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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哥把沈瑜往边上扒拉:“瑜哥你还没喝够啊,一边儿去,我敬何哥酒呢。”
    “你可悠着点吧,以为人人都跟我们似的受尽你摧残啊。”沈瑜笑着骂了他一句,“何哥平时不喝酒,刚才够给你面子了,你别欺负人家。”
    “啊。”海哥愣了下,看了看何渡脸色,立刻一脸抱歉地跟何渡说,“怪我怪我,跟他们喝习惯了,真不好意思啊何哥。”
    “没事儿。”何渡还是笑。
    “来,这杯我跟你碰了。”沈瑜说着举杯要喝,又被海哥拦下了。
    “都是兄弟还搞挡酒这套,你这杯留着,下一轮到你这儿再喝。”海哥拍了拍沈瑜肩膀,往驴哥那边走了过去。
    沈瑜转头看何渡,何渡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托着腮,歪头看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但是脸红得吓人。
    看来皮肤白喝酒就上脸……不对,中学生物课好像说过,酒精不耐受就会上脸,其实是一种不好的表现,这个人不能多喝酒……沈瑜乱七八糟地想着,何渡脸上的红晕像是家乡车站的晚霞,让他的心飞得很远很远。
    “你去洗把脸吧。”好不容易把思绪拽回来,沈瑜定定神对何渡说,“看着跟要着火了似的。”
    “行。”何渡笑笑站起身。
    回来之后何渡状态看上去好多了,让沈瑜稍微放下心来。
    沈瑜他们一直跟着海哥喝酒,何渡在一边安静地吃烤串,但他吃得并不多,挑挑拣拣地来了几串,就安静地一边吃凉菜一边看着他们。
    酒过三巡,沈瑜大概是劲上来了,人轻飘飘的,脸也有点发热,他戳了戳何渡的胳膊:“你放开点儿,大家都把你当朋友的,别这么拘束。”
    何渡明显愣了愣,然后笑了一下:“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大哥,你在暑期学校一个人能吃两份儿饭。”沈瑜说,“就吃这么几串不吃了,那可不是不好意思么。”
    “哎。”何渡笑着拿了串掌中宝,“我这不是吃人家的嘴短吗。”
    “你可算了。”沈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伸手拿过何渡手里的竹签,自然地咬了一块肉下来,又塞回何渡手里,“好好坑我们就行,陪练那么久都没给过你钱,到时候跟我们吃完庆功宴晚上回去自己窝宿舍里点外卖,人家不得说师大校队欺负人么。”
    何渡怔怔地看着手里那串签子半天,才说:“好,我吃。”
    沈瑜想自己真的是酒喝多了,这么一句话也能让他控制不住地笑上半天。
    吃饱喝足,一行人到隔壁唱K,借着酒劲大家都挺兴奋的,进去先嚎了一首野狼disco,别说,海哥晃的还挺有内味儿。
    沈瑜也跟着摇了几下,正常他是不会这么着的,但喝了点酒,看什么都轻飘飘的,很美妙,何渡站在他边上,倒是没摇,就笑着看他,眼睛里光芒闪烁。
    “你眼睛里面有个灯球。”沈瑜说。
    何渡怔了怔,眨眨眼睛。
    “很好看。”沈瑜又说。
    何渡又怔了怔,唇角扬得更高,沈瑜看着他脸说:“我跟你说过没,我喜欢你这个酒涡。”
    “真的?”何渡问。
    “骗你干什么。”沈瑜乐了,“但是没用,我还是会……继续拒绝你的。”
    何渡笑了笑:“你酒量可不太好啊。”
    “是不怎么好,最主要还是喝得太多了。”沈瑜说,“你给我唱首歌怎么样。”
    何渡还是笑:“你拒绝了我,还要我给你唱歌啊?”
    要是平时,何渡这么说,沈瑜肯定不会再说什么了,但如果是平时,这一串乱七八糟的对话都不会发生的,所以这个逻辑行不通。
    沈瑜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奇怪,按往常这么点酒并不足以让他说胡话,但是能意识到自己在说胡话,其实就说明没在说胡话,是不是这个道理……
    算了,不想。酒精就是这么一点儿好处,什么事都可以甩锅给它。这种轻飘飘的愉快,清醒了就必然不会再有,沈瑜不打算放手。
    于是沈瑜笑着说:“对啊,行吗?”
    “行。”何渡说。
    顿了顿,他又轻轻说了句:“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不行?”
    驴哥他们没听到这段对话,但何渡站起身来,他们自然起哄似的把麦递给何渡,summertrain的歌名在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时候,沈瑜在酒精里沉溺放松的精神一阵颤栗。
    这歌是个小孩唱的吧,何渡能唱上去吗?最好唱不上去,这样他就能专心的嘲笑他。
    但何渡第一句唱出来,沈瑜就知道,各种意义上他都凉了。
    Come with me for a little ride see the shadows passing by……
    海哥吹了声口哨,抄起桌上的手鼓跟着打起拍子。沈瑜努力地不让自己回忆过去的七月八月,两个人的那些片段,昏暗的灯光下,整个人有种要失控的感觉。
    一首歌唱完,海哥跟驴哥用力地拍巴掌,何渡笑笑放下麦,这才往沈瑜边上凑了凑,压低嗓音问:“好听吗?”
    他的呼吸里带着熏热的酒气,和檀香味一并,交织成让沈瑜头晕目眩的气息。
    “挺好听的。”沈瑜说,不敢往何渡那边转头。
    “嗯。”何渡说。声音很轻,离沈瑜非常近,沈瑜甚至能感觉到何渡的唇角触碰自己耳畔。
    这感觉令他像过电一样,浑身有些发麻,他觉得自己应该坐远一点,可是身体很诚实地告诉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