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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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给夏千语和哈黎分别发了邮件后,又给哈黎打了个电话:
“哈工,’鑫盛’和’华成’的现场评估文件我发在你邮箱了,明天’光华’的撤出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会。”
“哦?charlene说她会安排,不知道是什么安排,我方便知道吗?”
“你明天自己问她吧。”
“好的,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我在开车,收到……”
“哈黎,靠边停,我要吐……”
“哈工,是charlene吗?”
“我有事先挂了。”
哈黎挂电话的速度,显然不仅是因为夏千语要吐,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想让唐宁听到夏千语的声音。
唐宁听得明白,心里不由得微微一紧,抓过车钥匙快步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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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总。”一直没有离开的秦宝儿急急的站了起来。
“我有急事。”唐宁说着,人已经冲进了电梯里。
“上次是急着去carlyle找夏小姐,这一次……”秦宝儿的眸光微动,心里似乎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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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用手机定位系统确定哈黎的方位后,便开着车赶了过去。
他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林柏文人事不醒的躺在副驾驶、后排的夏千语正趴在两个ktv小姐的膝盖上,一只手还用力的按着胃部,脸上是没有表情的苍白。
“唐宁。”哈黎轻喊一声,声音刚刚够让夏千语听到。
“他们这是……”唐宁皱着眉头,看了林柏文与夏千语各一眼后,便打住了话头,看着哈黎说道:“你送berlin回去,我送charlene。”
“她刚吐过,不太适合再挪动。”哈黎为难的说道。
她醉得太狠,两个ktv小姐扶住她都很困难,若不是她自己的意志力强大,恐怕两个小姐要用拖才能把她拖回车上了。
唐宁扭头看了一眼林柏文,轻挑了下眉梢后,淡淡说道:“我抱她过去。”
“你……”哈黎不禁张大了嘴巴。
“她是我父亲的故交,也算我半个长辈。再说,事急且从权,礼貌风度什么的,没有她的身体重要。”唐宁轻声解释说道。
这是他真实的想法,其实在他看来也并不需要解释,但他深知夏千语不喜别人的碰触,也知道公司的员工没有一个人敢碰她哪怕是一个衣角。
所以在他看来平常自然的行为,在carlyle中国公司、在夏千语的团队,或许就成了不可思议的冒犯。
所以他还是解释一下好了。
“是、当然,你刚从国外回来,miss夏不会责怪你的。”哈黎点头。
“berline就交给你了,到家了我们互通个电话。”唐宁点了点头,拉开后排座的门后,弯腰进去将夏千语扶了起来:“charlene,我是唐宁,我送你回家。”
“哈黎?”夏千语紧皱着眉头,一只手紧紧拽着唐宁的手腕,以支撑着自己完全无力的身体还能勉强坐起来。
“miss夏,berline我送,很安全。其它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哈黎忙说道。
“恩,注意跟进。”夏千语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两个ktv小姐后,对唐宁说道:“给钱。”
“呃……”唐宁微微一愣,随即用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掏了钱夹递给哈黎:“帮我处理一下,我带charlene先走了。”
“好。”哈黎轻咳了一声,将他的钱夹收在了手里。
唐宁弯腰将夏千语打横抱了起来,只是低头看她时,眼神不禁一片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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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过来了?招商方案都做完了吗?明天清场的事情……”
“夏千语,你现在不适合说话。”
唐宁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抱着她大步往车边走去。
“那就不说吧,我真的没力气了……”夏千语低低的叹了口气,一直强撑着的一口气,终于得以完全放松下来,当她将头歪向他的胸膛时,有那么一瞬间,竟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只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即便是醉得不省人事,她的脑袋也清醒克制。
只是在唐宁松手放开她的那一刹那,夏千语下意识的圈住了他的脖子。
“别怕,我们到车上了。”唐宁微微一愣,低声说道。
“唐宁……”夏千语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唐宁一眼,低低的说道:“我喝多了,有点儿重心不稳,是怕跌着了。”
“我知道,没关系。”唐宁点了点头,将腰弯到最低,直到她的身体完全落在座椅上,才松开了抱着她的双臂。
“谢谢,我先睡会儿,到了喊我。”夏千语轻扯了下嘴角,点头说道。
唐宁在伸手探了她额头的温度,温度还不算高,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即拿了几个靠垫放在椅子下面,防止急刹车时她会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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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的车开得很慢,很平稳。
一直力持清醒的夏千语,终于抵不住酒精对大脑的浸蚀,在轻缓的音乐与车身缓缓的摇晃里,沉沉睡去。
……
至到我遇见了你才开始了解爱
控制不住的心跳
等待你轻轻呼唤
才知道我一点都不勇敢
才知道越在乎也越不安
要不是那天你伸出的手
那么温暖
……
夜色见深,音乐轻缓,对于夏千语来说醉酒是常事,而醉酒后有人照顾,却是少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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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ne,到了。”唐宁把车停好后,回头看夏千语,脸色苍白得可怕,心里不由得一阵难受--她为什么又去喝酒?她要哈黎跟进的事情是什么?
