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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后来他们又聊了许多圈子里的事情,哪家的少爷在国外撞了车,哪家的千金要嫁给某某部长儿子,哪家平步青云,哪家权势大树轰然倒塌,那些见闻在君祎听来都是极其遥远的生活,渝悦也是同样的感觉。
    渝家有钱,但有钱和有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感念,就连在有钱人的世界里都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更别说那些更复杂的世界里了。
    不过许慎经常侧耳关注君祎的状态,随时注意着她是否困了乏了,那个模样映进顾执的眼里,实在是让他新奇的紧。
    许慎的这种表现,让圈子里的其他人知道,怕是各个的反应都会比顾执大得多,顾执这样已经很能够隐忍了。
    要知道,许慎是圈子里最有名的那朵高岭之花,洁身自好也孑然一身,从不破戒,从无例外。
    突然有一天就动了凡心的模样,怎么能不让人惊叹?
    而渝悦有些无聊,就不时碰一碰另外一旁的凌利安,让他给自己解释解释一些她不明白的话题。
    凌利安倒是耐心十足,渝悦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而且绝对不会偷工减料,一定让她彻底明白不可。
    渝悦得到满意回答,就会弯着眼睛开心笑起来,顺便还称赞小声称赞凌利安一番。
    他们头挨头的亲密举止毫无掩饰的落入对面的顾执眼里,他那双狭长凤眸里的情绪就格外深沉了,漆黑的连一点光亮都看不见……
    话题在一个小时以后终于截止,大家可以打道回府结束今天多了一段的聚会。
    除了君祎以外,大家都是亲自开车来,所以走出餐厅也都坐上自己的车往不同方向驶去,君祎坐在副驾驶,目光朝餐厅门口站着的顾执看过去。
    他是出来送客的,站在夜里整个人都被浓重的黑色包裹,站的笔挺,看起来暂时也不会离开,而他的目光方向……。君祎下意识的就觉得,一定是渝悦离去的那一边。
    一直到许慎开口才打断了君祎心里的胡思乱想。
    “路上需不需要再买一些水果?昨天你的榴莲已经吃完了。”
    君祎笑起来,使坏道:“那我再去买一点榴莲回去怎么样?”
    许慎冷漠的表情仿佛有瞬间崩塌,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的答应:“你想吃就买。”
    君祎止不住的嘴角上扬,但也摆手说:“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吃榴莲,偶尔吃一下就是了。”
    “那就买其他的?”许慎看起来是很认真的在询问君祎意见,“你还喜欢吃什么?”
    君祎一直觉得这样的许慎很新奇,他看起来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却偏偏要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君祎不知道这是他的临时起意,还是他生活里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君祎很享受也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子的许慎。
    “很多啊,我对水果又不挑食,几乎所有的东西我都能吃,只不过可能有一些偏爱,比如没有籽的葡萄,籽少的西瓜……总之不用我浪费时间去做准备工作的,我都喜欢。”
    许慎毫不客气的说:“其实你就是懒。”
    君祎一点不否认:“是这样啊,我从小就是这样,懒得去浪费时间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许慎的发现一针见血,也接近了最为真实的那个君祎,原原本本的那个她就是那样子的。
    没有任何的掩饰。
    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看到的那个君祎,和大多数人看到的都不一样,许慎逐渐接近到了只有他才能够发现的那个君祎。
    这个发现让许慎的心情又一次愉快起来,所以在路过一家水果超市时候,他立即停车,并且命令君祎坐在车里等他,主动的下车去买了君祎喜欢的水果回来。
    没有籽的葡萄。
    君祎说不好那一刻是怎样的心情,她看着许慎开车下去,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走进超市,很快又提着她最喜欢的东西出来。
    许慎实际上也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人,但是他却在这样的时候,替君祎去做了她喜欢的事情。
    这本来只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却让君祎在许慎重新返回车内并且带着一身热气的时候,别过脸去,揉了揉眼睛,将那一瞬间眼里的红晕给揉散了,把眼眶里的水汽给逼了回去……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一下子戳中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某处地方,那里本来坚固的心门被许慎强势的打开了。
    以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呢,君祎不敢再去想。
    回家以后时间还早,君祎将葡萄洗干净端到客厅茶几上,试探着问许慎:“你吃吗?”
