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节
曲笙握拳,指甲刺入掌心,只淡淡地道:“也是他罪有应得,罢了,以后好好修炼我苍梧功法便是,也不见得便比别的功法差。”
夏时取出飞行法宝,把常钧语背了起来,带着他和曲笙一起上了绿如意,然后曲笙便听到常钧语传音道:“师父,他们不会让我们回到苍梧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他们的目的都是图纸和杀死我,崇雪长老绝对不会放过看过他密室之人,若是你不带我,尚可逃过一劫,可现在,他们会杀死我,再拿住你和夏长老,到时候,图纸一样会落在他们手中。”
曲笙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她轻声道:“可我若带不回你,也跟死了没区别了。”
常钧语不再说话,可夏时能听到常钧语伏在背上“咯吱吱”咬牙的声音,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在这场谈判中,夏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一点态度都没留给任家,除了信任曲笙之外,便是因为他早已做好开战的准备。
任家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下手,他们会找一个绝对不会被人抓住把柄的地方。
然而曲笙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任家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就在他们走出铭严大观的时候,那三名任家子弟便像是假人一般软软地倒下去,而他们,也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之中,样子跟现在的任家一模一样。
只是站在铭严堂门前的不再是慈眉善目的崇雪长老和不苟言笑的临敬,而是一男一女。
曲笙低声唤出他们的名字。
“任伶、任仃。”
任伶笑眯眯地从台阶上走下来,她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危险气息,她点头道:“不错,正是我们这两个任家叛徒,当你们走出任家之后,打伤了互动你们的任家子弟,再将你们劫走,为的自然是济世甲的图纸,你们是交也好,不交也好,任家都无所谓,我会在这里杀死你们,反正老祖手上有你们的盟约,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控制苍梧,图纸依旧是任家的囊中之物。而你们的死,也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曲笙祭出了定军枪,道:“这么轻易地将你们打算和盘托出,真的好吗?”
“无所谓啊,”任伶笑得柔柔弱弱,但那眼神却透着一股疯狂之意,“无论怎么挣扎。你们都得死在这里,我们已经背上了一条天君的命,并不介意再背上杀死太和弟子和某个杂碎门派掌门的命。”
任仃也跟在姐姐身后道:“既然都要死,就不用废话了,给他们看看任家真正的实力。”
任仃拍了拍手,笑道:“是啊,我们姐弟两个牺牲了这么多,若是不能将这些宝贝拿出来用一用,便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夏时放下常钧语,身形一跃,猛然发难,可霆霄剑刚刚挥出,便有一名人形傀儡接下了他的攻击,用的是一把雪亮长刀。
夏时的脸色登时变了。
“彭家,赤琏刀法!”
第221章 仙魔念悬一线(二)
常钧语被夏时用结界保护住,他盘腿坐在地上,沉声道:“这便是他们所造的傀儡,彭家刀法绝不会外传,任家的傀儡,又是如何学到彭家的赤琏刀法的?”
就在常钧语讲话间隙,铭严堂里又飞出五名傀儡,因傀儡修与主人相当,这六名傀儡皆为化神修为,所用法门也各不相同,几乎都是一些独门功法,除了彭家的赤琏刀之外,一名傀儡走的是六重天体修的路子,还有一名傀儡使的竟是虚妙山庄小舟的成名技“水帘卷西风”!
曲笙将雁门盾往身前一立,曾经在罗浮两界门受红尘城压制的真正境界终于展开。
“将心镇国,开!”偌大的关城平空而现,那些锦绣之色的任家庭院被砸得粉碎,只除了任伶、任仃所在的铭严堂。
任伶看着曲笙的雁门关,忍不住道:“这种功法不错,若是能活捉,一定要把功法从她体内剥下来才是。”
任仃也道:“这里还有一名太和弟子,也是不错的样本。”
听到他们若无其事,像是在谈论砧板鱼肉的一般讨论如何处置他们,曲笙忍不住冷笑道:“偷人技法还能说得如此心安理得,无耻!”
任伶妙目一扫,手中掐了数个法诀,对着其中一名傀儡道:“把她的嘴割下来。”她指挥的正是那名体修傀儡,那傀儡在空中显现出黄巾力士的化身,一时竟比雁门关高出两倍,傀儡那巨人般的腿一下子重重地踢在城墙上!
