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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帽男大喊一声,拼命挣扎起来,宫应弦先给了他两拳,他突然甩开了胳膊,宫应弦的余光瞄到一道银白色的金属光芒,在夜色中一闪而过。
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宫应弦已经本能地朝一旁躲去,接着,他听到利刃划破布料的声音,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宫应弦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稳住身体,他半蹲与地,低头一看,西装的左腋下被划开了长长地一道,腋下枪套的带子也被割断了,他的配枪掉在了俩人之间——离兜帽男更近。
兜帽男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神情凶悍,不时地用眼睛瞄着地上的枪,由于光线昏暗,他看了两眼才确定那是一把枪。
宫应弦满脸阴翳地站起身,粗暴地扯开了西装扣子,脱下外套扔在了地上。
这时,任燚也从那面墙翻了过来,敏捷地落地。
宫应弦一愣,恶狠狠地剜了任燚一眼,见兜帽男飞快地弯腰要去捡枪,他拔腿冲了过去。
兜帽男一手拾起枪,一手挥舞匕首,凶狠地刺向了宫应弦,宫应弦侧身闪过,一把扣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往前一拽,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腕关节,狠狠往下一折。
兜帽男惨叫一声,被迫松开了匕首,他一脚顶向宫应弦的下体。
这么阴的路子,多半是从监狱里学来的,宫应弦不得不松开他的手,后退了两步。
兜帽男趁机打开了枪套的卡扣,将手枪抽了出来。
任燚急得大叫:“小心!”他冲了过来。
宫应弦长腿一扫,正中兜帽男的小腿,将人扫倒在地。
兜帽男的眼中布满疯狂,竟将枪口移向宫应弦,宫应弦飞起一脚踢在了兜帽男的手腕上,那把枪脱手而出。
宫应弦再是一脚,狠狠踹在了兜帽男的肚子上。
兜帽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哀嚎着还想爬起来。
宫应弦从腰带上解下手铐,将兜帽男又一次踹翻在地,然后利落地将人铐了起来。
整个过程不过十数秒,在任燚跑过来之前就已经结束了,他被宫应弦的狠辣利落惊呆了。
宫应弦铐好了人,才吁出一口气,看着兜帽男的眼神阴冷不已。
任燚看着还在挣扎的兜帽男,脑子里还凝固着他将枪口对准宫应弦的画面,心有余悸。
宫应弦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配枪,寒声道:“保险栓都不会开,还敢用枪?”
任燚回过神来,看着宫应弦被划破的衣服,颤声道:“你、你没事吧。”
宫应弦怒道:“我让你待在车里!”他在抓捕一个有前科的暴力嫌疑犯,而且是知道自己一旦被抓,一定是死刑的嫌疑人,抓捕这样的亡命徒,什么危险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任燚出现的时候,他的枪就在嫌犯脚边,那一瞬间他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
任燚可算逮着机会了,快速说道:“你他妈现在知道我上次为什么生气了吧!”
俩人平时有言语交锋,宫应弦从来都赢,这一次却被噎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用更大的音量吼道:“你还敢顶嘴!”
“我……”任燚看着宫应弦已近暴怒边缘的神情,想着刚才他制服嫌疑犯的身手,顿时怂了,“……你受伤了吗?”
宫应弦深吸一口气:“这种杂碎伤不了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脏污,浑身难受极了,他粗暴地将兜帽男从地上拽了起来,押着人往前走去。
任燚亦步亦趋地跟着,不停地偷瞄宫应弦。
等他们走出这片房区,回到之前蹲守的地方,已经有两辆警车在等着,两个嫌疑人都被押上了车。
蔡强看着宫应弦脏兮兮的一身,不禁龇了龇牙:“哎呀宫博士,难为你了。”
宫应弦将手套扔进了垃圾桶,打开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消毒液,先对着自己喷了起来。
任燚走了过来:“你要不要……”
宫应弦调转手腕,对着任燚一阵狂喷,任燚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闻着刺鼻地酒精味儿。
等那一瓶见了底,任燚才道:“你要去哪里清理一下?”
宫应弦斜了他一眼:“回分局,上车。”
俩人一路无言,车内的气氛令人喘息不畅。
到了分局,宫应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西装和鞋,看也没看任燚,径直进了分局。
任燚连表达不满的功夫也没有,他现在更关心兜帽男的审讯。
蔡强把任燚带进了局里,此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但仍有不少人在值班、加班,整个分局灯火通明,刚抓回来的嫌疑人更是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蔡强把任燚带到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这里可以看到、听到审讯室,但审讯室看不到他们。只见兜帽男松垮垮地瘫坐在椅子里,两眼无神,也不知是被宫应弦那几脚踢得没力气了,还是知道自己完蛋了,便什么也不在乎了。
蔡强拉了张椅子过来,笑道:“坐吧任队长,这案子你也出了不少力,帮我们做火灾调查也就算了,居然都亲自上阵抓罪犯了。”
任燚自嘲道:“我哪儿知道这么刺激。”
“你快成我们的荣誉同事了。”
十五分钟后,任燚看到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宫应弦已经从头到脚换了一身崭新的铁灰色西装,连凌乱的头发都重新规整起来,刚才的狼狈脏污一点踪迹都寻不到了。