    虽然许慎没有说过他喜欢什么,但君祎想,他总是有一些喜欢的东西吧?
    许慎没有拒绝,伸手拿起一颗葡萄然后放进嘴巴里,缓慢咀嚼,香甜的滋味立即盈满了整个口腔。
    君祎也坐在许慎旁边吃起来,才短短几天而已,她已经很习惯和许慎呆在一起的生活,再也不会感到尴尬与客气,一切都自然的好像从来都是这样的。
    葡萄很甜,君祎吃的开心,刚好电视里也在放有趣的喜剧电影,君祎便乐得躺在沙发上,放松自得犹如在自己家里。
    当她已经彻底习惯了身边有许慎的存在以后,很多事情的体验就和过去不一样了。
    君祎偶尔会被电视里的情节逗得仰天大笑,甚至连葡萄都忘了拿,然后许慎就会非常准时的将新的一粒放在她手上。
    君祎的注意力完全移开了,所以很坦然的接受了许慎的服务。
    她也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举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直到这部喜剧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情节到了最高氵朝,君祎已经彻底忘记了去吃碗里的葡萄,而当嘴边多出一颗来,她毫不犹豫的就张开嘴,任由那颗葡萄放进了她的嘴里。
    直到电影到了尾声,已经没有什么好玩的情节了,君祎才重新把专注力放在了吃的食物上面。
    她这才无比诧异的发现……。
    她在笑的东倒西歪以后,整个身体都往许慎那里倾了过去,她的脸就靠在许慎的肩膀旁边,与他的距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而她又回想起来刚才放进她嘴巴里的葡萄……。
    那是许慎顺手喂给她的!
    她居然,居然就那么想都没想就吃了进去!
    君祎不敢去看许慎的表情,再想到那副画面,脸颊烧红了一片,诱人的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我不吃了,你继续吃吧。”君祎知道自己这是很没出息的落荒而逃,她把怀里的抱枕往旁边一扔,也不管扔到哪儿了,穿上鞋就往房间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丁点的停顿。
    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反应能力这么快的时候,她还清楚的记得大学每次体育测试她都是要死要活的才勉强过了及格线……
    回到房间,君祎不仅是红透了一整张脸,心跳更是跟擂鼓一样加快了节奏,简直要从胸腔里头跳出来。
    君祎有些崩溃的想,她这是怎么了?完全不能够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只要涉及到许慎以后,什么事情都乱套了!
    君祎陷入某种疯狂的纠结里面,最后不得已拍了拍红透的脸颊:“你就这么堕落下去吧,迟早有一天你得完蛋!”
    她在警告自己,不能够再这样放任自己,但是仔细想想,她又有什么办法去抗拒来自许慎的诱惑力?
    那男人身上无论什么地方对她而言都有着绝对的吸引,她根本就是不受控制的一点点靠近他,更别说许慎那些让她小鹿乱撞的行为,愈发加剧了君祎心情的波动。
    她没有发现自己此刻咬着嘴唇脸颊通红的样子就像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眼中满是羞涩的情意……
    君祎将抱枕扔到一旁,刚巧就落入了许慎怀里。
    绵软的抱枕上还带着温热的触感,刚刚被君祎抱在怀里那么久,连布料上都沾满了她的气息,更别说还有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幽然飘入许慎的呼吸里。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枕头表面,不慌不忙站起身,朝着君祎房间走过去。
    君祎刚刚觉得心情平静一些了,打算去浴室洗澡,泡个澡以后说不定就能够忘记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君祎想的很美好。
    但是当房门敲响的瞬间,她就好像一只被惊吓的兔子,弹开了老远,盯着房门神情紧张。
    直到房门又一次被敲响,许慎敲门的动作很有规律,不急不缓,极有耐心。
    “许……许慎你还有事儿?”君祎都有些止不住的结巴了,紧张的,“我要睡觉了。”
    “嗯,我来提醒你,天气预报后半夜会下雨,记得把阳台门关上,不要感冒了。”许慎透过门框传进屋子里的声音多了种沉稳,但也愈发磁性,让君祎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一次乱了套。
    “知道了,我会记得关门的,你去睡觉吧,晚安。”
    “嗯,晚安。”许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门外恢复了寂静。
    君祎这才怀着难以形容的奇妙心情去关上房门,她再拉上窗帘以后想,这人居然还记得看天气预报。
    完了……君祎有些泄气,怎么又想到许慎了?