城墙未动,而曲笙却倒退数步,最后用定军□□在地上,这才定住身形。
曲笙只应付一名傀儡便已吃力,夏时在另一边已开启剑域,将另外五名傀儡的攻击全部接了下来,曲笙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她还记得曾在断龙门时,夏时为了迎战荔水派修士,强行催动了体内魔气的事。
曲笙没想到任家的傀儡如此强大,更没想到的是,任家无耻如斯,竟然不顾盟约,在这里派出两名任家叛逆拦截他们,夏时他……
曲笙急忙传音道:“阿时,这处空间能突破吗?”
夏时已在剑域开启心莲雷火阵,雁门关外尽是轰鸣声,过了一会儿,曲笙才听夏时回道:“不能。”
曲笙心中一紧,立刻将秋浮君唤了出来,秋浮君一看便知情势不好,他对曲笙道:“敌人故意用防御力强的体修傀儡来对付你,便是看出你法门防御最强,若是进攻反而占不到便宜,索性拖住你,待另外五名傀儡击溃夏长老,便是我们的死期!”
“对,所以此战不守,我们进攻!你来助我防御!”
秋浮君立刻明白曲笙的意思,他变回原身,曲笙一跃而上,一人一马直面傀儡,定军枪一挥,依旧是那招“横扫千军”!
但体修傀儡却根本不惧,与曲笙缠斗了起来。
任伶一边控制那些傀儡,一边对任仃道:“这丫头容易对付,那个剑修却有点棘手,你也去助阵吧。”
任仃“嗯”了一声,翻手祭出一张阵盘布在任仃身前,嘱咐道:“我不在姐姐身边护法,你多加小心。”
任伶伸出手理了理他的鬓角碎发,柔声道:“你也是。”
任仃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双特制手套,待他套上手套后,身形突然暴涨一圈,浑身的关节都发出木制机巧的咯吱声,那双手套也变成了一对铁爪。他不紧不慢地向着夏时走过去,嘴里还哼着一首低沉优美的古曲,细细一听,有些像是母亲给婴儿哼唱的摇篮曲。
常钧语一听这首曲子便抬起头,他一字一句道:“你们禽兽不如,害死自己亲生母亲,不配哼这首歌谣!”
任仃笑了起来,他侧过头,看向常钧语道:“哦?你居然知道那件事?算一算年龄,你好像跟我那个生死未卜,失踪多年的弟弟很像,只不过模样并不相同……你不会就是任仟吧?我的好弟弟?”
常钧语低低地道:“你们还有弟弟吗?你们的弟弟早就死了。”
任家不能知道常钧语的身份,一旦任家得知他是璇玑血脉,恐怕等待他的将是比死还残酷的折磨,但他却不怕任伶任仃知道,因为家族子弟互相残杀乃是所有世家的大忌,尤其还是暗杀家族中最有希望成为家主的璇玑血脉,所以任伶、任仃当年只能暗杀他,他被曲笙救走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大肆追捕,上报给任家的消息,是他与母亲一同遇害,意外夭折。
任仃细细打量了他一下,平静地道:“如果你是说我那个名叫任仟的弟弟的话,他的确该死,那个孩子出生便害死了父亲,又受到了什么惩罚呢?哦,对,他非但没有受到惩罚,还因为身负璇玑血脉,得母亲青眼相加,有了他的出生,她甚至忘记了父亲的死,她啊,眼里只有璇玑血脉而已,这样的母亲,杀了也不觉得可惜……是她亵渎了这首赞美母亲的歌谣,不配哼唱的人,本来该是她呀。”
任伶在铭严堂前喝道:“阿仃,你看不出他是想拖延时间吗?他不是任仟,今天要死,他如果是任仟,今天更要死,我们一个都不能放过,更不能让长老们知道。”
任仃笑道:“是啊是啊,若是你在任家表露了身份,恐怕我们还真得费一番心血解释,不过这也没什么的,毕竟任家不会放弃我们俩,只会放了你的血,抽了你的筋骨,炼了你的经脉,做成一具傀儡罢了,哈哈哈……”他说着,像是根本不屑于向常钧语出手,继续哼着那首曲子,一直走到夏时的剑域外,脸上仍挂着嘲讽的笑容。
“太和剑修?来试试任家的真功夫吧!”任仃挺身一跃,冲进入剑域之中,随后他身体猛然燃起赤红火焰,向着夏时攻去!
常钧语急忙传音夏时道:“夏长老,任伶、任仃修习了替魂术,此刻战斗的皆不是真身,他用的便是可以复制修士功法的傀儡,比起需要操纵的傀儡更为可怕!”
夏时一道剑意斩在任仃的铁爪上,竟不能将其斩断,他紧皱着眉头,连回话的精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