的除了李璐瑶真爱粉和无所事事吃瓜群众外，还有一波是韩晔的死忠粉，她们美名其曰是来探班“天王嫂”，但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跟着一众瓜友们兴致勃勃地刷起了弹幕——
    【我老公太不会照顾瑶妹子了，瘦了啊！】
    【可不是！我也看出来了！】
    【等下去老公微博下留言，告诉他怎么才是对女孩子好！】
    【+1】
    ……
    原本看节目的吃瓜群众和李璐瑶粉看到这类画风诡异的弹幕，反而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弹幕被韩晔老婆粉承包了——如果不明真相的路人甲打开弹幕，会发现一个以大老婆口吻埋怨老公对小三不好的奇葩画面。
    一群观众反应过来这是韩晔真粉后倒也不觉奇怪了，于是又愉快的刷起了弹幕，双方各刷各的内容倒也算融洽和谐。
    这时场上的选手一舞结束，评委老师们还有没有开始点评，主持人就让她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随后随意地询问她之后有什么理想之类，然而这名舞者却直勾勾地看向李璐瑶——
    “我想向她一样，能够傍上大款，嫁入豪门！”
    现场观众：……
    主持人和评委：……
    弹幕小伙伴：……
    李璐瑶倒是淡定地回视那位舞者，表情没有任何不自然，既然是奔着她来的，其他老师反而不好意思开口了。李璐瑶只好淡淡地询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个长相还算清秀的选手倒也没有任何避讳，颇有几分理所当然地架势：“因为你就这样成功了啊，而且以后也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简直是麻雀变凤凰的典型。”
    李璐瑶这时候再傻，也知道这个选手是故意来找茬的了。但她也没什么火气，对同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很正常，她不能左右别人的看法。
    “所以，你自己认为这样的做法对不对，是你欣赏的还是你不耻的？”李璐瑶继续问道。
    选手看向李璐瑶的眼神有些鄙视和轻蔑：“那要问你自己了啊，你不就是代表么？而且是我学习的榜样。”
    这次李璐瑶也有些尴尬了……这妹子这种刻意说反话的毛病到底是哪里惯出来的啊？
    “如果你不认可我，可以提出来，但没必要为难你自己。”李璐瑶笑了笑，“看你的表情，不像是很欣赏你眼中我的做法，那干什么还要学呢？”
    这时候主持人见场上气氛有些冷凝，刚想上前制止，只见那名选手拿着麦克风，对着李璐瑶来了一通说教：“李璐瑶，你不要觉得你这样的做法很了不起，韩影帝看上你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我今天就算得罪所有人也要说出我的想法，你根本配不上他！想你这种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才是真正的可耻，天天把爱爱爱的挂在嘴边，你自己不脸红么？”一番话慷慨激昂的陈词说下来后，现场直接冷场，观众忘了反应，评委和主持人也有些傻眼，弹幕小组也懵逼到忘记刷弹幕了。
    只有李璐瑶不见怒火，直视着选手的双眼澄澈透亮：“你是韩晔的粉丝？”
    选手好像被戳了痛处一样，气急败坏地说道：“这关你什么事？和我是不是他粉丝没关系！”
    李璐瑶却完全不理会她的回答，继续问道：“你是真的很喜欢他，男友之间的喜欢？”
    这次女选手更是恼羞成怒地看着李璐瑶，一脸欲言又止，像是怕一开口再次暴露自己更多的秘密。
    而李璐瑶见她这种反应，倒是没再逼问她。只是满不在意的轻哼了一声，才缓缓开口：“先说你对我的指责，抛开你对韩晔这种感情不说，你似乎认定了我是一心想要加入豪门的拜金女，用你那个不太灵光的脑子想想，我如果真的是只想嫁入豪门，现在韩晔早就非我不娶了，那我还犯得着到这里接受你无理的谩骂么？”
    “再说我成功的问题，我不知道你衡量成功的标准是什么，但对于我自己来说，成功还远着呢。人上人的生活……说实话，我还真不在乎！你如果一定认为我假清高我也没办法。”
    “最后说你，如果你是真心喜欢他，那你不应该不懂他。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喜欢能让你变得这么偏执。你不知道韩晔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我真是个拜金的，他会看上我？而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极尽羞辱之能来侮辱他所喜欢的人？……那你这种喜欢可真够低端的。”
    李璐瑶几乎没给别人反应空间，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着，表情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傲和蔑视。看了看另外两位评委没有要表态的意思，她又继续说道：“我看你来这里参加比赛的目的也算是实现了，在送你走之前，我把我真实的想法告诉你：傍大款也好，拜金也好，本来就是个人选择，没什么被世人唾骂的地方，如果她选择了这条路，必然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她可能会失去获得感情的机会。”
    最后，她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而我自己，刚刚好。找到了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有钱人。怎么？不服么？”说完李璐瑶拿眼神瞟了眼台上那个呆若木鸡的选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