    脑子里来来回回,怎么都是他!
    这晚君祎又是心情复杂的入睡,每当她认为已经可以和许慎和平共处的,就会被打乱心里的想法,让她意识到自己与许慎之间并不能如她想的那样。
    但是她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连后半夜的狂风暴雨都不知道,还是第二天起床以后才看到了被风暴肆虐过的城市。
    这晚君祎做了个梦,她很久都没有梦见小时候的自己了,那时候家里条件还没有那么优渥,她还住在四合院里,邻里进出间都会亲切的打招呼。
    梦里的老大爷看见她第一句话总是:“吃了么您嘞?”
    但是小时候的记忆很短暂,她很快就长大了,然后她的四周是钢筋水泥铸造成的冰冷城市,她却有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梦里她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父母带着君彻在游乐园玩耍,君彻手里还拿着刚买的冰淇淋,父母都站在一旁笑的很慈祥。
    君祎想要走过去,但无论怎么走,始终停留在原地,她拼尽全力的想要靠近他们,最后却只能够远远的看着,永远无法靠近……。
    醒来的时候,君祎有些绝望,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了那只是一个梦,
    而等她洗漱完从房间出去,许慎已经一如往常的坐在餐桌上了。
    他面前放着一份早报,已经翻到了副刊。
    “早上好。”过了一夜,昨天的那些心绪离她远了一些,再加上晚上那个梦导致君祎此刻情绪低落,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许慎淡淡应了一声:“坐下吃饭吧。”
    君祎坐好以后便一声不吭开始吃东西,那不发一语的沉默虽然好像没有太大区别,许慎还是发现了异常。
    “睡的不好?”许慎紧盯着君祎的脸。
    君祎想了想才回答:“也不是睡的不好,就是做了……。噩梦。”
    许慎隔着桌子揉了揉她的头发:“一个噩梦而已,那些都是假的。”
    君祎走了神,并没有注意到许慎的动作,她只是想对许慎说,并非都是假的,那些噩梦……。是她心底最害怕面对的过往。
    “知道了,我没事儿,放心吧。”君祎挤出一个笑容。
    许慎神色暗沉几分,低声问她:“梦见了什么?如果梦境里的故事对你影响太大,说出来会是一种更好的办法。”
    君祎撇嘴:“还是不说了吧,要是我说了,你肯定会觉得我很幼稚。”
    她并没有觉得那些事情不能告诉许慎,好像因为是许慎开口问她,所以她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将心底的事情说出来。
    很多事情都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某一件她本来不愿意接受的事儿,放在他身上,就会让君祎感觉到了接受的动力。
    “你应该相信我,也许我并不会觉得你幼稚。”许慎收回了手,但冷淡的神色里有着一闪即逝的温柔,“或者说,偶尔你会需要一个人去倾听你那些幼稚的事情。”
    “真的?”君祎还有些不确定。
    “想比那些事情埋在你心里成为你的魔障,每一次出现都使你不高兴,不如在适当的时候将它讲出来。”许慎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让君祎不自觉就相信了他的话。
    她都要怀疑许慎其实是学心理学的了,不然怎么如此轻易改变她的想法?
    “怎么样,我愿意在早饭时间破例倾听,你愿意说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君祎慢吞吞的撕着手里的面包,想着以前的事情。
    “嗯?”许慎用眼神示意君祎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