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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皇叔,奴才们都看着呢。

      杜含珊一听楚梦梵说可以将窦茂彦的官位再提高一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现在已经是四品了,再提,那便是三品大员了。
    “可是……”
    楚梦梵的小手轻轻一搭杜含珊的手背,幽幽道“姨母,做人不能太贪心,高官厚禄,儿女绕膝,你只能选一样。若是什么都想要,只怕到时候便一样都得不到了。”
    在心里权衡了一番,杜含珊理所当然的选择了窦茂彦的高官厚禄。
    于是悄声问着“那筠儿什么时候能离开法华寺?”
    楚梦梵抽回了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在桌边敲了两下,状似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才又望向杜含珊,道“姨母有所不知,关于表姐的事,昨日我已经去试探过宁王的口风了。依他的意思,怕是不准备让表姐出法华寺了。”
    “啊?!”杜含珊被惊了一下,失口呼出声来,然后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将声音压得极低,道“为……为何?”
    楚梦梵抿了抿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说道“好像是说,那个孩子是表姐违背了宁王的意思,私自留下来的。宁王觉得表姐算计了他,所以很不高兴。”
    “这……”
    杜含珊一下子没了主意。
    窦茂彦的官就算做得再大,那也是延浩涆手底下的一条狗。
    如果窦怜筠真的惹怒了延浩涆,那窦家便是要大祸临头了。
    毕竟,比起君珩,延浩涆才是真正掌握着窦家生杀大权的主子。
    楚梦梵「啊」了一个气音,然后突然想了什么似地说道“姨母,梦儿想到一个法子,或许可行。”
    “梦儿快说。”
    “我们可以请一个道行很高的高人掐算一卦,就说表姐命格富贵,有旺夫成龙之相。宁王心大,装的是整个天下,这种卦象,他必是喜闻乐见的。只是,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一个道行高深又肯帮我们说话的高人呢?”
    楚梦梵说着,目光便瞟向了杜含珊。
    杜含珊脑中灵光一闪,立刻脱口而出“栎樗道人!”
    “栎樗道人?”
    楚梦梵佯装不识,心中却是冷冷一笑。
    果然,上辈子剜了自己的心去给延浩涆炼药的栎樗道人,就是杜含珊的人。
    “对,栎樗道人。他是慕国有名的高人,驱邪除祟的手段很是高超。他画的符只要往门口一贴,就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祸害府里的人了。若是他说的,宁王一定会信。”
    “可是,如何能让这位道人听我们的话呢?”
    “我有办法,一定可以。”杜含珊信誓旦旦的点着头,似是在回答楚梦梵,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着,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若说她有多关心窦怜筠,楚梦梵倒是不信。
    她若真的是爱护窦怜筠,又怎么会撺掇着她嫁给皇叔却又爬上延浩涆的床?
    她在乎的,是她自己而已。
    楚梦梵见杜含珊走了,便对平芜吩咐道“跟着她,去见见这个栎樗道人。等他依着杜含珊的话跟宁王说了以后,便「请」他进宫来,也帮本宫主占上一卦。”
    “是。”平芜心下狐疑,不明白楚梦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着这半个多月来,她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总归是处处为着皇上好的,所以也不多问,准备追着杜含珊便去探这栎樗道人的虚实,却才退了一步,楚梦梵便又唤住了他。
    “这个栎樗道人有些手段,你切不可和他硬拼。总不过许他丰厚的报酬,他自然就会跟你回来。”
    “是。”平芜心中微微动容,只因楚梦梵这一叮嘱,显然是在关心他了。
    他从五岁就进宫做奴才,可以说是有记忆开始他就是人下人,被主子使唤欺负惯了的。
    后来是君珩登基,改朝换代,一舟收了他做徒弟,又派他到承恩殿来伺候着楚梦梵,他的地位才高了起来,除了以前的巧蝶,没有什么人再敢随意欺负他了。
    可是,不欺负也仅仅是不欺负而已。
    会关心他的人,仍然屈指可数。
    他从未想过,这屈指可数的人之中,竟有一天会包括楚梦梵一个。
    而楚梦梵也没想到,她不过就是随口的一句叮嘱,便让平芜从此对她的忠心不再仅仅是「奉旨」二字而已。
    平芜走后没多久,君珩就下朝回来了。
    看到坐在院子里看书的楚梦梵,脸上的表情就柔和了一下。
    巧莺要请安,被君珩抬了抬手止住,然后提着气,放轻了脚步走到了楚梦梵的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里的那本书。
    她纤细的手指捻着书页要翻不翻,显然是心思压根没在书上,八成是在发呆。
    勾了勾唇角,君珩轻轻俯下身凑到楚梦梵耳边,用温柔又略带戏谑的声音问着“在想什么呢?”
    “皇叔?!”
    楚梦梵惊了一下,猛然起身,书便脱了手掉在地上。
    楚梦梵弯腰要去捡,却被君珩一把捞入了怀中,亲昵的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道“这是答案吗?嗯?”
    楚梦梵怔了怔,明白了君珩的意思。
    他问她在想什么,她脱口而出「皇叔」两个字。
    脸上一烫,楚梦梵有些羞涩的低了头,娇声说着“皇叔,奴才们都看着呢。”
    “那又如何?”君珩勾着楚梦梵的下颚,他最喜欢她的眼睛看着他时的样子,挑了挑眉,他故意曲解地问“难道说,梵梵觉得皇叔见不得人,需要藏着掖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便是见得人,不必藏着掖着。”
    君珩不给楚梦梵更多辩解的机会,吩咐着一舟备膳,而他则拥着楚梦梵直接进了承恩殿的内殿。
    将楚梦梵放在了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牵着她的小手始终没有放开过,目光温柔而灼热,那份期待几乎不加掩饰地落在楚梦梵的脸上。
    “昨夜太过珍贵,皇叔彻夜未敢阖眼,现在极为困倦,想要休息。”
    皇叔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正常,可偏偏凑在一起衍生出了最让她不安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