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臣——”
“朕,不准。”
莫惊风一口血几乎是积在了胸口,他本来就想拒绝。
可是君珩这样一说,就好像是他本来想抢似的。
磨了磨牙,莫惊风一抱拳,行了一个武将之礼,道了一句“谢主隆恩!”
这下,换君珩扬了扬眉,不太高兴了。
他不准梵梵嫁给莫惊风是一回事,可莫惊风嫌弃梵梵是另外一回事!
“你……”
“陛下,承恩殿的安歌来传话,说宫主出宫了,晚上才回来。”一舟在旁压着声音搭了这样一句。
君珩眉头一紧,侧目看向一舟,道“出宫?!”
“是,说是去「东风不解愁」替陛下拿什么东西。”一舟如实以答。
君珩敛眉,低叹,看了莫惊风一眼,道“陪朕出宫。”
“陛下……”莫惊风正想借机再劝两句,却听君珩开口道“国事。”
莫惊风无言,只能闭了嘴,跟着君珩出了宫。
马车悠悠哉哉的慢慢走,终于稳稳的停在了「东风不解愁」的门口。
巧莺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奢华至极也俗气至顶的衣服,再问了一次“宫主,真的要这样吗?”
楚梦梵轻轻拍了拍巧莺的肩膀,替她整理好了那奢华锦缎上的褶皱,然后温柔的笑道“别担心,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巧莺抿了抿嘴,然后手里捏着那十个对牌,到底推了车门下了车。
而楚梦梵,则侧倚在马车里,将车窗掀开了一条缝,看着「东风不解愁」里的情况。
“掌柜的,我来取「醉东风」。”
巧莺涨红着一张脸,将对牌重重的拍在掌柜的算盘旁边,声音拔得老高,眼睛却不看掌柜而是四下张望着,分明心虚的厉害。
楚梦梵无奈的摇了摇头,要巧莺扮个跋扈的小姐,到底是为难她了。
只不过,人的眼睛总是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会忽略到了其他的客观环境。
所以巧莺那蹩脚的演技,倒也足够糊弄那两个翩然而至的女子了。
楚梦梵笑得有些轻蔑。
她还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堪称当代的飞燕合德?如今一看,果然见面不如闻名。
浓妆艳抹,举止轻浮,穿的并不暴露,却透着浓浓的风尘味。
这两人一左一右的把巧莺夹在了中间,简直像是两个在逼良为娼的老鸨子。
这样的两个女人能将桓浩言这样的四品大员哄得服服帖帖,甘愿做延浩涆的犬马,可见世人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妓是有道理的。
眼看着巧莺快被这两个女人欺负哭了,楚梦梵才轻轻推了一下马车的门,平芜立刻将门打开,扶着楚梦梵下了马车。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飞燕合德」中的一个用带着轻蔑而又尖酸的声音对着巧莺在说“看你这身打扮,无非就是哪个商贾家里的女儿罢?难道你家里的老爹都不曾教过你,做人要懂得识时务吗?你今天将这十坛「醉东风」让给我便罢,若是不让,我叫你们全家今天后在京城无路可走。”
巧莺憋着嘴说不出话来,她虽是丫鬟,却也是从小养在楚梦梵身边的,她的母亲是楚梦梵的乳母,所以自小对她的行为举止要求甚至比一些大家闺秀更严谨。
市井泼妇那一套的胡搅蛮缠,是她根本应付不了的东西。
见巧莺不说话,「飞燕合德」中的另一个便掩唇笑了笑,用无比浮夸的语气装着「好人」,道“辰月姐姐,你何必这样吓她?反正商人重利,只要给她钱,不就好了?”
这样说着,又一转头,柔若无骨的手轻轻的在巧莺的肩膀上划来划去,漫不经心间透着无限风情,显然是平时这样对待男人习惯了,不自觉就流露出了媚态来。
“这位姑娘,这「醉东风」在「东风不解愁」是明码标价三两一坛,我们姐妹诚心相求,付你十倍的价钱,三十两一坛跟你买。如此,你不过是倒一倒手,三十两就变成了三百两,天下怕是没有更好做的生意了,如何呀?嗯?”
“我……我不卖。”巧莺瑟缩着身子往后躲,就仿佛那只碰到了她的手上有着剧毒一般。
先前那个被唤做辰月的女子一听这话,猛然扯住了巧莺的衣领,尖声道“不卖?!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巧莺看到了已经站在门口的楚梦梵,心里安了一些,于是壮着胆子说道“你们,你们还想强抢不成?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讲的是王法。”
“哈,哈哈哈。巧丽妹妹,你听到她说什么没有?”辰月笑得前仰后合,那模样清晰的诠释了什么叫小人得志。
“听到了呢。”巧丽仍是掩着唇,目光轻蔑,道“小姑娘,你说得没错,这里确实是京城,天子脚下。可是你又知不知道,讲的是哪位王,谁家的法?”
“何必跟她废话?直接打死了事。”辰月素手一拍,在桌子上啪地一响,然后冲着一旁的随扈道“让她见识见识何为王法,知道知道京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眼看着,那几个随扈就要对着巧莺动手,楚梦梵给了平芜一个眼色,平芜立刻上前,将巧莺护在了身后,利索的几个动作就将辰月和巧丽带来的随扈给制服了。
“你——!”辰月杏眸一立,扭头看着楚梦梵,目光有些狰狞,道“哪来的野丫头?少管闲事。”
“路见不平而已。”楚梦梵悠然地走了进去,捡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单手撑腮,透着几分稚嫩的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道“这样仗势欺人,难道真的不讲王法了?”
“在京城,我家老爷就是王法!我劝你,不要惹祸上身!”
辰月显然是跋扈惯了,有些口不择言。
倒是她身边的巧丽,似乎冷静一些,拉了拉辰月的胳膊,将声音压得极低,附在辰月的耳边说道“辰月姐姐,看她这一身装束似是从红墙里来的,和那个商贾之女不同,不可轻易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