是不是,她不让自己去做的事,她自己去做了?
想到这里,唐宁的双手不自觉提紧握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与她不在一个层次上,可她现在做的事,根本就与能力无关,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她能做到、也能做好?
“唐宁,到了吗?”夏千语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含糊的问道。
习惯了一个要面对所有事情的她,即便在烂醉如泥的情况下,也能保持一分警觉与清醒,不会让自己完全陷入没有知觉的状态。
她这个习惯是在童年的时候养成的,因为她不知道找她的那些人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越是安全的时候,她越不敢放松警惕。
直到长大后,平时睡眠没有任何问题,但只要是喝醉了、生病了,她脑袋里那根警惕的弦便绷了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唐宁才治好她的这个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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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没找到你的钥匙,顾白在家吗?”唐宁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看着轻声问道。
“钥匙?”夏千语挣扎着坐起来,却又酸软的倒了下去,想了许久之后才低低的说道:“想不起来了,帮我在酒店订间房,不要吵到顾白。”
“去我家吧。你醉成这样,一个人怎么行。”唐宁沉声说道。
“你家?”夏千语似是受到了惊吓,原本闭着的眼睛立即睁了开来,看着唐宁一脸警惕的问道:“你是唐宁?”
“是,我是唐宁。”唐宁这才知道她醉得有多历害,刚才一路还算清醒的问话,不过是她强撑的清醒与条件反射而已。
“不去,送我去酒店。”夏千语的脸色越发苍白了,眼底隐隐流动着让人不明白的逃避。
“好,去酒店。”唐宁也不勉强她,回身发动车子,朝离她家最近的一家五星酒店开去。
而躺在坐椅上的夏千语却再也不肯睡,努力的睁着眼睛,与酒精浸袭后的睡衣做抗争。
还好酒店不远,开车过去不过十分钟。
唐宁停好车后将她从车里抱了起来,看着她强撑的双眼,只觉得心里隐隐一痛--醉到如此模样,还能强撑着不肯睡,到底是她的意志力太强大?还是她太没有安全感?
“睡吧,别撑了。”唐宁低声说道。
夏千语撑着沉重的眼皮,下意识的将手抚向他的耳后,低低的说道:“唐宁,疼不疼?”
“……”唐宁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夏千语,心底突然泛起隐隐的异样感觉,就象--此时的她就象真的是故友一般,而不止是一个带领他进入商业领域的老师、不再是那个让他厌恶的、没有人性味儿的女魔头。
“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很讨厌很讨厌你……”夏千语的手在唐宁耳后的疤痕上轻轻划过后,又无力的掉了下去,喃喃的声音,带着某种让人不解的委屈。
“我也没喜欢过你。”唐宁极没风度的瞪了她一眼,却下意识的将她往下沉的身体往怀里紧了紧,疑惑的看了她一会儿后,便抱着她往酒店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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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将夏千语安顿好后,自己胡乱冲了个澡后,便在房间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夏千语则除了在刚才下车时让人莫明的失态外,其它时间都极为安静。
在夜色慢慢加深后,唐宁也熬不住困顿慢慢睡着,房间里此起彼伏的,是两人都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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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语!”
半夜时分,唐宁听到一阵连内脏都要吐出来的声音,立即惊醒了往卫生间跑过去--夏千语正抱着马桶,吐得天晕地暗。
“夏千语。”唐宁快步走过去在她的身后蹲了下来,扶着她在自己怀里靠稳后,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真是没用,今天才喝了平时一半的量。”夏千语抱着马桶,重重的喘着气。
“你这两天才发过烧,这种身体状况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吗?”唐宁拉着她靠在自己身上,顺手扯了毛巾递给她。说话的声音不禁带了些恼火。
“当工作需要的时候,就算醉死也得喝,所以不要说身体不允许,我们能做的是将自己酒量练到没问题。”夏千语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扯过毛贴后,顺势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