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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节

      阿槿的脸色也丝毫不见好转。
    “阿槿,你那个禁术,究竟会如何?”
    虽然那藤妖方才说了,心脉具损之类的话,但是阿塔明白那是藤妖要扰乱自己心神所说的话,他也强制的管住自己的思绪,让自己不要去听信这个后果。
    阿槿抵过一阵疼痛,才抬眼看向阿塔,无声的笑笑。
    “别笑了,嘴角都快扯不动了,难看死了。”
    阿槿眨了眨眼睛,虚弱开口道:“不会有事……”
    “阿槿,你当我是傻的吗?”
    “别急……”阿槿垂了眸,有些不敢看阿塔焦急的神情,让旁人为自己担心这件事,总会让阿槿很是心虚。
    脑中有些混沌,嘴上依旧不停地安慰着身边的人。“阿塔,真的……不会有事的……,我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你去,追她。”
    “沈若槿!”
    听到身边人无比急切又严肃的叫自己的名字,阿槿才有些恍惚的抬起头,心中的绞痛已经快让他不能呼吸,嘴唇一片青紫。
    看着他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阿塔又急了,忙放缓了语气,道:“我先为你疗伤,你不要说话了好不好。藤妖你也不用担心,她受了重伤,没有能力再在短时间内去为祸的,你这样子我们也没有办法去追捕她对不对。”
    阿塔自己都不曾察觉,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微微颤抖的哭腔。
    阿槿已经没了回应的力气,眉头紧锁着轻轻呼出一口气,只有浅浅的呼吸才不至于加重心脉此时的负担。
    与藤妖大战这么久,直到此刻他才有停下来的时候,因为一直在打斗,肩上的伤便也一直未能愈合,此刻阿槿伤重,更没了自愈的能力,伤口便一直往外渗着血,他的半边身子都已经布满了血迹,连扶持着他的阿塔身上都沾上不少,鲜艳的血色在雪白的衣衫上绽放,让人触目惊心。
    阿塔一手扶着无力的阿坐着,自己坐在他身前,抬手聚力便要将法力注入阿槿体内,却没想到阿槿软软的小手忽而虚弱的抬起来,阻在了他的掌前,好不容易攒了些力气的阿槿看着阿塔言道:“别……白费力气了,心脉封印,只有等它……等它自行冲开之后,才能……”
    阿槿一句话尚未说完,忽然头一歪,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落在青石台上,绽出一朵妖冶的花。
    心脉处的冲撞已经快到了顶峰,阿槿实在没有余力再顾念阿塔,要很努力才能勉强聚起精神,对抗那已经丝毫不会再给他喘息机会的剧痛。
    “阿槿,阿槿?”
    抵在他掌前的那只手柔软无力,可是阿塔觉得自己再无力前进半分,那只无力的手触手冰凉,阿塔脑中忽而闪现了近两千年以前的那个孩子,亦是这样慢慢失了温度。
    阿塔忽而觉得呼吸都艰难起来,反手将阿槿的手紧紧握在掌中,闭眸深深呼吸着。
    他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看着那样痛苦的阿槿,他什么都做不了,万分无能,恨不能替阿槿生受。
    这个小孩子在当初还是一团粉嫩嫩的小丸子被带到修炼场上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孩子,也是这么大的时候,非央求着自己答应让他随着自己习武,每日里下了学便出现在练武场,小小的身子拿着与他一般高的剑舞着,从初时的毫无章法,到后来渐渐的娴熟与精进。
    阿槿与他的弟弟气质极像,后来接触之后,发现阿槿与那个早已魂飞魄散的小子性格也是极像,只是阿槿更为内敛些,不似他那般跳脱活泼,所以阿塔总是想方设法的逗弄阿槿,这么小的孩子,便应该开心外放些,那么内秀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阿塔便将阿槿当成了当初那个弟弟,自然想尽力保护好他,也算是对自己以前没能好好保护好那个孩子,所做的弥补。
    第四百五十九章替君受命
    晨日东升,丛林中渐渐开始响起杂乱的鸟叫声,若是放在往日,阿塔定会优哉游哉的赞上一句婉转动听,天籁之音。可是如今他哪有这般心情。
    坐在青石台上的阿槿已经毫无动静一个多时辰,双眸紧闭,双眉紧锁,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初时他脸上还一阵一阵往外冒着冷汗,可是渐渐地便没有了任何动静,若不是握在掌心的手一直有着脉搏,虽然时急时缓不可捉摸,可终究还是能确定这个人还在。
    这一片林子自从藤妖逃走之后再没有别的风吹草动,阿塔细查之后才发现这藤妖竟然早已在四周设了障碍,道行不够的人,根本无法走到这里。
    他们两人昨夜里,只怕是这藤妖特意放进来的,也难怪藤妖会说出那句孰知被困的是不是他们这样的话。若不是阿槿拼力伤了藤妖本体,与那些藤蔓那般耗下去,只怕两人此时都已被耗尽精力,成为藤妖的阶下囚。
    藤妖有半数魔界血统,所以应当在魔界也有熟人,所以知道阿槿的事并不让阿塔觉得奇怪。
    只是藤妖所说的孽债,究竟是什么。
    魔界中人,怎么会欠一个妖精一条命债?魔界少与妖界往来,也不屑欺压妖精,两个少有交集的种族,怎么会无缘无故如此?
    更让阿塔想不通的是,藤妖的目标直指阿槿,想来这所谓欠她命债的魔界之人,还不是普通的族人,当是和阿槿有联系的那些尊者,那样的人,更不应该会与妖精有何牵扯了。
    阿塔实在是费解。
    他一边想着这些分着自己心神,一边却又紧握着阿槿的手腕,无时无刻不探查着这人的脉搏。
    他想让自己分心不去胡思乱想阿槿会如何,却又害怕一个不查这人便出现什么意外,心中亦是矛盾的紧。
    蹲了许久有些疲累,一撩衣摆索性坐了下来,阿塔看了一眼身前的阿槿,而后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前,细数着草地上的嫩叶。
    旁边溪流潺潺,本是让人心静的声音,阿塔此刻听来,却也只嫌聒噪。
    忽然,掌中的那只小手似乎轻微挣动了下,阿塔猛然看向那只手,可是等他抬头看时,却又没有任何动作了。
    “阿塔。”
    虚弱的声音自身侧传来,阿塔先是一怔,瞳孔都陡然缩小,而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神色。忙抬头去看,一直紧闭着眼眸的阿槿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展,脸色虽然依然苍白,可是已经没有了黎明时分那般吓人的青紫唇色,一双眼眸里也有了神采,不再是那般病恹恹的痛楚模样。
    “你如今觉得怎么样?”
    阿塔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问道。
    “都说了不会有事的,你傻。”前半句算是回他自己的身体情况,后面那两个字,却是在回答他在自己受伤之后不听自己解释,质问自己的那句。
    阿塔显然也是明白的,抬手便在阿槿脑门上弹了一下,佯怒道:“长本事了啊,这才刚好一点,便开始耍嘴皮子,我还当你昨夜伤糊涂了呢,倒是记得清楚。”
    阿槿有些得意的笑道:“我不但记得这个,还记得,有人哭鼻子了。”
    “谁……谁哭了!”阿塔不曾料想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情绪竟然被当时已经伤成那样的阿槿捕捉,一时有些语塞。
    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谈论的事情,阿塔机智的决定转移话题。“你用的那个什么禁术究竟是什么样的?当真没有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